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白:卑鄙的人類
第50章 小白:卑鄙的人類
陸征本來還想親自帶着楚硯幾人在基地裏轉轉,下午再送人回去,結果他這邊忽然接到了一個緊急任務,不得不帶隊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陸征也貼心地給楚硯他們留下了新的向導,也是個熟悉的面孔,曾和楚硯他們一起作戰過,楚硯他們回來時乘坐的軍卡,就是對方開的。
“小同學們好,連長和俺說了,下午俺給大家當導游哩,俺叫牛進,你們叫俺大牛哥,或者進哥都行哩。”
社牛林少俠當即和牛進攀談起來:“進哥不是京城人吧,說話口音怪可愛哩。”
牛進那雙大眼睛睜了睜,像是第一次被人誇可愛,有些憨憨的臉上竟然緩緩浮起了一層薄紅,磕磕絆絆道:
“俺,俺是京城本地人,不過俺的班長不是,和班長在一起,俺就學會了他的口音。”
說到這裏,牛進眼神暗了暗,有些難過道:“班長人可好哩,可惜好人不長命,一次戰鬥中,班長為了掩護俺們幾個新兵蛋子,和該死的異種同歸于盡了。
俺的口音在那之後就一直沒改哩,這樣好像班長還在俺們身邊。”
牛進摩挲着勃頸上挂着的項鏈,上面挂着一串小鐵盤,他輕聲道:
“幾年過去,俺們班裏現在就剩俺們三個人了,不過沒關系,兄弟們一直和俺們在一起,俺現在也是班長了。”
林少俠沒想到牛進的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張了張口,歉意道:“不好意思啊,進哥,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傷心事啊。”
牛進沒有生氣,還對着林少俠燦爛地笑了笑,陽光下,露出了他潔白的牙齒,笑容幹淨而純粹:
“道啥歉哩,俺不傷心,兄弟在看着俺,俺每多殺一個異種都是給兄弟報仇。
你們之前的表現俺也看到哩,你們這麽年輕就這麽厲害,以後肯定能殺更多的異種人,能幫更多的同胞報仇,所以現在給你們當導游,俺也開心。”
牛進帶着衆人第一個參觀的地方就是基地的食堂,對此牛進信誓旦旦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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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鐵飯是鋼,想要打仗也要先填飽肚子,咱們基地的夥食可好哩。”
聞着食堂中飄散出的香氣,衆人還沒表态,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就率先發出了咕嚕嚕的抗議。
啥也別說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食堂之後,則是訓練場,分別是北府軍的大訓練場,以及軍部召喚師們的訓練場地,當然,牛進帶領衆人參觀的都是一些公共設施,不存在洩密的風險。
就在衆人準備出發前往下一處時,楚硯口袋裏的手機突然發出了一聲震動,是小師兄發來的消息:小硯,你在基地裏?
看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內容,楚硯腳步一頓,驚訝又疑惑,小師兄怎麽知道他在基地內部的?!
楚硯下意識看向四周,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像是猜到了楚硯的想法,下一秒,男人的消息再次發來:
我沒看到你,至于原因,見面再給你解釋吧,我這裏剛做完任務回來,需要先洗個澡,你現在方便嗎?
