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九層城主現身
第70章 九層城主現身
身後門扉關閉,楚硯他們的身影在黑暗中快速穿梭。
按照昨天管事的說法,他們只有15分鐘的時間,衆人在黑暗的掩護下,快速沿着建築物的遮掩,分頭向着不同方向奔襲。
在進來之前,衆人便已經做好了分工,楚硯和傅禮一組,潛入城主處理政務的建築,收集異種情報與書籍等物。
林少俠和謝沉逸前往修煉處,那裏絕對有數目可觀的純晶銀塵,張薊和周岩則前往城主府最西邊,那邊有着第九層收集上來,後續運往前線的供奉。
同時,一牆之隔的外邊,就是兵營所在。
因此分別時,楚硯又快速對着張薊和周岩低聲道:“兩位學長務必小心!”
張薊和周岩鄭重點頭:“你們也是,十三分鐘後這裏彙合。”
“吱呀”一聲,厚重的門扉被推開了一條縫隙,四人順着縫隙鑽進了建築之中,門外被重新關閉。
四人互相點頭,便兩兩分開,林少俠和謝沉逸直奔三樓修煉室,楚硯和傅禮也開始了自己的行動,無論是桌面上有用的獸皮紙,還是架子上的各種書籍,全都被楚硯他們塞入了空出的空間紐中。
而比起資源,知識才是最重要的,楚硯他們如果能将情報和書籍全部都帶回去,人類方的學者也可以更全面的調查和研究異種。
知己知彼才能勝利。
學好了異種語,下一次就算有自己人像楚硯他們這般誤入,也能更加從容。
林少俠則和謝沉逸一起前往訓練室,也不知是不是幸運屬性點滿的小謝再次運氣爆棚,他們不僅以最快的時間找到了訓練室,更是發現了大量純晶。
望着被嵌入牆壁之中的許多純晶,林少俠咽了口口水,喃喃道:“草,一個城主居然這麽富有,這麽多純晶,發了!”
林少俠手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匕首,二話不說上牆開挖,他的旁邊,孫策和南霁雲兩個英靈,也用槍尖小心地在牆面上又戳又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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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沉逸同樣不慢,雖然綠僵身體僵硬,好在有白衣取長補短,白衣鬼化的長指甲直接扣入了牆壁,挖的差不多後,綠僵則直接用蠻力将純晶扣下,配合倒也愉快。
要不是不能發出大的聲響,引起注意,林少俠恨不得直接讓自家兩位大将把所有牆壁都砸開,直接将一整面牆都帶走。
即便衆人足夠小心,但動作時依舊會發出聲音,因為時刻提着一口氣,身處敵人的大本營,萬一發生什麽意外,或者巡邏隊走到這邊,他們都會遇到極大的危險。
好在有驚無險,十分鐘的行動時間一到,信息搜集小組和資源收集小組,雖然還有些不舍,卻也沒有被貪婪蒙蔽。
兩個小組的成員在大廳集合,互相對視一眼,迅速退出建築,結果就在他們出了城主大廳,微微松了口氣的時候。
楚硯忽然眼尖地看到了一個模糊人影,還不等他提醒衆人快走,剛才還在幾百米外的身影,下一瞬就已經出現在了衆人身前。
城主眉頭微皺,似是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這隊巡邏成員:“你們是巡邏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記得這邊不是巡邏的路線吧?”
距離幾個主事官來告狀已經過去好幾天,依舊沒有找到兩眼人和叛徒,更沒有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且城主感覺到,時間越長,那幾個主事官看自己的眼神越不對勁。
畢竟他們就算再不對付,也是九層本土人,自己這個外來的,被他們當做重點懷疑對象也是應該的。
城主不在意幾個主事官的看法,因為他自己有足夠的自信,在這毛都不長的地方,他的實力絕對是最強的。
就算那些人有意見,就算懷疑他也依舊打不過他。
但同時城主心裏也憋着一口氣,他是清白的,雖然他不懼三個主事官的小心思,但憑什麽要他給其他人頂罪?
