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謝謝迪克叔叔!”小女孩抱着手中的布娃娃, 朝着迪克甜甜地笑了笑。
“都說了是迪克哥哥了。”迪克一邊糾正着小女孩的稱呼,一邊擡手揉了揉她那細軟多頭發,順手将手中的小熊玩偶塞在了小女孩的手中。
“知道啦迪克叔叔。”小女孩開心地接過了小熊, 卻依然沒改對迪克的稱呼。
迪克嘆了口氣,難到是最近他太操勞了, 讓他的顏值下降了嗎, 明明他年紀也不大,怎麽她就總是叫他叔叔呢。
“走吧迪克, 等會還要回集團去處理一些工作。”布魯斯的臉上挂着那副标準的花花公子笑臉。
看到布魯斯的這副表情, 迪克有些牙疼,無論見過多少次布魯斯的這副樣子, 他還是習慣不了。
也不知道布魯斯是怎麽做到在布魯斯和蝙蝠俠這兩個身份之間無縫對接的。
“貝蒂, 我先走了, 下次有機會再來看你們。”迪克蹲下身子看向身前的小女孩, 溫聲道。
他這次是和布魯斯來看望這些在上次哥譚爆炸案中幸存下來的孤兒的,他們的父母都在那次爆炸案中喪生了,只剩下了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
每次看到這些孩子,迪克對小醜的厭惡就會加深一些。
“知道了, 迪克叔叔再見!”貝蒂乖巧地點了點頭, 并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哭鬧着不許迪克離開。
這也是迪克對貝蒂更關注一些的原因,其他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們都或多或少地表現出了一些心理問題。
雖然他們的父母對他們也并不是那麽好, 但那也是他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在父母喪生之後,他們表現得有些像是驚弓之鳥一般。
而貝蒂和這群怯弱的孩子們種卻不一樣, 她表現出來的樣子似乎并沒有什麽心理陰影, 看起來好像比家人在世時還更活潑了一些。
迪克有些想不通這一點, 只好将之歸結于貝蒂的家人對她太差了, 以至于他們死去後貝蒂的生活反而更輕松了一些。
想到調查報告中貝蒂的那個酒鬼家暴男父親,那個只會讓孩子替自己挨打的母親還有那個對自己妹妹懷有不好心思的哥哥,迪克也理解了貝蒂目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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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迪克離開的貝蒂開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當中,将手中的小熊放在了床頭。
不知道這個小熊是不是長得和屠夫叔叔說的那個泰迪熊先生一樣,貝蒂雙手撐着下巴不着邊際地想着。
在她的認知當中,爸爸,媽媽,哥哥這些都是讓人厭惡的存在,只有叔叔是好的,所以她不願意稱呼那個對自己很好的迪克先生為哥哥,從來都只叫他迪克叔叔。
“什麽時候才到晚上呀。”貝蒂望着昏黃的天色,“好想快點見到屠夫叔叔。”
天色漸漸昏沉下來,孩子們被照看他們的阿姨帶到房間中休息。
其中一個胖胖的阿姨走到貝蒂的床邊,擡手揉了揉她的臉:“貝蒂真乖,每次都是最先回到房間中休息的。”
她偷偷塞了一把糖果在貝蒂的枕頭下面:“這是阿姨獎勵給你的糖,記得藏好別被其他小朋友們看見了。”
“知道了,謝謝阿姨!”貝蒂的眼睛在燈光的映照下顯得亮晶晶的。
胖阿姨在她的額角落下一個晚安吻,關上燈退出了房間。
看着房門合攏,貝蒂在心底默默念了十個數。
一,二,三……九,十!
“咔嚓……”細微的聲音在房間的角落裏響起,貝蒂一把掀開被子,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光着腳噠噠噠地跑到了自己的小衣櫃旁邊。
她伸出手拉開衣櫃,細微的猩紅色紋路在衣櫃門上一閃而過。
衣櫃門被拉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細窄的樓梯小道。
貝蒂沖進了暗道中,一邊跑一邊大喊着:“屠夫叔叔!屠夫叔叔你在嗎!”
她的聲音有些興奮,還有些顫抖。
以往她想見到屠夫叔叔都得溜出房間,然後才能在外面的小花園裏進入暗道。
雖然屠夫叔叔說了他可以将暗道設置在她的屋子裏,可當時她的屋子裏不止有她——她是和一群小夥伴們一起住的。
雖然她和小夥伴們相處的很好,但是她卻不希望他們知道關于屠夫叔叔的任何事。
雖然她年紀還小,但她也明白屠夫叔叔身上有很多秘密,她不希望屠夫叔叔的秘密被別人發現。
屋子裏的人太多了,想要偷偷溜出去也不是什麽容易事,因此她只能隔一段時間才能見屠夫叔叔一次——屠夫叔叔只有夜裏才會出現。
現在則不一樣了,正在呼喚着屠夫叔叔的貝蒂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現在她有屬于自己的單獨的房間了!
