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間外一陣前呼後擁的大動靜就傳了進來。
“廷锴哥。”
段玉玲極具标志性的聲音響起,是一口标準的吳侬軟語,加之她細柔輕慢的嗓音,宛轉的聲音中帶着淡淡的慵懶,仿佛是三月裏輕輕拂面的春風。僅僅不過幾個字而已,被她一說,都是那麽好聽。
孟思南的目光轉向段玉玲,她跟孟宗衡公開式地在一起已半年有餘,卻并不曉得他還有自己這樣一個“妹妹”,而孟思南也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她,即使是舞後大賽的時候,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機會。
她的确是個美麗到無可挑剔的女人,應該被印刻在膠片上,成為傳奇。
“玉玲?你怎麽來了?”
霍廷锴迎上去,兩個人相處和諧,昨夜發生的一切,不會有人再提起。
“聽說,咱們的女主角今天試妝,我特地過來看看,順便也瞧瞧,電影裏有沒有适合我的角色。”
段玉玲沒有說笑,這是昨晚争吵以後,段佑明特別關照她的話,她必須參與這部電影的拍攝,這樣才算是給足霍廷锴面子,也能讓孟思南奪得舞後一事,看起來順理成章,而不是意外。
她本是不願意的,卻曉得大哥有多看重與霍廷锴的兄弟情誼,即便心裏千萬個不樂意,最終還是答應了。
霍廷锴顯然很滿意,笑道:“那太好了,攝制組正在樓上開會,我陪你過去,以你的演技,哪還會有不适合的角色。”
“好啊。”
段玉玲轉過身,不自覺地看了看孟思南。她什麽話也沒有說,但眼神裏流露出的目光足夠讓孟思南體會到,她即便不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也依舊是上海灘不可超越的電影皇後,沒有哪個女人會超越她。
孟思南目送她離開,她并不服氣,她是想要取代她,不光在電影界,更在孟宗衡的心裏。尤其在她方才那個眼神的刺激下,這個念頭越來越深,深到她已然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直到寶興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孟小姐?孟小姐?”
她回過神,看着眼前的寶興,片刻後才終于想起,她見過他,他一直跟在霍廷锴的身邊。他還有個兄長叫寶榮,兄弟二人長得雖像,但也好分辨,寶興長得更和善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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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你,你是跟在霍先生身邊的寶興吧?”
“是!”寶興笑得高興,難得她還記得他,“少爺吩咐了,一會兒您試完了妝,讓我送您回去。”
“多謝你。”
8 她想,他會的
霓虹初上,映在天空路,夜,不算深沉。
孟宗衡站在窗臺前,他看到孟思南從一輛黑色的轎車裏下來,想來那一定是霍廷锴的車,心裏不由得一陣發酸。
“他剛才在車裏嗎?”孟思南才踏進門,孟宗衡便這樣問。
她徑自往房間裏去,送她回來的是寶興,霍廷锴并不在車裏,但是她不想解釋,因為孟宗衡從來沒有這樣關注過她,她在乎這個感覺。
“他在不在對你來說這很重要嗎?”
孟宗衡跟着她走進房間,關上門,忽然從背後抱住她。孟思南一愣,停住了所有的動作,木讷地站在原地,這是那麽多年以來孟宗衡第一次這樣抱她,她可以感受到自己強烈的心跳聲。他的呼吸噴在她的頸間,叫她不知所措。
“當然重要。”他将擁她在懷裏,越來越緊,“我很害怕你會跟他越走越近,以至于昨晚決賽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都不願告訴我。今天一大早,外頭的傳言已是沸沸揚揚,你自己也聽到了吧?你要折磨我嗎?”
孟思南答應過霍廷锴,也知道那樁事是天大的禍事,所以,她鐵了心地要守住這個秘密,“真的什麽也沒有發生,我……”
“沒關系,你不想說,我絕不逼你”,孟宗衡打斷了她的話,“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但是我想告訴你,霍廷锴可以給你的我也一樣能給,等我拿回了屬于我的東西,我也讓你拍電影,讓你做上海灘最紅的電影明星,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孟思南當然願意相信他說的承諾是真的,可她很清醒,他說的這些是難以實現的。
“你可以承諾我,可是等到那個時候,段玉玲該怎麽辦,你想過嗎?”
孟宗衡怔了怔,說:“你的心思我知道,我的心思你也應該知道。我跟段玉玲在一起不過就是逢場作戲,我想通過她結交更多的人,把生意做大,可那不是真的感情,我會跟她說清楚。”
孟思南樂意聽到這樣的話,可随之,隐隐的失望也一并湧上心頭,她很害怕,她會成為第二個段玉玲。于是,她脫開了他的懷抱,“所以現在,你利用完了她,也想利用我了?”
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也忽然覺得孟思南和從前不大一樣了,一時間,他倒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思南你要相信我,我們是什麽樣的情份,這絕不是利用。我也從未想過利用你。”
孟思南垂下眼簾,她能想起他對她的好,那些好也足以證明,他心裏是有她的。
“你也看到了,我身上明明流淌着霍家的血,卻和媽媽一起吃了這許多年的苦,是霍家欺人太甚,我們不過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這很過分嗎?”話到此處,孟宗衡再一次緊緊地抱住她,“更要緊的是,如果是你幫我做成了這件事,媽媽就不會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他的這句話讓她的心裏又一次燃起希望,這份希望的魔力極大,足夠使她漸漸失去判斷的能力,她只能看到他的無助,還有,他真的很需要她。她天真地以為,只要孟宗衡拿到財産,他那麽喜歡她,一定能守住她現在的風光。
這是順理成章的事。
“那麽,要我怎麽做才能幫到你呢?”
女人的“真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