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能把你弄得哭着求饒

第34章 第 34 章 “能把你弄得哭着求饒。……

方聽雨本來是想取笑一下這個耽于小學弟的好友, 但一通交流下來他發現這人真有點戀愛入腦無法溝通,給人一種再聊下去就得上豆瓣“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小組開貼扒人的既視感,遂嘴炮幾句後又趕緊溜走了, 丢下程修寧一個人在藝體教學樓門口等。

下午課多, 人來人往的,尤其藝術系的學生比普通學生性格要更突出外放些, 看樓梯口多出個人, 不免多打量幾眼。

其中有認識程修寧的,也有不認識他的, 被打了幾次招呼後程修寧自己也煩了, 索性上樓去白知梨上課的教室門口等他。

老師打節拍的聲音銳利又響亮, 直直地穿透一扇門, 傳到程修寧耳朵裏,讓他不自覺地就回想起坐在臺下看白知梨跳舞那次,出着神幻想對方是否正是像這樣無數次排練, 最終才能呈現出一□□樣唯美動人的舞蹈。

白知梨還不知道程修寧就在教室外面, 一節跳完, 老師讓休息, 他也沒閑着,而是去找韓松,問他有沒有幫忙把剛剛的片段錄下來。

韓松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吧小荔枝, 指定給你拍得漂漂亮亮的!保管讓你那些粉絲看了欲罷不能, 恨不得你早點畢業登臺來捧場。”

他說話向來誇張, 白知梨怎麽也适應不了,被誇得有點羞紅臉,聲音壓得更低,有點着急地說:“噓, 你小點聲,也不怕被別人聽見笑話。”

“那咋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咱班裏系裏,除了被勸退休學的那位,還有誰否認?我看你就是被徐清那傻逼PUA太久了才會這樣,不過現在可以放心了,等我們畢業都不會再碰見他。而且說不準到時候直接退學了呢,這也算惡有惡報吧。”

白知梨倒不是真怕徐清,他性格天生內向腼腆,人當然都是喜歡被誇贊的,但有的人能夠坦然接受,有的人就會容易害羞。

白知梨就是很容易害羞的那種人。

下午大課結束後衆人紛紛收拾東西回去,韓松也急着和室友一起開黑,但他還惦記着白知梨交給自己的任務,有點為難地問:“你還練習嗎?我可以再拖一會兒。”

白知梨善解人意地笑笑:“沒事兒你回去吧,我找了人幫我拍,是還得再練會兒。”

韓松如釋重負:“那就好。”

“今天謝謝你啦。”

“害都是好兄弟說這些,你以後有啥事兒需要我幫忙跑腿直接說就行。”韓松也沒去換回常服,穿着練功服挎起背包,向白知梨揮揮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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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來就看見倚在扶欄邊的程修寧,見對方一副随意散漫的樣子,路過時還小聲吐槽了句“死裝哥”。

被程修寧完完整整聽進耳朵裏,斂了眉眼,低低地向韓松看去。

“……”韓松被他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明明一臉平靜,但總覺得對方下一刻就會把自己從樓上扔下去,吓得他頂着這股壓迫感極強的目光飛速遁了。

直到韓松有點慌張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樓道,程修寧才收回目光,确認教室裏只剩下白知梨後,擡腳走了進去。

白知梨喝了口水,正擰着保溫杯蓋子,聽到動靜擡眼一看,有點驚訝:“學長?我正想發消息讓你上來呢……”

程修寧“嗯”一聲:“看他們都走了,估計你這裏也差不多。”

白知梨放下保溫杯,把手機放到他手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還要再練會兒,所以可能要麻煩你……”

“不麻煩。”

“欸……?”

