第32章 殺死秋威的兇手

第32章 餘灣 殺死秋威的兇手

“餘灣, 你說有沒有可能,人類以前都是無性繁殖,而之所以出現兩性生殖, 是因為有東西故意破壞掉了人類的基因片段……”

秋威思慮半晌, 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不過身邊的人并沒有回複她。

地下祭祀場有晶石照明,所以并不晦暗, 只是有些過分安靜, 秋威剛才一直沉迷于思考之中,沒有注意到這點,現在回過神才生出些許不安。

她扭頭去尋身邊的同伴, 卻發現周圍空無一人。

秋威心中一驚,慌忙轉身察看,祭祀場內的那顆懸浮巨球, 此時已經停止了轉動, 餘灣不知何時走到了巨球下面。

“餘灣!”

聽到喊聲的餘灣扭頭看了過來, 可惜虛無缥缈的目光并未定在秋威身上,她的臉上湧出無盡的悲傷與哀痛,仿佛目睹到了極為慘烈的故事。

秋威預感不妙, 急忙順着最近的臺階向下面的祭祀場跑去, 然而當她踏上臺階的那一瞬間, 身體忽然陷入到膠着粘稠的時空之中。

周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 眼神鎖定的餘灣也跟着變了模樣。

此時此刻, 秋威明白餘灣為什麽會出現剛才那種眼神了, 祭祀場的陣法已經被啓動,它像一個離心機一般将祭奠者的人生軌跡剖解離析分割。

秋威看着陣法中心餘灣,對方的人生經歷被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一條條影相從餘灣的實體中抽離出來, 她所經歷的将要經歷的種種,如電影一般在秋威所視範圍內同時播放。

上帝視角向她打開,仿佛進入了電影院,站在觀衆席上的秋威觀看着祭祀臺上的‘作品’。

不料,在別人的電影中,她卻在目睹到了自己的結局。

秋威被餘灣殺死了。

冰涼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脖頸中,一擊致命,正如其她死在餘灣刀下的人一樣,沒有任何挽救的餘地。

殺人,貫穿了餘灣的整個人生。

在倆人未相遇之前,餘灣就已經背上多條人命,她如死神一般,孤零零地穿梭在別人的世界裏,手裏刀随時都可能了結對方。

噴射的血液,驚恐的目光,冷漠的追趕,倒下的屍體,直到那把刀被她調轉方向,捅進了自己的心髒,這一切才畫上了句號。

如果讓秋威為這部‘電影’分類,她必然會給它打上‘壓抑’‘悲劇’‘痛苦’的标簽。

只是,餘灣為什麽要殺死自己?

秋威掃視着四周無秩序的‘影片’,想從裏面找到讓餘灣起殺心的原因,可惜信息要素過多,未等她翻找出來,眼前的一切就戛然而止。

時間流速重歸正常,祭祀場上的藍色巨球又無聲息地轉動起來,秋威恍惚站在原處,心神還停留在剛才的震撼中。

“你是怎麽進來的!”

呵斥聲将秋威喚醒,巨球下的餘灣警惕地注視着自己,神情中帶着被發現後的氣憤與惱怒。

秋威沒有說話,她察覺到對方将手移到腰帶旁,那裏剛好裝着一把鋒利的匕首。

餘灣眼神變得格外陌生,她盯着秋威然後緩緩走了過來。

要殺人滅口了嗎?但時間線還沒有走到那一刻,秋威不動聲色地望着靠近的餘灣,拿不定她現下的心思。

倆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生硬起來,餘灣停在秋威面前,牢牢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你剛才看到了什麽?”

這是在測試自己,秋威心中暗想,她見識過秋銀升的手段,祭司可以通過對方的話語,算出她是否說謊。

所以自己不能說假話,但如果實話實說,講自己看到了她的人生和結局,還知道了她是殺死自己的兇手,餘灣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把刀插自己脖子裏。

面對餘灣,秋威毫無反抗的能力,所以不能這麽說。

“剛才那個球停下來了,你對它做了什麽?”

要命的停頓時間,秋威的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生怕對面的算法出了偏差。

還好,餘灣的眼神從警惕轉變成了懷疑,秋威不等她說話,就緊接着問:“你有事瞞着我,難不成你知道這個祭祀場的用法?”

餘灣把目光移向別處,冷冷地回道:“我是祭司,當然對祭祀場有所了解,這事和你無關,不要多問!”

