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兩相悅 易允心中升起一絲隐秘的快……
第9章 09兩相悅 易允心中升起一絲隐秘的快……
傍晚,橘紅的殘陽堙沒地平線,一抹彎月的輪廓若隐若現。
阿糖把煎好的中藥溫着,等藍嘉回來喝,然後抱起貍花貓往大只的秋千上一坐。
“嘎吱……”
“團團,你說嘉嘉今天的進展順利嗎?”阿糖啃着雞腿,“要是順利,你就喵喵喵,要是不順利,你就——”
趴在阿糖腿上的貍花貓‘嗖’地蹿走,阿糖站起來,“團團!”
藍嘉是哼着小調回來的,半只腳剛踏進門口,一道花紋暗影跳起來,她順勢撈住。
“呀,團團,親親!”藍嘉挼了挼小貓,狠狠吸一口,抱着它往屋裏走。
阿糖追出去,“嘉嘉!”
藍嘉笑嘻嘻喊她,并遞了包糖炒栗子。
“哇,愛你麽麽麽!這麽高興,看來今天的進展很順利呢。”阿糖咬開栗子,興致勃勃地問:“怎麽樣?”
藍嘉樂意分享:“我們今天出海,去海釣了。我請他吃了全記的糕點,他給我做了海鮮大餐。”
阿糖抓住重點:“唔!海鮮大餐好吃嗎?”
藍嘉鼓了鼓臉,搖頭,很誠實:“不好吃。”
阿糖啊了聲,皺眉:“那真可惜了。”
“他的廚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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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還挺敢啊。”
“不過……”藍嘉話音一轉,笑道:“我對他說很好吃,超棒的!”
阿糖吸鼻子:“啊?追人還要昧良心呀?”
藍嘉哎呀了聲,“我是要追他,怎麽能說他不好呢?”
“也是。”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今天沒有拒絕我的任何靠近,記住,是任何喔!”
阿糖把剝好的一顆栗子塞她嘴裏,接話:“我就說你倆有緣吧,這叫什麽,兩情相悅!”
藍嘉美滋滋的,感覺栗子好甜呀,“算是吧,我感覺他應該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那就再好不過啦,要是能趕在幹爹的生日宴前把他拿下,到時候就是一個大的surprise!”阿糖笑道。
“我就有這樣的打算!下次我們約定去看戲折子,到時候我再主動主動。”
“嗯嗯,嘉嘉加油!”
藍嘉幹勁十足,給自己打氣:“加油!”
“噢嘉嘉,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什麽?”
“我今天煎藥的時候,看見鐘伯在處理一堆染血帶藥的紗布。”
藍嘉一臉擔心:“鐘伯受傷了?嚴不嚴重?!”
阿糖搖頭:“我感覺不是鐘伯。”
“啊?那是誰?”
…
書房。
“阿爸,您這樣瞞着阿嘉有用嗎?我看小妹遲早會知道。”
今早,藍嘉聞到藍堂海身上有藥味,當時雖然糊弄過去了,但藍堂海不放心,看着身上的傷口,讓人聯系了私人醫院裏高薪挖來的一位縫合技術特別厲害的醫生。
對方能做到毫無傷口痕跡。
藍堂海嘆氣,“只要有心瞞着,阿嘉就不會知道,我希望她啊,這輩子能無憂無慮。”
藍毓沉默。
阿爸的希望,何嘗不是她的。
阿嘉的病,到現在為止都是一個未知數,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或許……
哪天的清晨,她就在夢中離世。
他們都希望藍嘉能夠無憂無慮。
“阿毓,我有件事要交給你去辦。”藍堂海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
藍毓回過神,“阿爸,您說。”
“叩叩叩——”
這時,書房外響起敲門聲,父女倆回頭,藍嘉已經悄悄推開一點門縫,躲在門後,探出一顆腦袋。
兩人忍俊不禁。
藍嘉輕聲道:“阿爹阿姐,我是不是打擾你們啦?”
“怎麽啦阿嘉?”藍毓笑問。
藍堂海招手,慈愛道:“快進來。”
藍嘉歡喜地溜進書房,先是給了藍毓一個大大的熊抱,“阿姐!”
她笑嘻嘻的樣子,看起來心情極好,藍毓撫擁着妹妹的肩背,溫柔道:“想幹嘛?”
沒有奇怪的血腥味或者藥味。排除。
藍嘉俏皮地眨眨眼,“你猜?”
藍毓想撓她癢癢,藍嘉已經溜了,掠過書桌,跑到藍堂海身邊,不知輕重地抱過去,“阿爹!”
藍堂海樂得不行,打趣她:“啊喲,我也有份呢?”
“有的有的!”藍嘉發現,今早那股味道已經不見了,好似一切都只是過眼雲煙。
都不是,那是誰呢?
“怎麽了這是?有好事?”藍堂海笑問。
藍嘉往書桌上一坐,“您猜?”
藍堂海手指點了點她。
藍毓問:“今天都沒有回來吃飯,在外面怎麽玩呀?”
“就這樣那樣玩呗。”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我剛回東珠市,對外面可好奇了。咦,這是什麽?”
藍嘉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
藍毓看到她手中的東西,想起藍堂海剛剛要交代的事,“阿爸,你要我做什麽?”
