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情感代餐
第70章 70 情感代餐
別墅內沒開燈, 丘擇躺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看向天花板最頂端吊燈上來回晃動的玻璃吊墜。
丘家産業很多,二哥丘昌年這麽多年在這一區買了不少別墅, 他只喜歡住這一間。
這棟別墅和其他別墅構造上沒有什麽不同, 不過不是精裝修。
不是精裝修就是這幢別墅唯一好的一點。
家裏那幫爛人都不稀罕住。
這別墅是家裏最幹淨的地方。
難得清靜這句話在他這不僅可以用作聲音,還可以用作心境。
丘擇在這房間裏的時候就是難得清靜。
別墅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高跟鞋的聲音從門外愈走愈近,丘擇沒擡頭, 他知道是誰來了。
“怎麽又來這兒了,那屋子的人都在等你吃飯。”夏潔批着一個毛絨披肩, 裏面是一間輕薄的睡衣,她走到丘擇身邊, 用鞋尖踢了踢丘擇的褲子。
動作很輕,比起叫他,旁人看來更有其他的含義。
可丘擇沒動, 眼睛還是一動不動盯着頭頂的燈, 夏潔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臉色變差了些。
她向前一步,朝着丘擇躺着的沙發湊了湊,穿着裙子的一條腿搭在丘擇一條腿旁, 整個人俯身2,原本就低領的吊帶此時全然暴露在丘擇面前。
丘擇的視線完全不避諱地掃向夏潔的衣領,他伸手摟住了夏潔的腰, 女人的身體在一瞬間跌進男孩懷裏。
體院的大學生身材就是健碩,撞進他懷裏的時候,腦海裏的第一反應都是他襯衣下緊繃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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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時候能不能別穿這麽少,你不知道丘昌年那畜生愛對你動手動腳。”丘擇的手摟住夏潔的腰, 夏潔身上的披肩滑了下來,露出白皙的半個鎖骨。
夏潔這麽多年身材保持的很好,這也是她能留在丘昌年,身邊還不用當牛做馬的原因。
說起來挺可悲的,在那種男人眼中,能娶回家的妻子有兩種。
一種是任勞任怨的保姆,還有一種是徒有其表的花瓶。
保姆是用來生養男孩,照顧老人的。
黃新蕊就是。
她為丘家生了個兒子,照顧老人,照顧大哥,照顧弟弟妹妹,最後被人殺了以後沒有任何人惦記。
在他們眼裏,黃新蕊死的很是時候。
作為生育的工具,生完了孩子以後就沒有任何用處。
這個時候再娶一個可以讓男人帶出去有面子的花瓶當老婆,簡直是人生最正常不過的事。
而且畜生的兒子也是小畜生。
夏潔嫁到丘家第三天,那小孩就開始叫她媽媽了。
甚至沒再提過自己親生母親一句。
“我穿什麽,他該對我動手還是會對我動手。”夏潔的手指戳了戳丘擇的下巴,年輕男孩的肌膚就是比那年老色衰的男人細嫩,想到剛剛丘擇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樣子,夏潔下意識就想惹怒他。
“你別忘了,我可是你二嫂。”
夏潔的挑釁明顯對了味道,顯然這句話對丘擇起了效果。
男孩将女人的兩只手舉過頭頂,女人身上的遮擋脫落了大半,眼神卻顯得絲毫不害羞,“你幹嘛?”
“我就喜歡嫂子。”丘擇低頭親吻夏潔,房頂上,那頂吊燈上的吊墜還在不停地晃動。
夏潔看着頭暈心煩,最後閉上了眼。
那頂吊燈是為黃新蕊設計的。
人和人之間似乎很難做到同頻共振。
夏潔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也成了別人的代餐。
她不喜歡丘昌年,和他結婚只是為了維持生計。
結婚這麽多年,夏潔一直同丘昌年發生着虛假的關系,但老是通過下藥産生記憶錯覺總會讓人産生懷疑。
丘昌年又不是傻子,就算傻一次兩次,也不至于傻一輩子。
所以夏潔只能在其他方面動些手腳。
丘昌年在外面的行為她清楚得很,對于那些事,她不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時候還會刻意引導。
在外面吃飽的男人,往往回家就沒了力氣。
在這一點上,夏潔動了很多手腳。
如果說男人都是偷腥的貓,夏潔就是那個站在水閥前将魚兒沖向岸邊的漁翁。
丘昌年甚至都不用主動尋找,那些魚就紛紛上了岸,進到他的肚子裏。
不過那幫女人和他之間自然是你情我願的事,她是個正常人,不會幹出那種打暈女人往別人床上帶的蠢事。
各取所需,為那些可憐人提供機會罷了。
夏潔放在桌子上的手機象征性地亮了幾下,上面寫着丘昌年的名字。
估計是被家裏其他人催着問丘擇在哪兒。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就沒了動靜。
