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為教主第十日
第10章 成為教主第十日
……
望着沈浮白那不屑一顧的眼神,秦銘之前所有的欣喜瞬間消失一空,只覺得打從心底感到心塞。
愚蠢嗎?這計謀愚蠢嗎??這可是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
胸口憋着一團火,秦銘深吸一口氣,只能說道:“既是如此,那沈執事必定有高見喽,便讓本座聽聽吧。”
沈浮白高昂着頭顱,不慌不忙俯身一拜這才朗聲道:“先不提十連山到底有多大,想要找出其中隐藏的山賊土匪,如同大海撈針難以尋覓。這般耗時費力的行徑更是最終只能換來一些冒充我教行不義之財的鼠輩,并且這群鼠輩甚至還打劫到了教主頭上,着實不值!因此,屬下認為,提此計策之人,非蠢則壞!”
秦銘:“……”
被下屬一頓指着鼻子罵,秦銘是又生氣又郁悶,但他還不能當衆罵回去!畢竟沈浮白提出的問題确實很棘手,作為在魔教中被譽為英明神武的教主,如若沒有解決方案,怎能服衆?
因而,秦銘只能板着臉,故作思索道:“此計确實有不足之處,但為了我教繁榮,無論那些匪徒是否有過冒犯之言、叛逆之行徑,本座都可以寬宏大量,不予追究。”
見他帶頭支持這一計劃,沈浮白瞬間滿臉堆笑,恭敬道:“教主英明啊,教主如此寬以待人,能行常人所不能之事,屬下無比敬佩!”
“仔細想來,這計謀雖然有缺陷,但卻是能夠興盛我教的絕妙計策啊,教主能夠支持此策,足以證明教主之雄韬偉略,屬下萬萬不能及也,教主英明!!”
秦銘:“……”
所謂能屈能伸指的就是沈浮白這樣的人物吧。
秦銘眼角一抽,差點表情就繃不出了,他實在沒想到有人剛才還在不屑一顧,一眨眼就恨不得舉雙臂支持了。
堂內其他魔教弟子也紛紛沉默了,看向沈浮白的目光裏幾乎毫不遮掩地寫滿了‘佞臣,我呸’這幾個赤裸裸鄙夷之詞,尤其是楊旭,眼神更是明顯,可當秦銘詢問他們有何想法之時,衆人卻也都一個個賠笑着,連連搖頭:
“不敢不敢,教主英明!”
至于張大牛,全程發動秘技‘呆若木雞’,唯有教主詢問他看法的時候,他才搖頭晃腦,大聲附和着:
“俺覺得,沈執事說得對啊!”
“各位長老說得對啊!”
“教主說得太對了!”
“俺的想法也一樣啊!”
……
最終,一場由馬屁精組成的會議,就這麽在衆人的高呼‘教主英明’聲中,再次落幕了。
臨走前秦銘表示,讓他們回去各自想想能夠改善此計不足的妙策,争取在最短時間內将匪徒們全都綁來為我教做事。
——當上面将難題抛給下屬,下屬們又能怎麽辦呢?
當然是努力地為教主解決問題了。
楊旭竟覺得這次教主的提議還真算不錯,對付十連山上的土匪豈不是比沈浮白所說的商隊好上太多了,說不定還能打消教主對付商隊的想法。
可惜他謀略不足無法單獨成事,正打算一如既往守在議會堂外跟沈浮白讨論一下時,沈浮白卻提前一步豎起掌心拒絕道:“沒時間跟你說廢話了,我現在要立刻回去思考教主留下的難題!決不能讓其他人捷足先登!”
話落,他便火急火燎地轉身離去,單看這副模樣還真像是一位忠心耿耿的魔教弟子。
楊旭無奈,只得扭頭看向慢慢走出來的張大牛,還未說話就見張大牛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一臉茫然道:“啊?會議結束了?今天讨論了個什麽來着,俺就是發了個呆的工夫竟然就錯過了。算了算了,反正也沒俺什麽事,回去幹飯吧。”
楊旭:“……”
眼見他好不容易招募到的兩名幫手竟然沒有一個可以成事的,楊旭忍不住仰天長嘆,“我這是都招募了些什麽玩意啊!”
