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默滿臉通紅地走出偏堂,臉熱得連外頭的冰雪都蓋不下溫度。

韓拓跟在他後面帶他去房間,一路抓耳撓腮。

他承認莫默确實長得很好看,饒是他跟魏奕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也沒見過這麽特別的,可王爺怎麽能那麽管不住自己呢?這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随便把人放在懷裏揉,這要是莫默惱羞成怒告到皇上那兒……

不行,不能讓皇上對王爺的印象更壞了。

韓拓存着幾分試探的心思,清了清嗓子:“那個,小太醫……”

莫默轉頭看他,一雙眼睛澄澈透亮。

“就咱們王爺,其實人還是很好的。剛才在裏面……你也知道,他自從受傷之後人比較頹,所以才對你……其實他不是那麽沒分寸的人。還請小太醫不要見怪。”

他說完,就看到莫默的臉又紅了下:“韓大人說的我明白,王爺那麽做也是為了我的膝蓋着想,是我自己不太習慣,哪會怪王爺。”

韓拓震驚。

他沒想到莫默居然會這麽說,目光不由下移:“你的膝蓋怎麽了?”

莫默把先前在金銮殿外罰跪的事情說了。

前面魏奕把他抱到懷裏摸腿,摸到膝蓋的地方突然停了,又返回去抓他的腳環,迫使他伸直腿。想來應該是發現自己膝蓋上有傷。包括一開始把他抱進懷裏,雖然當時莫默很緊張,但是他對人的目光還算比較敏感,他覺得魏奕該是早就發現了他膝上的問題。所以不想讓他下跪給他看腿,畢竟當時自己的膝蓋是真得有點遭不住了。

魏奕看上去荒唐,其實人還是很體貼的。

韓拓目瞪口呆:“你是這麽想王爺的?你就不覺得王爺是為了占你便宜?”

莫默腼腆一笑:“王爺身份尊貴,若真要做什麽,直接一句話便是,那種姿勢他自己抱得也不會舒服。”

至于魏奕為何要采用那種讓人誤會的方式,畢竟是正在自暴自棄的人,行為乖張也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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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拓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從沒見過這樣的。

這孩子怕不是缺心眼。被人耍了流氓,還替流氓說話。

莫默:“韓大人,王爺平日一日三餐都吃嗎?”

韓拓還在想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傻的人,聞言勉強回神:“不一定,這大半年王爺都起得很晚,早上那頓九成是沒有的。”

有也是躺在床上啃燒餅解決,啃完接着睡。

莫默若有所思:“那晚上總是吃的吧。”

韓拓順着答:“恩,不過都是在屋裏解決。”

頹廢的人不愛出門,也只有在縱情深色看脫衣舞的時候才能不那麽自閉,往偏堂裏溜達兩圈。

莫默笑道:“那等今夜王爺用過膳,臣去他屋裏給他送藥吧。”

煎藥的方法系統給的醫書上都有,藥材也裝在随身空間裏了,只要魏奕照他說的做,要完成任務還是很簡單的。莫默感覺自己很快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韓拓一聽這話急了:“不行!”

白天自家王爺已經那麽嚣張了,晚上再讓這傻孩子去那還了得?!還不知道要怎麽被欺負!

韓拓還沒意識到自己擔心的對象已經變了。

莫默迷茫:“為何?”伺候主子喝藥可是府醫的日常職責。

韓拓看着面前無辜的小白兔。兩人一路說着,已經到了王府的一間空屋子,韓拓替莫默推開門:“王爺不喝藥,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你還是別費那心思了,在這兒住着給自己養養肉就行。總之千萬別去王爺的屋子,他吃人。”

大野狼,專吃你這種小白兔。

“诶,那小美人昨日怎麽都不給本王送藥?”魏奕将一張小紙條放進蠟燭裏燒掉。除了前日進府,昨天一天他都沒見到莫默,早晚連脈都沒來請,作為府醫,絕對可以以曠工論處。

“王爺說不喝藥,不想見任何太醫。”韓拓一本正經,“屬下便自行将他攔住,免得他擾了王爺的清淨。”

魏奕蹙眉:“本王何時說過這話?”

自從那天和莫默打過交道之後,魏奕心裏那塊閑得發慌的癢癢肉就有點被戳到了。莫默的種種反應實在有趣,像只沒經過什麽事的小兔子。魏奕本想趁莫默來給他送藥時再逗逗他,不想居然被韓拓壞了好事。

原來是這大豬蹄子害他沒小兔子逗。

韓拓接受到魏奕冷冷一瞥,忙道:“王爺您忘了,這話可是您當着皇上和衆位殿下的面說的,大半個皇宮的人都知道。”

魏奕想了想,好像是有那麽回事。

那時候他剛傷了腿,睿王府幾乎成了第二個太醫院,往來大夫絡繹不絕,連空氣裏都是藥味兒,搞了半天也沒把魏奕治好。過了大半個月,魏奕終于受不了了,開始自暴自棄,當着魏骥以及一群來探望他的弟弟的面,将太醫院的人全部轟了出去,還揚言以後再也不喝藥,不看任何太醫,要自生自滅。

那氣勢洶洶又荒唐的樣子,氣得魏骥七竅生煙,直接就奪了魏奕的兵權,罷了他上朝的權力。

可那都是當初的事了。莫默怎麽能跟那群滿臉褶子的老東西一樣呢?本來不惦記還好,一惦記起來魏奕心裏就更是忍不住:“讓你查他,查得怎麽樣了?”