白知梨擡起頭,圓眼濕漉漉的,像什麽小動物一樣。

程修寧按住心中波動,好懸沒直接上手揉人家頭發,面上依舊平靜:“本來也沒什麽事,就當陪你出來玩的,不用擔心會帶給我麻煩。”

明明隔着挺遠的對話,可白知梨卻覺得耳朵裏面像有人在對着吹起一樣,弄得心尖上都癢癢酥酥的,手腳軟軟的像是飄在天空上的一朵雲。

他低下頭,耳根微紅,聲音小得幾乎沒聽見:“好……”

程修寧笑笑,沒接話,拿過手機找了個凳子,抽出紙巾墊着坐下,舉起單手給白知梨錄制視頻。

巴掌大的取景框裏,男孩穿着貼身的練功服,上身是露着兩條胳膊、甚至隐隐看得見胸側的黑色背心,下身是條只到膝蓋上面的短褲,兩條修長纖細的白皙小腿暴露在空氣裏,連帶着腳踝腳背都白得惹眼,唯獨圓潤的腳趾帶着淡粉,像化妝師精心打上去的顏色。

不知道是不是舞蹈生經常需要當着人面換服裝的原因,之前剛開學的時候,白知梨在宿舍裏就特別喜歡穿短袖短褲,有時候甚至只穿一件寬松的襯衣,露着豐腴雪白的長腿,堪堪能遮住敏感地帶。程修寧就算不想看,這麽一雙腿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也很難不……

但京城正式入秋後,天氣涼快起來,又換了住宿地點,白知梨就很少再穿得那麽清涼了,總愛穿連體還帶着長長耳朵的兔子睡衣,可愛是很可愛,就是……程修寧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會不自覺地往人家裹得嚴嚴實實的大腿看。

他還是第一次看白知梨穿練功服。

目光……實實地落在男生雪白的小腿和腳趾上,久久未挪開眼。

再看這取景框,忽然又覺得特別不舒服了。

憑什麽要把小學弟拍下來給別的人看。

程修寧臉色陡黑,看着自己舉起來的手機,生出種扔垃圾桶都比待在自己手上強的沖動。

白知梨全然不知道學長內心的激烈碰撞,他跳了一下午舞,這會兒就只打算練練基本功放松下肌肉,所以只放了些很舒緩的鋼琴曲,跟着節奏緩緩拉伸。

一字馬、開肩、搬背、壓胯……

這些對于男生而言有些難度的軟度動作,白知梨已經完全不需要誰來幫忙,就可以自己壓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哪怕是業內的舞者看了都會驚嘆他的柔韌性,就更別說看個熱鬧的程修寧了。

自然,有些動作做出來,也讓人有點浮想聯翩……

舞蹈室四面八方都是大鏡子,哪怕白知梨是背對着程修寧的,他也能夠從鏡子裏倒映出的畫面将對方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甚至是每一個細節,比如一字馬時壓下去而露出來的雪白胸膛……

程修寧正好坐在白知梨的正後方,他下一字馬的時候,從鏡子裏看,程修寧與他仿佛沒有絲毫距離,剛巧貼着他後面坐下一樣。

白知梨沉浸在舒緩的音樂裏,他身後的人卻滾着喉結,反複交疊着一雙長腿,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

等白知梨控完一字馬準備起來,不經意往鏡子裏看了眼,才發現學長似乎有些奇怪,于是憑借着自己優越的柔韌性,直接撐着地腰腿扭了180度,換到正對着程修寧的方向,撐着木板地面脆生生地問他:“空調開得太熱了嗎?牆櫃那邊有空調遙控器,要是覺得太熱可以關掉。”

程修寧是熱。

他不知道是不是空調烘得人太幹,還是秋燥,本來體溫常年偏低的人,忽然間就口幹舌燥的,幾股邪火從腹部竄起來後又在五髒六腑亂蹿,最終彙聚到心髒裏,怎麽也也發洩不出去。

他定了定神,挪開視線,強迫自己不要再去看那白花花的一片。

“我……咳咳。”

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沙啞得像是幾天都沒喝過水,咳嗽幾聲清了清才勉強好些:“我不熱,你練你的。”

“哦,好吧。”

