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莫默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奕,不自覺地張了下嘴。

他想吸入更多屬于魏奕的氣息。

一瞬間莫默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在瓊山上, 魏奕用結實的胸膛貼着他的後背教他騎馬。

想起他剛懷孕的那幾天輾轉難眠, 魏奕還不明真相, 以為他做噩夢,硬要抱他睡覺。

想起他和魏奕久別重逢,魏奕在禦花園裏貼着他咬他的耳朵。

還有現在……

不知從何時起,随着魏奕的靠近, 他就會心跳如擂鼓。他貪戀這個人的氣息, 那種想要感受更多的心情随着他離開的這兩個月蒸騰得愈發厲害。

莫默就算再遲鈍,此刻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感情。

他喜歡上了王爺。想要擁有和被他擁有的那種喜歡。

明明兩個人都是男人,明明一開始只是聽了事跡比較崇拜的任務對象,現在卻……

從心頭突然冒上來的認知讓莫默有些不知所措, 整個人完全呆滞。

魏奕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舉動吓到了,忍不住調笑:“嘴張着, 是想讓我把舌頭伸進去喝你嘴裏的東西嗎?”

莫默一瞬間臉頰爆熱,心裏卻下意識地答道:那您伸進來喝啊。

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奔放想法吓了一跳,莫默傻得更不敢動了。

魏奕眸色微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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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那下四舍五入算是直接親到了莫默的嘴, 除了中藥的那一晚,這是他頭一次這麽近距離地接觸莫默, 那種滋味實在太好,剛才他看莫默張開嘴, 真得有一種想把人的後腦勺摁下來, 好好在他的嘴裏攪弄一番的沖動。

可是他知道這已經是現階段的極限了, 再做下去只怕這小兔子就要覺得不對勁了。若換作是別人, 沒那個意思,被做了這種事早就炸了,但莫默……

不管他做多麽過分的事,這小兔子從來都是由着他來。

魏奕無奈一笑,喃喃道:“你這樣,我都要被你寵壞了。”

寵得他越來越想得寸進尺,順杆子往上爬。

魏奕壓下心頭的邪火,主動退開,拉開與莫默的距離,手卻又不由自主地摸上莫默的臉頰:“時候不早了,早些出去吧,被發現就麻煩了。”

莫默心裏萬分不舍,但宗人府畢竟是是非之地,他也不好多待,只能拿着魏珑的令牌去見宗人府的總管事,再塞點金子銀子,暗示管事的對魏奕好點,尤其要注意他的腿。

那模樣活像個相公被下大獄,怕他在牢裏受委屈,拼命拿家産跟獄卒讨交情的小娘子。

來接莫默回府的駱承看到這一幕,沒忍住随口吐槽了句,莫默沒反駁,心裏甜得像是吃了塊大糕點。

他現在只敢偷偷摸摸搞些小動作,雖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他還沒想好接下來要怎麽辦。畢竟在這方面他一點都摸不透魏奕是什麽想法。

自從他來王府之後,魏奕有事沒事兒就會跟他開一些現在想起來讓人臉紅心跳的玩笑,他雖然單純,但也不是真傻,莫默覺得魏奕多少還是有點喜歡自己的,但是什麽樣的喜歡就不好說了。

王爺喜歡男人,自己穿進來的這具身體長得那麽好看,王爺多多少少肯定心動。

他幫王爺看過幾次病,王爺人那麽好,肯定也記着。

莫默自覺他跟魏奕相處得還挺融洽,但如果說到是那種掏心窩子的喜歡,莫默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自從他聽完魏奕這大半年來韬光養晦的歷程之後,莫默對于魏奕的看法發生了質的改變。

王爺心懷天下,圖謀的都是大事,平日裏跟他撩閑應該也就是放松放松,想來也不怎麽放在心上。而且王爺将來若是成了皇上,後宮必然美人如雲,明君該雨露均沾,要讓他掏心窩子喜歡也不切實際。