所以城主決心要找出真正的叛徒。
這樣的情況下,即便是平時心大的城主,也陷入了焦慮,晚上睡不着随意出來走一走,不小心就走到了政務廳,沒想到卻遇到了一隊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侍衛。
城主粗聲粗氣道:“我剛剛就遇到了一隊侍衛巡邏,你們是什麽情況?上一次輪值的嗎?可是你們為什麽沒有回去,而是在這邊巡邏?而且你們的人數也不對,到底怎麽回事?”
這時的城主還沒有發現問題的所在,只是本能地對出現衆人産生了懷疑。
盡管如此,衆人也是心中一沉,此刻無論哪種解釋似乎都很牽強。
傅禮頭腦飛速轉動,他的異種語最好,此刻穿着的也是巡邏隊長的服飾,理應由他來回話。
垂着兩側的手心冒出細汗,傅禮畏懼一般垂着頭,順着城主的話快速開口道:
“禀城主,我們是上一班衛兵,其他人已經先回去了,這邊本來不在巡邏範圍內,只是近些時日兩眼人和叛徒之事讓大家人心惶惶,為了防止意外,便增加了這邊的巡邏,我帶着幾個手下前來巡視一周,也準備返回交接。”
傅禮略有些牽強地回答,乍聽還有些道理,是如果深究那便是漏洞百出。
果不其然,城主似乎也覺得哪裏不對,冷聲質問:“增加巡邏位置,為什麽我沒有聽說這件事?是誰給你們下的命令?”
城主眼睛一眯,異界等級制度森嚴,沒有他這個城主的命令,竟然還有人敢自作主張,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放在眼下,城主當即聯想到了藏在暗中、不服命令、引起騷亂的叛徒。
至于眼前的巡邏兵,城主一時還真沒想到,這幾個小兵自己也會有那麽大的膽子。
然而城主的問題,傅禮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們對九層的信息也就是了解大概,此刻,又如何知曉那些掌事人都是誰?
好在,不等城主繼續追問衆人,城主的思緒就被打斷。
只聽城主府外傳來了打鬥之聲,城主眉頭一皺:“怎麽回事?!”
城主蹙眉轉身遠望向聲音傳來的城主府正門處,而短短時間內,看門守衛的慘叫聲已經停止,緊接着傳來一聲大笑。
城主府外,現出身形的霍去病抽回将侍衛釘在身後大門之上的林槊,仰起頭,望着楚硯等人所在的方向,黑眸冷靜沉着,直接沉聲下令:“放!”
随着他一聲令下,稍遠處二十名輕騎兵瞬間松開拉開的弓弦,二十支燃燒的火箭一瞬放出,有的直接射到了城主府門上,有的則越過護牆與獸骨刺攔,落到了城主府內栽種的樹木與草地上,引燃火星。
因為霍去病的遠距離作戰能力,為了以防萬一,在潛入城主府之前,楚硯特地留了一手,将霍将軍留在了城主府的正門處策應。
什麽都不發生最好,若是出現了意外,霍将軍這邊便需要現身吸引異種們的目光,試着為衆人拉走仇恨,從而讓衆人有機會撤退。
沒想到,這一手準備還是用上了,在城主出現的剎那,楚硯就直覺不妙,已經通過召喚師和英靈特殊的感應與聯系,讓霍小将軍随時做好應援的準備。
此刻,如果讓城主繼續盤問下去,自己這邊肯定會露餡,故霍小将軍現出身形,帶領手下挑釁。
讓手下人放完火箭,霍去病氣成丹田,緊接着他的聲音響徹在城主府上方:“霍家軍在此,異種可敢出來一戰?!”