“你态度好差,不想讓我知道直說好了,幹嘛無緣故地兇我!”秋威不滿地抱怨。

被她這麽一提醒,餘灣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她明顯不會隐藏自己的情感,各種思緒在臉上輪番閃現,最終還是歉意占據了上風,餘灣垂眼啞着嗓子說:“我找到了出去的路,咱們走吧。”

瞞過去了,秋威暗暗松口氣,跟在餘灣身後,沿着觀衆席邊緣繞過祭祀場從另一頭的入口走了出去。

蜿蜒的階梯朝上排列,通道裏的晶石好多都處于衰減期,光線晦暗不明,兩人各懷心思默不作聲地埋頭向前,并不整齊的腳步聲回蕩在耳邊。

秋威瞅着餘灣沉默的背影,心中複雜萬分。

她懷疑剛才的所見,但裏面很多經歷都跟現實完全重合,如果祭祀場展示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這個救過自己性命的恩人,也将親手結束自己生命。

秋威握住左腕上的手串,眼神中閃過一絲恨意,既然提前知道了結局,那她就不可能坐以待斃。

這一刻秋威突然理解了那些背運者的心理,什麽人類大義什麽社會未來,她只想活命,就算答案已定,那也要将桌子掀翻,讓全世界給自己陪葬。

她伸手捉住了餘灣的胳膊,對方的身體明顯變得僵硬起來。

餘灣扭頭看向身後,秋威一臉害怕地湊過來說:“你.....你沒有生氣吧?這地方我一點都不熟悉,小姨可是囑托過你要保護好我的,你不能抛下我不管~”

見她滿臉無辜的樣子,餘灣的神情終于出現松動,她握住秋威的手緩和道:“不要害怕,這事和你無關,我肯定會安全帶你出去的!”

狗屁嘞!怎麽可能與自己無關,秋威笑笑拉着餘灣的手繼續朝前走,只是現在還需要對方的幫助,等自己出去了一定要找機會解決掉這個禍患。

秋威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發生了什麽變化,她明明順風順水的生活着,她明明前途無量一片大好,她是被上天眷顧的寵兒,是衆望所期的新星!但是突然間她的境遇一落千丈,所有人都想害她,所有事都不利于她,不管躲到哪裏都逃不過被人殺死的結局。

但這絕不是她的結局!她才不是案板上的魚肉,既然所有人都希望自己死,那她偏偏要好好活着!

一切威脅到自己性命的人和組織,都該為其的行為付出慘烈代價!

憤怒會賜予人勇氣,也讓秋威的頭腦變得愈發靈活起來,倆人順着臺階很快就找到了出口。

外面雨還未停,但她們卻意外地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巍峨氣派的宮殿靜靜聳立于不遠處,廊柱和殿牆在黑夜裏泛着幽光,閃電劈下,告知着她們高潮即将開始。

餘灣松開秋威的手,将沖鋒衣的拉鏈拉到頂端,悶悶*7.7.z.l道:“跟緊我。”

姮古國的宮殿并不是掌權者的住處,而是放置機密要件的地方,整個國家的技術和研究都在這裏存有備份。所以它相當于最終的藏寶地,《姮古國遺跡》就記載了裏面許多寶物,每一件都神奇異常堪稱稀世珍寶,這也是為什麽人們總是不死心,三番五次想要進入其中的原因。

不過還是那句話,就算進去了,能不能将寶物帶走還得經過姮古國的同意。

當然這些信息只有餘灣知道,她也不打算告訴秋威。

冒雨穿過荒廢的廣場,再爬上将近十多米的高臺,莊嚴的宮殿大門早已打開,盛情迎接着兩位貴客的到來。

腳剛踏進大門,殿堂內的燈光就感應亮起,裏面并沒想象中的富麗堂皇,反而空蕩利落,沒有一點多餘的裝飾。

“這已經是姮古國發展後期的建築了,怪不得整個宮殿的風格在天坑裏顯得那麽與衆不同。”秋威觀察着四周感嘆。

“從哪裏看出來的?”

“一個社會的文明水平越高,財富也就越平均,人們追求奢侈豪華的心态便會趨近于零。公共建築成了服務與人的場地,那它的目的屬性就會大大增加,自然是越簡潔便利越好,太多無用的裝飾反而會幹擾來者的注意力。”

餘灣未表态,她仔細觀察着殿內的布局。

入門就是一片面積不小的大廳,沿襲姮古國的風格,依然是她們喜歡的圓形,周圍開了十四個側門,側門口擺着不同的雕塑。

分別有人面神鳥,月亮,女娲……等熟悉的标識。

餘灣思考片刻,随便選了一個門就往裏走,秋威緊跟其後,不料走到側門口她卻停下來勸阻:“秋威你留在這裏。”

“為什麽?”

“你離這些事越遠越好,等我出來就帶你離開這。”

秋威望着她,眼神中露出一絲嘲笑,倆人之間的信任從祭祀場出來後,就變得岌岌可危。

餘灣只好解釋說:“我跟你講過,這裏是姮古國人專門留下的投影,你在裏面不會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我......”

“那你進去是想幹什麽呢?有什麽東西是我見不得的?”

“……”

兩人僵持不下,最後還是餘灣做了退讓。

她們一前一後進了側門,裏面的走廊筆直地通向前方并未拐彎,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等她們從另一頭的出口出來後,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先的大廳裏。

連着試了幾個其它的側門都是相同的結果。

秋威終于忍不住吐槽:“既然門口的标志都不相同,說明它們是有先後順序的,不要再盲目亂走了,先找一下規律吧!”

