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為教主第十九日
第19章 成為教主第十九日
議會堂內, 秦銘坐在上位,看似滿臉冷漠胸有成竹,其實背後滲出絲絲冷汗。
——怎麽一眨眼, 他就要一統天下了呢?
看着下方紛紛用期待眼神望着他,滿臉興奮的魔教禍害們, 秦銘将唇瓣抿得更緊了一些,腦中拼命思索着目前該如何應對這一情況。
先不提是不是這群禍害故意将他架在這個位置上烤、讓他不想一統天下也得一統天下, 但從目前來說,否決這件事對他只有弊處。
魔教惡徒們失望暴起不說, 他這個魔教教主的威望也會直線下降,以後再想調動這些人就困難了。
因而,只有先應下此事, 穩住衆人, 再慢慢按照他的想法行事才為上策。
反正就是建立個搜集情報的酒樓嘛,本身是沒什麽危險的。
腦海中的風暴幾乎在轉瞬間便完成, 秦銘終于擡眸對上那些希冀望過來的眼睛, 淡淡颔首道:“不錯,你們果然明白本座的想法。”
“!”此時此刻, 魔教弟子們幾乎是胸口湧出了無盡的喜悅, 大喜過望地相互對視一眼, 但心中又莫名浮現些許慚愧,他們的教主竟然有這麽遠大的理想,而他們呢,卻只是想着練練武找正道的麻煩, 實在是太低級了, 怎麽能夠配得上教主的宏遠之志向!
不禁一個個開始自我反思起來,堅決決定遵循教主的號召, 并首次如此真心實意地念出了那句平日裏早就念慣了的口號:
“教主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秦銘停頓片刻,才繼續問道:“那關于酒樓一事,可還有反對之人?”
廢話,誰反對開酒樓,誰不就反對教主一統天下的志向嗎,衆人紛紛閉上嘴,甚至警惕地打量起別人是否有否定的想法,那就肯定是來自正道的卧底,該拖出去砍了!
因此,真正的正道弟子們是不可能那麽傻的,楊旭幹瞪着因為猜中教主想法而洋洋得意的沈浮白,張大牛一臉呆滞地站在原地發呆,陳略垂眸望着地下的磚瓦,輕輕捏動扳指,不管心中如何作想,都表現得極為溫順。
這讓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話術勸大家接受開酒樓的秦銘不禁感到了一絲遺憾,他還什麽都沒說呢,就已經成功了,唉,無敵是多麽寂寞啊。
“那諸位可還有什麽想法?”
鑒于秦銘也是頭一次做生意,心中沒有底氣,忍不住拿這件事再次向部下問計。
但他很快就後悔了自己的輕率,因為魔教弟子們開始叽叽喳喳讨論起來,但是讨論的……跟酒樓完全不沾邊啊!
“袋長老的五陰爪更上一層樓了,平堂主的癡傻丹已經練了一鍋了,什麽時候攻入正派都可以,但憑教主吩咐!”
“要我說咱們先打衍天宗,平推入劍閣,偷襲華真宗,最後再去打青岳,五大門派就全都攻陷了哈哈哈,屆時天下都是咱們的!”
“右護法的毒藥先攻,正道弟子絕對能死半數以上人,還有什麽困難的呢?”
……
這還沒建成酒樓呢就已經開始惦記上攻打門派了嗎!
秦銘聽得頭皮發麻,眼中隐隐浮現出些許震驚和無助。
或許是因為衆人過于興奮的原因,此時此刻下方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探讨着,氣氛無比熱烈。
秦銘往右看去,發現靠譜人之人楊旭長老正在臉上噙着笑,與四周的長老堂主們說着什麽話,臉上表情十分生動,一會兒露出震驚,一邊颔首贊許,相處得很是融洽。
往右側一看,張大牛已經激活了自動模式,開始頻繁地拍手颔首,滿臉真摯:“教主說得對啊!”
“長老說得對啊!”
“你說得也很對啊!俺也一樣啊!”
至于被他最看好的陳略,竟如同隐身一般,在這群人裏根本找不到他的蹤影,完完全全消除了存在感。
秦銘有些絕望,他所看好的魔教智囊團,竟然都是這種貨色嗎?
正當他不禁仰天長嘆自己當初為何要吃那個包子時,沈浮白有些憤怒地站了出來,聲音蓋住了所有談論之聲:“你們實在是太過愚蠢了,重點是你們所說的嗎!”
這一聲冷喝竟讓秦銘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也含有幾分意外,難道最不被他看好的沈浮白竟然是最懂他的人嗎,心中竟陡然升起幾分感動。
然後就看見沈浮白眼眸直直看向了坐在上座的他,铿锵有力道:“重點,難道不是教主的英明神武嗎!”