霍去病一共說了三遍。
一遍是用人類語說的,又考慮到聽不懂人語的異種,第二遍、第三遍霍去病用的是異種語。
雖然他因為說得不熟練而聽起來有些別扭,但那張揚的傲氣從他的聲音中迸發而出,什麽是挑釁?這就是挑釁!什麽是張狂,這就是張狂!
在你全層搜捕我的時候,我不僅潛入了主城之中,還敢當着你的面出現,打上城主府,斬殺看門狗,破你門楣。
即便異種人沒有那麽多的文化與講究,此刻也感受到了屈辱,當即神色一變,三目圓瞪:“好膽!找死!”
城主直接被勾起了怒火,兩眼人居然打上了家門,好,很好,非常好,真以為他長風丶宿蔔不會殺人?
城主周身風力湧動,下一瞬,身影便在衆人的面前消失化為了遠處一個黑點,只是還不等楚硯他們松口氣,長風丶宿蔔想起身後還有剛才發現的一隊沒有審問完的巡邏兵。
只是他此刻并沒有時間審問他們,眼睛一轉,長風丶宿蔔手中凝聚一柄風刀,剛想回去把小兵滅口,只留下一個隊長抓着他一起去查看情況,殺完兩眼人再審問。
好在就在長風丶宿蔔心中升起殺機之時,他正好看到了同樣聽到動靜,急匆匆要趕去查看的巡邏隊。
雖然一行氣喘籲籲的巡邏隊趕來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長風丶宿蔔還是覺得這些人太慢,不過現在也不是追究的時候,直接将人叫住:
“那幾個衛兵先交給你們,看好,要活的,等我回來。”
暫時解決了楚硯幾人的安置問題,望着漸漸燃燒起來的火光,長風丶宿蔔眸中閃過一抹暗芒,身體下蹲,腳下用力,下一瞬以他下腳板為中心,地板蛛網般裂開。
長風丶宿蔔竟然一跳直接躍上了房頂,與他擦肩而過的風流成為他的翅膀。
長風丶宿蔔在房頂上快速穿梭,踩在無形的微風屏障之上,而被踩踏的地方,每一處都會在他離開後的幾秒內,産生清脆的爆裂聲,随着他身影的離去,屋頂轟然炸裂,碎屑紛飛。
而就在霍去病的聲音響徹城主府上方的時候,另一邊前往城主府資源儲備處的張薊和周岩兩人也是臉色一凝。
不好,霍小将軍這張底牌暴露,學弟們那絕對遇到了突發情況!
張薊壓低聲音快速道:“只怕霍小将軍一人無法應對,學弟他們此刻可能遇到了危險,咱們這邊也要盡可能的整出大動靜來替幫兩邊分散些壓力。”
周岩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抹決絕,對着張薊說:“分頭行動,學弟和霍将軍的動靜不小,這樣下去,對面營地裏的駐兵也要被驚動,如果讓他們反應過來将城主府圍住,咱們會被直接困死。
我去駐兵營帳弄點動靜,讓那邊也跟着騷亂起來,自顧不暇,還能分散注意,這裏就交給你了,兄弟一定要把他們的前線供給全部毀掉。”
眼見着周岩已經大步向外走去,張薊擡手想要攔下:“駐兵那邊更加危險,你留下,我去。”
誰知周岩卻似乎預料到了張薊的動作,靈活閃避,邊向外跑邊語速飛快地說:
“扶翼更适合這種行動,遇到危險我直接騎着扶翼逃跑,放心吧,咱們到時候約定地點彙合。”
楚硯幾人還不知道張薊和周岩的各自行動,只是此刻,他們也找不到離去的時機,眼見着巡邏隊的十幾個人将他們圍在了中央,新來的守衛隊長不知道城主要這幾個生面孔有什麽用,但是城主說要看着,要活着,那他們就将人圍起來,是保護也是監視。
楚硯幾人也不着痕跡地靠攏一處,林少俠用眼神詢問,怎麽辦?現在動手嗎?
