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那一刻,這個人的眼神讓沈紅城想起了那個叫陳新柯的房東。
大概過了幾秒鐘,老店主還是搖了搖頭。
沈紅城露出一個尴尬的假笑,問到:“您為什麽不要呢?”
老店主頓了頓,然後說:“如果你剛剛沒對我撒謊的話,我認為你老婆比你更懂這只鳥。”
沈紅城愣了一下,說:“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店主壓低聲音說:“我能感覺到,這只鳥,看上去不太吉利。我有個毛病從來沒對人說過,告訴你也無妨。我一遇到髒東西,這條腿就會犯抽抽。打我看見這只鳥的第一眼,這條腿就覺得不舒服。你老婆有說過她具體為什麽不想養這只鳥嗎?”
沈紅城全程都腦袋空白,他已經懶得再編謊話了。
“她……她就是單純的嫌它吵。”
老店主又搖了搖頭,似乎對沈紅城的這個答案非常失望。
“我勸你一句,還是把它放生了吧,懂行的人是絕對不會買的。”
說完這些,那個老店主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店裏。
沈紅城頓時沒了主意,只好先回住處再作打算。可是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又迷路了。在這迷宮一般的花鳥市場裏,他像是一只掉隊的孤雁一般,不知該飛往何處。
然後就在這時,這只詭異的八哥居然開口說話了。
“左轉。”它用标準的普通話說到。
沈紅城竟鬼使神差地按着它的指引走去。
“右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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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右轉。”
“直走。”
“別停,直走。”
沈紅城強行抑制住內心的恐懼,鬼使神差地按照這只怪鳥的指令朝着前面走去。
這只八哥似乎真的認識路,周遭的人越來越少了,環境也越來越安靜。
“到了,嘻嘻。”八哥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紅城似乎聽見這只八哥發出了一聲詭異的笑,而且那笑聲非常像是人發出來的。只不過既不是女人,也不是男性老者,而更像是一個孩子。
詭異。
此時此刻,沈紅城的腦海裏只有這個詞。
沈紅城停下了腳步,此時此刻,他的面前的确有一個大鐵門,非常非常大,甚至有點像是古裝劇裏的城門,高得離譜。看來這只八哥确實認識路。但是沈紅城的內心根本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走到了這個花鳥市場的某個死角。
那扇門上鏽跡斑斑,像是布滿了老年人的皺紋,透着一股酸腐氣息。不僅如此,那扇門上似乎刻滿了許多奇怪的文字,不是英文,也不像法文,更不是中文,充其量只能說那是某種符號。在那些符號的旁邊,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畫,畫着一些身體不協調的人和頭重腳輕的動物,還有些看不出是什麽東西的怪物,毫無邏輯可言。
沈紅城走近一看,發現那扇門其實是虛掩着的,但是非常沉重,他走上前去,硬着頭皮将其推開了一點。當透過門縫往裏一看,他心髒瞬間就漏了一拍。因為眼前根本就不是花鳥市場的外圍,而是一片郊外的荒墳。而且那些墳墓的墓碑都歪七扭八的,所以顯得這裏更像是一個亂葬崗。那些插在大大小小的墳包上的“搖錢樹”被風吹的呼呼作響,場面恐怖至極。
“到了,到了。”那只八哥一邊說着,一邊在籠子裏歡蹦亂跳。
四周安靜極了,只有細微的風聲時不時地傳來。沈紅城定了定神,他把籠子緩緩擡高,然後死死地盯着那只怪鳥,那只怪鳥也死死地盯着他。下一秒,他把手伸進了籠子,那只鳥似乎感覺到了危險,開始驚慌地撲騰着翅膀。當他用力地把那只鳥握在掌心裏時,他明顯感覺得到,這只鳥的力氣非常大,似乎想要極力地掙脫束縛。
“去死吧。”沈紅城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那只鳥向鐵門上扔去。那只鳥的頭被重重地砸在鐵門上,發出“崩”的一聲脆響,掉在地上,腿蹬了一兩下,徹底不動了。
這一刻,沈紅城感覺結束了一場噩夢。他把鳥籠子扔在一邊,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後憑借來時的記憶原路返回。
謝天謝地,看到人了。
沈紅城忽然想起國外有個哲學家曾經說過,人群既是恐懼的來源,也是恐懼的解藥。現在看來,這簡直就是至理名言。
随着腳步的加快,人漸漸多了起來,這麽看來,這個花鳥市場的北區是屬于荒廢的地帶。
紅城鬼使神差地又回到了那家鳥店,只見老板正端着一個很大的藍邊碗,坐在店門口吃着一碗雜醬面。看見滿頭大汗且失魂落魄的沈紅城,對方有些不解:“年輕人,那只鳥呢?”
“扔了。”沈紅城敷衍了一句,此時此刻,他實在沒心情接這種無意義的話茬,逃離這個鬼地方才是當務之急。
拾陸:扶乩
似乎有細微的聲響從周遭傳來,言歌茗半夢半醒地尋找着聲源,這才感覺到擱置已久的雙手早已略帶麻痹了。
勉強睜開眼之後,才發現原來是旁邊有人在說話。
只見同年級教物理的陳明珍老師正搖頭晃腦地說着什麽,并且用她那滿是皺紋的蒼老的手輕輕揉着太陽穴。
“陳老師,你說什麽?我剛才沒聽清。”
“喲,不好意思啊歌茗,我剛剛只不過是在自言自語,沒想到把你給吵醒了。要不你再睡一會,等會兒我幫你批改一些,畢竟你們英語學科大部份都是選擇題,改起來也快得很。”
“哦,那倒不用,我只是昨晚沒有休息好,實在是有點困。”
“唉,我剛才啊就是在吐槽這學校扯淡的制度。每次都讓期中考試平均分倒數的班級的班主任來批改期末考試試卷,一點都不公平。分班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麽操作的,那些歪瓜裂棗全都在咱們倆班上,這苦差事已經連續幾年落到咱倆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