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賣生意的,那年帶着他們一家人坐火車來上海做生意,就是在那個火車站,他們走失了。她實在不敢去回憶那個瞬間,因為那一場離散,都是因為她。
對于過去,孟思南的記憶實在已經不多了,她甚至忘了自己究竟姓什麽,她只知道,她名叫“si nan”,可是那年她才5歲,不認得字,所以她不曉得自己的名字是哪兩個字,于是,跟着大概的讀音,養母孟湘萍便給她取了“孟思南”這個名字,孟湘萍很喜歡這個名字,但是不喜歡她。
5 往事
一晃,十五年過去了,孟思南至今沒有得到過一絲關于至親的消息,孟湘萍也不喜歡聽到她說想念生身父母,想念妹妹這樣的話。
好在這些年,被趕出家門後,孟湘萍也不再管她,她的收入歲少,日子也不好過,卻自由了,她終于可以放手尋找親生父母和妹妹,這也是她競選“大上海舞後”的原因之一,這樣,他們才能有看見她的機會。
“你雖不是我親生的,可咱們母女到底相處了這些年,是我把你養大的,我原以為我了解你,卻不知,你竟有這樣的野心。”孟湘萍很少有這樣的笑容,尤其是對着孟思南,好像從來也沒有過。“你想出人頭地,想做人上人,真是太像從前的我了。将來有了出息,可千萬不要忘了姆媽。”
大抵因為不是親生的緣故,孟思南是有些怕孟氏的,從小就怕,所以,她會讨好她。“姆媽放心,等我賺了錢,一定不會忘記姆媽的養育之恩的。”
孟湘萍“哼”了一聲,“你大哥的茶葉生意已經做得足夠大了,以後,你就不必費心了。”
孟思南看一眼孟宗衡,他仍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孟宗衡自從認識了段玉玲,通過她在上海灘的人脈,生意的确越做越大,他私下塞過些錢給她,可是孟思南要面子,特別是在他的面前,所以,那些錢她沒要。
孟湘萍的目光也轉向了孟宗衡,陰陽怪氣地說道:“看來是老天爺要給我們母子這個機會,你說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孟宗衡終于忍無可忍,他站起身走向孟思南,質問道:“霍廷锴為什麽會選你當舞後?內定的舞後一直都是玉玲,怎麽忽然就成了你?你跟他是什麽關系?”
孟思南怔怔地望着他,他的确有資格這麽問,畢竟他是段玉玲的男友,他知道整個舞後選舉的黑幕,孟思南靠着容貌或許可以占一時的便宜,可是問鼎舞後殊榮,甚至成為霍氏電影公司下一部電影的女主角,若非發生了什麽大事,這個結果,是絕無可能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回答道。
他當然是不相信的,“不可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真相在她的心裏,她幫着霍廷锴救的是複興社的人,她知道厲害輕重,即便孟宗衡在她心裏的地位是不一樣的,她也還是不會說,永遠都不會。
“在你的心裏,我就那麽比不上段玉玲嗎?她是內定的舞後又怎麽樣呢,也許在霍廷锴的眼中,我就是比她強呢?”這番話孟思南說得毫無底氣,甚至不敢看孟宗衡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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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麽跟你妹妹說話。”孟湘萍拉開了孟宗衡,然後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孟思南的手。這應該是她第一次拉女兒的手,前所未有的溫柔。
“以後,你和霍廷锴會有很多接觸的機會吧?”
孟思南微怔,孟湘萍的突然出現已經太過異常,此刻,她又對霍廷锴如此感興趣,這讓她更覺古怪。
“以後,他是我的老板,我想,應該是吧。”
孟湘萍滿意地點頭道:“這樣很好,你呀從小就是個苦命的孩子,能有這個運氣不容易,既然如此,就用盡你的本事去接近他,這樣,你的哥哥也就有機會靠近霍家了。”
“接近霍廷锴?”孟思南聽不明白她的動機,“難道哥哥是想和霍家有什麽生意上的往來嗎?”
孟湘萍笑了,接着說道:“霍家那老爺子已經好幾個月沒有露面了,今日的舞後決賽,又是欽定霍氏電影公司新任女主角的大日子,他還是不露面。你知道嗎,他曾受過很重的槍傷,子彈沒取幹淨,醫生說,那是會影響壽命的。”
孟思南越發不解,“霍家的事情,姆媽怎麽都知道呢?”
“你今年二十歲,我養了你十二年,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你好歹叫了我十幾年的姆媽,有件事情也該告訴你了。”
孟思南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漸漸感覺到,那個被孟湘萍隐藏已久,令人難以置信的秘密就要在這一刻呼之欲出了。她其實不想聽,因為不願卷入他們的是非,可是,她逃不掉。
“你知道嗎,他霍家的財産,咱們孟家至少要分得一半!”說完這句話,孟湘萍眼眶通紅,走到孟宗衡的身邊,目光仍看着孟思南道:“你叫了十幾年的哥哥,我的兒子孟宗衡,他的身上流着的可是霍家的血。如今,天賜的機會擺在眼前,你總不能不幫你的哥哥吧。”
孟思南怔怔地站在那裏,半響說不出話來,昏黃的光線漂浮在半空中,沉沉地壓在她柔弱的身上。
當年,霍震南與夫人完婚的時候,已年近四十,他的太太是洋人買辦的女兒,家境殷實,因這個兒媳婦是霍家老夫人欽定的,所以,霍震南對她很滿意。
孟湘萍正是霍震南夫人的陪嫁丫頭,為了出人頭地,她勾引了霍震南,并很快有孕。可是,孩子還未出生,她就被霍家老夫人趕了出來,老夫人的話很不好聽,說她心機深重,又出身低賤,連霍震南的妾室都不配。霍家不認她,更不會認她肚子裏的孩子,只是給了她一筆不算少的錢,打發了她。
孟湘萍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