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現在你只要想着,我只是個醫生就好

宋一丞羞惱的瞪了李昂一眼,這家夥怎麽這麽讨厭的?

不過他确實有些忍不住了,從家裏出來後到現在他都沒去過洗手間,剛才也忘記先去一次了。現在雖然不太想錯過眼前的劇情,也只得起身先去解決生理需要。

他把爆米花塞進李昂懷中,彎着腰離開了。李昂目送他出去,又想起了他剛才又急又不想去的小表情,覺得這樣的他意外的可愛,真想抱在懷中逗弄一番。

宋一丞哪裏知道那個泌尿科的家夥在腦子裏調戲他,匆忙解決了就回到座位上。李昂看着已經被他吃到底的爆米花,悄聲問他還想不想吃別的。

宋一丞吃的有些膩了,想到剛才進來的時候門口有冰櫃,就說想吃香草味的雪糕。雖然這個季節吃冰的對身體不太好,可李昂看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錯,就沒有掃他興,出去給他買了一根冰棒,又找服務生要了一杯熱水進來。

宋一丞很無語的看着李昂,哪有人在吃冰棒之前還要先喝一杯熱水的?可李昂堅持他不喝就不能吃,他只得妥協。

不過李昂這個法子很快就讓他知道了好處,他居然沒覺得冰棒很涼,吃到胃裏也不會覺得冷。他喜滋滋的吃着,繼續盯着熒幕看。李昂在他吃完最後一口的時候主動拿過棒子,抽了張濕紙巾在他手裏。

宋一丞擦了擦手,低聲道:“謝謝。”

李昂沒有說話,直到電影結束,他們回到了車子上了,才跟宋一丞提了個要求。

宋一丞今晚是真的很開心,感覺這幾天的壓力和負面情緒似乎都被散去了。所以在李昂問他,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說“謝”這個字的時候,他答應的很幹脆。

回到家後,他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李昂把行李拿到次卧去收拾。等宋一丞出來的時候,李昂遞了杯熱好的牛奶給他,讓他喝完了再睡。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和李昂出去放松了的緣故,他看着玻璃杯中溫度剛好的牛奶,眼眶忽然有些紅了。

李昂問他怎麽了,他搖搖頭,笑道:“你真是很懂得照顧人。”

李昂沒有說什麽,去客廳拿了今天買的兩大袋裝飾物到他房間,開始給他布置起來。

宋一丞的房間很簡潔,除了必須的家具之外沒有任何擺設,就連床單都是黑色的。他穿着浴袍站在門口,看李昂把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比劃後在飄窗和牆上布置着,最後還把全套的床上用品都換成了白色。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整個房間煥然一新了。

他驚訝的看着明顯變得溫馨舒适了不少的睡房,由衷的誇贊道:“其實你也不适合當大學教授,你應該去做婚禮布置的策劃。”

李昂拿起一個串着數片羽毛的白色捕夢網,對着頂燈比劃了下。宋一丞剛才買了很多東西,根本沒記住什麽是什麽,于是問道:“這什麽?”

李昂看着他:“捕夢網,可以捕捉噩夢,能讓你睡得好。”

雖然知道這是無稽之談,宋一丞卻對這種浪漫的說法很受用,興沖沖的問李昂要挂在哪。

窗簾上已經挂了一排稀疏的小燈,李昂指着頭頂道:“你家有沒梯子?”