得到準确答複後,白知梨也沒深究,當着程修寧的面,毫不避諱地做起了各種難度更大的動作。

他慢慢起來,靠到扶杆邊,緩緩地擡起右腿,一直到舉過頭頂,整個人呈一條豎着的直線,才停住不動。

但這樣的姿勢就有些……

過分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抱起腿分開的地方,正對着程修寧。

貼身的黑色練功褲,因為過大的動作褲腿向上卷到大腿根,布料貼着的中間微鼓,形狀像覆蓋着一片圓潤的漂亮貝殼。

程修寧鼻腔一熱,還好定力聞,否則真得當着小學弟的面丢臉。

他感受到自己的變化後,表情立刻難看起來,掩飾般翹起二郎腿,馬上停止了錄制。

但轉念一想,又邊唾棄着自己,邊打開了錄像功能。

想法還是,憑什麽要把小學弟給那麽多人看。

不過這次又多加了一條:只需要自己一個人看就好了。

——他天天當牛做馬,現在還倒貼錢當助理兼職攝影師,也不多收什麽錢,就把這段視頻當做報酬。

至于到時候小學弟要是問起來為什麽少了一段……

程修寧臉部紅心不跳,早已想好了措辭。

大不了就說是手機拍攝太久溫度過高,自動關機了。他重新開機後,又從頭開始錄制的。

那雙漆黑的眼瞳仿佛餓急的野獸般,死死盯着取景框裏的畫面,下部早已漲疼難忍。

白知梨對此毫無所覺。

——其實自從程修寧踏進這間屋子開始,他就能夠感覺到有股侵略性特別強的視線似乎盯上了自己。可他們舞蹈生平日裏都是這樣練功的,也早就習慣了各種各樣的注視,因而就算感覺到了,他也暗示自己盡量忽略掉這股令人不安的視線。

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平時都習慣了,也經常讓同伴幫忙壓壓腿踩踩胯什麽的,可一想到對面的人是程修寧,這個總冷着臉語氣兇兇的學長……

白知梨心跳就有點加速,下意識地否定了這種想法,似乎特別怕對方靠近自己一樣。

他又控了會兒腿後,慢慢放下來,決定最後壓一次胯就和程修寧回家。

但習慣性地靠着扶杆躺下準備擺姿勢後,才忽然想起這裏除了程修寧之外已經沒有人可以幫自己這個忙了,可如果要把他叫過來的話,那……

白知梨咬了咬唇,耳根漸漸染上紅暈,除去對他本能性的害怕之外,還多了幾分不好意思在裏面。

靠着這清心寡欲的鋼琴曲和驚人的自制力,程修寧好不容易才把火勉強消下去,但一擡頭,看着白知梨自己努力又有點笨拙地抱着腿想打開,腦子裏“嗡”地一下,有根緊緊繃在那兒的弦突然就斷了。

他鬼使神差般放好手機,走到白知梨面前,語氣是一貫的冷冷淡淡,但某種沖動早已急切得呼之欲出,只是被他很好地隐藏起來了:“你是要踩胯嗎?”

白知梨不意外程修寧能看出來自己想幹什麽,畢竟室友是舞蹈生,對這方面有點了解也很正常,但他意外的是對方居然主動過來了,還提出要幫忙。

短暫的小驚訝過後,白知梨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轉念一想,踩胯光靠自己一個人确實沒辦法實現,糾結再三後,最終還是羞紅着臉,輕輕點點頭。

他性子安靜,連害羞都是靜悄悄的,像一朵自顧自垂下的含羞花,帶着一種含苞初放的青澀,任風吹得搖搖晃晃,有種動人的風情,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手心裏呵護起來。

程修寧無法抗拒這份青澀,他斂藏于心的所有激烈情感,都只為白知梨的一次害羞、一次不好意思的笑而瘋狂,有時候甚至濃烈到幻想要在兩個人結合到最極致最頂端的時候徹底毀滅掉這個人,讓他在最美最勾人的時候死在自己懷裏,讓他再也不能把這份風情美麗展現給其他任何人。

他也跟着一塊去死,在極致的快樂與歡愉之後。他倆一塊去死。

但那不行。

程修寧永遠也不能把自己這種癫狂的想法放到明面下、放到太陽裏,他在小學弟面前最多最多只能是一個有點兇的學長,不能夠釋放出更多的陰暗面讓對方避而遠之。也還好這些念頭只是一閃即逝,大多數時候,程修寧知道自己都是正常的。

他對白知梨的喜歡也很正常。

只不過小學弟的身體過分漂亮,有些時候,他會有點忍不住而已。

程修寧偶爾也能刷到舞蹈生練習基本功短視頻,知道踩胯輕點的就用手壓、重點的就整個人直接踩上去,自然也知道無論男女都很怕這項訓練,他也怕自己一個門外漢貿然上手會傷到白知梨,因而剛開始沒有直接上腳,只是雙膝跪下來上手去壓。