楚硯擡頭看了看幾個小夥伴,猶豫片刻,回複道:小師兄我這邊還有朋友們,你要是不方便和大家見面的話,我過去找你吧。
過了一陣,對面才重新回了消息。
闵小師兄:行,那你過來吧,我的宿舍在最北面的那棟宿舍樓,頂層最後一個房間,把你的臨時身份卡編號告訴我,我給你開放下權限,你就能直接上來了。
林少俠等人這會兒也發現了落後的楚硯,林少俠刷先擡手揮了揮:“楚哥,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楚硯擡頭對着幾人笑了笑:“我忽然想起來,先生和将軍的酒不夠了,正好可以在兌換處買上一些外邊買不到的品類。
你們先逛,我再去一趟兌換處。”
小隊成員都知道楚硯的兩個英靈愛酒,楚硯也對英靈很大方,雖然功績點難得,但是花在英靈身上,衆人卻都不心疼,也就沒有懷疑。
張薊不了解情況,但是看其他幾人的反應,也跟着一起相信了楚硯的話。
謝沉逸善解人意道:“隊長,用我們陪你一起嗎?”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到時候咱們手機聯系,我買完東西直接去下個地點找你們,可以吧,進哥。”
“沒問題,基地裏的大家都很熱心,你問的話一定有人幫你帶路,要是不好意思問就給我電話,我回去接你也行。”
基地裏一些重要的地方,都是需要身份認證才能進入,不是對任何人都開放,牛進也不怕楚硯自己亂走,不小心進到什麽不該去的地方。
衆人之中,只有林少俠望着楚硯的背影若有所思,唔,總感覺楚哥不像是去買東西,腳步輕快的模樣倒像是要去什麽人秘密幽會呢,不會是自己未來的嫂子吧?
咦,不對,林少俠連忙将龌龊的想法甩出腦海。
他反應過來了,楚哥在軍部還真有熟人,就是他的偶像雪鷹啊,所以楚哥是去見他偶像了?
年輕俊美又強大的闵學長怎麽可能是嫂子,就算約會,也是哥夫呢,等等,哪裏不太對,自己在到底在想什麽,啊啊啊,打住打住,楚哥和闵學長兩個男人之間是純純的兄弟情啊,就像楚哥和自己一樣,這是堅定又美好的革、命、友、誼!
另一邊楚硯憑借記憶和路标,一路回到的住宿區,找到最北邊的宿舍。
站在大樓門口,楚硯将臨時身份卡放在門禁上掃過,滴滴滴的驗證聲音響起,很快響起人工智能電子提示音:
“臨時出入認證通過,外來的訪客您好,請注意,臨時身份卡只能乘坐樓梯到達指定樓層,開啓房間的門鎖,召喚師們從戰場上下來已經很累了,希望不要打擾其他房間內召喚師們的休息哦,再次感謝您的配合,祝您來訪愉快~”
楚硯乘坐電梯一路向上,這一層只有四間房,楚硯一路往裏,在第二間房門的門前銘牌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姓氏:孟建德,楚硯一挑眉,姓孟,是自己不久前才見過的孟團長嗎?
楚硯沒有停留,繼續向前,站在最後一間房門前,确認門牌是闵小師兄的名字後,才擡起手在門上禮貌地輕敲了三下。
只是楚硯等了片刻門還是沒有從內打開,想到什麽,楚硯這才重新将手機從兜裏拿出來,果然上面有一條小師兄發來的新消息:
我先去洗澡,到了後直接刷卡進來就好,小白會先替我接待你,微笑。
楚硯:“......”
糾結了片刻,楚硯雖然覺得直接進入不太好,但是在小白的誘惑下,還是刷了下身份卡,沒辦法,誰讓小白那麽可愛,而且直接進去也是小師兄允許的不是嗎?
滴的一聲,還不等楚硯推門,小白就在裏面用爪子将門把手勾開,可惡,如果不是需要身份卡,在之前聽到聲音的時候,它就能直接看到小硯了!
雪白團子沖入懷中,楚硯直接抱了個滿懷,不過他還記得之前入門時的提醒,彎着眼睛先是抱着小白進屋将門關上後,才和小白蹭着臉,開心道:
“小白,又見面了,上次還沒有好好和你道謝,你就離開了,怎麽樣,最近過的還好嗎,小白你是不是瘦了,每天做任務一定很辛苦吧。”
給小白順着毛,楚硯憂心說道。
闵行舟剛打開衛生間門,就聽到了這句話,饒是他也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神情。
小白這個貪吃鬼能維持現在的體态,不胖已經是在闵行舟刻意控制下的了,要是讓它放開了,翺翔天空潇灑的白色大鷹可能會直接胖成一個雪團子。
聽到身後的動靜,楚硯轉身看到闵行舟後同樣開心,語氣輕快地打了個招呼:“小師兄。”
“又見面了,小硯。”
但緊接着楚硯就發現了不對,闵行舟的臉色有些過于蒼白,那雙薄唇上更是沒什麽血色。
眉頭一皺,楚硯鼻子動了動,隐約間還聞到了一絲血腥氣,來源正是剛從衛生間走出,發梢還帶着未幹水跡的闵行舟。
“小師兄受傷了?”