說罷,率先恭敬一禮,高喝道:
“所有弟子,來,跟我一起念!”
“——教主英明!!”
秦銘:“……”
好的,期盼的心已經死了。
他果然不該對這個擅長拍馬屁的人有所期待,咳,就算心裏有那麽點被奉承的快樂,他也絕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不能指望這些禍害了,還是他自己慢慢考慮吧。
“籌辦酒樓之事交給沈浮白與錢小豆去做,至于其餘事之後再議。”
總之,在一衆高呼教主英明中,秦銘心滿意足地結束了會議。
走出議會堂,滿臉愁容的楊旭便與冷傲的沈浮白打了個照面。
二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說出了口:
“沈浮白,你個狗賊!”
“我這都是為了大計啊!”
……
楊旭被他冠冕堂皇之詞再次怼得強行降溫,大口呼吸了幾次後,才恨鐵不成鋼道:“教主都想要一統天下了,你竟然還帶頭支持,這是什麽大計啊!”
沈浮白卻不屑道:“我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選擇,此時緊跟教主的腳步才是一切!”
二人根本聊不到一起去,不由得相互露出不滿的氣息,還是陳略不知從何時慢慢從角落裏走出來,用平靜的語氣道:“二位所言都無問題,雖說教主野心勃勃并非好事,但主動迎合也并非錯誤的選擇,反而給我們一些籌碼。”
鑒于之前他就說教主此計必有深遠想法,楊旭現在是真的佩服他的頭腦,聽到此話心中還松懈了一些,連忙問:“你這是何意啊?”
陳略看了沈浮白一眼,眸光微閃,低聲道:“最終是沈浮白接下了籌建酒樓的事務,那我們便可以從中做些手腳,多滲透些我們的人,讓我們完全掌握情報,只透露給教主一些不重要的信息……豈不是更好?”
楊旭大為震驚,頓時覺得腦中一亮,閃過了許許多多的思路,“這,此計甚好啊!而且不是不能做到的!真不愧是你啊!”
楊旭可以說越看陳略越滿意,雖然總是摸不透陳略心中所想,可這人是真的腦子好使還能夠提供明确意見啊。
而當他看向沈浮白想要囑咐什麽時,卻發現沈浮白桀骜睨了陳略一眼,态度十分冷漠:“我便是如此想的,不需要你來提醒。”
陳略對他的敵意也不生氣,只輕輕勾唇道:“畢竟是備受教主喜愛、将大事全權委托的沈執事,自然能夠走一步算百步,我不如也。”
沈浮白這才滿意地揚了下下巴,而楊旭卻越聽越覺得這句話不太對勁,怎麽感覺像是……諷刺呢?
但見沈浮白心情不錯,陳略也面露微笑,看起來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他也就不再多說了。
姍姍來遲的錢小豆一改平日裏小厮讨好的笑容,頗有些趾高氣揚地走到了幾人面前,雙手負于身後,眉眼皆是得意,還故意輕咳了兩下,“想必幾位也知道我被教主提拔當酒樓掌櫃之事了,不用恭喜了,這都是應該的。”
“……”誰恭喜你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他那又得意又驕傲的小人得志的模樣,就有些手癢。
而錢小豆轉而看向了楊旭,又道:“好像揚長老昨日還說我今後之路必定會困難重重……但是事情注定不會像你預料的發展了,我馬上就要升級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了。”
楊旭一臉鐵青。
錢小豆又看向沈浮白:“如今酒樓掌櫃都到手了、還是教主為了獎勵我特意提拔我的,恐怕我已經成為教主心中最忠誠的屬下了吧,看來某些人地位要靠後喽。”
沈浮白眼底冒出火光,捏緊拳頭。
錢小豆扭頭朝仿佛剛睡醒一般走出來的張大牛,咧嘴笑起來:“喲,我都已經憑借腦子升職加薪了,這還有人腦子空空什麽都沒想呢,心真大啊。”
只是路過卻突然被狗踢了一腳的張大牛:……
錢小豆不再理會他,轉了一圈最終看到了最後一位陳略,但他剛要說些什麽,就看見了陳略嘴角那微微勾起的弧度,如此溫柔的弧度卻讓他後背一冷,突然就什麽話都不敢說了,連忙別開了視線。
張大牛一臉蒙逼愣在原地,終于反應過來錢小豆是在諷刺自己後,憨憨朝大家一笑:“那啥,俺能揍他不?”
“——揍他,一起上!”
