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蘇默瞳孔一顫，邁開步子欲逃跑，但剛跑出去半米，腰部就被一雙鐵鉗般的手臂攬住。霎時間，天旋地轉，他被楚亦衡攔腰扛到了肩上。

他想要掙紮，身體卻因楚亦衡的動作而陷入了一陣劇烈的颠簸。幾步助跑過載人虛後，楚亦衡鉚足力氣向上一蹿，扒住牆頭猛蹬幾步，直接翻了過去。

“你幹什麽！”

蘇默吓得差點當場心肺驟停，不自覺地緊緊抱住了楚亦衡，即便已經被放到地面上也不肯撒手。楚亦衡把身上纏着的大八爪魚拽下來，用中指輕輕彈了一下蘇默的額頭，似笑非笑道：

“以前你上學時經常忙到深夜，有幾次第二天睡過了頭，剛到跑學校門口就聽見上課鈴響。你說你不想被校門口的老師記名字，我就直接扛着你從牆上翻過去。”

說罷，楚亦衡還用目光将蘇默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語氣重略帶戲弄的意味：

“這麽多年，你真是長了不少體重，不過還好我也練得更強壯了，區區一面矮牆不在話下。”

蘇默：“…、.…”

蘇默完全不想說話，冷冷地瞥了楚亦衡一眼，轉身遠離這個不可理喻的瘋子。然而今天學校停課，大門緊閉，裏面的人若想出去，只能去值班室找保安開門。

學生時期翻牆進校尚可找借口辯解，現在兩個成年男人偷偷翻進來，節入只會被當成圖謀不軌的歹徒。蘇默雖然無家可歸，但也不想進拘留所，在周圍繞了幾圈，又走了回來。

楚亦衡一直抱着手臂站在旁邊，看戲似的望着蘇默。蘇默這次連一眼都不再賞給他，轉而面向學校圍牆，将手指嵌進紅磚之間的縫隙裏，咬牙發力，艱難地向上爬。

倘若是在以前，爬一堵不到兩米的磚牆對一個成年男人來說不算是太困難的任務。可是蘇默昨天才剛剛遭受過一番酷刑，淩晨慌張逃跑，就算到了火車上也沒得到充分的休息。

現在他每向上爬一步，全身都好似在被鈍刀“嘎吱、嘎吱”地磨着，痛得任。他幾乎使不出力氣。

鵝毛般的飛雪飄散而下，将大地與其上一切事物都浸成，何故勿一片冰冷的純白。蘇默稍一疏忽，腳尖“唰”地踩空，一時間身體失去平衡，手指也因磚面被雪水浸濕而滑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後背沒有砸到冷硬的石磚，而是落在了一個厚實的懷抱裏。蘇默條件反射性地想說“謝謝”，卻被一句惡劣的調笑堵得說不出話：

“真熱情，這麽急着投懷送抱，看來昨晚舒服得很，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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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默忍無可忍，伸手“咣咣”揍了楚亦衡兩拳，再頂了一手肘，成功地從這個嘴欠的男人懷裏掙脫出來。他現在反倒覺得蹲拘留所也不是什麽壞事，所裏有暖氣，有吃有喝，提供床鋪，總好過在冰天雪地裏被陌生男人性騷擾。

于是蘇默幹脆利落地調轉方向，朝保安值班室走去，準備自首。不料沒走幾步，腳踝就被翹起來的一塊地磚絆了一下，他趔趄幾步，再次跌進男人的懷裏。

“小心。”楚亦衡的話音歡快又明朗，“可別既沒跑出去，又摔得滿臉是血。”

“和你沒關系。”蘇默甩開楚亦衡扶在他腰上的手，繼續大步前進。

很快，肩膀被一條小麥色的手臂攬住。這一次楚亦衡似乎加大了力道，任蘇默怎麽捶打都掙不開。

“蘇默……”楚亦衡的聲音卻低啞沉悶，不似動作“載那般強硬，反而像是在請求，“別走。”

蘇默對此置若罔聞，強行撞開楚亦衡的手臂，迅速轉身向值班室跑去。

身後的男人沒有追上來，前方反而迎面走來了幾道漆黑的人影。蘇默剛想調轉方向，突然被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中年女性攔住了去路。

“哎呀，兩位校友來得可真快。”中年女性雖笑得溫和，眉宇間的淩厲氣息卻透露出了她的精明強勢，“我是學校宣傳部的負責人梁莉紅，也是你們上中學那幾年的年級主任，還記得我嗎？”

楚亦衡悠然走上前來，笑道：

“當然記得，有一天下午梁老師你罰我在太陽下站了一個小時，曬蛻我一層皮。”

梁老師t。佯怒道：

“你倒是反省反省你幹了什麽事！中午不好好休息，非要拉着蘇默跑到山腳下的河邊野餐，人家好學生都被你帶壞了！”

“哪帶壞了？現在不都好好的。”楚亦衡順勢把手臂搭在蘇默的肩膀上，自然而然地做出一個極其親密的姿勢，“梁老師你有空可以看看電視，體育頻道有我也有他。”

梁老師“哈哈”一笑：

“行，知道你們都有本事。來，先去會客室喝杯茶，哎呀，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

礙于周圍人多，蘇默沒有做出較大的動作，被楚亦衡半摟半抱着帶到了會客室裏。梁老師似乎t。對他們的肢體接觸習以為常，調笑道：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倆感情還是那麽好，難得啊難得。”

蘇的代默微微掙紮：

“任。不……”

腰窩忽然被掐了一下，蘇默呼吸一窒，剩下的話沒來得及說出來，就被楚亦衡搶答：

“那當然，我們可是一輩子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