闵行舟睫毛微閃,臉上笑意未變,毫無破綻地否認道:
“嗯?怎麽這麽說,是聞到了血腥味?之前跟你說我剛做完任務回來,身上沾了些敵人的血,本以為都洗幹淨了,沒想到還是留下了一些,被小硯你聞到了啊。”
在楚硯懷裏的小白也轉頭盯着自己召喚師,圓圓的鷹眼中明擺地寫着,撒謊是不對的。
鷹不要包庇騙人的召喚師,在楚硯的手掌蹭了下,小白開始告黑狀:“啾啾啾。”
小硯別信,召喚師在撒謊。
闵行舟:“.......”要不這鷹還是不要了吧。
小白假裝沒有看明白闵行舟的眼神,頭一縮窩在楚硯的懷裏,不過讓鷹無奈的是,就算鷹揭穿了召喚師的騙局,小硯也聽不懂鷹的話。
闵行舟有恃無恐的原因也是,沒有他的翻譯,楚硯根本不知道小白剛才說了什麽。
闵行舟輕咳一聲,剛想詢問楚硯怎麽來到基地的,楚硯神情嚴肅地搶先道:“原來師兄也會騙人嗎?”
小白:“啾?”咦,小硯這是聽懂鷹語了?
楚硯雖然聽不懂,感知卻比一般人要敏銳,雙眼緊緊盯着闵行舟,楚硯再次上前一步:
“小師兄之前在浴室裏,剛從任務中回來,清洗身上沾着的血跡是真,卻也為自己緊急包紮了吧。
之所以小師兄沒有立刻去找我,在我說過來時,也沒有立刻同意,就是因為小師兄身上帶傷,不想讓我看見。”
不等闵行舟開口,楚硯堵住了闵行舟最後的退路:“小師兄,你敢把襯衫解開讓我确認嗎?”
面對難得強勢的楚硯,半晌後,闵行舟無奈一嘆:“好吧,之前和小硯說了謊,是我的不對,我先向小硯道歉。”
“任務時不小心被對方傷到了,不過不是什麽嚴重的傷,不然小硯應該就是在醫院裏見到我了。”
“師兄,你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人非草木,別人對自己的好,楚硯自然能感受到,經過幾次相處,闵行舟對于楚硯來說,顯然已經歸類到了自己人的行列。
知道人受傷自然着急,而且在發現人受傷還想隐藏,甚至有可能沒有好好處理,着急之後,還感到了一絲生氣。
于是楚硯直接冷着臉,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不容拒絕:“是師兄自己把上衣脫下,還是我幫師兄?”
闵行舟:“......我自己來。”
修長的手指落在襯衫紐扣上,從上到下一顆一顆将扣好不久的紐扣解開,衣襟敞開,露出了男人肌理分明、沒有一絲多餘的完美胸腹。
然而此刻,靠近腰線的地方,則被主人随意裹了一層紗布,看得出來是匆忙為之,淩亂得和男人平時優雅的做派并不相符。
透過紗布的網格,隐隐約約還能看到內部滲出的殷紅,看樣子要不了十分鐘,血跡應該就會滲出紗布。
擡了擡眼,楚硯似笑非笑道:“師兄這是準備十分鐘內就把我趕出去?”
