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秋風 哥先借我用用

第31章 秋風 哥先借我用用

段氏集團的律師從飛機落地之後就進入了工作狀态。

三天時間, 幫段銘把着關,不僅定下了這一次段銘要拿的酒水種類和數量,還簽完了所有的合同。

其實Sacha代表加利克廖家族拿過來的合同, 還算有幾分誠心, 沒有搞文字游戲。但是畢竟事關段銘的全副身家, 還是謹慎點好。

又熬了一個大通宵, 段銘連着二十幾個小時沒合眼, 終于将所有的訂單敲定好了。

“終于結束了!”段銘癱在沙發上, 一副神魂離體的樣子,上眼皮和下眼皮抓緊着每一次親密接觸的機會, 戀戀不舍地抱在一起。

若不是旁邊有宋辭站着, 段銘保準借着眨眼的功夫,都能做一場夢。

“什麽時候回去?”宋辭問他。

段銘掙紮着想坐起來, 胳膊腿撲騰了半天, 脊背還是牢牢的粘在柔軟的沙發上。

這幾天段銘帶着宋辭算得上是在連軸轉, 核對合同、訂單。

他們訂單的種類太多,段銘挑着白葡萄酒、紅葡萄酒、粉葡萄酒三大類, 将加利克廖在歐洲市場上得到過消費者淬煉的種類全都選了一遍。

這是一個龐雜且巨大的工程量。

原本站在他身旁就比他更瘦削的宋辭,幾天忙碌下來,下巴又瘦了一圈。

“律師的機票是明晚, 咱倆不一樣, 咱倆可以今晚連夜走,落地就找個24小時營業的火鍋店……”

段銘擡起右胳膊, 做出食指指天的手勢, “故鄉的美食在呼喚我們,你聽到了嗎?”

“不先睡一會兒?”宋辭問。

“睡什麽睡,吃飯要緊, 覺可以上飛機再睡,飯不能等到明天再吃!”段銘擲地有聲。

宋辭走過來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那就別躺了,趕緊收拾行李,連夜要走的話時間很緊張。”

憑借着腦補出來的火鍋獨有的麻辣鮮香吊着一口氣,段銘鼓起勁,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來的時候,段銘的行李是分門別類收納,該疊的疊,該裝的裝,收拾的整整齊齊。

回去的時候,宋辭眼看着段銘對所有東西都做了相同的動作。

空投——扔,砰!精準落入行李箱。

宋辭疊衣服的進程還沒過半,段銘的行李箱已經落上了鎖,并且人站在他身邊,對着他的行李箱開始指點江山。

“別裝這件了,你穿不好看,扔掉回去重新買。”

“還拿這東西幹什麽呀?帶來帶去的不嫌累,扔掉扔掉。”

“這也扔掉,”段銘指着宋辭手裏拿的羊絨褲,“跟着二少混,穿什麽秋褲,掉檔次!”

段銘指揮得正起勁呢,感覺站着累,想坐下,一扭頭看見了宋辭床邊上搭着的外套。

就是兩人來巴黎落地當天晚上宋辭穿的,從段銘自己衣櫃裏順來的那件。

段銘看着外套,嘴巴突然卡殼了。

“繼續呀,”宋辭啪一聲将行李箱合上了,冷笑道“你直接提着行李箱出去全扔掉算了。”

他手指着段銘,“驕奢淫逸,鋪張浪費!八榮八恥我看你還是沒有記在心裏。”

“這件呢?”宋辭下巴沖段銘看着的那件外套揚了揚,“這件要不然也扔掉?”

段銘抓起外套,随着他的動作,衣服上沾染的宋辭的味道撲面而來。

段銘也不知道是宋辭慣用的身體乳還是香水的味道,味道并不濃郁,但就這是股幽幽的香,一個勁往人鼻孔裏鑽。

外套剛一捏在手裏,這股味道就向他壓了過來,無孔不入,鋪天卷地。

段銘拿着衣服看了半天,一時間腦子裏什麽念頭都有,但又像飄在空中的羽毛,等你想去抓它的時候,手一揮,它又打着旋兒,飄向了遠方……

“算了,”段銘把手中的外套扔到行李箱中,好似自己後退一步做了妥協,“你留着穿吧。”

“這樣夠勤儉節約吧?”