傅禮微微搖了下頭,現在不能動手,幾人合力,突圍沒有問題,但這是在城主府內,只要弄出些動靜來,就會引來更多異種人,那時候才是真正無法脫身。
巡邏隊長則在确保自己完成城主的任務後,從幾人的穿着上掃過,不解道:“你們也是巡邏隊?我怎麽沒見過你們?”
傅禮眼神閃了閃,搶占先機地開口:“大人交給了我們特殊的任務,沒見過很正常,這次回來,也是找到了兩眼人的蹤跡,要向城主大人禀告,只是還不等我彙報完追查到的所有信息,兩眼人居然便來到城主府外挑釁。”
“原來如此。”巡邏隊長恍然地點點頭,怪不得大人要活的,這幾人原來是來彙報情報的,隊長心中微微有些嫉妒,都是同行他們卻能被城主看重執行特殊任務,而是不像他只能在巡邏隊當個小隊長。
緊接着,巡邏隊長又幸災樂禍地開口:“呵呵,你們幾個倒也挺慘,還沒等拿到功勞呢,兩眼人自己就跳出來了。”
見傅禮幾人沒有開口搭理自己,巡邏隊長也不生氣,反而繼續賤兮兮道:
“這樣,之後你們就跟着我一起行動,不許亂走,大人可是要我們保護你們的安全呢。”
傅禮忽然開口:“我們不追随大人一起去外面斬殺異種人嗎?”
不等隊長說話,傅禮就繼續道:“之前你們來晚,大人已經生氣,覺得你們辦事不力,現下好好斬殺兩種人也算是将功補過,我們帶回來的信息過時,但殺兩眼人同樣是立功。”
在這裏呆着肯定不行,那就是浪費了霍小将軍創造的時機,而且面對統領級別的城主,霍小将軍那邊也撐不久。
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中途要是能夠遇到或者制造些騷亂,楚硯他們也能趁機脫身。
傅禮的話讓巡邏隊長微微一愣,想要說:大人出手,哪還用得上支援,他們這些人到的時候,城主肯定已經将所有兩眼人全部滅殺。
但同時,巡邏隊長也想到了之前城主不悅的目光,心中也微微有些忐忑。
就在巡邏隊長猶豫不決,傅禮準備繼續催促的時候,西北方的軍營處,忽然響起了貫穿長夜的轟隆爆炸之聲。
沖天而起的火光中,衆人和巡邏隊長一起聽到了伴随着爆炸聲一同響起的,隐約傳來的,有些破音和怪異地、的驚恐大喊:“爆炸了,着火了,水,快用水來救火!”
“啊,着火了?為什麽會着火,該死,什麽情況?”
“我們的營帳起火了,哈莫,快出來,小心被燒死。”
楚硯四人當即聽出,第一聲喊叫應該是周學長的聲音,而此刻,伴随着新的一聲爆炸,周學長的聲音再次混在異種人之中響起,引起更大的騷亂:
“耶卡,是兩眼人放的火,快,抓住兩眼人!”
守衛隊長被身後的爆炸聲吓了一大跳,望着同樣被火勢映紅的駐兵所在,又是焦急又是不解又是後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
他們之前就是從駐兵那邊巡邏過來的,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城主府前的兩眼人還沒被城主殺死,後面怎麽又亂了起來?
隊長的手下自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在這時,傅禮的吼聲在巡邏隊長耳旁響起:“還愣着幹什麽?”
?守衛隊長懵懂地看向傅禮。
“閃開。”傅禮則一邊不客氣地推開一個将他們攔在中間的異種兵,一邊口中說着:“沒有聽到嗎?爆炸、着火,還有兩眼人潛入,外面有城主大人親自解決,裏面的兩眼人我一定要抓到!”
楚硯、林少俠和謝沉逸也跟着傅禮,一副好戰模樣地快速向着西北方而去。
剛才被傅禮推開的異種巡邏兵看向隊長:“隊長,您看?”