的确有速戰速決打算的闵行舟無話可說,他也發現了,小硯這會兒不再叫他小師兄,也不是闵小師兄,而是生硬的師兄兩個字,看來,是真的把小硯惹生氣了啊。
猶豫片刻,放低聲音,放緩語速,闵行舟告饒道:“小硯,我不該騙你,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明明闵行舟比楚硯還要高上半頭,此刻卻垂着眼睛,放低姿态告饒,不知怎的,楚硯一時竟然覺得眼前的小師兄和小可愛小白學着普通鳥類“啾啾”撒嬌時的模樣,有着幾分神似,心口的那口氣怎麽也提不起來了。
楚硯:或許這就叫愛屋及烏,咳,不對,小師兄才是主人來着。
雖然心裏已經不氣了,面上楚硯還是繃着臉道:“小師兄這裏應該有醫療箱吧,我給師兄重新包紮一下。”
聽到楚硯重新叫自己小師兄,闵行舟唇角快速微揚了下,也沒有拆穿楚硯此刻的刀子嘴豆腐心,指了指衛生間:
“剛才我用過後還沒來得及放回原地,小硯直接去拿過來吧,我坐在這裏就不亂動了。”
楚醫生很滿意病號此刻的識趣,颔首,走向衛生間,小白這會兒已經站在了楚硯的肩膀上,像個小跟屁蟲一般,穩穩蹲在肩膀上一動不動,楚硯走到哪裏它就跟到哪裏。
不過雖然小腳腳抓着楚硯的肩頭穩如泰山,小白的頭卻用力向後轉去,怒視着無良的召喚師。
明明背後裏經常嘲笑威武的白大爺在小硯面前裝乖賣萌可恥,輪到他自己時,居然還厚顏無恥地學白大爺,呵,卑鄙的人類!
卑鄙的人類不得不在心裏提醒某只蠢鷹:“小硯之後還要回學校,白大爺下個月的夥食費還在我這裏呢。”
小白的身子一僵硬,剛要推開衛生間門的楚硯察覺多異樣,看向肩膀上的白團子,關心道:“小白怎麽了?”
“啾啾啾!”其實主人很好,他不是故意騙小硯的,只是怕小硯擔心,小硯不要跟召喚師生氣啦,看在小白的面子上原諒他吧。
聽着小白的快言快語,加上小白一邊啾啾一邊拍着翅膀,看似很焦急地模樣,楚硯不得去求助專屬翻譯大師。
闵行舟直接盡職盡責地做起了翻譯,沒有添油加醋,當然也沒有漏掉一個字。
本就不生氣了的楚硯揉了下鳥美心善,害怕自家召喚師被誤會的白鷹頭頂毛毛,含笑道:
“好,那就看在小白的面子上,不生小師兄的氣了。”
小白頭頂冒出一根呆毛,左右抖了抖,怎麽回事,總感覺哪裏不太對,似乎大概應該,它又被自家召喚師套路了!
小白:“啾!”陰險的人類!
闵行舟忍笑道:“嗯,小白說謝謝小硯。”
小白:“......”此刻,小白立下了一個遠大的目标,它要學會人語,終有一天它将親自在小硯面前,揭穿召喚師的真正面目!
把手轉動,在楚硯進入的瞬間,此刻密閉的小空間內潮濕的水汽一湧而上。
簡色裝修的衛生間裏幹淨整潔,只有角落處還堆積着未來得及處理的染血衣服,淡淡的血腥氣就是從上面散發的。
本該刺鼻的味道此刻卻并不濃烈,一股略淡的薄荷味,将血腥氣驅逐掩蓋。
楚硯沒忍住向着擺放洗漱用品的架子上看了一眼,心裏想着之後或許可以買上些同款,這種味道很适合他們這種經常有戰鬥需要的召喚師。
暗暗将沐浴露和洗發露的牌子,記在了購物清單上後,楚硯沒有繼續停留,直接拎着醫療箱回到了客廳。
闵行舟張開手臂,任由楚硯幫着他處理傷口,纏繞紗布,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楚硯微長的睫羽,以及那雙眼中的認真。
明明是比自己小了幾歲的弟弟,明明自己才是早早名聲在外的強者,此刻楚硯卻給闵行舟一種,他才是被小心呵護的那個,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奇怪的異樣,還不等闵行舟去探究,就聽說楚硯輕聲問:
“小師兄身上的傷都是戰鬥留下的,現在還會疼麽?”
