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車開進車庫,停穩并熄滅引擎。蘇默打開後座車門,俯身貼近,伸出一只手托住男人的後背,,然後抱住一條手臂,用力拉起來。
這時他忽然發現,面前人的身體有點發熱。小麥色的肌膚上泛起了潮紅,英挺的眉眼緊緊地皺着,楚亦衡仿佛在極力壓抑着某種異樣的感受。
發燒?
家裏有退燒藥,但喝酒的人不能吃。蘇默扶起楚亦衡,準備把人帶到屋裏,先嘗試物理降溫。
然而他剛一邁開腳步,就感覺臀部後方似乎有一個硬硬的東西頂着,低頭一看,竟看到男人的下半身揚起了一根巨物。
同為男人,蘇默當然知道那是什麽。男人突然勃起的原因無非是受了刺激,具體受了什麽刺激,他稍微一想就能猜到。
方才酒樓停車場裏的三個女人提起過“一個人”、“藥效”一類的詞語。由此,蘇默猜測是有人在飯局上下了藥家,“,,并且只針對他。
下藥的途徑應該是酒杯或餐盤,因為首先不能在每個人都有可能吃的飯菜裏投毒,其次,飯桌上賓客的位置都是固定的,非常方便動手腳。
下藥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要讓他在那三個妓女的擺布下做出違法行為。職業棋手屬于公衆人物,一旦被曝出違法犯罪,毫無疑問将被終生禁賽,永無翻身之日。
蘇默倒吸了一口氣,瞬間意識到這場飯局就是有人——準确來說是周銘羽——故意設計的。他若是真的喝了杯子裏的酒,或者用原來的餐盤吃了菜,那麽未來等待他的就只有身敗名裂。
然而現在,這一切陰謀,都已被楚亦衡擋下。楚亦衡在恰到好處的時機闖進酒局,搶走他的酒杯,搶走他的餐具,替他承受了被下藥的後果。
是偶然,還是刻意?
不論是哪種,人。式最終的結果都是他幸免于難。蘇默轉頭,凝視着楚亦衡,片刻,低頭在楚亦衡的耳畔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不知為何,頂在他臀肉上的硬物又脹了一圈,幾乎要撐破褲裆,而且正在往他的臀縫裏撞。蘇默被撞得雙腿發顫,不得不加快腳步關個屬,想要盡快把身上這個發情的男人扔進客房。
至于楚亦衡為什麽要幫他擋酒,他在吃飯時就思考過,但一直沒能得出結論。從他自己的角度出發,他應該與楚亦衡素未謀面,卻總是對那道身影留戀不已“”—止,無論是看見電視上的楚亦衡,還是家裏的矽膠娃娃,抑或是現在身邊的這個男人。
難道他和楚亦衡真的是中學同學?難道楚亦衡在飯桌上講的,那些兩人之間相處的瑣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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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默嘗試回憶,然而每當他在腦海中搜尋中學時期的記憶,大腦都會隐隐傳來一陣刺痛,仿佛身體保護性地阻止了他想起那個人。
唯有與家裏的矽膠娃娃相擁時,他才能偶爾記起國實。一些零碎的景象,就像是深埋于心底的暖流終于漫過了心結,悄然流淌至四肢百骸。
想到矽膠娃娃,好巧不巧,他訂購娃娃的契機竟與楚亦衡有關。他也想過,楚亦衡會不會就是他記憶裏的人,但他邊走邊看了看身邊不省人事的男人,半晌,默默搖了搖頭。
記憶裏的那個人強大又溫柔,總能帶給他陽光和溫暖。然而現在的楚亦衡蠻橫又無禮,雖本質上是好心,但做事方式讓他感到困擾、不适、甚至有一點害怕。
對,是“害怕,禁。”。方才飯局上人多,蘇默沒有察覺到。此時這條小路上只有他和楚亦衡兩人,單是肌膚被隔着兩層布料摩擦,就能激起他全身本能性的顫栗。
這讓蘇默不受控制地想到那個曾經闖入他家企圖強暴他的陌生男人。毫不誇張地說,被楚亦衡,播故壓着的感覺,簡直就和那時一模一樣。他竭盡全力不将楚亦衡和那個男人聯系到一起,畢竟,今天楚亦衡于他有恩。
兩人慢慢走到門口,蘇默騰出一只手,掏出鑰匙開門。起居室裏,矽膠娃娃依舊安靜地躺在沙發上,宛若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蘇默抱着楚亦衡,又看到矽膠娃娃,莫名地感到有些心虛,便低下頭,快步走向客房。
稍後把娃娃收起來。他默念道,畢竟,若是讓娃娃的原型本人看到這東西,說不定會被以“侵犯名譽權”的罪名罰款。
蘇默把楚亦衡扔到客房的床墊上,立刻轉身離去。但這時身後傳來一聲不滿的低吟。他回頭瞥了一眼,發現床上人抱着雙臂皺着眉,同時呢喃着“冷”一類的詞語。
幫人幫到底。蘇默從自己的卧室裏抱來一床棉被,然後爬上床墊幫楚亦衡蓋被子。即便隔着一層棉被,男人下半身的硬物依舊威風凜凜地挺立着。
蘇默轉過頭,不去看這侵略性十足的巨物,掖好被角就起身欲離開。但就在他支起手臂的那一刻,手腕突家,“,然被一只大手牢牢鉗住。
緊接着,一股大力就将他拽倒在了床上,強勢的身軀欺壓而中虛止—上。蘇默吃痛地悶哼一聲,瞪大了眼睛,正對上楚亦衡那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眼神。
魔鬼般的低語伴随着溫熱的氣息萦繞在耳畔:
“真是沒有一點防備,随随便便帶男人進家。”
剎那間,一切被刻意壓抑的感受都在此刻迸發而出:驚慌、恐懼、不甘……不需要思考,不需要證據,男人的聲音與肌肉及骨骼施加的力量明晃晃地昭示着一個殘酷的事實——
楚亦衡就是那個陌生男人。
他曾經向往的、憧憬的、對其萌生過一絲好感的游泳冠軍,背地裏竟是一個殘暴兇惡的歹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