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潛水
時間回溯到中午，李瑤林給員工們開完會，林強問她：“老板，你不在，島上的事誰來負責啊？”
就算各位員工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盡職盡責，可如果有突發事件，靠他們這些員工也沒用啊，總得一個總負責人壓場吧？
李瑤林覺得系統的托管模式應該很靠譜，便說：“你們放心，島上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會有人處理這些事的。”
她走後，會計偷偷跟林強嘀咕：“你不知道吧，我們老板是有助理的，但從未露面，我懷疑對方一直在別的地方辦公。”
“助理，我怎麽不知道？”林強疑惑。
“我無意中聽人提及的，那助理的工資也不歸我們發，所以我懷疑那位助理是老板的爸媽派來幫老板幹活的。你想想，老板這麽年輕，哪兒來的錢買下這座島搞開發？那肯定是家裏有礦啊！你看老板來歷這麽神秘，一定是家裏不讓她到處宣揚自己的身份，富二代都這樣！”
“富二代不是都很高調張揚的嗎？”
“那些到網上炫富的往往都是暴發戶式的富二代，真正的富二代是很低調的！”會計言之鑿鑿。
“所以？”
“所以老板能撒手不管島上的事跑去出差（旅游），那必然是有助理幫忙處理這些事啊！”
會計話剛落音，辦公室門口便出現了一個一米五左右，像還在讀小學的女孩子，林強以為對方是跟家人走散了的游客，特意來尋求幫助的。結果對方環顧四周一圈，大喇喇地就坐到了李瑤林的辦公椅去。
林強問對方：“小妹妹，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對方的大圓眼睛一瞪，更圓更大了，顯得有幾分嬌憨：“你喊誰小妹妹呢？我是你們島主的小助手，我姓于，可以叫我于小姐。在你們島主出差期間，島上的事務暫時由我負責。”
員工們震驚了，她居然是島主的助理？說是小學生都有人信啊！
于小姐知道他們不信，就拿出了相關證件來：“這我工作證！”
林強看了證件，又看看于小姐，忍不住給李瑤林發了條信息，不過後者上飛機後關機了，并沒有收到他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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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瑤林下飛機的時候，小人魚“回”到APP上來了，李瑤林問它：“林強他們見到的于小姐是你嗎？”
小人魚：“是我！”還附贈一個叉腰的表情包。
“你不是于先生嗎，怎麽又成于小姐了？”
小人魚：“島主不是嫌棄于先生的形象嗎？作為島主的小助手，自然要采納島主的意見，适當調整對外形象嘛！”
李瑤林哭笑不得：“那你也不用整一個小學生形象吧？”
“什麽小學生？又要一米五的身高，又得是萌妹子，這形象很難捏的好吧？不捏可愛點，那不就成矮冬瓜了？”
小人魚的發言很理直氣壯，還透着點對李瑤林的控訴。
李瑤林：“……”
你這一掃射，多少身高一米五的姑娘們都被冒犯了啊！
不過她算是明白托管系統是怎麽一回事了，敢情這托管費也是小人魚收取的！
算了，貌似小人魚捏臉也挺辛苦的，就當是給它的幸苦費吧！
走出機場後，一股熱浪襲來，熱得李瑤林的步伐都放慢了許多。
她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麽炙熱的天氣了。在行舟島，雖然太陽猛烈、溫度日日攀升，但卻意外得舒爽：清涼的海風輕輕吹拂，再猛烈的陽光也像被擋在臭氧層之外的紫外線，只有少量的陽光照耀下來，予人夏日的溫度。
只有離開行舟島，到達別的海岸，她才能回憶起鹹鹹的海風及被海風吹過後，臉上像被糊了層膠水一樣的感受。
正值暑假，來瓊海旅游的游客也有很多，李瑤林打車去了她此趟視察的首站——大亞島。
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李瑤林記得行舟島的前島主就是在大亞島起家的，大亞島等幾個島是國內為數不多著名的潛水聖地，盡管網上對其評價褒貶不一，但她還是決定親自來體驗一番。
剛登島沒多久，就有熱情的人來給她推薦民宿、酒店還有水上項目。
李瑤林被熱得頭腦發昏，着實沒空應付他們，匆匆地找到預訂好的民宿入住休息。
第二天調整好了狀态，她才去潛水中心報名體驗潛水。
大亞島潛水中心的潛水項目有三種：浮潛、珊瑚潛和深海潛。
浮潛比較便宜，就是在近海海面漂浮潛水，所用的設備比較少，價格也便宜，不過如果周圍近海海域沒有什麽景色，那浮潛就虧了。
珊瑚潛屬于“水肺潛水”，就是下潛到有珊瑚礁的海底，水深往往在十米之內，再深就得坐船出海，進行深海潛了。
三種潛水項目的價格自然也是各有不同。由于李瑤林沒有證，只能從浮潛和珊瑚潛中選擇，她花了四百多元挑選了珊瑚潛。
潛水教練向她推薦拍照項目，李瑤林連這四百多元的潛水費用都心疼半天，怎麽可能會再額外花錢拍照？
李瑤林拒絕後開始裝聾作啞，那教練頓時就不樂意了，一張臉拉得老長，後面的注意事項也沒怎麽仔細教她，就讓她抓緊時間換潛水服準備登船出海。
到達潛水點後，她根據指引背上氣瓶，調整一番就跟着教練下水了。