沒錯,闵行舟的身軀強悍精煉,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然而在這完美之上,卻有着醒目的瑕疵。
一道道或大或小、形狀不一的舊傷,尤其是闵行舟的心口前,更是有一道擦着心髒而過的刺穿狀疤痕,足以見得當時情況的兇險。
或許這些傷也不能叫瑕疵,它們的存在給眼前的身軀染上了一抹別樣的魅力,是成長的經歷,也是他歷經無數戰鬥後留下的勳章。
“已經不疼了。”
“那就好。”
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空氣再次陷入沉寂,楚硯更加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闵行舟則是垂眸靜靜看着那兩只在紗布中穿梭的手掌,小白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眨了眨豆豆眼,不明白兩個為何忽然就不說話了。
擡眸看了一眼小白,還是闵行舟率先打破了安靜,臉上重現浮現笑意:
“不用這麽小心,真的不疼了,那些傷都是很久以前留下的,甚至如果我想的話,有很多手段可以将它們去掉,留下它們只是個提醒,嗯,作為變強的動力?”
“那小師兄今天的傷是怎麽留下的,小師兄的實力已經很強,還能傷到你,難道是異種統領?可我聽說,最近異種不是暫時撤兵了麽?”
“也不算是撤兵,小規模的戰鬥還在繼續,雙方也都在試探,而且,我們都懷疑,異種暫時的撤退可能是在為了下一輪更加劇烈的大戰做準備。
至于我的傷,的确不是異種留下的。”
楚硯的瞳孔縮了縮,猛地擡頭:“不是異種?那就是人類。”
人類方,楚硯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打了不止一次交道的牧羊人組織。
“小師兄遇到牧羊人了,能傷到小師兄,是遇到他們的長老,或者是.......牧羊人頭領?!”
闵行舟陷入短暫的沉默,又在被楚硯發現異樣前,及時出聲解釋:“不是牧羊人,不過也是邪.教,小硯應該聽說過尋道者,和牧羊人并列為紮根華國的兩大邪.教之一。”
“尋道者?”對方的名字楚硯當然聽說過,楚硯皺眉:“聽說他們的行蹤都很莫測。”
“嗯,他們的宗門應該是建立在一處開辟出的異世界空間內,加之他們人不多,所以外人很少發現,當然,如果遇到某幾個峰走出的偏激瘋子,見到他們的人也無法傳出消息來。”
頓了頓,闵行舟薄唇開合,眸光微冷道:“他們都會被滅口。
說到這裏,其實小硯你還和尋道者接觸過,上次農業基地,就在你們和異種交手時,有兩個尋道者藏在附近。
當時異種隊伍裏其實還有一個百夫長,如果不是那兩個尋道者出手,你們面臨的形勢會更危險。”
聽到闵行舟的話,楚硯心中一驚,當時,無論是他們還是異種人,可都沒有察覺,緊接着楚硯心底又升起一陣後怕,如果百夫長沒有被抓,他們可能真的會全軍覆沒。
還要多謝那兩個不曾現身的尋道者?楚硯搖搖頭,可不覺得對方安的是好心。
見到楚硯的神情,闵行舟安撫道:“我到的時候,見你狀态不對,小白也将全部的怒火灑在的異種的身上,回過神來時那兩個藏頭露尾的家夥已經跑了。
不過我猜,他們應該只是碰巧路過,順便停留看了場戲,其中一人觀其英靈,應是丹峰的弟子,抓百夫長回去只是為了煉藥,并不是出于好心,後續也不會故意找你們麻煩。”
不過要是再遇上,闵行舟也不确定那群思想不正常的家夥會不會做些什麽,他這次出手,也是為了震懾那群家夥,至少在京城戰區內,他們應該會安分一段時間,雖然這次交手的不是當時那兩個,不過應該算是他們的長輩?
