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師徒相認
第68章 68 師徒相認
“放開我, 有什麽條件你提。”姜子平用有些發酸的喉嚨開了口,兩個神經大條的男人自然感受不到姜子平情緒的變化。
但蘭馨能聽出來。
确實是生理性的原因,男人和女人的大腦好像是兩種運行方式。
在細膩這方面, 男人自然比不過女人。
就算是再神經大條的女人, 也比男人要敏感那麽一點。
蘭馨原本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她知道姜子平這是認出江競钊了。
怎麽認出來的她不清楚,但有她其實有些想不明白。
姜子平明顯是絕對可靠可以信任的人,他對于江競钊的感情如同兒子對父親一樣。
他的死必然對他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既然彼此在乎的人, 為什麽不能開誠布公的将自己沒有死亡的秘密袒露出來。
姜子平顯然不是會洩密的人,如果真的有要緊事, 他必然會守口如瓶。
是不信任嗎?
可江競钊沒有死這件事連他的親兒子都不曾知道,總不至于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信任。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在江競钊眼裏, 這樣的隐藏是在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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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對自己委以重任,坦而言之他确實有做英雄的實力,也可以稱得上是英雄。
但是不是可以更好的處理他的感情, 處理對待愛他的人的方式。
不過蘇偉烨一直知道他沒死的消息, 這兩個人的感情比其他人還要更重一點。
看樣子小輩兒還是有些代溝。
江競钊踩着姜子平, 擡眼看向一旁乖乖喝奶的蘭馨,這小姑娘是讨人喜歡,從剛才他看視頻的時候, 就覺得這女孩不一般。
女警察,男警察。
他其實挺反感大家将警察性別化的。
警察是職業,不管是男是女, 能幹事的警察就是好警察。
過去他年輕在隊裏工作的時候,同隊也有幾個小姑娘,個頂個的能力不錯。
但就算她們拼盡全力,樣樣工作都做到最好, 任何時候都搶在前面,大夥還是有不好的聲音。
說女人做什麽警察,尤其是那些年,思想還是傳統的老一套。
女人在外面拼事業就是錯,不結婚生孩子是罪加一等,像他們隊裏那些事事辦好,為群衆排憂解難,力氣大能力強的女警察更是大家嚼舌根的對象。
江競钊看着蘭馨,又看了看腳下的大麻袋。
以自己對這小子多年的教育,肯定也不會對蘭馨有有色眼鏡,事實看上去也是如此。
但帶着蘭馨兩個人單獨行動是什麽意思。
這次是遇見他和蘇偉烨了,要真是窮兇惡極的強盜,或者那些為了錢連命都不要,沒有一點人性的人渣,哪有這麽容易對付。
自己胡鬧就算了,帶着手下一起胡鬧。
不讓他查案他偏查,像自己年輕時候一樣,不聽人勸。
江競钊用力踹了姜子平一腳,給人的感覺全是私人恩怨。
蘭馨都懷疑他倆是不是師徒關系了。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給你老婆孩子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江競钊看了蘇偉烨一眼,他不是說這小子對蘭馨可能有點意思。
他這個做師傅的自然要試着出點力。
他怕這小子靠自己這輩子也娶不上媳婦。
“沒老婆,沒孩子。”姜子平義正言辭的開了口,認真回答了江競钊提出的問題。
“女朋友……”
“沒女朋友!”
“完蛋玩意,給你個機會打電話,死之前給你暗戀的女孩表白。”
這種女主在場,但男主不知道悄悄表白的橋段江競钊以前在老電影裏老看。
可以說是屢試不爽。
不經意談露出秘密這種,帶點巧勁兒又不至于太過火。
江競钊擡腳踢了姜子平一下,這一下和剛才感覺又不一樣了,有點像是暗示,“有沒有喜歡的人,叫什麽名字。”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傻子也該懂點了吧。
“套我話呢是吧?”姜子平反應過來了,不過沒有完全理解師傅的“良苦用心”,“我不告訴你,要殺要剮随你。”
這麽多年,江競钊連面都不露一下,見了面就來打聽他的終身大事和隐私問題。
他才不告訴他。
他們現在才不是可以互相傾訴秘密的關系了。
除非請他喝兩瓶好酒。
“完犢子,活該你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
江競钊覺得沒勁兒,他擡起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匕首,手起刀落,姜子平外面麻袋上系着的死結直接成了擺設。
姜子平一聽就急了,欺負人就欺負人,現在還開始詛咒了。
誰娶不到媳婦。
“江競钊,你給我放……”姜子平的身子往麻袋外一拱,整個人莫名從麻袋裏拱了出來。
可不是能拱出來,繩子都在地上斷成兩半了。
姜子平這一下力道太大,直接整個人向後移了一大塊,腦袋不知道頂在什麽東西上。
姜子平擡起頭,坐在沙發上低頭看着他的蘭馨。
頂人家腿上了。
破頭,瞎頂。
沒點邊界感。
姜子平朝着蘭馨嘿嘿一下,一巴掌就朝着他腦子甩了過來。
“臭小子,還叫上老子全名了。”
姜子平轉頭看向剛落下手的江競钊,本來還有些生氣的心情,本來還想忍着半夜在被窩偷偷哭的淚腺全都忍不住了。
主要是師傅現在的樣子太狼狽了,要是在大街上看見此時此刻的江競钊。
姜子平會忍不住給他扔兩個鋼镚,或者給他買一個煎餅果子。
太可憐了。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穿着警服,每天罵這個罵那個的師傅,如今一副流浪漢的模樣,住在下水道裏的破木頭房子裏。
房間裏還有一股鮮蝦魚板面的味。
師傅以前最讨厭鮮蝦魚板面了。
一定是迫于蘇市長的壓迫下,不得不和鮮蝦魚板面共處一室。
但他不知道,人是會為了某些人放棄自己底線的。
那幫小毛孩吃鮮蝦魚板面,江競钊不高興就罵了。
蘇偉烨吃鮮蝦魚板面,那能怎麽辦,還能不讓他吃了?