剛下水的時候，李瑤林心裏慌得很，那是一種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找不到依靠的茫然無措感，感覺渾身被冰冷的海水裹挾、擠壓，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所有的光都被海水所吞沒，她身陷暗湧之中，心如鼓擂，耳朵也嗡嗡響。
教練帶着她就潛入了海裏，雖說教練的态度比較冷淡，但到底沒有放任她不管，在她調整期間還不停地給她打手勢讓她冷靜調整，慢慢适應，免得身體出現不适。
耳朵的鳴響不知不覺消失了，眼前的景象也慢慢地變清晰，李瑤林看到了昏暗無盡的海水裹挾着自己，卻不再心慌害怕。
冰冷的海水并沒有帶走潛水服內身體的溫度，李瑤林嘗試往下潛，——都說越往深海，壓力越大，但她沒感覺到壓力，像條魚一樣在海裏暢游，越游越快，沒一會兒就潛到了海底。
這裏的海水比較渾濁，海底光禿禿的，到處都是沙子岩石，只有一小片半死不活的珊瑚礁，周圍有銀色的小魚游過，但是不多。
李瑤林傻眼了：就這？這也能叫珊瑚潛？
她往遠游了一段距離，把教練吓得連忙将她帶回來，雖然她已經不畏懼深海，但卻沒有任性妄為。
“你怎麽能亂來，很危險的知道不知道？！”教練批評她。
李瑤林問：“我下潛了多少米？”
“五米。”
“才五米呀？”
李瑤林在海裏徹底失去了方向感和距離感，現在回想起來，竟有些驚詫自己的膽量。
教練見她一沒表達不滿，二沒表現出不适，面上有些驚詫，但也沒說什麽。
十幾分鐘的珊瑚潛之游就這麽結束了，李瑤林發現自己除了克服恐懼，适應了海洋環境之外，并沒有體驗到潛水的樂趣。
于是她第二天去了另一個相對著名的潛水聖地，看攻略說這兒有PADI（專業潛水員培訓）五星潛水店，若是想考證的話可以在這裏報名學考。
她想報名，奈何行程緊湊，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花在這上面，所以她幹脆只體驗了水肺潛水。
這裏的潛水項目果然比大亞島要規範許多，雖然潛水教練不會一直保持笑臉相迎，但也不會有強迫消費的行為，而且下海之前都會先在泳池培訓和考試，一看就比大亞島的潛水教練要負責任。
當然，價格也比大亞島貴五十元左右。
這兒的游客不少，往往兩個潛水教練帶三個游客，輪到李瑤林時，同行的是一對情侶，所以安排了一個男教練、一個女教練。
由于有潛水經驗，李瑤林很快就通過了培訓和考試，那位女教練還好奇地問她：“你有沒有OW證？”
“OW證”其實是一種潛水入門的證，持有這個證的潛水員能下潛的深度為十八米內，進階的是“AOW證”，能下潛深度為三十米。①
李瑤林說：“我沒有證，就是昨天去大亞島體驗過一回。”
她這麽耿直，反倒把女教練給整不會了，心裏直納悶：昨天體驗過，今天來我們這兒體驗，是人傻錢多還是有什麽目的？
女教練警惕了起來，不過該怎麽做還是要按流程來的。
又是半小時的潛水體驗。
李瑤林這次下水比上次要順利許多，她在海裏如魚得水，完全不需要教練全程盯着。倒是那對情侶，因是初次下水，所以兩個教練關注的重點都在他們的身上。
這兒的水質比大亞島的好，底下有一片軟珊瑚，不遠處還有一大截腐朽的木頭，周圍有五彩斑斓的小魚在活動，就像一個養着熱帶魚的大魚缸，陽光透過清澈的海水，映射出一個光怪陸離的海底世界。
忽然，李瑤林被人拍了拍肩膀，她回頭，發現另外兩個游客都上去了，女教練招呼她上浮。
等上了船，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之間就在五米深的海裏待了半小時，而她沉浸在海底的景致中，竟完全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女教練一臉驚奇地說：“看得出來你潛水的經驗不多，但你卻沒有表現出身體不适，真是天生的潛水員啊！”
李瑤林因女教練這句話而陷入了深思，要知道她之前是從未下海潛過水的，昨天的她一開始也有身體上的不适，可後來就沒事了。
她不覺得是自己的身體素質好，心想或許這“海神滿意度”或“親和系數”有關。
回去的時候，女教練跟李瑤林分享了自己當初剛學潛水時的窘況，李瑤林忽然問：“你不是在國內考的證？”
“不是，我當年拿證的時候國外的費用比國內低，而且國外的體系成熟一些，我前後花了一年才拿到潛水教練證，後來也一直在泰國工作。”
“那你怎麽回來了？”
“在國外工作簽證麻煩，收入和支出不成正比，還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喔。你是瓊海人？”
“我是湛市人。”
李瑤林迂回地問：“我記得湛市也有一個潛水基地，你有沒有考慮過在離家近的地方工作？”
女教練笑着搖搖頭：“不是我想黑老家，而是那地方着實談不上是什麽潛水聖地，沒幾個人會去那兒潛水的。”
李瑤林頓了下，開門見山地說：“其實我是海神假日旅游開發有限公司的老板，現在正在開發油市的行舟島，以及我準備開發潛水基地，現在正在招潛水教練，不知道你有沒有跳槽的念頭？”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女教練的意料，她以為李瑤林最多就是來卧底潛水市場的記者，沒想到她是來考察和取經，順便挖人的！
作者有話說：
島主：生命不息，挖人不止。
——
沒潛過水，全靠想象。
注釋：①OW證和AOW證相關都是度娘查的信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