這要多謝那個迪克叔叔,要不是因為他和他的父親給他們這個特殊的孤兒院投了錢,她是不可能擁有屬于自己的房間的。
在擁有屬于自己的房間之後,貝蒂第一時間通知了屠夫叔叔,讓他将暗道設置在了自己的房間裏面,這樣她就可以每天都見到屠夫叔叔啦!
看起來深不見底的暗道實際上并不長,貝蒂只走了幾秒就走到頭了。
一扇刷着白色油漆的大門擋在暗道盡頭。
門上的白色油漆微微泛黃,角落裏還有些油漆剝落的斑駁痕跡,門把手上方印着幾個已經變成紅褐色的血手印。
這扇門和這條暗道看起來都無比詭異,可貝蒂卻一點都不害怕,叔叔說過了,只有壞孩子才會在這裏接受懲罰,她是好孩子,她不怕!
白色鐵門被拉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內,對比貝蒂那矮小的身形,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
“屠夫叔叔!”貝蒂驚喜地大喊道。
屠夫皺了皺眉,彎腰單手抱起了貝蒂,粗聲粗氣道:“都說了多少次了,讓你要記得穿鞋,要是着涼了這麽辦,你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
“還有你剛才是不是又吃糖了,說了刷完牙之後不能吃東西,這樣很容易長蛀牙的……”
屠夫絮絮叨叨地教訓着貝蒂,他那嚴肅的表情和如同炸雷般的聲音配上這和他模樣十分不符的話語,反差也太大了些。
貝蒂捂着嘴笑嘻嘻地撒嬌道:“知道啦屠夫叔叔,我下次會記得的。”
“下次下次,每次都是下次,我看你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屠夫小聲嘟囔着。
“好了。”屠夫将貝蒂放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從屋子的角落裏拖了一張小桌子過來,“我給你做了點吃的,你多吃點不許挑食,看看你這小身板,還沒我一條胳膊粗呢。”
嶄新還帶着木頭清香的小桌子小椅子一看就是新做的,不論是從大小還是從外觀上來看,都和周圍那被血污布滿的家具不相符。
屠夫做的菜也和他的外表一般粗犷,所有的食物都放在一個大盆子裏被端上了桌。
倒不是說他不想給貝蒂做更好的食物,而是在他的對生前殘存的印象當中,這種食物就是最好的了。
在将菜端上桌時,屠夫那無論何時都十分穩定的雙手突然顫抖了一下,險些端不住手中的菜盆。
他壓抑住了心中翻湧着的暴戾情緒,盡量放緩聲音道:“你先吃吧,叔叔要去工作了。”
說完他連忙離開了貝蒂身邊,來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一張被布簾圍起來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幾塊不知道是什麽的肉,屠夫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之色,擡起了右手,一下一下砸在了案板上的肉塊上。
屠夫在之前抱貝蒂以及幫貝蒂端食物時一直用的是左手,他的右手一直收攏在衣袖當中,直到此時才露了出來。
他的右手和正常人不同,那并不能算是手,而是一根從手腕開始延伸出的肉鈎。
肉鈎一下一下砸還帶着骨頭的肉塊上,将肉塊砸成了一灘肉泥。
屠夫将案板上的肉泥掃開,轉身從冰箱中取出了更完整的肉塊。
不,那不應該叫肉塊,應該稱之為屍體——一具人類的屍體。
屠夫拎起靠在桌子旁邊的大砍刀,面無表情地對着屍體的腰砍了下去,血液飛濺而出,在圍繞在工作臺外的白布簾上落下了一道紅色的印痕。
聽到了一旁的響動聲,貝蒂擡起了快埋在菜盆中的小臉向着工作室的方向望了望。
唉,屠夫叔叔一定是又在工作了,她皺着眉戳了戳菜盆中的胡蘿蔔。
為什麽屠夫叔叔不願意給她做肉吃呢,她上次明明在屠夫叔叔的冰箱裏看見了好多肉泥。
雖然屠夫叔叔的手藝很好,可她真的不想再吃胡蘿蔔炖西紅柿了啊。
看着菜盆中那多到完全忽視不了的胡蘿蔔,貝蒂左右張望了下,考慮着要把胡蘿蔔扔到哪裏去屠夫叔叔才不會發現。
“貝蒂,不許挑食!”明明被白布簾擋着,可屠夫卻像是看到了貝蒂的動作一般,大聲叮囑着她。
“知道了!”貝蒂氣鼓鼓地将胡蘿蔔塞進了嘴裏,屠夫叔叔怎麽又發現了,哼,她決定讨厭他三分鐘!
……算了,還是讨厭一分鐘,不,三秒鐘好了。
“看”到貝蒂吃掉了胡蘿蔔之後,屠夫滿意地點了點頭,手上的肉鈎直接砸在了屍體的頭上,一瞬間,腦漿四散紛飛。
處理完工作的屠夫從工作室裏走了出來,蹲在貝蒂身邊開口道:“貝蒂,叔叔最近有些事要去做,這兩天可能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一個人乖乖的好嗎?”
說這話時,屠夫的臉色不太好看,他體內的惡靈空間快抑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