“看什麽看,到時候功勞都被人搶走了,蠢貨,還不快追上去!”
就在衆人引着巡邏隊前往混亂的後方,想要趁亂脫身之際,城主長風丶宿蔔也發現了城主府後面的騷亂。
心中又是一悶:“這群廢物!”
他又沒有分裂的能力,這時他已經來到了前門處,自然不會再返回,那便只有先将面前的能量體解決,再去碾死其他膽敢闖入的小蟲子。
從最後一個房頂一躍到了城主府高高的外牆之上,長風丶宿蔔身體半蹲,手中風刃狠狠插入牆內,擡眸,泛着寒光的三眼鎖定輕騎兵最前方的霍去病,沉聲喝道:
“就是你,膽敢挑釁本統領,那就讓我來試試你的實力。”
長風丶宿蔔起身,牆內的風刀被他直接拔出,随着城主府外一整面圍牆的轟然倒塌,腳下空氣彈加速推着長風丶宿蔔轉瞬靠近,大笑着:“一刀。”
一個輕騎兵直接被長風丶宿蔔斬下戰馬,輕騎兵和戰馬的身體一同被從下而上斬出的風刀一劈兩半,緊接着化為光點直接消散。
“兩刀。”眨眼,第二個馬上的輕騎兵同樣屍首分離。
“弱!”
“太弱了!”
“根本不配我出刀。”如此說着,長風丶宿蔔竟然真的收起了他的風刀,被風流包裹的拳頭直接砸向第五名輕騎兵的腦袋,一拳轟爆。
本來還滿眼戰意的長風丶宿蔔搖搖頭,眼中帶上無趣,失望道:“這麽弱的蟲子,誰給你們的勇氣前來挑釁我?”
“不過既然來了,就全都死吧。”長風丶宿蔔一甩手,身形變換間,他直接用大掌握住了第六名輕騎兵的林槊,掌心用力,林槊便已經化為了齑粉。
變掌為拳,就在長風丶宿蔔的重拳砸落在輕騎兵頭頂之際,馬蹄聲響起,此面忽然刺出一長兵,林槊穩穩駕住長風丶宿蔔的拳,長風丶宿蔔轉身回望,對上了霍去病雙深沉的黑眸。
“你的對手不是他們,而是我!”
說罷,霍去病對着輕騎兵們一點頭,放緩語氣:“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先退後。”
即便輕騎兵是技能召喚,即便霍去病自己也很清楚,這些輕騎兵還未開啓神志,甚至這次死去,下次技能開啓時,依舊還能繼續出現,他們并不會感到痛苦和恐懼。
但,這是他的士兵,他的同袍,昔年與他征戰大漠、如今與他和召喚師,和千千萬人類一起抵禦異種的将士、英雄。
他們即便一直沒有神志也不要緊,他們能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便是曾經與他一同征戰的霍家軍意識所化。
他可以帶着他們打勝仗,可以有犧牲,與匈奴與異種拼殺而死,是榮耀所歸,但霍去病卻也不會在明知不敵時,讓手下們擋在他的面前做無謂的犧牲。
長風丶宿蔔眯眼轉身,同時他的手臂再次用力,只是,之前輕而易舉就能被他抹殺的能量體不同,林槊尖端依舊穩穩拖住他的掌心。
片刻的僵持後,長風丶宿蔔忽然咧開嘴哈哈大笑:“你比他們強些,那便由你來做我的對手吧,希望你不要讓死得太快,那太無趣,哈哈哈,來戰。”
城主府前,戰鬥開始,就像是長風丶宿蔔之前說的,他已經好久沒有出過手,他想要多打一會,所以別說出全力了,甚至連瞳力紋路都沒有開,只是雙拳上纏繞着一圈淡淡的風旋。
緊接着他的身影出現在四面八方,砰砰砰砰風拳不斷砸落,霍去病也縱馬,手中林槊不斷格擋,他也不是一味地防禦。
身上被風拳擊中,銀甲破損,霍去病不閃不避,更是找準時機,手中林槊猛地刺出,擦着長風丶宿蔔側臉的皮膚而過。
感受到臉頰一涼後又是一熱,一滴血珠滾落,長風丶宿蔔不喜反笑,雖然是因為他的大意和輕敵,但是,身為統領,他的身軀同樣比普通三眼人強悍許多。
霍去病能刺破他的皮膚留下傷口,證明這名能量體本身的力量同樣不弱,只可惜,等級還是太低了些,不然,倒是可以讓他更好地享受一場戰鬥。
又是一拳轟出,長風丶宿蔔大笑着:“拿出你的全力,再來!”
