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03 同一個人,驚豔他……

第3章 chapter03 同一個人,驚豔他……

顧家的住宅就在距離北城CBD二十分鐘車程的地方,在這寸土寸金的位置,顧家占據了兩萬平米的地皮,園子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建造的,采用的是現代和古典蘇州園林結合的風格,建築設計上既有現代元素,又有古典元素,也就是現在所說的新中式。

園林內部劃分了五個區域,中心是主院,四面劃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區域,這四個區域分別建了獨立的園子。

當年建造這座宅子的時候,顧老爺子有四名子女,當時子女們都到了快要成家的年紀,他便建造了四個獨立的園子,每人一個,四個園子既是獨立,又是一體,如此一來,子女們即便都成了家,也能常聚。

顧家最是講究家和萬事興,所以這麽多年,除了外嫁的大女兒,偶爾回來住一下,其他人都還生活在顧家的宅子裏。

顧廷森的父親顧臻排行第三,住在南園,大伯一家住在東園,大姑住西園,最小的小姨住在北園。

顧老爺子退下來後,排行第三的顧臻成了顧氏集團的掌權人,這些年是國內商業發展最迅猛的時候,科技創新層出不窮,一些傳統的企業稍不留神就要被時代的浪潮淹沒。

顧臻作為顧家第十一代掌權人,兢兢業業,不敢松懈,這也使得他才五十出頭,就落下了一身毛病,去年年初,他大病了一場。

醫生建議他多休養,他只好在去年年中退了下來,在董事會挂了個職位。

按照顧家幾百年來的傳統,公司掌權人并不是靠上一任掌權人傳位,而是由各個股東在顧家後代中投票甄選的,只有最優秀的顧家後代,才能擔任掌權人的位置。

顧氏集團是典型的家族企業,顧家的股東幾乎沒有外人,都是顧家後裔,顧臻退下去之前,顧廷森通過了股東大會的層層考驗,成為了顧氏集團新的掌權人。

顧家作為三百年都不曾衰落的經商世家,靠的是團結,還有就是顧家家訓,家訓列了上百條,有為人處世,有克己複禮,也有經商之道,是每一個顧家後代都必須熟讀并且履行的。

而顧廷森則是在這上百條家訓的熏陶下長大的。

雖然家裏許多舊時候留下來的傳統,但他并不是守舊主義,他既能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也能說流利的英語和法語,他既會琴棋書畫,又谙熟經濟法律。

是顧氏集團那群挑剔的老古董都挑不出毛病的人。

南園書房,夕陽西下,新中式的書房裏,花梨木書案後有一整面書牆,書案和沙發中間用多寶架做了隔斷,多寶架上擺滿了名貴的瓷器,靠庭院的那一面是整面通透的落地窗,從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長在庭院裏的玉蘭樹冠,此時正值花期,枝頭開滿了粉白色的花,宛如一幅裱在相框裏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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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廷森一身黑色西褲,白色襯衫,站在花梨木案桌前,提着毛筆繪畫。

毛筆是顧家人從五歲開始就要學習使用的,而國畫可學可不學,全憑自己喜好。

顧廷森是他們這一代裏唯一擅長國畫的,修長的指尖握着毛筆在畫紙上精準游走,絲毫沒有猶豫。

此時,書房外有人敲門,顧廷森應了一聲,“進來。”

書房門被推開,一名穿着旗袍的年輕女人進來,她的高跟鞋鞋跟磕在柚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哥,還在忙嗎?”

來的人叫張芷柔,她稱顧廷森一聲哥,但他們卻沒有血緣關系,顧臻只有顧廷森一個獨子,張芷柔是母親岳美琳至交的女兒。

張芷柔的父母在她八歲時離了婚,不久後母親抑郁而終,張芷柔就被岳美琳收做了養女,養在南園,從小到大都喊顧廷森一聲哥。

“怎麽?”顧廷森淡淡問。

張芷柔說:“家裏來了客人,祖母讓你過去主樓。”

“誰?”

