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公舉
“這件呢？喜歡嗎？”
房內，蘇雲正繞着眼前剛洗完澡，白白淨淨的小蘿莉轉，從更衣間挑出了一套套的小洋裙問她喜歡哪個。
“紅色好，顏色深一點配你的白皮膚。”
被賜予白雪公主的女孩，喬伊皮膚就像牛奶那樣白，潤滑無瑕疵的仿佛是天生的公主，完全看不出此前在民間長大，柔順蓬松的金發配上大大的眼睛，确實讓人心生喜愛。
但喬伊此刻似乎并不開心，面無表情地看着蘇雲。
見喬伊沒有應答，蘇雲蹲下了身，搭着喬伊的肩膀問道：“怎麽了？”
“不要碰我！”
喬伊一驚，反應極快地将蘇雲的手給揮開。
蘇雲愣愣地看着喬伊。
“哦……哦。”
喬伊微微癟嘴，手疊到了背後去，看着似乎是因為自己的無禮而有些局促，又有些不滿。
蘇雲心道，也是，喬伊公主在原著裏就是個嬌縱可愛的角色。
“那你自己選一套？”
喬伊如今只套着一件白色的底裙，蘇雲總不能讓她這麽走出去。
喬伊依舊沒有答複。
蘇雲沒辦法，只得溫聲道：“那……我出去等着，你穿好了出來，我們去吃晚飯好嗎？聽說今晚有蘋果派，特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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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雲笑了笑，離開房間在走廊處等着了。
三分之過去。
五分鐘過去。
六分鐘過去……
蘇雲穿着高跟鞋，此刻站得腳有些酸了。
蘇雲看了看，四周除了站崗的侍衛便沒人了，于是悄悄在裙下脫了高跟鞋赤腳站在地毯上，頓時覺得世界矮了一大截。
好舒服啊……
十分鐘過去了。
蘇雲靠着牆壁蹲了下來。
怎麽還沒好？
“咿呀——”
喬伊推開房門後就見蘇雲像一只小貓那樣抱着膝蓋蹲在一旁，頓時愣住了，心底還騰升起詭異的罪惡感。
“那個……”
喬伊一直在腦海裏搜刮該怎麽稱呼蘇雲，皇後？媽媽？
然而蘇雲才十六歲。
而蘇雲見到喬伊後随即驚了。
喬伊身上依舊穿着那件底裙，但腰間綁着一個反了的束腰，而小洋裙正卡在她的脖子上。
“我，我不會穿。” 喬伊輕輕撇頭。
蘇雲用盡吃奶之力才忍住沒笑出來，努力保住喬伊小公舉脆弱的臉皮。
之後蘇雲在喬伊詭異的目光下穿好鞋子，随着喬伊進去房間幫她仔仔細細地穿好了衣服。
在蘇雲蹲着給喬伊系腰帶的時候，喬伊忍不住問道：“你是皇後？”
“是啊。” 蘇雲幹笑。
喬伊微微蹙眉。
看着真不像。
蘇雲擡頭對上那皺成一團的小臉，心底覺得好笑。
“走吧，我們去吃飯了。”
喬伊的母親是個烤面包的女人，三個月前因病去世，喬伊因緣際會下終于被帶到國王面前入了宮。也許是因為在外頭獨立生活了幾年，防備心高，又或者是怨恨皇宮裏的人對她母親不公，喬伊似乎很不喜歡這裏，對身邊的人也很是抗拒。
蘇雲對待喬伊很是和善，但也沒能和她說上幾句話。
入夜，蘇雲将喬伊帶到她的房間後才回自己的宮殿。
穿過了小花園，蘇雲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腳步也有些虛浮。
跟在蘇雲身後的侍女随即上前扶住她。
“殿下怎麽了？”
蘇雲搖了搖頭。
就在剛才，她忽然覺得身體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有什麽東西流過自己血液那般，說不出的怪異。
蘇雲敲了敲頭道：“沒事，回去吧。”
“殿下！”
還沒踏出花園，卻見一個女孩匆匆趕來。
女孩便是之前伺候蘇雲，陪着蘇雲從海妖王國而來的小侍女，蘇雲想着她年紀小，和喬伊應該比較好相處，便把她轉移到了喬伊的宮殿。
“怎麽了？匆匆忙忙的。”
“公主殿下出事了！”
女孩上氣不接下氣道：“安娜塔西亞殿下帶着幾位公主去喬伊殿下那裏了……”
蘇雲疑惑地看向侍女，侍女随即委婉地解釋道：“安娜公主是先皇後的遺珠，一向嬌縱任性，見喬伊殿下忽然搬入皇宮可能會不開心吧。”
蘇雲明白了。
雖然只是幾個小女孩打打鬧鬧，但蘇雲也不能真任由她們，于是只得折回喬伊的住處。
“嘩啦——！”
蘇雲方邁入宮殿的小花園，就見喬伊将一個女孩給推入池塘。
“安娜殿下！” 蘇雲身後的侍女随即驚呼。
安娜塔西亞的幾個侍女随即手忙腳亂地将安娜塔西亞給扶上來，池水只到她的膝蓋，但如今天氣轉冷，安娜塔西亞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蘇雲目瞪口呆。
厲害了……
安娜塔西亞雖然沒受傷，但卻丢盡了臉，氣得滿臉赤紅，見到蘇雲後眼睛一亮道：“皇後！喬伊欺負我們！”
安娜塔西亞帶來的幾個公主也紛紛搭腔。
“對！喬伊打我們！”
“喬伊這個平民生的野孩子怎麽能和我們一起住在這裏！”
