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嚨裏跳出來了,手心裏全是汗。

孟思南迅速地關上了衣櫃的門,幾秒鐘以後,耳邊就傳來了門把手“咔擦”一聲被按下去的聲音。就在化妝間的門再一次被打開的一剎那,孟思南迅速将身上那件禮服的拉鏈扯開來,後背露出雪白的肌膚,同時伴随着的是她的驚叫聲,她是天生的演員。

她的目的是僞裝成正在換衣服的樣子,以此來暗示闖進來的人,這間化妝間裏并沒有別人。

“你們幹什麽!誰讓你們闖進來的!”孟思南的兩只手緊緊地抓住衣服,目光種布滿了驚恐,這是她應該有的反應,所以暫時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推門進來的兩個日本軍官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環視了一眼化妝間的四周,最終将目光定格在衣櫥的方向。

孟思南注意到了他們的目光,想要設法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可惜連舌頭似乎都已經不聽使喚,“你們……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怎麽可以随便闖進來!”

“小姐不必害怕,我們是擔心有危險人物藏進了你的化妝間,威脅小姐的安全。”

“是……是什麽人?”

“複興社的特務。”

孟思南怔住了,她并不知道她幫的是這樣一個忙,這的确是要命的事。她的心跳幾乎到達了極限,額角也開始冒汗,就快要僞裝不下去了。“這……這是我的化妝間,怎麽可能藏什麽特務?”

“是嗎?那也要搜一搜才知道。”

話音落下,那個日本軍官便往那個衣櫥走去。孟思南咬一咬牙,随即攔在了他的面前,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有這樣的膽量。

“這是我的化妝間,你不可以随便搜。”

“段玉玲小姐的房間都已經搜過了,你的為什麽不可以?讓開!”

日本軍官一把推開孟思南,一步一步靠近衣櫃,她的眼睛越來越難掩心中的緊張,她甚至不知道,在他打開衣櫃以後,她該怎麽做。

“任何地方都可以搜,但是她的化妝間,就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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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聲音是忽然間響起的,對孟思南來說并不陌生,因為幾分鐘前,她剛剛聽過。而那個日本軍官,也因為這個聲音而停住了腳步,他們不敢得罪霍廷锴。

未等那日本軍官開口,霍廷锴已經走向孟思南,脫下身上的西服圍在她的身上,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沒事吧。”

孟思南微怔後,随即配合道:“霍……霍先生,你看他們呀,硬闖進來不說,還說我這裏藏着什麽複興社的特務,怪吓人的。”

二人配合得實在是太默契了,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們之間非同尋常的關系。

就連跟随霍廷锴一同進入化妝間的白萊利也是一怔,舞後候選人的背景他都是仔細打聽過的,從未聽說這個孟思南與霍廷锴有什麽瓜葛,他看着二人暧昧的舉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廷锴的目光移到那日本軍官的身上,笑容收起,“你們要幹什麽?”

“霍先生,這間房間裏很可能藏了複興社的人,我們也是奉命搜查。”

“我管不了你是奉誰的命,但這是孟小姐的化妝間,誰都不能搜。”他更緊地摟住孟思南,讓這一切看起來順理成章,他只是不允許任何人侵犯有關她的一切。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田中亞子往化妝間來,她的目光撞上霍廷锴的那一瞬間,身上的冷漠和戾氣随即消失。

“霍先生可是齋藤先生的好朋友,我們當然要給霍先生這個面子,霍先生說不能搜,就不搜。”

兩個日本軍官領命,很快從化妝間撤出去,而此刻,孟思南緊握着的雙手早已冰涼。

田中亞子的目光在孟思南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随即向着霍廷锴問道:“師哥什麽時候和這位小姐有交情了?”

孟思南有些懵,青龍會的田中亞子竟管他叫“師哥”,看來他們的關系不同尋常,可是他剛剛卻救了複興社的人,這個霍廷锴到底是什麽路數?

她不敢想太多,因為這樣的事知道太多,是保不住命的。

“我們……”霍廷锴看了一眼孟思南,目光裏的溫柔極其自然,卻終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田中亞子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意味深長地哼笑了一聲,随即出了化妝間。孟思南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如果不是身邊站着霍廷锴,她差一點就要跌倒在地上。

一旁的白萊利沒有看出端倪,笑容谄媚地迎上來,今晚的舞後即将花落誰家,他心裏大概已經有數了。

“霍先生,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您和孟小姐……”

“白經理”,霍廷锴打斷了白萊利的話,卻依舊沒有松開他摟在孟思南肩上的手,做戲要做全套,他明白的。“大賽可以開始了嗎?”

“馬上就開始。”

3 大上海舞後

“不夜城舞廳”的中心舞臺上,燈光再次大亮。

上海是摩登的,“上海佳麗”更是“摩登”的代名詞。候選佳麗們身着豔麗的禮服,于臺中央站成一排,在亮成一片的光影下,她們似繁花盛開般明豔靓麗,臺下喝彩聲不斷,一時間掀起高潮。

佳麗的順序根據抽簽決定,孟思南是第九號佳麗,她穿着一件珍珠白繡花的新式旗袍,款款向舞臺的最中央走來,燈光之下的她,風姿綽約,光彩熠熠。

所有的争取和努力即将要在這一刻落下帷幕,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抓在禮服兩側,半個小時前的慌亂并未全部消散,可是無論如何,她幫了霍廷锴一個大忙,他有沒有記住她呢?會不會給她一個好名次?又或者,他為了保守住剛才不可言說的大秘密,真的會讓她消失呢?

霍廷锴坐在靠近舞臺最中央的位置,在明暗交替的燈光下,他的面容越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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