尋道者宗門,一處幽暗的山洞內,一名面容陰柔,周身氣質陰鸷的男人正讓弟子給他包紮,小弟子跪在他的面前,渾身抖如篩糠,陰柔男子直接掐住小弟子的脖頸,冷冷道:
“手在抖,我就讓你永遠不用動了。”
“師父息怒,我,我不抖了,這就給您包紮。”
男子拿徒弟撒氣,殊不知自己是替丹峰和劍峰的兩個弟子背了鍋,他和丹峰與劍峰的人同樣不對付,如果知道真相的話,怕是更加憤怒。
轉而想到那張比自己現在穿的這身還要好看的皮囊,男人眯了眯眼,臉上露出一絲病态:好像把那張皮也剝下來啊。
基地內部,闵上校的宿舍內,楚硯眸光微閃,抿了抿唇,又如何猜不到闵行舟此行多半是為了給他撐腰:
“是我給小師兄添麻煩了,可以告訴我傷小師兄的人是誰嗎?”
楚硯冷靜地詢問,黑白分明的眼中沒有絲毫畏懼,明知對方能把現在的闵行舟傷到,絕對是厲害的人物,卻還是将對方加到了黑名單之上。
小師兄是為了自己,才被對方傷到,今天對方在小師兄身上留下的傷,有朝一日,他一定會親自向對方讨回。
闵行舟不奇怪以楚硯的聰慧會一點都猜不到,索性他也沒有否認,只是不想讓楚硯太過有負擔:
“也不單是為了你,是我先接了任務,尋道宗八峰之主其一的不老峰峰主出現,曾經他的幾次出現都伴随着許多普通人的死亡,手段十分血腥。
我接了任務前去攔截他,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保護民衆安全,不讓他繼續造成殺孽,其次才是想要為上次的事讨回些利息。
而且,小硯的心意我心領了,我也相信小硯日後一定成為頂尖召喚師,只是不用替我報仇。
我雖然受傷了,卻并未吃虧,對方同樣受了傷,算是個平手吧。”
就算是平手,有些賬該讨還是要讨的,或許是從小親緣就淺薄的原因,平日看着有些冷淡,但楚硯內裏其實是一個十分護短的人。
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只要被歸于了自己人的行列,那就是可以一起同甘共苦的好夥伴,這其中,闵行舟顯然處于一個特殊的位置。
只是雖然心裏這麽想,面上楚硯沒有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轉移話題好奇道:“小師兄的實力又進步了?”居然能和尋道者的一峰之主打成平手。
闵行舟笑了下:“算是進步了一些吧,不過也是他本身實力,就處于尋道者八峰的後四位,同時對方也沒有盡全力,不敢跟軍部撕破臉,打過一場後,也就被我逼了回去。”
當然,不老峰峰主沒有盡全力,闵行舟同樣也沒有。
楚硯心中卻依舊驚訝于闵行舟實力之強,真心道:“小師兄已經很厲害了。”
也怪不得京城戰區将闵小師兄當寶貝一樣護着,四大武王的境界,對于小師兄來說也只是時間問題,也幸好有整個戰區作為後盾,校長奶奶當年學生盡數隕落的慘局,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想到什麽,楚硯從空間紐中拿出了一張字帖,遞到了闵行舟的面前:“這個小師兄收着。”
接過字帖,看着上面龍飛鳳舞的大字,闵行舟輕聲念出:“大鵬一日同風氣,扶搖直上九萬裏,這是......古物?”
像古物,卻又感覺哪裏不像,饒是見多識廣的闵行舟也産生了些許好奇和疑惑。
“算是特殊的古物吧,準确來說是先生的技能。”楚硯解釋了一句。
闵行舟的眉頭挑的更高:“沒記錯的話,小硯你的第二位英靈是那位一劍寒霜的劍客,他的技能分別是青蓮盛開的劍陣、分影之術、以及能瞬間奪敵人首級的強悍技能,所以現下将物體具現的,應該是又一個全新的技能。”
頓了頓,闵行舟在楚硯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精神力絲線放出,包圍了整個房間,确保兩人的對話不會被任何人聽見後,才話音一轉又說起了典韋:
“小硯的第一位将軍,旗幟豎起便有大範圍的增幅,這是很好用的輔助技能,愈戰愈勇則是珍貴的戰士爆種類技能。
這兩個技能都很明顯,但據我的觀察和收集到的資料,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位将軍應該還有第三個,屬于被動觸發類型,那就是無論任何時候,都會在敵人靠近召喚師的時候,提前對敵人發動攻擊。
小硯我沒說錯吧?”