随着楊旭和沈浮白高喝一聲,衆人紛紛朝錢小豆一躍而起,拳頭毫不留情地在錢小豆身上落下。
“不過就是被委派一次任務,還得意上了!我在教內二十餘年也沒像你那般得意!”
“教主心中最忠心的部下只能是我,你給我閉嘴!”
張大牛悶聲不說話,但是力氣最大,揍得最狠,不一會兒就令錢小豆跪地求饒:“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衆人不聞不問,還是陳略微笑地看着這一幕,掐算着時間提醒道:“好了,一會兒教主必定*7.7.z.l要囑咐他什麽事,別打臉。”
聽到這提醒,衆人這才冷哼一聲,終于住了手,但都沒什麽好臉色,這家夥真是老母豬上樹,反了天了!才被重視一次就得意忘形起來。
錢小豆只覺得渾身都在痛,就算是衆人沒用內力揍他,他武功不好也承受不住這麽多拳頭啊,他委屈地喊冤道:“我只不過是因為教主看重我感到欣喜,你們動手也太狠了吧!”
“只不過是提前讓你冷靜一下而已。”楊旭輕飄飄地将這些行為都歸結為為他好,“如若你以這種态度為教主辦事,辦砸了可如何是好啊,我們只是在提醒你,人,春風得意時不要嘚瑟,否則好事也成為了壞事。”
他雖然苦口婆心地勸誡了一番,但錢小豆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就是在報複,剛想繼續抗議,沈浮白卻忽然一拎他後衣領口道:“別廢話了,我們快點走。”
錢小豆一臉茫然:“去哪?”
沈浮白對他的愚笨嗤之以鼻:“籌建酒樓這等大事,教主必定會單獨見我二人商讨事宜,作為下屬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嗎,我們怎能等待教主來傳喚!當然是要主動前去求見了!”
說罷,匆匆便拉着錢小豆往教主書房走去,就怕晚一秒讓教主費心。
這一副狗腿又忠誠的模樣看得楊旭直心梗,他實在想要仰天長嘆一句,他怎麽就找了個這麽不省心的玩意呢!
……
不過對于秦銘來說,從表面上看,沈浮白可真就是他所喜愛的下屬了。
這邊秦銘才剛剛想起了要單獨召見錢小豆和沈浮白說說關于酒樓之事呢,結果才剛剛說出口,推開書房門時,便看見沈浮白已經拉着錢小豆在門外恭恭敬敬地等候了。
秦銘:“?你們何時來的?”
“來了大約有一刻鐘左右。”沈浮白揚起滿臉笑容,恭敬回答,“屬下擅自揣摩教主心意,覺得教主應該會想召見我二人,因此特地在此地等候。”
……好家夥,在門外不聲不響等了十五分鐘……要是他再因為什麽事忘記了這一茬,這兩人豈不是要永久等下去?
不得不說,秦銘對沈浮白這忠心的程度肅然起敬。
但他一想到對方的忠心都是因為他是魔教教主,而沈浮白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棍,就立刻冷靜了下來,熟練誇贊道:“不錯,甚合本座之意。本座确實有要事要告知你二人。”
故意停頓片刻,秦銘的目光一一掃過沈浮白和錢小豆二人的臉,忽然忍不住蹙起眉:“你的臉怎麽了?”
只見錢小豆的臉頰上竟然有一塊不太明顯的瘀青,要不是秦銘習武後眼力過人又細細掃過他的臉,恐怕都會被忽視掉。
秦銘想到在議會堂上看見錢小豆時還沒這瘀青,心中無比疑惑,而錢小豆則慌亂地遮掩住自己的臉頰,幹笑兩聲:“因為教主首次賜予屬下如此重要的任務,所以過于激動摔倒在地,臉頰就成這樣了,多謝教主關心,屬下沒事!”
沈浮白扭頭看向錢小豆的臉,神色中似有警惕似有緊張,仿佛在說‘這人怎麽比我還會拍馬屁’,不行他得更加努力才行!
“不必緊張。”秦銘果然語氣溫和了不少,沒有以往那冷如霜雪的壓迫感,随即将一眼數不清的銀票推給他們,“這裏有一千五百兩銀子,交給你們去置辦一座酒樓。”
一千五百兩!