同時,輕騎兵們也不是毫無動作,即便知道造成不了傷害,但既然是吸引注意,那便不能放過任何的機會,随着霍去病心中的指示,輕騎兵們同樣在遠處不斷射出流箭對長風丶宿蔔進行騷擾。
在長風丶宿蔔刻意的逗弄之下,戰鬥僵持不下,而城主府的後面,騷亂還在繼續。
周岩在駐軍營地裏快速穿梭,趁異種不備,随手扔下一個裝着銀塵的瓶子,快速跑遠後進行引爆,然後混在騷亂的異種人中,跟着大喊:
“兩眼人又來了,抓住兩眼人,救火、快救火!”
因為只是引爆銀塵,暫時并未出手,加之周岩本身有些做斥候的天分,混在異種中,雖然在不斷引戰,但不知為何,存在感卻并不是很高,并沒有引起異種人的注意,行動倒也順利。
同一時刻張薊也将銀塵撒在了一個庫房之中,引動爆炸,之後張薊就只将銀塵藏好,并未放出精神力全部引爆。
他在等,等着騷亂發酵,張薊預料的沒有錯,庫房的重要性,兩眼人同樣清楚。
不一會,張薊就聽到腳步聲,一群更加聰明的異種人,甚至沒有理會自家營地的混亂,被驚醒之後,第一時間跑來了庫房這邊進行查看。
有人大聲吼道:“怎麽回事,剛才我好像聽到這邊也發生了爆炸!”
“耶卡、哈莫,供奉之後還要上交上層,絕對不能出問題!”
“我當然懂,可是現在要怎麽辦?!”
張薊快速掃過,幾十個異種人,雖然其中也有着不弱的百夫長存在,但兩個百夫長似乎屬于不同部落,互相不對付,并似乎在為了之後行動聽誰的而在争執。
他們兩個一時無法主事,其他異種就更是無組織無紀律,群龍無首,張薊眸光一冷,當即大喊道:
“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快,大家一起把東西都搬出來。”
有人做了出頭鳥,望着張薊率先沖入庫房的背影,其他異種人們又見附近沒有繼續爆炸的征兆,也起了從衆心理。
随着第一個跟随張薊腳步動作的異種開始,陸續就有更多人行動起來,這時候,即便有百夫長站出來,覺得這樣不妥,也沒有人真的去聽他的命令。
最後,就連其中一個百夫長都被迫參與到了運送物資的任務。
而這時,張薊早就從倉庫中出來,一邊大喊鼓動着更多的異種人進入倉庫,一邊自己的腳步悄然後退,遠離倉庫。
眼見着已經有半數以上的異種沖入了倉庫,并且有的人已經拿着東西準備沖了出來,張薊在這時直接抽空了自己一半的精神力。
另一邊皺眉思索的百夫長隐約覺得哪裏不對,他的實力不弱,是石沙部落中的強者,就在張薊用精神力絲引爆銀塵的剎那,這名百夫長也感受到了那股空氣中異常的能量波動。
順着能量波動猛地看向張薊,百夫長豎瞳睜大,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熱浪撲打在臉上,豎眼灼燒不得不合上,只得快步離開防止被熱浪波及。
被張薊布置在了倉庫地下,周圍數個方向的銀塵被同時引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爆炸聲坍塌聲,伴随着異種的慘叫聲,成了這個夜晚的主旋律。
而此時,張薊則轉過身,借着爆炸的餘波,猛地向前一躍,為了防止意外,張薊是在距離內引爆,雖然已經在爆炸的第一時間撲倒,此刻他的後背也被波及,皮肉模糊。