張芷柔道:“嫂子的娘家人。”

顧廷森臉上沒什麽表情,他有一個堂哥,長他三歲,五年前就已經成家,堂嫂最近二胎,生下一個兒子,她的娘家人此時過來,估計是來看孩子的。

原本這事跟顧廷森沒有什麽關系,但出于禮貌,他還得去主樓露個面,“晚點再去。”

張芷柔掃了一眼他案桌上的畫,畫裏一個穿着紅衣的女子騎在一匹疾馳的馬上,頭上的紅色發帶和長發一起在空中飛揚,像是武俠小說的插畫。

張芷柔好奇,“我看你平時大多數都畫花草,畫人還真是少見,這是哪位姑娘?”

顧廷森在右下角标上了日期,随口回道:“随便畫畫。”

“看着可不像随便畫的,哥,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顧廷森頓了頓,今天在馬場驚鴻一瞥,被她驚豔,要是論心上人,還算不上,“沒有。”

“那你壓力可就大了。”張芷柔雙手背在身後,“大哥生了二胎,祖母現在特別着急你的婚事,今天還說過些天要去月老廟給你求姻緣呢。”

顧廷森收拾着畫筆,“她老人家喜歡,就讓她去。”

“她還說讓你也去。”

顧廷森:“……”

顧廷森的祖母阮明秋生于上世紀四十年代,曾是書香世家的千金,知書達理,但也信奉佛學,自她四十歲之後,便開始吃齋,每年給城南古鎮附近的寺廟捐贈不少香火。

阮明秋說要帶着顧廷森去月老廟求姻緣可不是玩笑話,周日一早,顧廷森便陪着阮明秋去了一趟月老廟。

一起去的還有小姑顧雨橙。

顧雨橙是阮明秋最小的女兒,她四十多歲才生了她,今年也才三十八歲。

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受寵的,最後養得顧雨橙十分任性,三十八歲還是單身,每天打扮得像個小姑娘,和自己的幾個侄子侄女出門,根本看不出差了一個輩分。

顧雨橙和顧廷森的人生大事,是阮明秋現下最挂心的,所以把他們兩人都帶去了月老廟。

城南曾是北城最繁華的區域,近幾十年,城市發展迅猛,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商業中心逐漸轉移到了城東南。

城南是北城最具煙火氣的地方,這裏有大片的老房子,甚至還保留着不少明清時期的建築。

去月老廟,還需要穿過一段老城區的路。

今天的老城區格外熱鬧,路邊停滿了車,街上來來往往很多人。

顧廷森開着車跟在阮明秋的車後,在街上堵了一段路,兩輛頂級豪車,難免會引來不少目光。

阮明秋看了看外面,“今天什麽日子,怎麽這樣熱鬧?”

顧雨橙說:“好像是有個漢服巡游活動,小年輕們都穿着漢服來湊熱鬧了。”

阮明秋隔着車窗往外看了看,确實不少穿着漢服的人,她幾分欣慰,“漢服能在年輕人裏面流傳,這是好事,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總得要有人傳承。”

“那是,早知道今天有活動,我也來湊熱鬧。”

阮明秋道:“你啊,都快四十了,還跟個小孩似的。”

“媽,這不好嗎?說明我心态年輕啊。”阮明秋說:“再說了,是你剛剛說這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需要有人傳承的。”

阮明秋被她堵了話,“你這嘴,說不過你。”

顧雨橙往後看了一眼,發現不少女孩拿着手機朝着後面的車子拍照錄視頻,她樂了,“媽,你看我們廷森多受歡迎,好多女孩朝他拍照呢。”

阮明秋說:“那也沒用,這幾年給他介紹的名門千金,他表面上溫和有禮,實際上連正眼都不多看人家一下,可把我愁死。”

“媽,我說年輕人的事,你也別管那麽多了,廷森是個聰明人,總歸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阮明秋哼了一聲,“我倒是不想管,你和他要是像廷衡一樣讓我省心,我話都不多說一句。”

顧雨橙眼看要扯上自己,她笑眯眯地賣乖,“媽,你說得對。”

通過了一段擁堵路段,車子直接開到了月老廟旁邊的停車場。

阮明秋和月老廟的管理人員聊了幾句,顧廷森和顧雨橙在外面等候,顧雨橙朝着顧廷森指了指自己,低聲說:“你看看我,像不像被你殃及的池魚。”

顧廷森看了小姑一眼,不鹹不淡道:“長輩應當以身作則。”

這是在暗示她作為長輩,卻做了不好的榜樣,她此時氣鼓鼓地像個金魚,“你這是對長輩不敬!”