錢小豆眼睛都直了,落在那雪白的銀票上怎麽也克制不住,他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銀子啊!如果置辦酒樓後還有剩餘的話……他是不是能偷偷地藏一點,也沒人發現吧……
錢小豆這邊心思活躍着,沈浮白倒是耿直地開了口:“教主有所不知,一座酒樓不需要這麽多銀子,還是拿回去一些吧。”
“本座要你們置辦的酒樓并非一般的酒樓。”秦銘卻手指輕敲桌面認真道,“酒樓一共設置三層,一層大廳,二層雅座,三層雅間,而雜役們都生活在後院。雅座和雅間的布置不說奢侈,但要有貴氣,布置得好一點。”
“畢竟,這家酒樓面向的大多都是有銀子的客人,要确保他們願意時常光顧。”
“我教弟子只會派四人駐守在酒樓,廚子本座會親自挑選,你二人要做的便是,一、要麽去打探要麽去找熟悉治都郡的人,找到合适的開酒樓位置,并且開始籌建。二、期間去尋一些裏面幹活的雜役……”
聽到廚子要由教主親自挑選時,沈浮白就立刻意識到教主想要的酒樓特色就是教內所流行的魔門新式菜品。
若是那種菜品流傳于民間,肯定會大受歡迎,增加來客,那麽想要獲取情報也便易如反掌了。
想通前因後果之時,沈浮白竟有種被雷劈過的徹底醒悟之感,原本教主早在之前研究菜譜時就已經有統一江湖的野心了嗎,竟然走得這麽遠,看得這麽高!雄心壯志不能不佩服啊!
就算是敵人,沈浮白此刻也由衷對教主生出了敬畏之心,當即答道:“屬下明白了!”
秦銘被他铿锵有力地回答吓了一跳,疑惑道:“你明白了?”
“當然,屬下完全理解了教主的雄心大志!”沈浮白面容肅穆,恭敬一禮,“屬下心中敬佩不已,不愧是教主!”
秦銘:?
什麽玩意……
秦銘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只好繼續道:“說起雜役,最好挑一些知悉我們身份卻也願意勞作之人,可以挑選一些後山幹活的人,不過目前後山也缺人,剩餘的還要另尋。”
沈浮白再次恍然大悟:“屬下明白了。”
秦銘:……你又明白了?
沈浮白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要尋找那些拖家帶口、無處生存之人,将其親屬送到後山留為人質,并讓他留在酒樓中幹活,确保他不會生起反叛之心……是這個意思吧,教主深謀遠慮,屬下佩服!”
秦銘:“嗯……嗯。”
不是啊,我什麽都沒說啊,你污蔑我!!
盡管內心在咆哮着,越發驚恐這厮的想法竟然這麽狠毒,但秦銘左右一想,又覺得此計還是最合适的,再加上還能給那些無法生存的人一個安家立業之地,因而還是沉着臉點了點頭:“沒錯,本座就是這麽想的。”
“既然你已經明了本座的意圖,就去辦吧,等到酒樓建成之後,便由錢小豆負責當酒樓掌櫃,不要讓本座失望。”
“是!”
……
眼見沈浮白和錢小豆一前一後出來,早就在不遠處等候多時的楊旭頓時眼前一亮,迎了上去,他迫切地想知道教主的意圖:“如何,怎麽樣啊。”
卻見沈浮白忽然嘆息一口氣,負手感慨道:“教主深謀遠慮,志存高遠,只能深感佩服了,我自愧不如啊。”
楊旭:“……啊?”
還沒等楊旭明白過來他這麽贊美教主是幾個意思,沈浮白卻不願多說,搖頭離去了。
“……他是什麽情況啊。”想不通的楊旭只好問向錢小豆,然而錢小豆卻頂着一雙愚蠢又清澈的眼睛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他哪裏知道沈浮白明白了什麽,又怎麽就佩服起教主了,總之在書房的對話進行一半的時候,他就已經聽不懂了,此刻更是一臉懵。
楊旭無語地瞥了他一眼,瞧瞧,同樣是卧底,怎麽人家沈浮白的智慧就這麽高呢!
但他也仍舊不懂沈浮白此言的意圖,剛想安慰自己可能什麽意圖都沒有,一旁的陳略就眸光閃了閃,輕聲低喃道:“……原來如此啊。”
楊旭:?不是,這你都能懂???
眼見陳略露出半個感慨半是慎重的表情,漫不經心離去,楊旭只能無奈嘆息,瞧瞧,同樣是卧底,怎麽人家的智慧都那麽高呢……這麽一對比,他豈不是就成為了笨蛋三人組之一了?
猛然一個冷顫,楊旭仿佛天都要塌了。
*
錢小豆擁有了挑選酒樓雜役的權利,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自家被綁來魔教的師兄弟們。
他一直對這些師兄弟感到十分愧疚,每每想到對方正在後山勞作受累,連飯都少吃了一口。
因而一想到能夠把師兄弟們送到酒樓裏去,豈不也算是一份美差?
