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雍親王

無他,只因為這位王爺生得太過俊郎。

耿意歡印象中的四爺就像是某傳中的四郎一樣,都是那種上了年紀的,哪成想真人生得這麽俊。遠遠望去,他眉眼間帶着一股清冷,那對黑眸深邃無比,但當陽光籠罩在他眼眸上時又好似浮光躍金,矜貴慵懶撲面而來,好似是小說裏的驕矜貴公子。

許是太過錯愕,耿意歡呆呆愣愣地望着雍親王,仿佛第一次見到雍親王一般。

“嗯?”雍親王黑眸深邃,不大明白耿意歡為何這般看着自己,“可是有何不妥?”

耿意歡回過神,讪讪一笑:“爺安。”

刻板印象害死人啊!

雍親王卻是揚了揚下巴,撩開袍子,坐在床榻旁的凳子上。

耿意歡捏了捏被角,指尖微微泛紅,她支支吾吾道:“許是太久沒見您了,這才、這才覺得有些陌生。”

雍親王默然了一瞬,才道:“今後,我會多來看你和孩子的。”

“嗯......”耿意歡咬了咬唇,皙白的面頰上染上了一抹緋色。

只是這緋色可不是害羞,而是因為太過羞赫。

雍親王見她不吭聲,問:“這幾日如何?身子可是好些了?”冰冷的聲音中竟是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謝王爺關心,妾......意歡好多了。”耿意歡遲疑了一下,接着道,“王爺近日可好?”

雍親王心中一動,原來她閨名是意歡,倒是個好名字。

他對耿意歡的主動雖是有些意外,心下卻很是受用:“你呀顧好自己的身子就是了,不必操心我的事兒。”

耿意歡柔柔一笑,眉眼間帶着一股虛弱,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

其實耿意歡只是心中吐槽:雍親王不愧是雍親王,說話就是這麽別別扭扭啊,明明是關心的話,愣是被說成不要多管閑事的意思。

“意、意歡......”雍親王頓了頓,便繼續道,“你身子骨本就弱些,這平日裏要多卧床修養,便是出了月子也別急着出門走動,身子最重要。若是缺了什麽,只管叫人去找福晉便是。”

耿意歡抿了抿唇,垂眸低聲道:“是,爺。”

雍親王見了,以為她不大高興,只得聲音放柔:“我不是不叫你出去......實在是你身子骨不好,得多修養些日子。我曉得你在屋子裏帶的時間長,悶得慌,這不,這回我叫蘇培盛去買了不少話本子。上回的,你應該看得差不多了吧?”

不怪雍親王誤會,實在是這回耿意歡的變化太大,同孕期判若兩人。如今她的眼眸依舊清亮亮的,小臉卻愈發瑩白的,面頰上透露出産後的虛弱,但眉眼間的怯懦卻是盡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少女獨特的朝氣,或許是為母則強吧。只是此刻她眉眼低垂,一臉乖巧的模樣,實在是可人疼。

耿意歡驀然擡眸,驚喜地眨了眨眼:“是看得差不多了,謝謝爺。”

上回四爺來,問她可是有什麽需要的,耿意歡大膽試探了一下,只說是坐月子整日裏躺着,無事可做,想求雍親王給帶些書或是話本來。雍親王當下就答應了,當天夜裏就派人送了來,還附帶了些許賞人用的碎銀子,倒是貼心,只是他派人送來的六七本都是正經些的。後來她特意叫多福去買點熱銷的,這才有了那幾本“稍微”出格但又格外有趣的書。不過小說嘛,打發時間的好東西,多多益善。

耿意歡發現雍親王這人可以,能處,提了要求他是真答應啊。

雍親王眉眼微柔:“你啊,總是這樣謹小慎微,何時才能改改這性子。習字看書是好事,我還能不支持你?”

說到最後,幾乎是帶了調笑之意。

耿意歡忍不住笑了一聲,随後又抿住嘴,差點沒繃住原主的腼腆人設。

她悄悄觀察着雍親王,生怕他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雍親王摩挲着手中的佛珠,戲谑道:“看我作甚?難不成我是那種笑一笑都不許的刻薄人?”

“不是......”耿意歡連忙解釋,剛慌張了一下就反應過來這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頓時瞪眼過去:“吓我一跳,我還以為......”

雍親王驀然笑了,放下手中的茶盞,漫不經心道:“你這樣就挺好。”

耿意歡咽了咽口水,剛才是有點放肆了,但他這意思是也希望她厲害點?

耿意歡試探問:“爺也希望我改改性子?”