顧廷森面不改色,“不敢。”

什麽叫不敢?顧廷森人前人後都一副孝敬長輩,尊老愛幼的模樣,實則嘴上有時候也不饒人,“依我看,我還是多慫恿你祖母給你多安排幾場相親,否則你到時候要怪我做長輩的,卻不關心你們晚輩的人生大事。”

顧廷森道:“你确定要失去一個替你轉移注意力的人?”

顧雨橙再次被他拿捏,她一咬牙,“想什麽呢?他們早就不管我了,等你成婚,我更潇灑。”

阮明秋和月老廟的管理聊了幾句,管理準備好了拜月老的東西,顧雨橙和顧廷森分別去拜了月老,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阮明秋又說想念附近一家老字號的糕點,便又繞了一下,去了老街的老字號糕點鋪。

這條街名叫永安街,是顧氏集團的産業,清朝時顧家就已經是這條街的地主,歷經多年,老街的房子換了幾輪,依舊還保留着古時候的建築風格。

糕點鋪子的外面排起了長隊,但老板見是顧家老夫人來了,直接請他們上了二樓。

這家糕點鋪子歷經百年,現在已經開了好幾家連鎖,但最正宗的味道還是這一家總店。

老街沿河而建,坐在二樓,打開窗子就能看到旁邊的河,以及不遠處的石拱橋。

恰好今天有個漢服巡游的活動,街上和橋上都不少穿着漢服湊熱鬧的人,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古風博主聚集在了一起,穿着不同朝代的衣服游船巡街。

河上幾艘畫舫正緩緩而來,畫舫上站着幾個精心打扮過的男女,都是古風圈裏有點名氣的網紅。

他們的妝造十分專業,仿佛真的是古代穿過來的。

悠揚的笛聲傳來,坐在八仙桌旁喝茶的顧廷森被這笛聲吸引,鬼使神差地起身來到了窗邊。

他穿了一身修身的西裝,站在古樸的閣樓上,單手插着褲袋,看着河上游來的畫舫。

畫舫上有人抱着琵琶,有人彈奏古琴,也有人拉二胡,而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個吹笛子的女孩身上。

她穿了一身米色的衣裙,頭上做了古風造型,頭上銀白色的步搖随着她吹笛子的動作輕輕搖晃。

吹笛子的人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她擡了擡眸,對上了河岸閣樓上的一雙目光。

閣樓上的人對她莞爾一笑,她并未在意,轉移了視線,繼續吹奏。

顧廷森的視線始終落在吹笛子的人身上,一個路人,驚豔他一次,或許會記住她一段時間,但還不至于主動去追求。

但同一個人,驚豔他兩次的時候,那這個人大概就是真的跟他有緣,他甚至也開始迷信,月老是不是真的會顯靈。

“看誰呢?這麽入迷?”不知道什麽時候,顧雨橙站到了他旁邊。

顧廷森淡淡回道:“只是覺得有趣,随便看看。”

顧雨橙看着畫舫上穿着漢服的女孩,“真好,下次有這個活動,我也要湊熱鬧才行。”

阮明秋說:“說起來家裏很久沒辦過宴會,過些天家裏的荷花就要開了,不如就籌辦一個荷花宴,再邀請一些名媛過來家裏,一起熱鬧熱鬧。”

顧雨橙一聽說要邀請一些名媛,就看向了顧廷森,她治不了他,但總有人能治,“媽,這個主意不錯,廷森總跟我說他單身的原因是很少接觸到那些女孩子,辦個荷花宴,邀請多一點年輕女孩,就可以讓他認識多一點女孩了。”

顧廷森沒說什麽,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了那一艘畫舫上,此時畫舫已經過去了,他只能看到一點背影。

他拿出手機,點開短信,看到了他們一周之前的對話,很簡單,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他給她發了一個消息:剛剛的曲子很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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