“好吧。”

秋威算是看明白了,在動腦子方面,餘灣連秋銀升都比不過,二磨好歹會點小聰明,餘灣就是單純的憨。

她掃了一眼側門前的雕塑,随即心裏便有了個大概,于是說:“既然咱們在姮古國遭遇到的一切,都是她們精心安排的,那這些雕塑肯定有所關聯。人面神鳥是葬亡神廟的标志,體現的是死,有死就有生,代表生的有兩個,一個是體現海洋的浪花雕塑,它孕育了萬物,一個是女娲雕塑,她孕育了人類。”

“兩個同時出現,說明姮古國留給我們的問題并不是關于個人的,而是一個集體的,再看有月亮雕塑,月亮就是姮娥,這樣便可以肯定,她是想讓我們排序姮古國的終始。按着這個思路來,第一個門,肯定是浪花!”

秋心十足的從推算的側門進入,再次穿出來時,大廳內果然有了變化。

一個巴掌大小的藍色熒光球懸浮在大廳中央。

然後進入女娲雕塑代表的側門,大廳內的藍色熒光球再次增加了一個,找到規律後,接下來的要做得就簡單很多。

等湊集十四個球,大廳裏忽然多了一些裝備,兩臺石桌對靠着擺在正中央,每個桌上各放了十四顆藍光球,球的旁邊擺着十四個标有點值的青銅碗。

看來,這是特意給她們倆準備的游戲。

秋威和餘灣心照不宣地面對面站在自己的石桌前,游戲過于簡單,像是學齡前兒童的啓智玩具。

按順序将藍色光球裝進标有點數青銅碗裏,她們毫不猶豫地把第一個球裝了進去,輕輕松松。

第二個,第三個,直到第四個,秋威才察覺到不對勁。

當将球放進碗中的這個過程裏,她忽然聽到媽媽在跟自己說話。

“秋威,趕緊把它拿來,聽到了嗎?”秋金逢要求道。

客廳裏的陽光有些晃眼,秋威低頭向手中,發現自己拿着一枚雞蛋,茶幾上擺了一筐雞蛋禮盒。

秋金逢等得不耐煩了,便系着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彎腰要奪取她手裏的東西。

秋威一閃手,看着她道:“媽,你怎麽做起飯來了?”

眼前的場景出現裂痕,她眼疾手快地抓捕到那個标着四個點的青銅碗,迅速将手裏的東西放了進去。

神智大清,秋威看着剩下的光球,暗呼好險,原來這是一項考驗意志力的游戲。

對面的餘灣遭遇了同樣的考驗,她遲秋威一步完成任務,手裏的光球猶豫再三後,終于放到了正确的位置。

“咱們要多加仔細了,一定要強化自我意識,遇到任何一點不合理處,都要對其否定!”秋威提醒對方道。

餘灣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第五個球,兩人花費了比上次多十倍的時間,才順利通過。

這次不僅僅是被幹擾的問題了,秋威來到了高考考場上,最後一道數學題檢查完畢,鈴聲響起,她必須要将筆放下,否則将被視為違規。

好險惡的用心,居然拿她的前途來做賭注,若不是發現卷中有一道大學才有的高數題,自己絕對會乖乖放下手中的筆。

此時的餘灣額頭已經開始冒汗,不知她遇到的又是怎樣的考驗,經歷如此坎坷的人,內心的糾結肯定也會更多。

秋威再次鼓勵對方,加大信心,開始第六次考驗。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秋威反而有些得心應手,她把球丢進碗中,等着餘灣的結束。

對面的餘灣滿眼腥紅,渾身的肌肉都表達出了抗拒,那是秋威從沒見過的表情,莫大的痛苦撲面而來,就算是圍觀者的自己也為之心顫。

聯想到她插進別人脖子的匕首,以及被孤獨貫穿一生的背影,秋威不禁對此人的經歷産生了好奇,她過得到底是怎樣人生呢?

可能是用盡全力才把球放到歸處,餘灣雙臂撐着石桌,身上早已大汗淋漓,她喘着粗氣許久才恢複了神智。

“你還好嗎?……”秋威擔憂地問道。

“沒事~”

唉,又與自己何幹,她可是未來殺死自己兇手!收起多餘的同情心,秋威專注于自己的考驗。

第七個球,餘灣不出意外地放錯了地方,球掉在了地上,石桌上的東西立馬消失幹淨,而後出現了一寶箱,那是屬于她的獎勵。

秋威目視她打開寶箱,裏面放着一雙手套。

“我的東西拿到了,你繼續吧!”餘灣的語氣并沒有獲得獎品的喜悅,反而帶着無盡的疲倦。

将目光聚焦在石桌之上,秋威的好勝心被極大地激起,她絲毫不覺得考驗艱難,她只在意自己的獎品有多厲害!

第八個,第九個,第十個,……

旁觀的餘灣內心複雜萬分,她意識到秋威暗藏的力量有多麽的恐怖,如此一個強者,為什麽偏偏──

“唉……”餘灣不知第幾次嘆息,內心的糾結再一次膨脹。

一直到第十二個球後,秋威主動放棄了挑戰,淡淡地解釋道:“這是我的極限,沒必要勉強自己。”

接收到信息的石桌,奉上了她的寶箱。

秋威小心翼翼地将其打開,裏面的東西讓她挑起了眉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