藍嘉也看向他。
藍堂海拆開,取出一份個人信息和一張照片,面色凝重:“我有一個合作多年的夥伴,姓商,不知道你倆有沒有印象。”
藍毓點頭,“有。”
藍嘉附和:“商伯伯嘛,我知道,以前他到美國出差,還常常來看我呢,給我帶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我這位老友,三天前,跳樓自殺了。”
姐妹倆表情震驚。
藍堂海沉痛道:“是那些人不放過他,為了利益想趕盡殺絕,如今他有個兒子在國外讀書,我想阿毓你派人、或者親自去一趟,把人平平安安地帶回來。”
得知商伯伯驟然離世,藍嘉心情複雜,她追問過,但阿爹并未多加透露。
懷揣着沉重的心思,這夜,藍嘉睡得并不踏實,她輾轉反側,最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月亮,怎麽就跳樓了呢?
劇團休息一天後又要開始排練,藍嘉白天要去劇院,和易允約的晚上七點看折子戲。
一夜沒睡好,藍嘉皮膚白,都快熬出黑眼圈,她化妝遮瑕,阿糖端着煎好的中藥風風火火進來,“啊燙燙燙——”
她放在桌上,雙手捏着耳朵。
藍嘉笑罵她:“笨蛋,每次都這樣,讓你戴手套不戴。”
“哼,就不!”阿糖舀起一勺吹冷,喂到她嘴邊,又看見藍嘉神色恹恹,“嘉嘉,你怎麽了,沒睡好呀?”
“我在想商伯伯的事。”
“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天意弄人吧。”阿糖說:“我今早打聽了下,是鐘伯的侄兒受傷了,據說是去賭場出老千被打了。”
*
藍嘉到劇院才早上八點半,臨近四月六日的演出,大家都很積極。
上午他們排了一整場,中午藍嘉請客,邀劇團成員去酒樓吃飯,下午又緊鑼密鼓地上了兩場,期間,衛雨西指揮安保把東西提進來。
“衛老師這是要放血請客呀?”
有人認出是全記的包裝,打趣衛雨西。
“少貧了,來來來,大家都來分一分。”
藍嘉坐在場下的椅子休息,見那邊熱鬧,抿嘴笑了笑,卻沒心思過去。
她有點累了。
衛雨西拿着一份桂花酥烙過來,“嘉妹。”
“謝謝衛老師,我現在沒胃口,你吃吧。”
“我們都是托你的福,才嘗到全記的東西。”她笑:“易家派人送來的。”
易家……
是易生。
衛雨西見她眸光一亮,把桂花酥烙放在桌上。周圍的誇贊絡繹不絕,還有人追問衛老師是怎麽買到這麽多的?全記的東西不是要限量、有錢都難買嗎?
藍嘉用勺子剜了點帶桂花的酥烙,微涼細膩,入口即化。
很甜。
傍晚,藍嘉換了衣服,去應易允的約。霞光彌漫,空中吹來一絲涼風。
何揚開車過來,遠遠看見等在三角梅花樹下的藍嘉。
他喊了聲阖眼休息的男人。
易允睜開眼,冷漠的眼神在觸到藍嘉的身影時有了溫度。
她今天穿了身杏色針織連衣裙,腰肢收得很細,蕩漾的裙擺下是一雙纖細筆直又勻稱的腿。藍嘉斜挎着一只海星小包,正低着頭,露出頭上藍色的絲絨發箍,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但是看得出來,她一直在等他。
‘等’是一個很微妙的字,它包含了耐心、縱容、偏愛。
何揚把車子停在路邊,回頭,見允哥直勾勾盯着藍小姐,眼裏藏着說不清的意味。
而藍小姐呢?他看過去,好像在踢腳下的花瓣,并未發現他們來了。
藍嘉已經等了十五分鐘三十七秒了,易允并沒有遲到,是她提前了,想迫不及待見到他,所以哪怕是無聊的等待,也讓她甘之如饴。
這樣想着,藍嘉想跳一下,把地上的花瓣都揚起來,然而,還不等她這麽做,易允就叫她了。
“藍嘉。”
藍嘉猛地擡頭,看見易允坐在車內,他并未下車,車窗降了大半,可光線還是不能完全透進去,讓他的輪廓顯得晦暗模糊。
她興高采烈地揮手,小跑過去,“易生!”
易允看到她向自己跑來,臉上揚起明媚的笑,眼睛也是亮亮的。
一切都如他想象中一樣。
他心中升起一絲隐秘的快感,看她跟何揚說謝謝,然後乖乖上了車,坐在他身邊。
她身上那股微苦後甜的香,像細小的蟲子,無孔不入鑽進他的皮膚。
藍嘉在他耳邊叽叽喳喳:“今天下午我吃到你讓人送來的桂花酥烙,好吃,謝謝啦!”
“喜歡就好,排練得怎麽樣?”易允的嗓音是刻意的溫柔,如沐春風。
坐在前排開車的何揚,心髒顫了顫,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藍嘉說:“很順利!”
易允颔首。
她大膽地抓着他的手臂,“你呢?今天忙不忙呀?”
藍嘉的手小,皮膚也嫩,握不住易允的小臂,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裏的結實韌勁,肌肉硬邦邦,刻在表皮的青筋蜿蜒,青紫色血管明朗,從她的手心裏鑽出……
易允不動聲色看了眼,“不算忙。”
他又問:“手怎麽這麽涼?等多久了?”
“可久了,一個多小時吧,外面還在吹風呢。”藍嘉故意誇張道。
易允嘴角微勾,看破不點破。
“易生。”
“嗯?”
“你的手涼嗎?”她抿了抿唇,輕輕眨眼,直勾勾看着易允。
易允知道她想幹什麽,挑眉,一句話勾回去:“怎麽?想拉我的手?”
藍嘉臉色驟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