莫默深吸一口氣,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何況他現在也是一身秘密,當朝律法又森嚴,對男子情愛之事十分不友好,更不用說對方還是皇子。

從個體到整體,這條路一眼望去簡直一片灰暗。可即使如此,已經滋生的感情是無論如何都收不回的。

他喜歡魏奕,即使這份感情永遠得不到回應,他也不打算逃。

為了胎兒的健康着想,莫默決定盡量不去想那些令人惆悵的東西。船到前頭自然直,至少現在王爺的身邊還只有他。

如今他只要能留在京城,每天能去王府看上王爺兩眼就滿足了。

魏奕在宗人府又待了兩天,放人的聖旨就下來了。如他所料,由于魏骥身子越來越不好,這回自己一跌下馬,魏林就坐不住了,這兩日暗地裏使了不少手段,絞盡腦汁想讓魏骥立他為太子。

劉烨便趁勢聯絡了些信得過的官員,先是将魏林在魏骥面前高高捧起,引得魏骥疑心,随後将從韓拓那兒,還有自己這兒搜集的這些年魏林幹的各種見不得人的事一下子抖了出來,其中也包括他當年暗中命人給魏奕的戰馬下毒,致使魏奕的腿被踩斷一事。

魏骥大發雷霆,将數罪并重的魏林一派直接下獄,并且剝奪了魏林襄王的封號。

魏奕則在劉烨的幫助下成功擺脫了這大半年頹喪瘋癫的形象。

睿王爺忍辱負重,智計無雙,早就懷疑襄王卻不動聲色,故意裝頹讓他卸下戒心,最後成功抓住這些年他貪污受賄,坑害百姓的證據。

京城茶樓裏關于魏奕戰神隕落的話本通通變成了魏奕絕地逆襲的傳說。雖然有誇張的成分,但□□不離十。

魏奕因為這個在魏骥那兒怒刷了一波好感,非但重新将親王的身份歸還給他,甚至還把原先一大半屬于魏奕的兵權還給了他。

曾經那個權傾朝野的睿王又回來了。

莫默趕去王府的路上聽得笑得合不攏嘴。從此再也沒人敢看輕王爺了。

好心情持續了一路,直到人到了王府。

昨日莫默進宮面聖,跟魏骥表明自己想回到京城繼續照顧魏奕的腿傷,但因為一些理由不能住在睿王府。

就府醫制度來說,莫默的要求于理不合,但因為提要求的是莫默,加上之前魏珑已經跟魏骥提過這事,因而魏骥沒怎麽想就答應了。

睿王府也在當天就收到了聖旨。故而韓拓一大早就迎在了府門前。

莫默激動:“韓大人!”

他離開京城前韓拓就對他多有照料,也是送過手套的交情,莫默重見舊友,心情甚好。

韓拓也很想跟莫默好好敘舊,但現在情況不允許,他滿面愁容地跑上來:“小太醫可來了!王爺發燒了!”

宗人府的管事得了魏珑的命令,又收了莫默的錢財,對魏奕倒沒有不盡心。只不過那幾條拴着魏奕手腳的鐵鏈限制了他的內功,關押魏奕的地方又暗又潮濕,加上之前為了博得莫默的同情心,魏奕沒少折騰自己的身子,這麽來來回回一弄直接燒了起來。

莫默疾步走進魏奕房裏,要不是肚裏還揣了個崽,簡直整個人都要跑得飛起來。身後兩個跟着他過來的淮陰侯府的随侍看得心驚膽戰。

魏奕躺在床上,身上蓋着厚厚兩床被子,額頭冒着虛汗,面色憔悴,嘴唇蒼白得不像話。他察覺到莫默來了,先道:“把口鼻蒙上,不然不給看。”

他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萬一是會傳染的病,他鐵定當下就把人轟走。

莫默急得火燒眉毛,他知道魏奕擔心自己,心裏來不及甜蜜,直接拿了手帕蒙上臉就給魏奕把脈,過了會兒,莫默解下臉上的手帕,道:“王爺這是累病了。”

導致發燒的原因有多種,像魏奕這種由于過度疲憊引發的扁桃體發炎一般情況是不會傳染的。

莫默用上從書本上學來的中醫術語跟魏奕解釋了一遍,魏奕這才安下心笑了笑:“那就好。”

不然他就要把小兔子趕回去了,在宗人府兩天沒見着已經夠磨人了,要是再見不着他幹脆燒暈過去得了。

莫默心道哪兒就好了,炎症也得治啊。

“王爺燒了多久了?”

