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第54章 打架 ……
“你有這麽多錢, 為啥不花呢?整得自己慘兮兮的,我還以為你有多窮呢!”
餘灣收起手機,挑撿着地上的東西說:“那些都不是我的錢, 一個人命中的財富都是有定量的, 過度揮霍便會導致你在急需錢時得不到補充,從而招致來災禍。特別是祭司,壽命都比一般人長, 如不節儉, 後半生會格外貧困潦倒。”
“那我給你買東西,算在誰頭上呢?”秋威是個小心眼,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 就愈發在意。
“算我的。”
餘灣對電子設備到底還是不感興趣,不過連着拆了好幾件戶外裝備,尤其是那幾雙登山靴, 一一試用後全都收下了。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上次的任務沒有做完,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等我回來再幫你調查黑衣人的事情,還有那條手串你留着嗎?”
“留着呢!因為上班不方便戴,所以被我收起來了。”秋威從抽屜裏拿出手串遞給她。
手串在秋威腕子上格外的不起眼, 顏色灰撲撲的, 質地也很簡陋。然而餘灣接手後, 本無光澤的不規則珠粒, 忽地亮起斑駁的微光, 被她簡單盤了幾下後, 整條串子流光溢彩,像是加了特效般亮麗奪目。
秋威驚呼:“這到底是什麽材質,為何如此神奇。”
餘灣輕笑:“就是普通的山石, 不過是從各大名山的山髓地帶收集起來的。本身沒有靈力,但跟着我跳過祭奠舞之後,便沾染上了神氣,成了一件法器。”
“祭奠舞?”
“正式成為祭司的标志,相當于和天地簽下契約,祭奠舞之後,每位祭司都會領到自己的任務,獲得神力的同時,也要嚴格遵守祭司的規矩。在跳祭奠舞之前,每個人都要準備一套祭司服,包括面具,鬥篷,祭袍,手串腳串等等,這些東西需要祭奠者親自縫制,并将跟随祭司一生。”
秋威想起秋銀升那日帶的古怪面具,不知道她們穿齊一整套後,又會是何種模樣。
“原來當祭司還有任務,那是誰給你們頒發的任務呢?不是說祭司文化裏沒有具體的神嗎?”
餘灣念過咒語後,将手串遞回給秋威:“是上一位大祭司,不過已經是幾千前的事了,因為母系社會的隕落,祭司也跟着凋零了。現在的祭司要完成她留下的任務,直到下一位大祭司的出現。手串我施了一層法術,可以暫時幫你壓制住另一方,但你要抓緊時間提高自己的修為,法術是有期限的。”
“好,謝謝了!”秋威收起手串,又問她:“餘灣你的任務是什麽呀?”
餘灣眼中閃過一絲陰郁,她轉身拿起背包道:“這些不是你該問的,我走了。”
從秋威公寓出來,餘灣在摩托上坐了許久,直到月亮升到正當空,她才重重地嘆口氣,從褲兜裏掏出那雙黑手套,一絲不茍地穿戴到手上。
叮咚──新手機響起一聲信息提醒,界面顯示她要找的人已經出現在她的監控範圍內了。
把摩托點着,餘灣帶上頭盔,頭也不回的朝着目的地駛去。
…………………………
何茉莉最近幾日總是心神不寧,常常坐在電腦前呆愣愣的出神,愈發顯得她憨傻。
不過實習工作本就不多,加上她沒有要留下來的意願,就算态度不端正,也沒有人去指責她。
秋威現在已經成了江姐指定的助手,雖說還未轉正,但工作量幾乎和其她人持平,因為少了外事幹擾,她忙得不亦樂乎,愈發的得心應手。
午休時間,倆人一起去外面吃米線,公司周邊的小店每到飯點就人滿為患。
好不容易搶到位置,何茉莉卻心不在焉地嗦了兩口粉,盯着手機看了半晌,十分不認真。
秋威吃不了辣,但每次吃帶湯的都愛放辣椒,她擦擦額頭上的汗問對方:“怎麽了茉莉,你這兩天總是不在狀态,嘶~好辣……”
何茉莉抓抓她的蘑菇頭嘆息:“是關于我家的事,我媽把我弟丢給我跑了,我爸跟過來找事,然後父子倆天天打架,煩死我了!”