宋一丞去陽臺拿進來,李昂順着爬上去,他在下面扶着,幫李昂看角度。

捕夢網被挂在了頂燈的一角,柔和的光線落在白淨的挂飾上,輕飄飄的羽毛無風也在擺動着,十分好看。宋一丞本想探出身體看清楚,結果他忘了腳下的梯子,一下子勾到了,跌在了床上。而梯子上的李昂也被這下撞擊弄的沒站穩,居然朝他倒了下來。

意外是發生在一瞬間,但誰也沒想到,這個意外會發生的這麽一言難盡。

李昂的腿壓到了宋一丞的胯部,這毫無預兆的一撞疼的宋一丞慘叫起來,生理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李昂慌忙起身,看到宋一丞捂着腿間,疼的整個人都蜷了起來。他趕緊拉開手想檢查。

宋一丞洗完澡後只穿着件黑色的浴袍,裏面是內褲,李昂根本不用解開腰帶就看到了那裏。

也許是因為撞擊的緣故,那裏半勃了起來。宋一丞疼的渾身都在抖,視線無措的看着他,粗重的喘着氣。

李昂小心翼翼的拉開了內褲前端,果然看到那裏已經有明顯的紅腫了。他讓宋一丞別動,立刻去冰箱裏拿出一盒冰塊,又拿來幹淨的毛巾,把冰塊全倒進去,回到房間輕輕按在了受傷的部位上。

雖然隔着一層毛巾,但冰塊的涼意還是讓宋一丞本能的想躲。李昂不讓他動,邊安撫他邊緩慢的移動着,盡量讓受傷的部位都能均勻的敷到。

這種冰敷的療法雖然不舒服,卻很有效的緩解了疼痛。宋一丞終于不再像剛才那樣疼的直冒冷汗了,也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姿勢太暴露了。

他被迫敞開着腿,內褲雖然沒被脫下,卻被拉到了底部,最隐私的地方就這麽直挺挺的立在李昂面前。而李昂面不改色的盯着那裏,聚精會神的在給他冰敷。

宋一丞知道李昂沒有其他的意思,可……

他羞惱的捂住了眼睛,但是越不想去看,那裏的感覺就越明顯。

毛巾的紋路輕輕摩擦着敏感的肌膚表面,劇痛之後,居然有些異樣的感覺浮現出來。他忍不住打了個顫,立刻捂住嘴,把那聲呼之欲出的呻吟藏住了。

李昂沒有放過他的一切反應。但眼下比起那些心思,他更擔心的是宋一丞的傷。

身為醫生,他很清楚剛才那一下撞擊的後果可大可小。他經手過不少意外撞擊的例子,很多人受傷以後雖然看似不太嚴重,卻在後來的性生活中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障礙。有的是因為過激疼痛導致心理上的,有的是因為撞擊導致的敏感器官功能性損傷。

宋一丞的那裏沒有出血的情況,但确實腫了起來,而且這種紅腫沒有因為冰敷處理而有所緩解。

李昂放下毛巾,試着用五根手指的指腹輕輕捏住腫脹的海綿體部分。宋一丞感覺到了他的動作,驚慌的問他要幹嘛。

“別怕,我要确認下受傷的程度。我現在移動手指,你回答我感覺到的是怎樣的痛。是無法忍受還是很痛還是一般痛。聽懂了嗎?”

李昂的神情很嚴肅,說完還補充了一句:“現在你只要想着,我只是個醫生就好。”

鏡片後的視線帶着鼓勵,像平靜的海面掩去了宋一丞心中的不安。雖然這樣的舉動讓人難以接受,但宋一丞自己也是學醫的,自然比普通人更能理解李昂的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捂住眼睛不動了。

李昂一點點移動着手指,保持着同樣的頻率輕而緩慢的按壓着,直到檢查完了才停下來。

宋一丞喘着氣,依舊把自己困在黑暗中。雖然很想知道怎樣了,可他問不出口。

李昂扶他坐起來,沒有把內褲穿好,只是拉過旁邊的棉被虛虛的蓋着他腿間,然後拉下了他的手。

“應該還好。你先休息下,等等有尿意了就去排出來,自己感覺下會不會痛,如果會的話具體是哪裏痛,告訴我,明白嗎?”李昂坐在他旁邊,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

宋一丞尴尬的簡直想找地洞鑽,他不去看李昂,耳朵卻通紅滾燙。

李昂收拾了床上的東西,把罪魁禍首的梯子搬去陽臺,回來的時候發現宋一丞還是維持着原來的姿勢,頭低着,拉住被子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麽。

李昂怕他繼續低落下去會再出現幻覺,就問他想不想吃點東西?