張薊只是悶哼了一聲,一半的異種直接喪命,還是太少了些,而且他引爆的時候,也被一名異種發現,餘波散去,那名異種肯定會過來搜查。
此地已經不宜久留,雖然張薊對自己造成的傷亡不甚滿意,但實話實說,今晚的爆炸小組已經超額完成目标,死在銀塵能量爆炸下的異種就不用說了,最關鍵的是,異種存放物資的倉庫被炸,這就是最大的收獲。
張薊快速從地上翻身而起,眸光四下掃視,尋找撤退以及去接應周岩和學弟們的路線。
就在這時,耳旁想起熟悉的聲音:“學長,這邊。”
張薊擡頭看去,只見謝沉逸僞裝成的異種在向他招手,這下沒有猶豫,張薊直接幾步上前,而後又跟着謝沉逸一起趁着異種被爆炸吸引時,沿着隐蔽處快速跑遠。
“霍小将軍出來了,之前你們是遇到了什麽情況,還有人呢?”
跑動過程中,張薊抽空擔憂地詢問,謝沉逸飛快地搖了下頭:
“大家暫時還是安全的,之前遇到了統領城主,好在霍小将軍和學長你們這邊及時鬧出了動靜,我們救火的過程中,已經擺脫了監視我們的人,我和老傅來這邊接應學長你,隊長和少俠去接應周學長,彙合後,咱們立刻撤離。”
眼見着謝沉逸和傅禮已經從亂成一團的爆炸中心處跑出,隐蔽在房屋中負責警戒和接應二人的傅禮直接從二樓的窗內一躍而下,和謝沉逸和張學長一點頭,直接言簡意赅道:“走。”
另一邊,楚硯和林少俠也找到了周岩,只是這邊是異種的兵營,同樣把自己打扮得一身狼狽的周岩,混在異種人之中,雖然沒被發現,但,卻也被包裹在其中,找不到時機脫身。
而且,有着百夫長們聯手的鎮壓,這邊的騷動眼見着也快要平息,而周岩無論是此時召喚出扶翼離開,還是等到異種平息後發現不對,似乎都已經陷入了困境。
周岩複雜地看向身旁兩人:“你們兩個不該來找我,這下咱們都陷進來了。”
林少俠一手肘怼在周岩的身上:“現在還不是說喪氣話的時候,再說,是兄弟就不可能把你自己留下。”
林少俠的目光環顧,忽然眼睛一亮,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巡邏兵的外套,鑽入一旁早已倒塌的營長中,很快他出來時他身上的衣物已經換了,指了指衣服上鎏金部落的标志,林少俠又對楚硯和周岩道:
“快,楚哥,老周你倆分別換上榆松和石沙的衣服。
騷亂平息,咱們就制造新的騷亂,等都亂起來,咱們就能趁機離開。”
周岩還沒有反應過來,楚硯則是眸光微微一亮,給林少俠比了下大拇指,快速在廢墟裏翻找。
片刻後,在百夫長們的率領下,開始有序滅火和搜查兩眼人的異種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了停。
那邊有兩個異種互相罵了起來,而八卦,似乎是所有生物的天性。
有異種支棱起了耳朵,有異種索性轉過頭,三眼追着聲音看去。
只見一個石沙部落的人揪着榆松部落人的衣領,怒聲質問:“說,就是你對不對,你們榆松這些勾結兩眼人的叛徒,之前的爆炸就是你們搞的鬼!”
榆松部落的人當即怒喝:“放屁,老子才不是叛徒,你少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們石沙部賊喊捉賊!”