這是什麽人間災難,每次何茉莉提及家人,秋威都能滲出一身雞皮疙瘩。
“說真的茉莉,你媽都能跑路,你也不應該接那堆爛攤子啊?總不能被他們拖累得什麽都幹不了吧?”
秋威怕她是那種被洗腦的大孝女,忍不住點撥道。
何茉莉搖頭道:“跟你說實話秋威,上次我問阿姨超雄的事情,就是因為我弟弟是那個超雄綜合症。我爹可以丢,但弟弟沒人看管,很有可能在外給我惹禍,現在護照和錄取通知書都還沒到手,萬一出什麽差錯,我就功虧一篑了!”
秋威舉着筷子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她忍不住想自己要是何茉莉,該怎麽破解這場地獄級的難題呢?
“你爹雖是你弟的法定監護人,但完全不頂用,出了事情必然會來找你,而且他肯定要拉你後腿,要是沒有爹就好辦了~”
“沒有爹的話,該怎麽處理我弟弟呢?”
秋威摸着下巴,慢悠悠地說:“如果啊,我是說如果,你對弟弟沒多少感情的話,有很多個方法可以擺脫掉他。比如将他送到福利院,送給別人養等等。”
何茉莉攪着碗裏的米線憤憤說:“他但凡是個智障,都有地方容納他,可他是個壞種,反社會人格,你無法想象他的有多麽惡毒!偏偏還未成年,牢房都不收留他!”
“也不能這麽說。”秋威擡眼望着何茉莉道:“還有一個地方,很适合他這種人。”
“哪裏?”
“研究所,要不要我幫你打聽一下?”
周圍的喧嚣隔離在二人之外,她們相視不語,兩方頻道在此刻接通,一場預謀就此開始。
回家的路上,何茉莉再次接到了房東的投訴電話,催促她們趕緊搬離,甚至不惜搭上一個星期的房錢。
俗話說鬼怕惡人,當一個人足夠壞時,那他就能在這世上橫着走。
當然,前提是沒遇到比他更壞的人。
何茉莉的家當本就不多,簡單收拾一下便帶着雄弟離開了出租屋。
被放出來的雄弟嚷嚷着要去吃飯,何茉莉破天荒的帶他下館子飽餐一頓,看着吃得正歡的弟弟,何茉莉又開始了她的敘述。
“咱媽不要你了,現在你只有跟着我才能吃飽穿暖。但是咱爸一直跟姐姐要錢,我們吃飯的錢全被他奪去喝酒了,你飯量這麽大,以後可能要天天餓肚子……”
經受過饑餓折磨的人,腦子裏本就對此有恐慌,雄弟下意識地高吼:“不行!我要吃飯!”
“那你這頓多吃點,我為了照顧你,不得不請假搬去更遠的房子,你看我都沒怎麽吃,全讓給你了。”
雄弟不依不饒,吵吵着非要何茉莉給他想辦法,周圍的人全都同情地看向何茉莉。
“好吧,我們搬遠點,只要搬遠些爸爸就找不到我們了,沒有他在身邊,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接下來的兩天,何茉莉果然沒有食言,她們搬到城郊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何茉莉每天離開前都給雄弟準備足夠多的食物,并且不再限制他的行動,還給他淘了臺二手游戲機玩。
逍遙日子沒過多久,何父又尋着味找過來了,看到雄弟免不了又是一頓揍,并且砸了他的游戲機。
何茉莉像上次一樣當着雄弟的面把錢交給了何父,只是這回雄弟沒有幸災樂禍,因為接下來他就要餓肚子了。
今天何茉莉出門前,特意囑咐雄弟:“實在沒錢了,我要找份兼職,準備多掙一點,這兩天就不回來了。不過別擔心,我悄悄給你藏了好多吃的,足夠你吃三四天了!記得要捂好,別讓咱爸發現了,唉~要是沒咱爸,你怎麽吃怎麽玩都可以……”
何茉莉一走,雄弟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藏食物處檢查,果然那裏有滿滿一箱的零食糕點,他将東西都翻出來,撿着自己愛吃的大口吞咽。
吃到一半,他忽然發現箱子底下壓着一個熟悉的帆布包,這包是何茉莉不離身的裝備,今天怎麽剛巧拉下了?