但別墅裏的動靜倒是越來越大,不知道折騰了多久,空蕩的別墅才算是真正失去了回聲。
“我今天收到一封信。”丘擇靠坐在沙發上,夏潔躺在他的腿上,半個身子被整個披肩蓋住,丘擇伸手去撫摸夏潔的頭發。
“什麽信,和連環殺人案有關的嗎?”夏潔擡頭看着丘擇,丘擇搖了搖頭。
如果非要說兩個人是如何相識的,可以算得上是同病相憐。
但夏潔的傷疤可能更深一點,起碼從血肉上來講。
夏潔和丘擇在乎的人,都是霁封那個連環殺人案兇手殺害的。
或許是一次偶然的機會,所有受害者聚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受害者聯盟。
警察要做的事,是懲惡揚善,将做壞事的人繩之以法。
他們和警察不同,他們沒那麽偉大的理想,自然也沒那麽多正義在身上。
他們想在警察之前找到當年的那個兇手,當場殺了他。
用他殺害那些人的方式。
所謂法律,不足以宣洩他們的怨恨和痛苦。
只有一把把刀子切切實實插在那個男人身上,才算是真的救贖。
丘擇在乎的人,就是丘昌年從前的老婆,黃新蕊。
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對那女人是什麽感情,只是覺得她太善良了,善良到讓他想要保護。
那女人在家裏并不受人待見,或者直接點說,丘家人對她毫無尊重。
那時候丘擇年級還很小,自然還不懂什麽情情愛愛,他只知道二嫂是個好人。
但她在那些人眼裏是抹布,是一個可以變成任何形狀的墊腳石。
她很可憐。
可憐到丘家明明那麽有錢,她和丘昌年結婚的時候甚至都沒分到一個房子。
她嫁進來的時候兩手空空,死去的時候也是兩手空空。
一個活了這麽多年,什麽都沒帶來也沒帶走的女人,其實也有她期待的事。
“如果以後你哥願意裝修新房子,我想在客廳裝一個水晶吊燈。”說這句話的時候,黃新蕊正在洗衣房用手搓他們全家人的髒衣服。
她的雙手因為長時間的浸泡肥皂水變得泛白,甚至有些起皮。
不過她的表情很激動,她好像一直都很快樂。
也可能是面對丘擇的時候。
人總有脆弱的時候,可将自己的脆弱展露給旁人或許需要巨大的勇氣。
她總是笑的,可丘擇見過她哭。
在她一個人的時候。
在她以為自己一個人的時候。
“你想要水晶吊燈的話,我可以讓二哥把這幢別墅的吊燈都換成水晶的。”丘擇坐在一旁的板凳上,他穿着校服,随手從身後掏出一副膠皮手套遞給黃新蕊。
“二嫂,學校發的,我用不上。”
夏潔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的吊燈晃啊晃,晃得夏潔心煩意亂。
“是關于我大哥的。信上說,我大哥當年的癱瘓不是意外。”丘擇的聲音從夏潔頭上傳來,聲音不大,不過足夠低沉有力。
夏潔微愣一下,她認識丘擇的時候,他大哥已經死了。
她聽說過他大哥的事,那男人算是家裏為數不多的正常人之一。
當然,另一個正常人是丘擇。
丘家人一群混蛋,一群人渣,好人都早早的死了,壞人都還安然無恙的活着。
有一說一,這日子過的挺沒勁的。
感覺整個社會都爛了,但每天還要那些人笑臉相迎。
“你大哥癱瘓的事過了那麽多年,誰還會把那些事翻出來提。況且逝者為大,他已經死了。”夏潔坐起來,将身上的披肩穿好,坐在丘擇旁邊的沙發上,用手拉起丘擇的手握緊。
男孩的手很冷。
一年四季都很冷。
夏潔也不清楚她對丘擇是什麽感情,可能是同病相憐以後身體契合帶來的互相慰藉,也可能還慘雜着其他的東西。
“确實不應該再把我大哥的事翻出來說,本來我是要忽略那封信的。”丘擇從沙發的一角摩挲了一下,将那封有些許折痕的信遞到夏潔手上。
“可肇事的那個人我們都認識。”
夏潔将一旁的立式臺燈打開,信被折開,那封信的末尾,寫着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季桂蘭。
燒烤店內,姜子平打開一瓶汽水遞到蘭馨面前。
“看看還要不要加點什麽?”姜子平将手邊的菜單朝着對面的蘭馨推了推。
蘭馨低頭看着桌子上還沒吃完的一桌子食物,“不用了吧,這些我們都吃不了。”
“沒事,吃不了打包去投喂我師傅。”姜子平朝着蘭馨笑了一下,拿起一串咬了一口,又将面前的盤子朝着蘭馨面前推了推。
“這個你沒吃過吧,我們這邊的特色,烤實蛋。”
蘭馨順着姜子平的視線看,一串四個,确實像是蛋。
但顏色是綠色的,比皮蛋淺一點。
有點不敢吃。
蘭馨擺了擺手,“不了,我吃別的吧。”
要是不合胃口,丢在一邊也是浪費糧食。
姜子平似乎看出了蘭馨的想法,用筷子掐起實蛋的一頭夾斷,将一小塊送到蘭馨面前的盤子裏。
“嘗一小塊。”
蘭馨拿起筷子松了一口,眼睛亮了一下,看得姜子平眼睛眯成一條縫。
就知道她會喜歡。
他擡起頭,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開了口。
“對了,你還記得這家燒烤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