“改性子算不上,只要你心裏有成算,別總一個人待在屋裏就行。”

難得雍親王對她的事情這樣熟悉,實在是原主太過與衆不同,不愛出門、不愛交際、不愛穿戴亦不争寵,凡事能簡則簡,平日裏就愛在屋裏窩着看書、寫字,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雍親王自認為是話少的,可耿意歡比他的話還少,如此下來總有人誤會什麽,原主沒覺得什麽雍親王倒是挺感同身受,縷縷替她斥責下人,還換了一批侍奉的宮人。這也是雍親王爽快答應她要求,甚至鼓勵她走出那個舒适圈的原因。

“曉得了爺。”

耿意歡心下安定,緊篡着的手指也慢慢松開了,接下來的話題就比較松快了,基本上都是關于孩子的。

雍親王看着她提起孩子時仿佛有光一般的眼眸,心下嘆了口氣,眼底浮現出點點憐惜來。

就在雍親王準備離開時,小多來報:“王爺、格格,鈕祜祿格格派人來給您傳話了。可是要讓她進來?”

耿意歡看向雍親王。

雍親王微微颔首:“叫她進來吧。”

“是!”

小多退下。

雍親王問:“你同鈕祜祿氏關系好嘛?”

耿意歡怔了一下,還是誠實地搖搖頭。

雍親王若有所思。

這時,小多帶着聽雨軒的若雨走了進來。

若雨心裏也打鼓,低眉順眼地走了進去,來時她也沒想到王爺在這。

“奴婢聽雨軒若雨給王爺、耿格格請安。”

耿意歡納悶,她同聽雨軒也沒什麽交情啊,鈕祜祿格格派人來幹什麽?交好還是怎麽的?

雍親王眉眼淡淡,睨着若雨道:“鈕祜祿氏可是有什麽事?”

“回禀王爺,我家格格是想請耿格格去我們院子裏、我們院子裏探讨一下養孩子的心得。”若雨硬着頭皮道,眼看着雍親王臉色越來越黑,連忙補了一句,“等、等耿格格雙月子做完。”

這樣沒腦子的話,還真是鈕祜祿格格想的。無他,就是想試探一下,看看這位耿格格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好欺負。

雍親王的目光帶着一抹威嚴和不容置疑:“既是如此,那就叫你家主子莫要好好待在院子裏照顧弘晝便是了,別總鬧笑話。”

一旁的耿意歡不自覺彎了彎唇,這個時候雍親王還真是男友力max啊。

等等,弘晝?不是......弘歷嗎?

耿意歡驀然瞪圓了眼睛:“弘晝?弘晝不是我們小阿哥的名字嗎?”

頓時,耿意歡就精神了,雍親王的意思是要她和鈕祜祿格格換子而養?

雍親王目光怪異:“誰告訴你......小四叫弘晝了?”這當額娘了,還迷迷糊糊的......別是生産時傷了腦子。

“啊?”耿意歡懵住了。

雍親王嘴臉一抽,擺擺手示意若雨退下,這才耐心道:“咱們小四名喚弘歷,鈕祜祿氏那的小五名喚弘晝。你這是記串了。”

耿意歡心中是一片驚濤駭浪,反了反了,全反了,弘歷怎麽成她兒子了?

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說,她以後能躺贏做太後?

這個想法只在她腦海中轉了一圈就打消了,萬一是因為意外原“弘晝”提前出生了才改名了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

眼看着耿意歡憂心忡忡的模樣,雍親王誤以為是那若雨的話讓她不知該怎麽辦,便叮囑了幾句:“好生望着身子,旁人的話不必理會。你且放心,有爺在,必定不會叫你受委屈的。”這話幾乎是保證了。

耿意歡連忙道:“多謝爺。”

送走雍親王,耿意歡一個人琢磨了很久,才得出一個結論:以後就不卑不亢就是了,對鈕祜祿格格不得罪也不拉攏,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愛誰誰。

話說,今天的藥好像還沒喝呢,難道不用喝了?

這邊耿意歡正想着這事兒呢,侍女如意就捧着一碗烏漆嘛黑的汁液過來了。

“格格,該喝藥了。”

耿意歡一臉菜色,這話怎麽這麽有歧義呢。

簡直跟那潘金蓮哄騙武大郎喝藥時的情景一模一樣……

偏她還不能不喝,哪怕是滿心的不情願,可為了早日養好身子耿意歡還是咬牙接過,悶頭一飲而下。

這滋味兒......杠杠的。

一旁的多福遞過蜜餞:“格格快甜甜嘴兒,壓一壓那藥味兒。”

耿意歡恨恨地接過蜜餞,一連吃了好幾顆,發誓等這身子好了,定要把那熬藥的砂鍋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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