雄弟拎起包的兩角一陣抖動,結果落下來一堆雜七雜八的小物件,包括紙巾車票公交卡啥的,其中最引雄弟注意的,是那支黑色的手掌大小的電擊筆。
此物可沒少讓雄弟吃苦頭,也是他不敢對何茉莉動手的主要原因,哈哈,現在讓他撿到了,看何茉莉以後還敢在他跟前耀武揚威!
另一邊,坐上公交車的何茉莉跟何父發了一條信息。
‘爸,我找了份夜班多掙點錢,弟弟這兩天就麻煩你照看了。我在沙發後面的櫃子裏,放了些生活費,你用它給弟弟買點飯吃,別餓着他了。’
信息成功發出,何茉莉轉頭看着車窗外不斷掠過的風景,內心像這搖晃的公交車般,起起伏伏地奔向了終點。
風是自由的,樹葉是歡快的,她是被困住的,若費盡心機都得不到陽光的青睐,那只有地獄能讓她解脫出來。
半夜時分,喝得爛醉的何父踢開了房門,屋內一片漆黑,雄弟大概是睡了。
何父咳了口濃痰,啪地将燈拍開,小燈泡照不明房間的每個角落,他徑直走向了沙發後的櫃子。
打開後卻發現裏面已經被翻亂了,找了半天連個錢影都沒有,何父大怒,第一時間想的便是錢被雄弟偷了。
他罵罵咧咧地跑到床前,揪起睡着的雄弟就是一巴掌:“藏哪裏了!把它給老子交出來!”
雄弟也是一臉茫然,挨了幾拳頭後,以為是自己藏食物的事情暴露了,于是暴怒任何父怎麽盤問都不開口。
“給老子的,你也敢拿!看我不打死你!”
“那是我的,不是給你這老東西的!”
雄弟吃了兩天飽飯渾身也有勁了,而何父因為醉酒手腳有些不穩,倆人在不大的屋內扭打成一團,家具箱櫃被撞得砰砰作響,因為位處偏僻,也構不成擾民。
到底雄弟年紀小,身子還沒長開,跟肥頭大耳的何父不是一個噸位,他被壓在屁股下狂揍。
雄弟怒吼,殺心瞬起,他掙紮着從口袋裏掏出電擊筆,檔位開到最大,直接把何父電的渾身抽搐,摔倒在地。
局勢發生逆轉,雄弟望着地上那灘肥肉,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這個男的死了,他就無敵了!從此以後他就不受任何人管控,所有人都得侍奉他,聽他擺布!
于是雄弟舉起一旁的椅子,狠狠往父親的腦門上摔去。
哐當——朽掉的椅子腿碰到頭骨斷成了兩節,何父捂着流血的額頭掙紮着要起來。
雄弟慌了,他胡亂抓起手邊的東西往何父那邊砸,不管是箱子,瓶子,杯碗,一通猛丢後,何父終于不動了。
然而他依舊不放心,在狼藉的現場轉了兩圈後,抓起牆角的一塊磚頭,撲哧撲哧地給父親開了瓢。
血染紅了昏暗的房間,一場惡鬥終于定出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