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乖乖

第12章 乖乖

吃完早飯，又拿上幾個餅子作為午飯，因為不知道到時候他們找的東家會不會包午飯。

三人來到村口的大榕樹下時，那裏已經有好幾個人等着了。

都是同村的漢子，互相招呼了一聲後，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吹牛。

沒一會兒，村子東邊緩緩駛出一輛牛車。

趕車的是村子裏老人，叫紀東，人人都叫他東叔。

“東叔你咋才來，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人群中一個漢子出聲。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我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差點就要去你家叫你了。”

對于這些人的抱怨，東叔也不惱，他笑了笑，“放心好了，耽擱不了你們。”

東叔将牛車停在人群面前，一群人迅速爬上去找了位置坐好。

紀峥自然是坐在紀峰他們身邊。

等人都坐好後，只見東叔喊了一聲，“都坐好啊，要出發了！”

随後就見他甩起手中的鞭子抽在了牛屁股上，随後牛車晃晃悠悠的開始往前走。

速度說不上多快，甚至還非常的晃蕩，但勝在不費體力。

車上的人開始吹牛，東家長西家短的開始聊起來，紀峥也是發現了，其實男人也八卦得很。

當然由于他那不愛說話的性子在村裏人心裏根深蒂固，所以大多人對他都只是見面招呼一聲後，就再也沒和他們說話。

紀峥也樂得清靜。

習慣了牛車的晃蕩之後，困意逐漸湧上他的心頭，借着紀峰的勁兒，他打算小睡一會兒。

等他再次睡醒後，天邊已經逐漸翻亮了，按照以往的猜測，這個時間大概已經六點多了。

他看了一眼，發現車上已經沒人說話了，反而每個人都在睡覺。

“東叔，還有多久啊？”紀峥小聲地問了一句。

“快了，再有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東叔回答。

那的确快了，紀峥有些無聊，他看着四周的景色發呆。

這裏的景色倒是很好，山清水秀的，要是放到現代的話，估計就是國家5A級的森林公園了。

想着想着，車就停了，接着就聽見東叔的聲音，“起來了，別睡了，到了。”

聲音很洪亮，車上的人也都被叫醒了。

他們是停在鎮子門口，紀峥跳下車。

鎮子門口寫着西華鎮三個大字。

進了鎮子後，可能是時間太早了，街上沒幾個人，一些商販也才剛開始擺攤，看着頗為冷清。

紀峥跟着大部隊，左拐右拐直行又繞了一大圈後才到達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一個碼頭。

這裏的場景和剛才的恰恰相反，這裏很熱鬧，碼頭上已經停滿了許多船，周圍還有賣餅賣包子的攤子。

有很多和他們一樣的人群聚在一起，想來應該是其他村子的。

紀峥站的位置離賣包子的攤位不遠，新鮮出爐的包子香一陣一陣的飄過來，紀峥想了想自己一幹二淨的錢包，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因為各個商家還沒出來，所以他們只能等在這裏。

不過也沒等多久，就有人來了。

來人手裏拿着一個銅鑼，從穿着打扮上看，應該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厮。

只見那小厮砰砰砰敲了好幾聲銅鑼，随後扯着嗓子喊：“二十個人，幹十天，一天四十文錢，包一頓午飯！”

他剛說完，人群就開始湧動，随後一群人就争先恐後的上前報名。

很快那小厮就招滿了人數，帶着人走了。

紀峥有些懵，他看着一旁站着不動的紀峰，“大哥，我們不去嗎？”