時隔七日,錢小豆這才鼓起勇氣去後山找師兄弟們道個歉,順便送上這美差。
而當他來到後山後,正值午時,那些勞動了一上午的流民們正在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享用着美味,平安門四人組同樣在一樹下坐着,美滋滋地埋頭品嘗着手中熱騰騰的菜肴。
“這魔門炒飯真香啊,不枉我們拼了命地幹活,總算是能夠吃上這種美食了。”
“是啊,這美味真是人間少有啊,我能吃一輩子也不膩!”
“咱們今日多用點心,争取明日也能吃上這等美味!”
平安門三人忍不住一邊吃一邊點頭,完全融入了這群幹活的流民之中,而唯一吃着冷冰冰糟糠的史仁則沒好氣地冷哼一聲,直接轉過身背對他們罵道:“一群吃裏爬外的東西,只是幾頓飯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我們可是正道,怎可與魔教為伍!”
火熱的氛圍瞬間被打斷,平安門其餘三人不自覺手中的速度慢下來,苦笑道:“咱們已經被綁進魔教了,又能做什麽呢,不如苦中作樂吧。”
“你不能因為腿受了傷,沒能表現得出色得到品嘗美味的機會,就遷怒我們啊!”
“我怎麽是遷怒!再說誰說我們什麽都做不了了!”史仁卻猛然轉頭看向他們,眼底流露出危險的光芒,“正因為我們進入了魔教,最為靠近魔頭的地方,才最容易有所動作不是嗎?”
這話語中流露的意圖十分明顯,令平安門三人皆是心中一驚,而已經來到他們身後的錢小豆也無意中聽到他們讨論之事,瞬間吓得一個激靈:“你們想要幹什麽!你瘋了嗎!”
“呵,叛徒!”史仁對錢小豆更是沒什麽好臉色,臉色鐵青地瞪着他,“你們幾個胸中的大義都被狗吃了嗎,要知道魔頭一日不除,江湖一日不曾安息,我平安門弟子,應平世間不平事,匡扶正義!怎麽能為了個人的生死而茍且偷生呢!”
這番大義凜然之詞瞬間令平安門三人噤了聲,臉色呈現出複雜,但錢小豆卻不認同他的想法,反駁道:“放屁,只有我們先有命活,才能想着匡扶大義。”
“師兄,我這次來是有一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訴你們,我已經得到教主信任,成為了一家酒樓的掌櫃,可以調你們一同去酒樓,到時候不必辛苦耕種,還能吃上美味,比現在生活好上很多。”
“真的?”平安門三人組就算對錢小豆心中有怨,此時聽到這好消息,也不禁眼前一亮,有些心動。
但史仁卻冷笑一聲,一根筋道:“既然你們自甘堕落,便随意吧,無論如何,我也要試一試,只要能夠除掉那魔頭,別說是這些食物了,到時候天下太平,什麽山珍海味吃不到?“
平安門三人一聽這話,又覺得有理,可還是覺得太莽撞了:“你如何能夠接近那魔頭?”
“因為我腿腳不便,魔教弟子已經将我調到了外面去做小厮的活了,到時候我随便找把武器,摸清路線,以小厮的身份接近那魔頭,趁那魔頭沒有防備便可偷襲!”
史仁侃侃而談,但錢小豆卻怎麽聽怎麽覺得他只有魯莽,“先不提其他,教主武功之深恐怕世間難逢敵手,師兄還是三思啊!”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只是我的意思,與你們無關,就算失敗我也會自己了斷,絕不會拖累你們。”史仁很有風骨地說着,語氣中藏着的是對除魔衛道的向往與決心,“你只需告訴我一些關于那魔頭武功的情報,我便會自行判斷如何行事,你們不要多問,以後也不要再聯絡我,保持距離!”
錢小豆勸了又勸,卻怎麽也說不動史仁的想法,便也無奈地放棄了,他這段時間即将去處理酒樓之事,不在教內,就算史仁刺殺失敗也不會牽累到他,既然人非要送死,那他也不會攔着。
他想了想,低聲說道:“我只知道教主用暗器,并且淬了毒,從沒見過他用其他武器,教主屋內也沒有兵器存在,至于教主的實力,武功的路數一概不知,師兄若執意行事,便請自求多福吧!”
“暗器……”史仁眸光一動,難不成這意味着那魔頭只能遠距離或者極近距離傷人,只要他拿着長劍保持一定距離,豈不是概率便能增大不少?
“我明白了。”
史仁負手而立,心中有了算計。
“再過幾日,就是魔頭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