而他并未看見的樹林陰影之下,有一人影則将這一幕看在眼裏,左手随意把玩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忽然嘴角微勾,轉身離去。
……
當夜,秦銘心煩意亂地在書房裏拿着毛筆随手寫寫畫畫着。
好在在現代時他學了一手端正的楷書,在這個時代也不算是文盲。
至于他所寫的東西……那就幾乎等同于文盲本盲了。
秦銘有數次想要思考出一網打盡所有山賊的策略,奈何不是邏輯不通,就是實現不了,更何況他們教內一共就那點人,就算全體出動,對于這偌大的十連山來說,也是宛如大海撈針的。
天色已晚,夜幕已至,秦銘随手點燃燭火,頂着昏暗的燭光蹙眉沉浸在思考之中。
只是原本溫暖的火光,卻不知何時變得越來越陰冷,越來越黯淡。
某一時刻,秦銘忽然感到遍體生寒,脊背發涼。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後頸,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上一次讓他産生如此奇怪感覺的,還是在面對老教主放出來的殺意、他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的那一刻——
等等……殺意?
秦銘汗毛倏地豎起,猛然擡頭看向房梁之上。
昏暗的角落裏,竟真有一黑衣人一動不動趴在橫梁之上,連呼吸都感知不到,秦銘瞳孔一縮,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将懷中的暗器猛然射去:“什麽人?!”
這人動作堪稱隐蔽,應該是專業的殺手,若不是第六感警示着秦銘,秦銘說不定到死也不會發現,他的書房裏正潛伏着一個敵人!
一想到小命随時可能就要完蛋,秦銘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鐵青,就算只有三腳貓的功夫,也立刻站起身決定迎接敵人。
當然了,實在不行,就喊人來救命,他是不可能硬剛的!
可直到他僵住的大腦回過神三四秒後,他才忽然意識到,對方挨了他一枚飛針,還被他發現了,竟然到現在仍舊紋絲不動,似乎非同尋常。
……?
秦銘蹙起眉,随手拿起論語用內力狠狠将書卷扔過去,書卷毫無阻擋地落在那黑衣人身上,發出啪的一聲聲響,而随即,那黑衣人竟随着書卷的力度毫無征兆地從橫梁上墜落,直直墜落在了秦銘面前的地面之上!
看着毫無生氣身下溢出汩汩鮮血的黑衣人,秦銘又是臉色一白,咬緊牙關才強忍住了惡心。
這人竟是已經死了嗎?!
“飛針正好插在他的側頸上……”秦銘上前兩步仔細觀察,又不适應地別開視線,不知是後怕還是驚嘆地喃喃自語,“難不成我在暗器上竟有如此天分,随手一揮就能夠殺人于無形之中嗎,不好,我的天分也太可怕了!”
【系統:……請冷靜一點宿主,有沒有可能他在你動手之前就已經死了,你只不過是偶然瞄準了他的脖子。】
系統根本不給他驕傲的時間,直接出來道出了真相,秦銘似是遺憾又似是慶幸地松了口氣:“這麽說人不是我殺的了……”
雖然已經做好了學會武功就必定要手染鮮血的準備,但秦銘身為一個守法的現代人,一時間也難以接受人命如同草芥的思想,能晚一天沾染鮮血,就證明他還是那個記憶裏的秦銘,這讓他感到很安心。
但秦銘在安心的同時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等等,人如果不是我殺的,又是誰殺的??”
或許是新手福利,又或許是因為秦銘買了它推薦的大禮包,系統很委婉地開始提醒道:
【警告,當前屋內毒素量極大,可輕易殺人于無形】
“毒??”秦銘懵了,他是萬萬沒想到他的屋子裏竟然有毒,可是哪裏的毒?