吃呗。
蘭馨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那瓶已經喝沒的兒童牛奶,看着面前的姜子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上前抱着江競钊的腿就不松開。
這畫面,太割裂了。
要是她現在拿出手機把這段拍下來,估計讓姜子平給她刷一輩子碗對方也心甘情願。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把柄。
在外面頂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
如今在這抱着師傅的腿流淚。
要是真有什麽事有求于隊長,此刻的機會可能是千載難逢了。
不過蘭馨沒什麽要讓隊長幫忙的事,她也不會就這麽趁人之危。
畢竟江競钊活着這件事,別說是拍視頻了,張着嘴巴的時候都得注意會不會從嘴巴裏溢出來。
這是可千萬不能露餡。
江競钊看着姜子平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後悔剛才沒把他打暈了。
沒出息到這個地步,不就是詐個屍嗎?
誰說死了的人就不能複活了。
幹他們這行的,假死一次兩次不是很正常?
江競钊伸手拍了拍姜子平的腦袋,這次他的手很輕,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撫摸。
這個詞用在神經大條,五大三粗的男人身上顯然有些太溫柔了。
不過這男人确實也是被姜子平這眼淚浸濕了。
腿莫名有點潮濕,要得風濕了。
“行了,臭小子,別哭了,不吉利。老子沒死還不好?”本來開口是想安慰的,到嘴邊一下變味了。
他确實不擅長對人說好話,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麽過去在局裏的時候,那幫小子都怕他。
他就長了一張帶毒的嘴。
以後有行動代號毒蛇算了,從諧音梗的角度來講,他确實挺毒舌的。
“人家小姑娘還看着呢。”江競钊看姜子平沒反應,又用手拍了拍姜子平的頭。
蘭馨這人也識趣,直接站起身示意了一下江競钊和蘇偉烨,站到門口找去了。
這兩個人估計需要些時間寒暄。
蘭馨前腳剛離開木頭房子,後腳蘇偉烨也跟着走出來了。
師徒兩個人敘舊的空間得給他們留出來,他們在這上面都算得上是外人。
蘭馨下意識蹲在水槽旁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又想到下水井裏好像不能抽煙,據說是有什麽沼氣。
想到這兒,蘭馨剛想把手中的煙盒揣進口袋,蘇偉烨的聲音從一旁響起。
“沒事,老江天天在這兒抽煙,安全。”蘇偉烨朝着蘭馨走了過來,手從口袋裏掏出來,拿着的是一個打火機。
“您要嗎?”蘭馨将煙盒裏的煙磕出來一支,朝着蘇偉烨的方向遞了一下。
正常身上随手帶火機的人,應該都是喜歡抽煙的。
不然誰也不會每天拿着火機許願。
只要帶着火機,每天都是生日。
“不了,沒學會。”蘇偉烨朝着蘭馨擺了擺手,蘭馨謝過蘇偉烨接過他手上的火機點了火,又将火機還給蘇偉烨。
不得不說,這個市長給人的感覺還是挺平易近人的。
新聞上的那些流言蜚語在近距離接觸到蘇偉烨的那一刻,全部都不攻自破。
有一說一,認識蘇偉烨還相信那些傳言的人恐怕太不應該了。
蘇偉烨這段時間壓力越來越大,他确實嘗試過一些其他人可以解壓的方法。
抽煙喝酒燙頭他都做了。
煙的味道他受不了,到現在也學不會把煙吸進肺裏再吐出來這種簡單的技能,自然也體會不到別人的爽感。
喝酒更不行了,平時和領導應酬就是喝酒,自己心情不好再喝酒簡直就像上班一樣。
人不管做到什麽高度,都會有更高級的人管着。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牛馬市場,有些人你以為什麽都有了,其實還是被壓迫着。
蘭馨将煙抽完,将煙頭扔到一旁的廢物堆裏,轉頭聽見蘇偉烨對她開了口。
“小蘭,這次這事你辦的不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