就在這時一個鎏金部落的“百夫長”氣勢洶洶靠近兩人:“你們兩個,究竟誰才是叛徒,我的弟弟死了,啊啊啊,我要替他報仇!”
之前吵架的石沙部落之人立刻tui了一聲:“還裝,你們兩個部的畜生早就聯合,死了人關我什麽事?”
榆松的人也怒吼:“什麽,你們聯合了,啊啊啊,該死,叛徒都該死!”
看到和聽到三人對罵的其他異種:?
對哦,他們之中有叛徒,自家肯定不是,那,其他兩部就很可疑了。
異種們紛紛轉頭,正好看見了自己一旁/不遠處/後方的其他部族異種。
視線對上的剎那,雙方都是一愣,緊接着天雷地火,一番眼神的厮殺:
——你瞅啥?
——瞅你咋滴?
——再瞅個試試。
——試試就逝世,看你不爽很久了,叛徒,死!
和楚硯三人這邊動手不動口不同,暴脾氣平時本就不對付的異種,對上視線後,新仇舊恨加一起,在“确定”對方是叛徒的情況下,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袖子一撸直接打殺叛徒了。
所以說氣氛是個很重要的東西,有了第一隊炸了火藥桶開始火拼的異種帶頭,骨子裏就是一群好戰分子的異種們,很快就叫罵着扭打在了一塊。
那邊,完好的營帳內,百夫長們還在商量着之後如何搜出潛藏的兩眼人,哪知道剛才還好好幹活的手下們,一個沒看住又鬧出了亂子。
混在人群裏,楚硯他們還不忘了時不時添把火,趁着沒人注意,又小心翼翼地小範圍引爆兩處銀塵。
異種們已經有了警惕,楚硯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行動,只怕引起對方的懷疑,如果繼續像之前那般“殺人放火”,他們引爆時的精神力波動,很快就會被百夫長們發現。
不過如果只是少量放出,仔細一些問題卻不大,而這樣的程度,其實還算不上爆炸,也就跟地球新年時放鞭炮一樣,基本上不會傷人只是聽個響罷了。
不過這也夠了,在精神力修煉最快,對精神絲掌握的最好的楚硯引燃炮仗後,林少俠立刻大叫着逃跑,一邊跑一邊散播恐懼:
“啊啊啊,又爆炸了,叛徒,抓叛徒,他們要炸死所有人!”
這下子,即便剛才還理智尚存、準備等待百夫長下令的異種們也不淡定了,兩眼人和叛徒聯合,他們內部有敵人,不能相信身邊的人,不然的話,哪裏來的爆炸,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裏,根本就沒有兩眼人能隐藏!
想通這一點後,就連異種人自己也開始大喊着:“有兩眼人,有叛徒,不要相信別部的人!”
駐軍裏面,除了少數來自小部落的異種外,其餘都是三個大部落的勇士,而就算是小部落的異種,也有大部分拉好了山頭,上面有老大哥罩着。
因此三個部落的人聯合的軍隊,此刻除了自己部勢力的人之外,對其他的人部落的人紛紛産生了懷疑,而且就連他們自己部落的人他們也不是很相信。
更有人趁亂排除異己,兩個互相不對付的人,在人群中看到了彼此,立刻有人大聲呵斥:“你這個該死的叛徒,我早就知道你有問題,我現在殺了你!”
被攻擊的異種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同樣也提起了武器,混亂再次開啓,比之前來的還要更大,有的異種争鬥在一起,有的異種在拉架,有的異種則遠離是非,而這一次,因為還有私人恩怨摻雜在其中,即便後來百夫長出面,也有控制不住的趨勢。
混亂之中,深藏功與名的楚硯三人重新彙合,悄然離去,在謝沉逸三人焦急的等待中,楚硯他們的身影終于遙遙出現,衆人終于彙合,然而就在這時,楚硯的臉色微微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