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第15章
◇ 第15章
姜文澤沒了吃東西的心情，失魂落魄的起身，去結賬。
他出了門，頭一次自己面對車馬如流的街道，感受到了萬分的惶恐，那些時不時催促着行人的喇叭，聲音刺耳，讓他恨不得跪在地上，抱緊自己的腦袋。
他的身子微微顫抖，腿在微微顫抖，崩潰仿佛很近，但實際上很遠。
他平靜的約了一個車，回到小區，用鑰匙打開了門鎖，關上了鐵門，然後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沒有聲嘶力竭的哭，恐懼到了極致，只是默默流淚。
他的眼前閃過自己外出後，每一個有關于車的片段，然後無限放大，加了閃光燈，五顏六色，刺眼，刺激神經的滑過。
這只是車禍後的後遺症而已，沒大不了。
他的大腦經過了短暫的沖擊，直接抹殺掉了回來的那段記憶，在記憶缺失下有些驚恐，包包，手機在……
“銀行卡……”
姜文澤伸手去摸自己的包包，裏面空空如也，渾身上下都沒有找到。他有些慌張的給沈璋打了個電話：“我好像把你給我的卡弄丢了。”
“沒事，你給它打個電話，問問它在哪吧。”沈璋的語氣很輕松，甚至還開了個玩笑。
姜文澤撲哧一聲笑了，他的人生裏并不只有悲傷，還有快樂。哪怕悲傷是無盡的黑夜，而快樂只是一點燭火。
沈璋說會幫他把卡挂失，兩個人又聊了幾句，他完全不像是着急的樣子。
姜文澤有些放下心來，也許他并沒有和蘇洛在一起。
也許真的是工作上有着急的事情要處理，畢竟社會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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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姜文澤而言，漫長的等待才是最可怕的。
沈璋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上一秒成了晚上八點到家，下一秒就會說抱歉，往往半夜時候才回來。
姜文澤做的很多飯菜，最後都倒進了垃圾桶。
沈璋會很抱歉：“最近應酬有些多。”
姜文澤會輕輕的擁抱他，說你辛苦了。
他從對方的身上除了聞到酒味兒，還聞到了香水味兒。
每次沈璋回到家中，都是滿身酒氣。
姜文澤故意索吻，每次親吻，他嘴中都很幹淨，沒有絲毫飲酒過後的濃烈氣息。
他身上的酒味兒更像是灑上去的一種遮掩。
也許是為了遮蓋那身上遮不住的香水味。
姜文澤對此再熟悉不過，那是對門鄰居蘇洛最喜歡的香水，甚至就在今天早上他們探讨過，叫做粉色邂逅，是初戀般的味道。
情況還在越發糟糕，沈璋甚至開始不回家，起先他會解釋清楚，哪怕是說謊也是用心的。
直到後來他一個星期才回來一趟，卻只是發短信匆匆解釋幾句。
現在的日子，看不清未來，也回不到過去。
姜文澤去敲隔壁鄰居家的門，蘇洛始終沒開。他有對方的微信，卻始終沒敢問一句你在做什麽。
姜文澤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斷的思考一個問題。
我把東西弄丢了，你會笑着說，給它打個電話，問問在哪兒吧。那把人弄丢，可以打一個電話問問，你在哪兒麽？
沈璋的忙忙碌碌告一段落，他在淩晨一點回到家中，意外碰見還沒睡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看着大話西游的姜文澤。
“怎麽還不睡？”他很驚訝。
“等你回家。”姜文澤一閉眼睛睡覺就噩夢不斷，索性硬撐着。
沈璋打橫将他抱了起來，抱進了卧室：“我只說一次，以後不要等我。”
他低落的問：“那你回來了怎麽辦？”
“我會洗漱幹淨，輕手輕腳地鑽進被窩，從後面将你摟住，陪你在早晨一起睜開眼睛。”
“……”
姜文澤是真的貪戀他的溫柔，這份溫柔自少年時期就開始，從不曾間斷。
沈璋去洗手間洗一個澡，嘩嘩的流水聲不斷的響着。
姜文澤把他的衣服用衣架挂起來，剛要挂進櫃的時候，發現兜裏揣着一個手機。
鬼使神差的，他拿出了手機，上面有密碼。
他試了一下自己的生日和沈璋的生日都不對，準備放回去，突然有一條消息彈出來。
滑動向上就能看到那條不完整的消息。
小洛：在你的肩膀上咬的那一口，他沒……
剩下那部分應該是他沒發現吧。
姜文澤緊緊的捏着手機，他早就知道那兩個人之間不清不楚，知道和真正看見了這刺眼的字，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他太痛苦了。
他漫長的等待，他們快樂的歡愉。
這樣的生活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他的家庭婚姻也許真的破裂了。
他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發出撲通一聲響。
洗手間裏的沈璋隐約聽見了聲，就立即關掉了水，探着頭：“阿澤？”
無人應答。
沈璋頓時有些慌亂，趕緊去把自己頭上的泡沫洗掉，披上了一件浴袍，快速地沖了出去。
他看見了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正捂着胸口的姜文澤。
沈璋一瞬間渾身冰涼，但格外冷靜：“文澤，怎麽了？”
姜文澤并不理會他，只是聲嘶力竭的哭。
沈璋一般拿過了那個手機，看見了頁面上的內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姜文澤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衣服，像個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肩膀露了出來，上面有一個牙印。
這是另一個人在宣誓主權。
他那雙通紅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他：“不要再說了。”
姜文澤想要努力的将眼淚收回去，在若無其事的繼續生活着，自欺欺人，欺瞞自己，可他真的做不到，崩潰就像是沖破城牆的洪流，留下一地哀鴻遍野。
沈璋很難受：“文澤，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那你愛他嗎？”他尖叫着喊道。
兩個人終于撕破了虛假的面具，在那平靜刻意僞造出來的溫馨家庭環境下，是數不盡的痛苦。
沈璋一字一句的說：“我只愛你。”
姜文澤失望至極：“之前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就承認了，別拿我當傻子了。沈璋，你出軌了。他在你身上咬牙印，留下屬于他的痕跡。”
“但我沒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