但白知梨卻說:“沒關系的學長,我是童子功,你上來吧,慢慢的動,不會傷到我的。”

程修寧:“……”

不要頂着一張清純天真的臉說這種超過的話,這句他已經說得厭煩了。

所以很多時候不是程修寧故意想把白知梨揣測得那麽壞,是故意來撩撥自己,他的的确确總是在無意間就說出這樣……讓人聽了面紅耳臊的話,任誰都會浮想聯翩。

程修寧覺得白知梨就算真沒那個意思,也是天生會勾男人,無師自通的那一種。

白知梨哪裏知道自己說完話就這短短幾秒鐘,程修寧陰暗的揣測了那麽多,他只是自己抱着腿向着兩邊,正面青蛙趴一樣打開。

程修寧看他自己搬腿都幾乎能夠放平觸地了,根本沒什麽需要人壓着的空間。

但他還是聽從小學弟的話,脫了鞋,只穿着黑襪,雙手都把着扶杆,小心翼翼地踩上對方膝蓋內側,生怕一個不小心用力過度,把人傷到哪兒。

程修寧一個将近一米九的成年男性,常年健身鍛煉,體重少說得有一百四往上,真踩上來的時候就像座黑壓壓的小山,壓迫感撲面而來。

明明該很重、壓得很疼才對,但白知梨閉眼感受到的卻是很輕柔的力道,和自己那八十多斤輕飄飄的舞蹈老師老師才踩上來效果差不多。

他覺得奇怪,這才睜開眼睛看了眼,發現對方保持着一種很別扭的姿勢,幾乎将全身重量都壓在扶杆上。

怪不得沒什麽感覺。

白知梨覺得有點好笑,他還以為程修寧是不知道該怎麽落腳:“沒關系的學長,你壓我身上,再用大點力氣也可以。”

程修寧要時時刻刻注意別給白知梨壓壞了不說,現在還得忍他這些歧義嚴重的話,身體裏的火氣都逼得額頭冒汗了。

“呼——”他深呼吸幾次,勉強壓下心底那股沖動,低着聲音,連名帶姓地喊:“白知梨,你有些時候真是自找的。”

“昂?”

白知梨躺在下面,睜着水亮亮的貓眼,眨巴眨巴。

“……”程修寧忍了又忍。

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夾槍帶棒地說:“我再用點力,能幹……能把你弄得哭着求饒。”

白知梨一派天真地說:“不會啊,我很軟的。有次老師不信,讓韓松和另外的男同學一人一邊,都沒把我壓痛。”

“……操。”

程修寧實在忍不了,從他腿上下來。白知梨正納悶,忽然腿上一重,吓他一跳。

程修寧雙手壓着白知梨的膝蓋,整個人俯上來,像忽然間黑雲壓城般,比剛剛站着更有壓迫力。

白知梨愣住,青年靠近他耳邊,那幻覺中被吐着熱氣的耳心,這一次迎來了真正的炙熱。

“我現在還不想動你,但你最好別再……否則到時候,你再怎麽哭兮兮小可憐,我也不放過你。”

程修寧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警告白知梨別再撩撥他了,血氣方剛還沒試過滋味的男大,真刀實槍後這小東西的嫩皮嫩肉禁得住幾次。

他以為自己暗示得足夠明顯。

可白知梨在聽到程修寧這番話後第一反應卻是,他肯定是什麽時候得罪了這人,都已經把對自己的威脅擺在明面上了——

不然怎麽會說,“你最好別再挑釁我,不然到時候你哭得再慘我也不會放過你。”

他居然想打我!

白知梨又氣又怕:他不就是在心裏罵了幾句變态,沒有接受那種過分的拿身體抵房租的要求嗎,至于這麽記恨在心!

什麽大好人,分明就是大變态!是他看走眼了!

白知梨猛地推開他,滿臉兇狠,十分硬氣道:“你別跟我耍橫,想欺負我,沒門!”