以闵行舟的實力,他有這樣的眼力楚硯完全不意外,楚硯肯定道:“小師兄說的沒錯。”其實典韋還有第四個隐藏技能,只是至今從未展現過,楚硯也并不知道開啓條件。
手指在紙面上輕輕摩挲,楚硯回應的幹脆,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闵行舟臉上的笑卻緩緩消失,眸光微垂,擋住了眼中神色,讓人有些分辨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麽:
“小硯知道的吧,約定俗成的規則,擁有三個技能的英雄大多屬于真名覺醒行列,小硯你成為召喚師不久,連續成功召喚的兩位英靈都已真名覺醒。
然後現在小硯又告訴我,‘劍客先生’除了三個技能外,還有第四個技能,我可以認為,小硯是在向我坦白,你的第二個英靈,真實實力其實不止真名覺醒,而是——”
闵行舟終于擡起那雙狹長的鳳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硯,犀利的目光像是不準備放過他臉上絲毫神色的變化,要将他整個人看透,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那四個字:“稱、號、英、靈。”
這是闵行舟第一次在楚硯面前,展現出如此犀利的一面,然而面對如此迫人的威勢,楚硯絲毫不退,依舊和方才一樣點了點頭。
在拿出字帖的時候,楚硯已經想到了會面對的猜忌,但是在權衡之後,楚硯覺得比起自己的暴露,小師兄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而且就算在小師兄面前暴露了也沒什麽,一來小師兄不會傷害他,二來,就算楚硯看錯了人,他也有老師“頂鍋”。
楚硯還沒傻到全盤托出,縱然闵行舟和林少俠等人都成了楚硯重要的人,但兩個世界加一起,能讓楚硯付出全部信任,足以将穿越的秘密相托的目前也只有老爹一人。
兩人對視半晌,楚硯雖然什麽都沒說,但是闵行舟面對他那雙黑白分明、寫滿了信任的眸子,率先移開了目光。
如果現在是兩只貓貓在打架,那麽先撤退這個舉動已經表明了态度:他退步,或者說他選擇了認輸。
闵行舟嘆了口氣,楚硯剛想開口解釋,男人就率先開了口,也不再是一臉的嚴肅與冷漠,面上重新恢複了淺淡微笑:
“我從奶奶那邊得知了,小硯你拜了一位神秘厲害的大師為老師,那位大師對小硯你也是傾囊相授,你的兩個英靈,應該都是那位老師指點的吧。”
被搶了話的楚硯:“......是這樣沒錯。”
“看來小硯的老師對小硯真的很好,不過如果換做我是那位老師,有小硯這樣天賦高、又乖巧的徒弟,也會着重進行培養的。
最後就是,小硯能這麽相信我,我很感動,但是對待其他人,可以不用這麽誠實,防人之心不可無,小硯明白我的意思嗎?”
好話壞話都被闵行舟說了,楚硯還能怎麽辦,點了點頭:“我知道小師兄是為我好,師兄放心,我都明白哩。”
見楚硯還沒反應過來,闵行舟沒忍住提醒:“明白哩?”
眨了眨眼,楚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臉上漸漸附上一層薄紅,只能說牛進大哥的口音太有感染力,這會兒緊繃的情緒放松下來,沒注意就被對方帶偏了口音。
見到楚硯的反應,闵行舟終于是沒忍住笑出了聲,楚硯惱羞成怒地喚了聲:“師兄!”
“抱歉抱歉,是我沒忍住,不該笑的,我檢讨,不過小硯現在的表情,讓我想起了你小時候,白白胖胖一逗就會對着我笑,真的很可愛哩。”
楚硯:“.......”
楚硯決定互相傷害:“想必五六歲就成了勤勞小奶爸的雪團子師兄,一定更‘可、愛’哩!”
闵行舟:“.......”笑容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