“呵……”宋辭沖他翻白眼。

“我不打擾你了,你慢慢收拾吧。”段銘撂下一句話,轉身把手插進褲兜裏,狼狽地撤離了戰場。

一小時後,送他們去機場的司機打了電話來催,段銘收起手機,再檢查了一遍房間,拉着行李箱去敲宋辭房間的門,“走了——”

宋辭聽見他的聲音,應了聲拉着行李箱就從房間走出來,身上正穿着段銘的那件外套。

段銘剛才看見這件外套落在宋辭床上時,大腦仿佛要死機般的卡頓感,忽然又湧上來了。

“你怎麽……”段銘看了兩眼宋辭穿的衣服嘴張張合合,又不知道該問什麽。

宋辭拉着行李箱往電梯走,表情格外淡然,卻伸手将拉鏈拉到了最高點,消瘦了許多的下巴也縮在衣領中,“我冷,我還勤儉節約。”

“噢……”

段銘看着宋辭縮在他衣服裏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像黑米抱着臉伸懶腰。

當然,這話他可不會直接說給宋辭聽。

因為他的大腦長時間維持在死機的狀态,直到上飛機。

并不是飛到高空後聰明的細胞占領高地了,而是屁股一挨到飛機座椅上,昏迷的細胞侵占了大腦。

段銘蓋着毛毯,睡了個天昏地暗。

宋辭聽着耳邊沉穩的呼吸聲,唇角向上勾了勾,不動聲色的又将臉埋回衣領中,裹緊身上的毛毯,又重新靠回段銘的身上。

飛機在鳳城落地時,正好是晚上十點整。

用不上段毅給他派司機,段銘拉着宋辭坐了輛出租車,目的地直接定位到離家最近的火鍋店。

等着滾燙紅彤彤一片的鍋底裏煮滿了牛肉的時候,段銘深吸一口氣,鼻腔所有嗅覺神經被牛油的醇香徹底侵占,“活過來了——!”

“空碗給我,”段銘把手中剛調好的香油蒜泥料碗推給宋辭,“這份你先吃,快撈毛肚要燙老了。”

宋辭手掌托着下巴,看段銘端着料碗忙來忙去,眼睛眯起來笑出彎彎的弧度,“對我這麽好呀老板,我簡直受寵若驚……”

段銘正在給自己碗裏猛加蒜泥,手一頓,“斷頭飯,趕緊吃。”

“明天去找我哥要間店面,後邊的裝修交給你來負責,明白嗎,宋經理?”

“喲,”宋辭吃驚,“我都有職務了?”

段銘右手拿着筷子,先将自己的料碗攪和勻了,再用筷子尖指向自己,“老板。”

再把筷子調轉方向,指着宋辭,“千樽酒業宋經理。”

說起這個,宋辭直接問他:“你什麽時候注冊的公司?簽合同的時候你把公章掏出來,我都被吓一跳。”

段銘得意,“哥也不是一天只打游戲,還會幹點正經事的好吧!”

宋辭回想着段銘昨天簽合同時手裏拿的嶄新的公章,肯定道:“絕對是你最近才注冊的。”

“ Bingo!”段銘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你去找同事的那天,我找人代辦的。”

宋辭一愣,他那天出去了也就多半天,段銘趁着這個間隙悄無聲息居然幹了這麽一件大事兒。

段銘一直沒在他面前提起公司的事兒,宋辭還以為段銘和Percy簽合同的時候準備以個人名義拿貨。

他還打算勸段銘不要急着簽合同,先放一段時間,回國去注冊個公司,一些免稅、降稅的政策都是針對公司的,個人名義拿貨利潤太低。

不料段銘水靈靈就從包裏掏出來一個豔紅的、十成新的公章,一點印泥都沒沾過的新。

宋辭沖段銘豎起左手大拇指,“老板,你工作效率真高。”

“好說好說,”段銘表達出自己對宋辭的期望,“你以後工作的時候,效率也要向我看齊。”

“好的,老板,收到!”宋辭回給他打工人專屬三件套,“請問老板,我要負責什麽工作?”

“全公司就咱倆人。你現在呢就是光杆司令,光杆司令懂不懂?宋經理現階段就是給老板打雜的。”

“沒關系,再光杆也是管理層!感謝老板的信任,”反正他倆坐在包廂裏,也不怕在衆人面前出洋相,宋辭右手握拳放在胸前,“誓為老板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段銘趁他說話的功夫,在鍋裏愉快地撈牛肉,撈完之後指揮他,“現在就有用上你的工作,趕緊給鍋裏下蝦滑。”

“遵命!”

宋辭放下空盤子,問段銘,“那我們的店呢?選址、裝修、宣傳、營業都該提上日程了,老板什麽打算?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老板已經準備好了吧?”

“那是當然,你老板我胸有溝壑,”這裏段銘賣了一個關子,沒直接告訴宋辭店的位置他選在哪兒。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

吃飽喝足兩人回到家,段銘全憑一口仙氣吊着勉強撐着去洗漱完,游魂似的飄進了自己的房間。

“安排好了嗎?”宋辭一直等到段銘房間裏所有的響動都停止之後,才壓低聲音,撥通了沐博的電話。

“放心,港口那邊已經交接好了,走貨的就是你那艘船,手續我已經辦好了,明天下水。”

已經淩晨時間了,接起電話的沐博聲音依然吐字清晰,絲毫沒有睡覺被人吵醒時的沙啞。

“我的老天爺,你可算是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全鳳城的人都知道你有一艘船,見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真不怕被二少發現運貨的船是你的?怎麽,準備對你親親老公爆馬了?”