……好吧。

白知梨幻想了一下自己翻身暴揍程修寧一頓,但現實裏,他看着對方手臂上的腱子肉,最終還是慫慫地偏過頭,不高興地小聲嘟囔道:“不說就不說……你就只會兇我。”

聲音小得跟蚊子哼一樣,但被他鍛煉許久的程修寧還是全都聽清了,本來都要起來了,又重新壓回去,語氣嚴肅:“哪兒就兇你了?給你當了一天免費助理,沒點甜頭,反倒被扣頂欺負人的帽子。”

白知梨轉念一想,好像也是,學長總自動或被動的讓自己壓榨勞動力,兇點就兇點吧……

反正他窩囊,惹到他就算惹到軟荔枝了,除了爆人一口甜膩膩的汁水外,他什麽也幹不了。

于是毫無感情地捧讀:“你沒欺負我,行了吧。”

程修寧這才勉強滿意,站起身,順帶把白知梨也拉起來。

“再拖會兒就天黑了,早點回去吧。”

白知梨點頭,習慣性地就要脫練功服換常服,手都抓住衣角了,但一看程修寧還直直地站在這兒,不知道為什麽,又有點別扭,把手放了回去。

他抓起背包,挎上就走,程修寧拿好手機跟上去:“外面風吹着冷,你不怕凍感冒?”

白知梨總不能明說因為有你在所以我才不好意思換衣服,只好說:“不是你說要早點回去嗎,就這麽幾步路的距離,懶得耽擱時間了。”

程修寧不氣反笑:“我寧願今晚不回去了,也不希望你莫名其妙凍感冒。你可別賴我身上。”

他見白知梨還是沒去換衣服,略微一猜就知道什麽原因,于是主動背過身:“像今早一樣,我不看,你換吧。”

出了汗後毛孔是通的,受不得冷風,一吹就容易鼻塞感冒。白知梨也怕這個,糾結一會兒,還是同意了程修寧的提議。

他也背過身,從背包裏翻出常服,動作很快地換上。

可舞蹈室四面都是鏡子。

程修寧可以發誓,他最開始提出這個辦法的時候真沒想到這茬,直到自己正對的這牆鏡子完完整整倒映出白知梨的動作,才陡然發現,背過身去……

好像沒什麽用啊。

早上閉着眼睛沒有看到的,剛剛練功服遮擋住的,此刻都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是具很年輕、用漂亮都不足以形容的身體,皮膚白皙細膩得像淌着牛奶,沒有一點疤痕瑕疵,甚至最容易長痘的後背也光滑潔淨,因為清瘦所以凸着形狀好看的蝴蝶谷,腰線收下去細得不盈一握,偏偏過了胯骨,被布料包裹的部分又渾圓挺翹,連接着流暢豐腴的大腿線條,近似紅酒杯的形狀。

但也不是哪兒都雪白,像色素容易堆積沉澱的一些地方,比如手肘、膝蓋……則是種很淡的粉色,像薔薇花将将露出來的花苞顏色。

程修寧常年對着電腦屏幕做編程,視力算不上特別好,卻也看清楚了鏡子裏那兩點,圓潤又小,不是很突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恍惚了,居然稍微有點愛心的形狀。

鏡中青年的喉結重重一滾,似乎有火順着喉嚨一路往五髒六腑裏灼燒,燙得原本小麥色的皮膚都隐隐生出些紅色,顯然是又急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知梨有點不自在。

明明學長已經背過身去了,按理說什麽也看不見,可他總覺得有道狼似的兇狠又陰暗的目光正緊緊盯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會沖上來将自己連皮毛帶肉囫囵吞下去。他趕緊換好了衣服,鼓起勇氣轉身拍拍程修寧肩膀,卻不敢直視對方,只是低着頭喏喏道:“我好了,走、走吧,學長。”

程修寧喉嚨燒得張不開口,只含着渾身無處發洩的欲.火,極重極重地含糊應了一聲,也不走在前面,而是脫下衣服圍在腰間,欲蓋彌彰般落在白知梨身後。

白知梨順手關了舞蹈教室空調和燈,都快走到校門口了,無意識地扭頭一看,才發現學長走路姿勢有點奇怪。

“欸?學長你怎麽了?”

要是放在平時,程修寧估計會很受用小學弟這主動的關心,但這種時候,他更希望對方保持沉默,最好一句話都不要再說了——

因為只要一看到白知梨那張花瓣一樣粉而濕潤的薄唇張張合合,聽到他清清脆脆的聲音,程修寧就漲硬得更加難受。

他百般忍耐,眼底似有火星子在迸濺,牽扯出一個勉強到不能更勉強的微笑,狠狠地咬着後槽牙說:“腿麻了。”

白知梨恍然大悟,并非常真誠地理解了程修寧這奇怪的走路姿勢。

怪不得呢,原來是腿麻,學長這都能面不改色地跟着自己走這麽久路,真是忍者神龜!