他下意識遮掩口鼻屏住呼吸,左右打量,只看見了案幾上那只被他點燃的蠟燭。
秦銘眼底的光輝忽明忽暗,立刻意識到蠟燭的詭異之處,他一擡手揮滅燭火,同時連忙打開窗戶進行通風,直到做完一切後才松開口鼻猛呼吸了幾下,差點要窒息過去。
可随後,又後知後覺地呆了下:“等會兒……我好像百毒不侵來着。”
【系統:要不是有百毒不侵的能力在,宿主只會比黑衣人先挂】
“……”秦銘強忍着不适再次來到黑衣人身前,扯開那蒙面的黑布後,果然看見了一男子七竅流血的猙獰模樣,定是毒素所致。
他原地沉思片刻,猜測這人應該是奉命前來刺殺他,卻不承想他房間裏的蠟燭早就被另一夥敵人換成了浸了毒的蠟燭,因此一命嗚呼了。
“所以……有兩撥人都要殺我??”秦銘臉都綠了。
【系統:恭喜宿主查明了真相,并成功從兩撥殺手中存活,獲得成就‘打不死的小強’!】
【可以随時進行詞條抽獎,現在要抽嗎?】
秦銘心中先是一悲,又因系統的話繼而一喜,大喜大悲中,心髒快要承受不住,只能哭笑不得了:“雖然很想玩抽抽樂了,但你先等等,目前還不是時候!”
“到底是誰想要殺我呢?”
“我有這麽可恨嗎??”
【系統:請認清您魔教教主的身份再說話!】
“……”秦銘絕望了,此時此刻,他只想高呼他是良民啊,他是卧底啊,你們都殺錯人了啊!
然而卻仍舊沒有任何辦法,畢竟他在所有人眼裏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大魔頭,人人殺之後快!
除了正道想要殺他,魔教弟子之中也必定有覺得他礙眼之人。
“行吧,其實作為一名卧底,我也能理解他們想要殺我的想法……但是,死是不可能死的,我還要回家呢!”
“也是沒想到這兩撥人恰好就撞在一起了,是不是印證着我命不該絕?”
秦銘有些好笑,又有些後怕,他不能死,也不能最終以魔頭的身份死,因此,無論如何也需要探查一番兇手到底是誰,就算可能一無所獲,也要警示衆人他不是好惹的!
想到這裏,他眼眸堅定起來,直接推開門,朝着守在他門外的小厮道:“來人,去把幾位長老執事全都請來。”
說完後,他便徑直坐在上位上,端着一張冷漠的臉拿起書卷似是漫不經心地讀起書來,心中卻在暗暗思索着該怎麽将這件事完美解決。
于是,一群快要入睡了的長老執事又一次匆匆起床前往書房,心中憋着的牢騷不可謂不濃。
就連楊旭也困倦地搭着眼皮,嘴中只嘟哝:“教主這是想幹什麽啊。”
本以為只是随口腹诽幾句,卻沒想到前來喊他的小厮竟真的洩密道:“教主書房裏出現了刺客,恐怕今夜不會好過了。”
楊旭猛然一個激靈,吓得渾身的睡意都飛了,他幾乎是臉色難看地直直盯向沈浮白,眼中浮現驚恐。
誰知沈浮白表現得比他還要詫異,蹙起眉,小幅度地朝他搖搖頭,楊旭這才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楊旭剛才可真是差點就要吓尿了,刺客?書房??夜晚??這幾個詞疊加在一起,怎麽看怎麽像是沈浮白在背地裏搞事!還好還好是他多慮了。
既然不是沈浮白……那總不可能是張大牛吧,哈哈,那這件事應該跟他們沒關系了,刺殺得好啊!
楊旭臉色又恢複了輕松,嘴角微微帶着笑,開始思索起一會兒到了書房內,該如何向教主表達關懷和忠心。
可就在這時,姍姍來遲的張大牛忽然湊到他身邊,憨厚一笑:“聽說有人刺殺教主。”
楊旭随意地擺擺手:“這事又不是我們做的,旁觀看戲就好。”
“哦。”張大牛點點頭,又忽然道,“那要是這事還真是我們做的,該怎麽辦呢?”
楊旭:“哈哈你可真會開玩笑。”
楊旭:“……”
望着張大牛那張認真的臉,楊旭腳步一頓,再也笑不出來了。
“等會,你、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