“哪兒能啊,宋家的爛攤子沒收拾完之前,我這馬甲你得給我捂的死死的,讓二少身上沾上一滴泥點子,我卸了你的狗腿。”

沐博無語了,“你談個戀愛別殃及無辜好嗎?我就像是霸總小說裏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霸總的那個冤種朋友,你在前邊風光無限,我在後邊給你披荊斬棘。”

“辛苦了,”宋辭安慰他,“這段時間你先撐着,宋佳的事告一段落了,換你休假。”

宋辭說:“船不用擔心,二少出國之後修整過一次重新刷了漆,就算他親自站在船前,都發現不了。”

“啧啧啧,”沐博一連串的氣音将自己的鄙視之情體現地淋漓盡致,“你就貼吧你,越貼你越不值錢。”

“不懂少說,”宋辭給他撅回去了,“我倆好着呢。”

“不聊了,明兒還有正事,宋家那邊有動向了你記得及時跟我說。”宋辭挂電話前還不忘叮囑他一句。

“OKOK……”

比段銘還要晚好久才進入夢鄉的宋辭,等段銘十一點來敲門的時候,恍惚還有股身處巴黎的錯覺。

“快點去刷牙洗臉,胡子也刮一刮,收拾整潔的,”段銘敲響宋辭的房門,“待會去找我哥,司機已經在路上了!”

宋辭睡眼惺忪的打開門,“不吃飯直接去嗎?”

段銘把他往浴室推,“那當然是去找我哥蹭飯,這會兒哪有功夫做。”

段銘昨兒個早就和段毅說好了,段毅派了馬師傅來接他倆。

有馬師傅這位“段總的眼線”看着,宋辭上車時選擇了稍微和段銘拉開些距離。

至少目前兩人坐定之後之間的距離,還能塞得下兩只貓。

段銘還有些不習慣,在巴黎的時候,宋辭天天坐車腿都得挨在他腿上。

段銘擡起頭,就能在車內的後視鏡上看見宋辭端正又嚴肅的表情。

有外人在,并且是能聽得懂中文的外人在,段銘沒直接問,而是掏出手機給宋辭發消息。

段銘:今天不扒着我了?

宋辭掏出手機,看到段銘的消息,嘴唇彎了彎。

“被馬師傅彙報到段總那,影響不好。”

段銘暗暗翻了個白眼,“你還知道影響不好呢,在巴黎坐出租車的時候你恨不得坐我身上。”

宋辭:“那不一樣,老紳士又不知道我們是誰。”

段銘沒繼續打字,收起手機,往宋辭那邊靠了靠。

馬師傅坐在前排眼觀鼻鼻觀心,不該看的東西,眼神絕不在上邊亂瞟一下。

宋辭也沒躲,就讓段銘靠着。

段毅平時住在離公司比較近的房子裏,也很少回老宅。段銘回國後還沒來過這兒。

段毅來打開房門,段銘先是給他哥一個熱情的擁抱,“我回來了哥!”然後擠開他哥,嘴裏不停的喊:“咪咪——咪咪——”

黃米聽見了他的聲音,從段毅卧室竄出來,颠颠地跑過來,腦袋不停在段銘腿上蹭,“喵~~~”

段銘一把将黃米抱起來摟在懷裏,“我的乖寶,想爸爸了沒有?”

宋辭在門口先和段毅握手,“段總,打擾了。”

段毅和他握了一下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客氣,進來吧。這次小銘去巴黎也辛苦你了……”

“還要多謝二少提攜……”

“黑米呢?”段銘懷裏抱着黃米,打斷他倆的客套話,并且開始滿地亂轉,尋找藏起來的黑米,“黑米——黑米——”

段毅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把貓放下,去洗個手先來吃飯。”

“不着急,哥,黑米呢?喊半天了還沒出來。”

段毅看他那不值錢的稀罕樣,把他拽到酒櫃旁擺着的花瓶前,指着花瓶,“這兒呢。”

這是一個巨大的,足有半人高的敞口花瓶,又名聚寶盆。瓶口又大,瓶徑又深。

段銘弓着身子扒着邊沿往裏瞧,裏邊黑咕隆咚的什麽都看不見。他敲了敲瓶身,瓶子被敲的铛铛響,忽然裏邊張開了一雙圓圓的眼睛,“喵~~~~”

“你小子可真會找地方,”段銘伸手摸了黑米一把,趕在黑米抱着他手啃之前,飛速收了回來,把黃米也放了進去,“一起睡去吧。”

段毅家裏的餐桌是圓形的,無所謂主座次座,三人挨着坐了下來。他們剛坐下,幫傭就開始上菜了。

段銘對着他哥可沒有食不言的規矩,小炒肉蓋在米飯上,先扒了半碗飯,段銘緩過氣兒來就開始理直氣壯的跟他哥要飯。

“哥,我記得明基廣場上你有一家門店?是不是還空着沒裝呢?先給我用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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