“不急，後面還有。”紀峰回答。

果然，紀峰這話剛說完，又來了好幾個拿着銅鑼穿着不同樣式衣服的小厮。

依舊和上次一樣，敲完銅鑼後，說要多少人，做多少天，一天多少錢。

陸陸續續的碼頭上的人肉眼可見的逐漸變少。

就在天即将大亮的時候，紀峥他們終于找到了工作。

一天四十五文錢，幹十五天，只包一頓午飯。

紀峥他們跟着東家來到碼頭的最左邊，只見那裏停着兩大艘船。

“拿出你們戶籍文書，排好隊，一個一個來登記。”拿着銅鑼的小厮敲了兩聲銅鑼，然後扯着嗓子喊。

紀峥瞧見了在一間茅草搭的亭子裏，有一個穿着和拿銅鑼小厮一樣款式衣服的人。

那人的年紀看起來四五十歲了，留着一個山羊胡，坐在一張書桌後面。

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群排成了一個長長的隊伍，拿出文書上前挨個登記。

登記好後，那個山羊胡旁邊的一個小厮會發放一個刻着周字樣式的木牌。

這個木牌的作用是等到時候活幹完了，就拿着木牌來結算工錢。

領完木牌後，就有人給你分配活計了。

紀峥被分去卸貨，紀峰和紀誠則是在一起裝貨。

卸貨是把船上的東西卸下來然後放到倉庫裏去。

簡而言之就是賣力氣。

紀峥嘆氣，真是無論如何讓都逃不過幹苦力。

太陽逐漸露頭，溫度也開始升高，一些漢子開始脫衣服光着膀子幹活了。

因為這邊是裝貨卸貨的碼頭，所以基本除了來幹活的漢子，其他的女子和小雙兒都不會來。

在很熱的時候，大多幹活的漢子就會脫了衣服光着膀子幹活。

紀峰和紀誠也都脫了衣服，紀峥還在猶豫，最終想了想他還是沒脫。

到了中午時，東家送來飯，饅頭和鹹湯。

不過說是鹹湯其實也沒多鹹，畢竟這個時代鹽的價格也不便宜。

簡單吃完飯後，休息一小會兒，就又開始幹活了。

這次幹活的時間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

結束後，人們排好隊，幫他們登記的山羊胡開始點名，人都齊全後，就可以下工回家了。

踏上回家的步伐時，紀峥想到了一個諺語，早上去個天不亮，晚上來個月亮上。

真正的早出晚歸。

回到家時，紀峥也不知道幾點了，家裏人都已經各自回房了。

廚房給三人留有飯菜，三人吃過後，在院子水井旁洗漱完然後互相招呼了一聲就各自回房間了。

紀峥回到房間時，季和安已經睡着了。

看到季和安的那一刻，紀峥心裏的疲憊忽然就消散了不少。

他輕手輕腳地爬上床，猶豫了一下，随後将季和安輕輕摟在懷裏。

抱住季和安的那一刻，紀峥這才真情實感的感受到季和安是多麽的瘦，用皮包骨來形容都不為過。

一股名為心疼的情緒纏繞在紀峥的心尖。

看來他得努力賺錢把他家季和安養好一點，至少也要養得白白胖胖的。

...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甚至是公雞都還沒有打鳴。

季和安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紀峥緊緊抱着，不僅如此，紀峥的下巴還搭在他的頭上。

這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季和安身子有些僵硬，臉上也浮現了兩抹淡淡的紅暈。

他小心地動了動身子，想要從紀峥的懷裏出來，但剛動了兩下紀峥抱着他的手又緊了緊。

季和安僵着身子，不敢再動。

耳邊紀峥的呼吸聲很明顯，季和安有些不知所措。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季和安得起床為他們做早飯了。

雖然昨天紀峥說不用他做，但昨日睡前紀母特意叮囑他，讓他今天早點起來給他們三個每人煮個雞蛋。

想到這裏，季和安又慢慢地一點一點從紀峥懷裏挪出來。

雖然他已經很小心了，但紀峥還是被他弄醒了。

看着紀峥睜眼的那一刻，季和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紀峥生氣。

誰料紀峥只是大手一撈又把他撈到懷裏，又閉上眼睛，一只手還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和安乖乖，再睡一會兒。”

聲音有些嘶啞，但卻很溫柔。

這種溫柔的聲音和動作讓季和安産生了一種他是紀峥的寶貝的錯覺。

他愣在紀峥的懷裏，感受着紀峥散發出來的溫度，很溫暖，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溫暖，這暖暖的溫度從他的皮膚一直侵到他的心裏。

沒有來的鼻子發酸，眼眶湧上一些淡淡的淚水。

想起這些日子紀峥對他态度的轉變，季和安心裏隐隐升起了一些期待。

或許...他可以試着相信一下紀峥。

紀峥心裏記着今天還要上工，又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

懷裏的季和安閉着眼睛，看起來乖巧極了，看着這樣子的季和安，紀峥心裏早起的煩躁一下就消散了。

他家季和安可真可愛，好喜歡季和安。

他一定要努力賺錢把季和安養得健健康康的。

想到這裏，紀峥覺得渾身充滿了勁兒。

輕手輕腳地将抱着季和安的手收回來，下床穿衣服。

只是沒想到他剛穿好衣服，季和安就醒了。

“時間還早，再睡會兒。”紀峥放輕自己的聲音說。

“可是早飯...”季和安想要爬起來，但被紀峥攔住了，“沒事兒，我去弄，你別擔心。”

紀峥給季和安蓋好被子，又輕輕地揉了揉他的發頂，“睡吧，有我在。”

在紀峥溫柔的攻勢下，季和安感覺自己的眼皮開始重了，在徹底睡着之前，他想起昨天紀母的囑咐。

“娘說，讓你們今天早上每人煮個雞蛋吃。”

說完這句，就徹底睡着了。

紀峥寵溺地笑了笑，又摸了一把季和安沒什麽肉的臉，随後才出去。

來到院子裏，紀峰兩人沒在，看樣子還沒起。

随便洗了把臉，漱了一下口，紀峥就進了廚房開始做早飯。

餅子是昨天就做好的，他只需要燒火蒸熱就好，剩下的就是季和安說的，再煮三個雞蛋。

快要弄好的時候，紀峰和紀誠就起來了。

看見是紀峥做飯時，兩人眼裏都有藏不住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