韓拓正在心裏慶幸躲過一劫,聞言道:“他确實是定國大将軍的遺孤,來咱們睿王府之前一直住在七皇子府上,也未曾和什麽人有所勾連。據說皇上原本是想将他配給七皇子的,是莫太醫自個兒抗旨,硬是……跑到咱們府上。”

韓拓想起那日莫默跟自己說罰跪的事,魏奕只怕還不知道。他不敢隐瞞,連帶着自己查到的那些事一塊兒說了。

魏奕聽着,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日莫默說是仰慕他才來的睿王府,他也沒把這場面話放在心上。可沒想到他在魏骥面前也那麽說……自家父皇什麽人他最清楚,就算再寵愛誰,也容不得對方挑戰自己的君威。而且韓拓也說莫默并沒和什麽人勾連,也就是說他也不是受人指使特意跑來睿王府當眼線試探他的。

所以他才覺着那天莫默說的場面話讓人舒服,難不成竟是發自肺腑?

魏奕摩挲着手裏的玉扳指,莞爾:“他人在哪兒?找他來見本王。”

韓拓心驚,這笑得,要是莫默來了,王爺指不定怎麽戲弄人家。

“王爺……伶人館的人來了,要不先看了歌舞再見?”

魏奕不鹹不淡地看着他:“怎麽,現在挺有主意?要不把王爺這位子借你玩會兒?”

韓拓忙賠笑:“屬下不敢,這就去叫人。”他真得盡力了,希望那小太醫長點心吧。

韓拓正要走,魏奕在後頭啧了一聲:“罷了,先讓那些香桶進來跳舞吧。”

算算時辰,來扒牆角打聽他是不是真得廢了的人也該來了。

魏奕全盛時期用權傾朝野來說也不為過。朝中別的想要奪位的皇子一直緊盯着他,就算他現在好像是廢了,也有人懷疑他是裝的,實則別有用心,所以暗中一直盯着睿王府,就看他是不是真得成日縱情聲色。

這做法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其實還真是那麽回事。

當初魏奕在戰場上被失控的戰馬踩斷了腿,他一直都懷疑是有人在他的戰馬上動了手腳。他那條腿并非治不好,而是每回眼看着要痊愈,魏奕又暗中給自己動手腳,看上去就好像真得是不治之症。

是誰給他的戰馬下毒,這事一定有人在後頭操控。當時就算查,也頂多查出個替死鬼。魏奕便幹脆将計就計,他心中已有一些人選,只要他廢了,對方就會膨脹,到時候再連根拔起……

當初算盤是打得很好,但他沒想到對方比他想象得能沉住氣,這大半年來雙方便陷入了這種你暗中監視我,我暗中調查你的僵局裏。

魏奕懶懶地看着一群伶人在下頭搔首弄姿。

啧,以前也沒覺得縱情聲色這麽難啊。天天跳來跳去都這麽些玩意兒。身上的香粉塗得都快把他逼出鼻炎了。

看過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美人,魏奕就愈發覺得這些庸脂俗粉對不上胃口。還是小兔子順眼啊,等會兒一定要撈過來逗逗。

魏奕心不在焉地啜了口杯裏的酒,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他指了指舞隊裏扭得最起勁的一個小倌:“你過來。”

小倌含羞帶怯地走上來,自以為風姿無限。

魏奕連看都沒看,聲音甚至很冷:“你給本王喝的什麽東西?”

這杯酒是剛才那小倌邊跳邊提着酒壺給他倒的。

小倌想起昨日在皂莢裏參催|情藥的裴兒,生怕魏奕誤會,忙道:“不……是,是莫太醫。”

魏奕一愣,眉頭微蹙:“說清楚。”

小倌吓得忘記了對莫默的承諾,老實交代:“莫太醫說王爺不肯喝藥,只喝酒。他便調了藥酒,讓小人在跳舞的時候偷偷倒給王爺喝……”

魏奕有些意外:“你倒是聽他的話。給你什麽好處了?”

小倌不敢隐瞞:“給了小人一些銀子,還有一碗身體乳。”

魏奕:“……一碗什麽?”

小倌縮着脖子,在魏奕的逼視下索性全交代了:“身體乳。太醫說那東西塗在身上皮膚會變好,王爺肯定喜歡,只要摸上一只手便會難以自控,寵幸……小人。”

他也就是抱着這希望,才會答應幫莫默的。聽說那東西連宮裏的娘娘用了都叫好,對莫默不住贊賞。只是沒想到魏奕的舌頭居然這麽靈,一下子就嘗出來酒不對勁。

魏奕陷入沉默,過了會兒:“韓拓,把人叫過來。”

韓拓不知道身體乳是什麽,但他知道魏奕不喜歡被人糊弄,這會兒心裏肯定不太爽。

韓拓心嘆莫默傻,又忍不住為他求情:“王爺,小太醫也是不明真相,您先別動怒……

“告訴他,他的東西特別好用。”魏奕打斷韓拓,他盯着那杯藥酒,笑得有些危險,“本王光聽着就欲|火難耐。讓他洗幹淨了,屁股上抹上那什麽乳,本王現在就要寵幸他。”

作者有話要說:  魏奕:跟本王耍小聰明就要付出代價。

身體乳:我只是一個單純可愛的護膚品,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

莫·現代人·默:沒有誤解!我只是想讓小倌哥哥幫我!

魏·古代人·奕:既然能讓皮膚變好,那應該滑溜得可以當作後/庭潤滑劑吧?

感謝跑調跑出太平洋深水魚雷x1

感謝:sixsixsix營養液*1,感謝沈別離營養液*2,感謝一世長安營養液*5,感謝唯一營養液*1

感謝支持,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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