宋一丞什麽也不想吃,他只想自己待一會。李昂沒有再勉強,叮囑他小心點就關上門了。

宋一丞拉開被子,看着已經軟下來的地方,用指腹輕輕摸了下。雖然沒有剛才痛的那麽厲害了,但還是疼,而且紅腫的很明顯。

他是第一次傷在這種地方,再加上這幾天發生的事,只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被衰神附體了,怎麽倒黴起來沒完沒了的。

他把內褲脫了,慢慢挪到了枕頭那邊躺好。

其實他很困了,但想等李昂睡了再去廁所,所以一直忍着。偏偏李昂又總是制造出聲音來讓他聽到。他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還是不想再拖下去了,起來去了洗手間。

李昂不知在廚房弄什麽,他悄悄溜進了廁所,在排尿的時候看到了一點血絲,有點吓到了。但他不想馬上告訴李昂,又悄悄溜回房間去,用手機發了條消息給一個也是泌尿科的學長,把這個情況描述了下,詢問對方是什麽情況。

對方還沒睡,這種問題消息說不清楚,所以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宋一丞沒說是自己的事,推脫是朋友的。學長跟他說這種不好判斷,建議他讓對方盡快去醫院做個檢查,畢竟傷在那種地方必須及早确診,免得耽誤了病情。

他煩悶的握着手機,又想起了一門之隔的李昂。

他一向是大大咧咧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可真正遇到事情時又會變成鴕鳥,一個人縮在角落裏,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坐了一會後,他想想還是明天再說,也許休息一夜會好些。正要躺下,李昂敲門了。

他想到了剛才發生的尴尬事,正猶豫着要不要裝睡,結果聽到李昂說:“一丞,我看你還開着燈,應該還沒睡吧?”

宋一丞只得讓他進來。

李昂手裏端着個小碗,走到床邊遞給他:“吃完再睡吧。”

他看着碗裏味道香甜的桂花藕粉,皺起了眉:“我說過不想吃了。”

李昂打開飄窗上的電子香薰機,倒了薰衣草精油進去:“吃幾口吧,胃裏要暖才好入睡。”

宋一丞沒動,看他又拉開窗簾,把窗戶推開道縫,再把空調調整到低風的狀态:“晚上開暖氣不要把窗戶關緊,留道縫通風,這樣不容易做夢。”

紐約是個四季分明的城市,如今雖然是春天,但晝夜的溫差還是很明顯的。宋一丞看着李昂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碗裏不算太燙的藕粉,眼眶又毫無預兆的紅了。

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了。

這幾天來李昂所做的一切,甚至比起他那個親媽還要細心和耐心。想到他媽,他又想起了手機上的幾十個未接來電和短信。

自從宋雅言把那一管血推進他體內後,他就再也沒去見過這個姐姐。

聽說宋雅言已經被關了起來,爸媽也趕到了紐約,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見他們。

他不知道宋雅言到底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她有沒有後悔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來。但他不想讓爸媽擔心,更不想在自己都精疲力盡的情況下還要佯裝笑臉去安慰親人。

李昂轉過來的時候,看到他正嚼蠟一樣吞着藕粉。

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宋一丞擡起頭,一顆淚卻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滴在碗裏。

他慌忙低下頭去,想掩飾什麽般咳了幾聲。李昂将碗放到了床頭櫃上,把他抱進了懷中。

宋一丞怔住了,還沒來得及推開,李昂的聲音就從頭頂傳來,帶着一貫的溫柔與沉穩:“別怕,有我在。”

雖然李昂可能不理解他剛才在懼怕着什麽,但這個溫暖的懷抱,如及時雨般安撫的話卻将剛才圍繞在心頭的寒意都驅散了。他忍不住将臉埋在了李昂肩頭,再一次放任了情緒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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