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殺意
張薇薇沒有防備,等發現自己被抱起,就拼命掙紮起來,程志剛怕她又做出什麽事情,死死的壓制住她,越走越遠。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文藝,像一個毒蛇,讓接觸到的人都忍不住發毛。
等人都走了,霍雲澤才問起背對着張薇薇的文藝。
“你認識剛才那個小丫頭?”
本來看到霍雲澤主動和自己說話,文藝還很高興,只是一聽內容就不高興了。
悶悶不樂道:“不認識。”
真得不認識嗎?對着張薇薇消失的方向,霍雲澤又沉思了一會。
抱着張薇薇回到他們自己卧鋪,程志剛臉色沉了下來。
張佳佳本來看到程叔叔和妹妹都安然無恙的回來,正高興地要說話,一看兩人的臉色,也吓得安靜起來。
“薇薇,你知道自己的錯了嗎?”
張薇薇不說話,她的腦子還沉浸在對文藝的仇恨之中。
“你爸爸是叔叔的好朋友,叔叔既然受了你爸爸的委托,把你們帶去帝都,就要對你們負責,所以叔叔也要替你爸爸管好你。”
他開始一條一條的說,張薇薇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她的腦海中只充斥着這麽幾個字,文藝,報仇,文藝,報仇……
程志剛說得口幹舌燥,見張薇薇都沒有什麽反應,還以為她是聽進去了,也沒有在意。
不過也對張薇薇更上心起來,生怕她又惹出什麽麻煩,一直緊緊盯着她,不讓她亂跑。
Advertisement
夜深人靜了。
火車上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只能聽到一些此起彼伏的鼾聲。
床上,閉着眼睛的張薇薇忽然睜開了眼睛,看着已經熟睡的姐姐和程叔叔,毅然起身。
漆黑的過道裏,她憑着記憶,一點一點摸索到了文藝她們的卧鋪旁邊。
看着熟睡的文藝,眼中的殺意再也遮掩不住。
她慢慢舉起了手,手中握着的赫然正是奶奶買給姐姐削鉛筆的一把小刀!
小刀舉到文藝的脖子上時,她停了下來。
此時的文藝正睡得香甜,壓根不知道自己正游走在生死邊緣。
只要她的手輕輕在這白嫩的脖頸上劃一下,她就替自己和死去的孩子報仇了!
刀子一點點移下去,就在即将碰到的時候,上面的人忽然翻了個身,刀子在文藝脖頸的上側懸了下來。
她真得要就這樣殺了她嗎?
殺了她以後呢?
她該怎麽處理,她能不能将蛛絲馬跡全都抹去。
如果被查出來了,她該怎麽辦,就算她現在年紀小,不會被送進監獄,可爸爸媽媽呢,爺爺奶奶呢,那些她在乎的親人怎麽辦,在這一刻,她變得遲疑起來。
她是不是真要為了前世的仇恨,就毀了她好不容易重生的機會!
不,她不可以,她要真出了事,又要辜負自己的親人,又要讓親人擔憂,和上一世還有什麽區別,還有文藝,死才是最大的解脫,生不如死才是對人最大的折磨,她才不會這麽便宜她!
得憐上天垂憫,給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怎能這樣肆意浪費,她一定要珍惜,好好活着,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家人,至于那些害了她的人,她會選擇其它的方式報複!
想通了一切,她慢慢遠離了近在咫尺的目标,把小刀收了起來,嘴角卻露出冷酷的笑容。
先讓你再好好活些日子,等我準備好了,也就是你還債的時候!
想必,她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她剛一走,剛剛翻了身的霍雲澤放松了繃緊的肌肉。
早在張薇薇過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醒了。
多年的經歷,讓他對身旁的危險有着獵豹一樣的警覺,在任何地方,他都不會完全放松的睡着。
在黑暗中,他仔細觀察着張薇薇的一切動作。
在看到她拿着小刀舉到文藝脖頸上的那一刻,他全身的肌肉都繃了起來。
雖然很不喜歡文藝,但是他也不會坐實文藝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殺掉,只是他心中的震驚卻一點都不小,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讓一個幾歲的小孩子,能大着膽子來深夜殺人,他對于張薇薇的好奇,越發嚴重了。
也是出于一種說不出來的可惜,在張薇薇即将動手的那一刻,他翻了個身,想驚動她。
如果張薇薇還執意下手,他手中緊握着的一枚硬幣,會在瞬間彈射出去的。
還好,小丫頭最終還是收手離開了。
他的心中,竟有着一絲欣慰。
難不成,還是因為,自己挽救了一個走在極端的祖國花朵嗎?
黑暗中,他自嘲的笑了笑。想了許久,才又閉上了眼睛。
張薇薇還不知道,自己的臨時收手,救了自己一次。
要不然,她不僅殺不了文藝,還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只是這些都是後話了。
回到自己的車廂以後,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也完全沒有了睡意,便坐在了漆黑的過道旁,發起呆來。
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終于要到帝都了,張佳佳一起來就壓抑不住的興奮,和她迥然不同的則是一直安靜坐着的張薇薇。
程志剛早上一起來就看到小姑娘在過道裏坐着,被吓了一跳,不過還以為是起得早,并不知道她一夜都沒睡。
看到姐姐高興地盡顯小孩本色,妹妹卻安靜的像個大人,即使昨天就已經見識到了,他現在還是覺得一陣怪異,不過這樣安安靜靜的也好,只要不惹事就行。
等列車到站的那一刻,車上的人都沸騰起來,争前恐後的往車門處擠,程志剛帶着兩個孩子,安全起見,倒是沒那麽着急。
等車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拿起大包小包的行李,領着兩個孩子下車。
出站口,白文菊忍不住的又念叨起來。
“都過了點了,人咋還沒到呢。”
一旁的丈夫張寶昌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都等了這麽久了,還在乎這麽一會,放心,志剛是個穩妥的人,孩子肯定好好的,再等一會人就出來了。”
果真,他話音剛落,白文菊就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