看着眼前幾個七嘴八舌的女孩，蘇雲頭疼道：“你們怎麽在這裏？”
安娜塔西亞氣道：“我們只是想來認識認識，哪裏知道喬伊脾氣那麽壞！”
蘇雲看了看四周，一個洋娃娃被扔在池邊，破舊的洋娃娃手腳都斷了，還慘遭“開膛破肚”，肚腹被剪了個口，棉花漏了好大半。
這是喬伊帶進皇宮的洋娃娃吧。
蘇雲大約明白喬伊為什麽會把安娜塔西亞給推入池水裏了。
“皇後！安娜姐姐被這樣對待，您一定要懲罰喬伊！”
“她才剛進宮就這樣嚣張，一定要給她找個禮儀老師。”
“好了好了。” 蘇雲制止了幾個女孩，轉頭看着喬伊道：“把其餘公主推入水中是不對的行為，你接下來三天都得乖乖待在房間裏不準出來。”
喬伊一愣，随即狠狠地瞪着蘇雲，眼裏都是不甘心和委屈。
“就關三天而已嗎……” 安娜塔西亞總覺得哪裏不對，咕哝道： “皇後怎麽沒讓人打她！”
蘇雲哭笑不得道：“她打你了嗎？”
安娜塔西亞緩緩搖頭。
“可是……”
蘇雲正色道：“就這樣吧，別鬧到國王那裏去。”
安娜塔西亞嘟着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和其餘女孩們離開了。
喬伊一向是個善良的孩子，深吸一口氣，便也沒有再擺臉色給蘇雲看了，只是彎腰撿起了洋娃娃的“殘骸”，一語不發地轉身離開。
“喬伊。”
蘇雲輕輕叫喚了聲，喬伊沒有理會。
“我們回去吧。” 蘇雲搖了搖頭，臨走前，蘇雲笑道：“現在夜深了，禮儀老師都已經睡着。如果我悄悄去庫房，侍衛應該沒有權利攔我吧？”
侍女疑惑地“啊？”了一聲。
皇後這是要做什麽？
蘇雲将食指豎在唇前，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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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伊與幾位公主和貴族之女的争執雖然被蘇雲給及時壓制住了，但還是不少人知道，喬伊被關在房間裏，國王派了好幾個禮儀老師去輪番教導。
三日後，喬伊的禁閉終于結束，蘇雲也能夠前去探望了。
“喬伊。”
蘇雲笑盈盈地推開房門，柔聲道：“今天你能出來走動了，我帶你去皇宮裏的林子走走？”
蘇雲也是因為昨日國王的長子看蘇雲無聊，帶她去了才知道。
“我不出去。” 喬伊窩在床上看書。
“喬伊還在生氣？” 蘇雲歪頭。
“沒有。”
蘇雲坐到了床上，将一直藏在身後的手露了出來。
喬伊一愣，就見蘇雲手上的是一只精致的布娃娃，胖胖的四肢搭着憨憨的小臉，看着可愛極了。
“送給你，不生我的氣了好嗎？” 蘇雲将布娃娃給輕輕放到喬伊身前。
喬伊兩只手抱着膝蓋，頭枕在膝蓋上看着那布娃娃。随後，喬伊悄悄地觀察蘇雲的手，那只潔白的手被針紮出了幾個洞。
“你自己縫的嗎？”
蘇雲颔首。
喬伊撇頭道：“你都不喜歡我，為什麽要縫這個給我。”
“我哪裏不喜歡你了？” 蘇雲抱胸道：“分明是你不喜歡我。”
喬伊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我為什麽要喜歡你，你一定希望我死掉。國王把我們扔在下街自生自滅，皇後也一定不喜歡我的母親。”
“我沒有。” 蘇雲将小小的女孩給直接擁入懷中道：“你看看我的年紀，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皇後。”
無論怎麽解釋喬伊也不會理解和明白，喬伊比同齡人成熟，但終究是個孩子。蘇雲覺得最好的方式是用行動告訴她。
喬伊忽然被蘇雲抱住，渾身頓時僵住了。
蘇雲是海妖，懷抱并不溫暖，皮膚反倒透着幾絲涼意，但很柔軟。喬伊微微癟嘴，自己才不喜歡被蘇雲抱，只是她乃皇後，不能忤逆。
看着懷中氣鼓鼓的喬伊，蘇雲溫聲道：“我把你關在房間裏是為了保護你。安娜她們出身尊貴，因此比較任性。如果我那天沒有當機立斷地懲罰你，事情鬧大了會很嚴重，你明白嗎？”
“安娜是先皇後的遺珠，那些女孩都是貴族之女，而你只是個賣面包女人的孩子。以權力來說，你比不過她們。”
喬伊一愣，有些生氣地擡頭看向蘇雲。
“我這麽說有錯嗎？” 蘇雲揉了揉喬伊濃密的金發道：“賣面包的女人怎麽了？賣面包的女人也是個漂亮的女人，喬伊的好媽媽。”
喬伊被蘇雲繞得有些暈，覺得自己似乎不該生氣？
“賣面包的女人是女人，皇家出生的女人也是女人。喬伊以後就坦蕩蕩地承認自己的媽媽賣面包，并且是個連國王都為之傾倒的女人。不是什麽恥辱的事。”
蘇雲循循教導道：“以後不要為她們生氣了，嗯？”
喬伊緩緩點頭。
“那你待會兒随我和你的皇兄出去玩？”
喬伊猶豫了片刻，再次點頭。
“真乖。” 蘇雲抱着小團子去換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