……某種程度上來說,程修寧确實很能忍。

要是換個人,別說是被無意間撩了這麽久,只怕還在宿舍不太熟的時候,看見白知梨穿着襯衫露出大腿晃來晃去,就得把他按在床上辦了,哪裏還能硬生生忍到現在都沒敢洩露半分心思。

但程修寧知道白知梨對男性的過分接近有陰影,雖然他不清楚這份陰影是否會在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作祟,可沒有能夠徹底得到白知梨的信任,帶給他完全的安全感之前,程修寧不敢冒失,更怕會吓到跟只兔子一樣膽小的小學弟。

今天在舞蹈教室時的舉動,已經算是當下再也忍不下去,才做出的十分越界的行為,程修寧再三警告自己,以後不可以再這樣。

從學校到老小區路程只有幾分鐘,但程修寧走得無比煎熬。他自己也覺得很離譜,明明在白知梨沒出現之前的二十幾年人生裏,他對這種事根本就沒有一般男性的熱衷,別說找對象,連自己用手解決的次數都很少。

家裏人看他一直都沒交過男女朋友,一度懷疑兒子有什麽難以啓齒的隐疾,明裏暗裏旁敲側擊過很多次,甚至已經做好了絕後準備。

只有程修寧自己清楚,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就是單純的對這種事提不起興趣。

可自從遇見白知梨後,一切都亂套了。

程修寧覺得自己原本規劃有序的人生一團糟,現在每天琢磨的只有怎麽喂好小學弟,怎麽讓他住得更舒服,讓他和自己在一起更加開心。

他的人生居然一下子就只有個白知梨了,像條渴望得到主人喜歡的大狗一樣,甩着尾巴想方設法地圍着對方轉。

——不過确實絕後了,這點倒是沒錯。

也幸好程父程母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在他們看來只要兒子最後能帶個活的——不活的也行——總之只要能帶個東西回家就萬事大吉,倒是省了程修寧不少事,至少不必為向家人出櫃而煩惱,鬧出斷絕關系這一套。

爹媽的錢,産業,程修寧還得接手,拿來養老婆呢。

養個藝術家可要花不少錢。

程修寧覺得自己也蠻孝順,現在多少年輕人都不想結婚要單身主義過一輩子了,他還是千辛萬苦地準備為二老帶回來兒媳婦,也不搞獨立創業那一套,替爹媽省了多少心。

白知梨要是知道程修寧這一路發散想了這麽多亂七八糟有的沒的,高低要給他送個大孝子錦旗,雇舞蹈系和隔壁音樂系的吹拉彈唱送到程家父母手上。

回到家後白知梨本來想先洗澡,換洗衣物都拿到浴室了,但程修寧這邊實在忍不住,連哄帶騙地說:“我還要做晚飯,先去洗澡,等你洗完出來就能吃。”

白知梨是個十足十的饞貨,聞言根本就拒絕不了,二話沒說就把浴室讓出來了。

程修寧似乎真的很急,進去後“砰”一聲關上門,就傳出來花灑噴水的聲音。

白知梨以一種高難度的青蛙趴動作趴在沙發上玩手機,過程中還能時不時地隐約聽到從浴室傳出來的幾句人聲,他以為是學長在當浴室歌神,雖然不太符合對方平日裏目下無塵的人設,但也沒多在意。

除了洗的時間實在有點太久之外,白知梨沒有過任何懷疑。

他中途都快等睡着了,程修寧一個男的,足足洗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餍足和倦怠,聲音也愈發磁性,那雙狹長如飛的眼睛含着濃重情.欲看向單純的白知梨,低低地說:“你重新拿套換洗衣服吧。嗯……包括內褲。”

白知梨狐疑道:“為什麽?”

難不成這家夥仍舊懷恨在心,把他的換洗衣物拿去擦地了?

程修寧臉不紅心不跳,鎮定道:“花灑開得太大,不小心把你的睡衣和……都打濕了,我幫你洗了洗,晾在浴室窗戶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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