一邊說一邊招呼身後的随從放下他的藥箱。

魏奕聲音有些沙啞:“昨晚開始的。”

莫默蹙眉:“那您昨晚怎麽不叫臣過來?”

魏奕:“你身子不好,我怎麽舍得大半夜把你叫過來?”

莫默心裏又甜又酸:“那您也該上太醫院找太醫……”

魏奕看莫默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感覺心也跟着身體一起燒了起來,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沉聲笑道:“你才是本王的府醫,放着你不要還跑外面去找,別人指不定懷疑咱們的感情呢,能讓你受這委屈嗎?”

魏奕說這話時,在心裏默默把府醫兩字替換成了王妃。

莫默隐隐覺得魏奕這話的邏輯好像有點問題,但不知為何他聽得覺得挺舒服。

來不及細想,莫默給魏奕把完脈就要下去開藥。

還好還好,情況還不算太嚴重,王爺還知道蓋兩床被子發汗,不然真得什麽都不做就等着他過來,肯定燒得腦子都飛了。

莫默将魏奕的胳膊重新塞回被子裏,就要退出去配藥,魏奕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你走了誰來照顧本王?”

魏奕昨天才恢複得位分,內務府慣會見風使舵,當即就準備了一波得力的下人送到了魏奕府上。裝頹一事真相大白,正常的親王府就該有标準配置。

魏奕這回不好再把人強行趕出去,但畢竟皇位還沒到手,發生什麽變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魏奕并沒有在身邊留貼身小厮或者丫鬟,只把他們放在前後院掃空屋子。

魏奕抓着莫默的手不放。莫默私心裏也很想留在魏奕身邊照顧他,于是寫了張細致的方子交給韓拓。

韓拓拿了藥方正要出去,見那兩個侯府侍從還像木頭人似地杵在莫默身後,當即一手拉一個将他們拽出屋子,還嚴絲合縫地替魏奕和莫默關好了房門。

怎麽能讓你們壞了咱們王爺的好事?

屋內,魏奕目光貪婪地盯着給他試水溫換毛巾的莫默。

莫默絞幹一條溫水裏浸過的毛巾走到魏奕身邊:“臣給王爺擦擦汗吧。”

魏奕恩了聲,目光黏在莫默身上。

莫默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胳膊肘,他捏着毛巾,一點點細致地替魏奕擦掉額頭上的汗。

兩人離得極近,莫默甚至能感覺到魏奕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手肘上。

王爺長得未免太俊了吧。

莫默沿着魏奕臉頰的弧線一路擦下來,目光在接觸到他嘴唇的那一刻頓了頓。

他忽然想起魏奕那夜在宗人府湊上來喝他血的情景。

莫默的耳根不易察覺地紅了。還好現在他是正對着王爺,不然就暴露了。

他又擦了幾下,就想收手,這麽盯着看下去,小心髒要招架不住了。

誰知手剛要拿開,魏奕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這就擦完了?”

莫默恩恩兩下,自覺擦得還挺幹淨。

魏奕用另一只手掀開身上厚重的被子。

他只穿了亵衣和亵褲,亵衣的領口還是敞着的。胸膛結實有力,淌滿了捂被子捂出來的汗水,因為高燒,胸膛一起一伏,擠壓出流暢的胸線,透着一種說不出的野性美。

莫默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魏奕便拉着他的手貼到自己赤|裸的胸膛上,沉聲笑道:“上上下下都濕透了,洗不動澡,幫本王一塊兒擦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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