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什麽事？]
拿起手機，程铮爻很想治一治這個三年沒回來的女人，可到底還是第一時間回了。
[我明天想來你這看一趟撲撲。]唐秒直接了當道。
原來是來看貓。
程铮爻輕嗤一聲，目光瞥向睡得正香的撲撲，它又肥了一圈，還發腮。
[随你。]
他扔下兩個字，仍舊高傲的明明白白。
唐秒沒回他了。
程铮爻沒有等來唐秒的回應，心裏抓癢癢般的不舒服，他開始回想三年前，唐秒睡了他就跑，什麽話都沒留下。
從來沒有哪一個人能把他耍成這樣，程铮爻心裏憋着氣，那份被唐秒折斷的驕矜在經歷那段時間後，重新長了出來。
他走到撲撲面前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撥弄它的腦袋，撲撲被弄醒，糯糯喵了一聲，看見來人是程铮爻，天不怕地不怕的又閉上眼。
被一只貓忽略，程铮爻也沒生氣，他忽地輕笑，跟撲撲對話，語調竟有些細細的愉悅：“明天有人來看你了。”
撲撲擡了擡尾巴，也很敷衍人。
第二天，程铮爻什麽事都沒幹，就坐在沙發上等唐秒來，他懷裏抱着撲撲，它一動，他就惡狠狠按下。
時間過得很慢，程铮爻突然起身往鏡子邊站，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扯了扯衣領偏邊的地方，然後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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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他又逮住撲撲重新坐回去。
牆上的鐘表滴答滴答轉，轉到程铮爻快睡着的時候，門鈴被輕輕扣了一下。
程铮爻的心也仿佛被輕輕扣了一下。
他起身，看似閑庭信步，打開隔閡在兩人中間的門。
目光由下至上，最後定在唐秒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
唐秒的視線只在程铮爻面上停留一瞬，而後來到好久不見的撲撲身上。
貓身肥了很多，看來程铮爻養得不錯，至少沒虧待它，也沒嫌它的前主人造作，唐秒伸出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在程铮爻懷裏的撲撲，嘴角牽起。
撲撲睜起圓溜溜的眼，好像有點不認識唐秒了，又好像難以置信這個人怎麽隔了這麽久才來看它。
“謝謝你養它。”唐秒率先開口。
“不客氣。”男人給她讓開門，眉眼淡淡，面上毫無反應，兩只手卻死死按住想出逃的撲撲。
這只貓，狼心狗肺的很。
唐秒從後進來，發現屋內的擺設跟三年前沒什麽變化，就是多了些物品，她眼睫淡淡下垂，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片刻，唐秒開口：“我想領回撲撲。”
身前的男人聽到這句話驀地停下腳步，仍舊只留後背給她：“我養了三年多的玩意兒，哪有随随便便送人的。”
聽這話，像是生氣了，唐秒自知理虧，可她也不會就此作罷：“我想念撲撲。”
身前人又是好一陣沒出聲。
這落在唐秒眼裏，就是不想搭理她，也對，有了新人，舊人怎麽看怎麽煩，跟牆上的蚊子血似的。
“你交了新女友，沒必要留着我的貓。”唐秒再度開口。
“誰跟你說的？”程铮爻突然轉過身，盯着她，不算友善，“我交沒交新女友，唐小姐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唐秒也不客氣：“那日山莊小聚，大家都有鼻有眼。”
“眼見不一定為實。”程铮爻逐步靠近，“唐小姐是第一次聽這句話嗎？”
唐秒被他刺得沒了話，她往後退兩步，視線落在想跑的撲撲身上：“你有沒有，跟我沒關系。”
“沒有。”
一個聲音随着靠近的溫度悄然落下，并沒有散去：“我沒有，你聽到了嗎？”
距離越來越近，唐秒退到玄關處，強硬側過頭：“我不跟你要撲撲了！”
程铮爻咄咄逼問：“你憑什麽不要？”
距離又進一步湊近，他的臉貼近唐秒，不過咫尺之間。
程铮爻的視線從唐秒臉上囫囵過，他微滾喉嚨，盯着她的唇低聲說道：“陳溫錦不是我女友，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還有，你那個弟弟說錯了，不是我帶她去見人的，我不敢。”
最後三個字，如一把裹了火的碳木，燙着了唐秒，她聽見自己問：“為什麽不敢？”
“怕你對我失望。”
程铮爻呼吸漸濃，落在唐秒耳邊，她閉上眼，聽脈搏處強烈的振動，一下又一下，直到有個柔軟的東西輕輕搭在她面頰。
唐秒睜開眼往下看，發現撲撲一只貓爪搭在她臉上，收起所有利爪地蹭了蹭她。
再擡眼，程铮爻正看着她，濃稠的情緒不明。
唐秒抱起撲撲，一下下順着它的毛，聽它舒服的呼嚕聲和自己的心跳響在一起，又不準痕跡遮蓋了過去。
“你什麽時候想來看撲撲，都可以。”
窗邊開了花，和綠植襯托在一起，聽到這句話的唐秒微頓，閃了閃眼睫後緩緩擡眼，程铮爻已經離她幾步遠，背影矜貴。
“什麽時候都可以嗎？”她反問。
“嗯。”他還是沒轉身，“別挑夜晚來。”
唐秒沒問為什麽，她就地而坐跟撲撲玩，看着它吃貓糧，最後抱着它到後花園曬太陽。
程铮爻沒跟過去。
但等坐在秋千上的唐秒用餘光掃過窗邊，那個人又忽地轉身，從窗邊離開。
等天漸黑，唐秒把撲撲還給程铮爻：“我下回來，會提前跟你說。”
“可以。”
“嗯。”唐秒也沒多說，她提着包離開。
經此一次，過了十來天，唐秒都沒來看撲撲，倒是陳溫錦找上門。
程铮爻沒讓她進屋：“抱歉陳小姐，你的提議我辦不到。”
陳溫錦溫柔一笑：“是因為你前妻嗎？”
“我早該明白的。”陳溫錦低下頭，“山莊那天你突然對我好，想來是因為她。”
“抱歉。”這聲抱歉，格外真誠。
陳溫錦笑了笑，沒當回事：“那作為朋友，我給你提個意見，對另一個女孩子好，只會把你喜歡的人越推越遠，所以程先生，愛一個人，就要勇敢愛，所有好都要毫無保留。”
“受教了。”
唐秒沒來的第十五天，程铮爻主動給唐秒發了消息。
[撲撲病了。]
[得的應該是相思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