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接下來的幾天, 莫默趁着魏奕和韓拓都不設防,又從王府偷拿了好些魏奕日常用過的東西。

比如魏奕喝藥用過的勺子,吃飯用的碗……當然每次拿了,莫默都會暗搓搓地換新的上去。

一來是以物換物, 讓自己的行為顯得不要那麽像小偷, 二來也是怕哪個當差的發現異樣告到魏奕那兒去。

自己這行為真是太像變态了……

莫默紅着臉将剛順來的筷子收好,內心既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又隐隐甜蜜着。

他害怕肚子被發現, 又擔心身體随時會有個什麽狀況,所以每日只有上午才會來王府待一會兒,吃個中飯就走。

魏奕不明真相, 只當是莫默怕把病傳給他, 其實他心裏一點都不怕,甚至對無法和莫默親近很不滿, 可是也不敢強留人,畢竟要是莫默真得身子不好,自己拖着他只會累着他。

等小兔子病好了,一定要用根繩子把他綁在自己床上這樣那樣幾天,彌補下現在積下的邪火。

魏奕抱着這種要十倍讨還的心态, 每日吃完午飯就讓韓拓把人送回淮陰侯府。

下午到睡覺前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自從那日拿魏奕的亵衣發洩了下之後,莫默再也沒做過類似的事,一方面是為了肚子裏的崽,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事後想起來, 覺得自己的行為過于淫|蕩了。

奈何深閨寂寞冷, 莫默有時會偷偷摸摸去莊晗那兒照看下他的肚子,看到他和魏峰躲在小屋子裏如膠似漆,心裏羨慕極了。

見不到心上人的日子實在太煎熬,莫默只能每天順點魏奕用過的東西帶回去,像個囤食的小倉鼠似的将魏奕的東西藏在自己床頭的小寶箱裏。

今天能換點什麽東西回去呢……

莫默揣着小心思将藥送進魏奕的房裏。

原本魏奕不想要別人服侍,又怕莫默端藥辛苦,都是自己掐着點跑去廚房喝的,但今日過了藥點人還沒來,莫默才自己端了藥過來。

剛到門口,就聽屋裏響起魏奕不耐煩的聲音:“問你呢,那條亵褲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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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默差點把手裏的藥碗砸了。一進門,發現韓拓正苦着臉站在一邊:“王爺,屬下真沒拿您那什麽……”

那表情,就差沒扒光自己以證清白。

本來嘛,他一個大男人拿拿姑娘的肚兜還差不多,誰稀罕拿王爺的亵褲呢。

然而他不稀罕,自有稀罕的人。莫默低頭,紅着耳朵走近魏奕。

他前天确實從浣衣房裏偷換了條魏奕剛換下洗好的亵褲,卻沒想到今日會東窗事發。

王爺明明有那麽多條亵褲的……

魏奕見莫默來了,先接過他手裏的藥碗,順勢将莫默的兩只手包進掌心裏給他取暖,現在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外頭的風還是挺涼的。

他将莫默牽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替他捋了捋頭上被春風吹亂的雜毛:“過來挺冷的吧,抱歉,出了點事兒耽擱了。”

聲音一下子放柔,完全沒了剛才質問韓拓時的匪氣。

差別待遇如此明顯,韓拓感到一陣心酸。魏奕又轉過來緊追不舍:“沒說你拿了。浣衣房那兒怎麽說?”

韓拓絕望:“浣衣房那兒也沒找着。王爺,您褲子那麽多,那條沒了就沒了呗……”

莫默在心裏不斷茍同。是啊是啊,沒了就沒了,王爺別再追究了。

魏奕蹙眉:“不行。那條不一樣。”

那認真的樣子,好像沒有的不是亵褲,而是什麽傳國玉玺。

魏奕看向莫默:“那是本王頭次和你做的時候穿的。”

雖然他們到現在也只做過一次。

莫默臉上的溫度倏然升起,耳朵上的紅暈直接傳到了臉上。

原來王爺還記得。他拿的時候就是因為記得那是他和魏奕上床那晚穿的,所以才……他以為魏奕早就忘記了。

心裏窘迫卻甜蜜着。

韓拓被甩了一嘴狗糧,心情複雜。

魏奕煩躁地啧了聲:“還不快去找,跟你說了是條黃的,中間……”

魏奕頓了頓,突然問莫默:“中間什麽色來着?本王給忘了。”

韓拓心裏疑惑,王爺剛不還記得很清楚嗎?連什麽花紋繡在哪兒都如數家珍。

莫默愣了下,亵褲的樣子他一清二楚,現在就放他床上呢。可當着韓拓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說。

莫默選擇裝傻:“臣也不記得了。”

魏奕并不打算放過他:“怎麽就不記得了?那天不是你給本王脫的嗎?再仔細想想。”

莫默內心抓狂,王爺怎麽當着韓大人的面盡說這種事呢?

莫默羞得身體都熱了起來,他怕魏奕再說什麽胡話,只道:“好像是黑的。”

魏奕挑眉:“黑的?真的假的?本王怎麽記得好像是灰的呢?”

莫默生無可戀,正要說那就灰的吧,魏奕卻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應該是黑的,後來弄了點東西上去顏色模糊了,本王才記成灰的了。”

莫默:“……”

韓拓:“……”

那東西具體是什麽,讓人不敢深想。

魏奕過了嘴瘾,又勒令韓拓去找那條亵褲。

可憐魏奕被關進宗人府的時候,韓拓還跟着劉烨披星戴月,腥風血雨,為魏奕圖謀大事,轉眼就成了個找亵褲的了。

這職位降的未免太過分。

韓拓出去好一會兒,莫默還是臉紅的擡不起頭。

魏奕喝完藥,見小兔子坐在那兒撥自己的小袖口,忍不住笑了:“沒生氣吧?他知道咱倆的事兒,就順口說了。你要心裏不舒坦,本王跟你道歉,下回再不了。”

莫默搖搖頭。他哪兒會生王爺的氣,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而且那句“咱倆的事兒”說得莫默心癢癢的,好像他和王爺之間真有什麽似的,有種說不出的私密感。

魏奕嘴角上揚,得寸進尺:“不生氣?那本王下回當別人面也能說吧?”

莫默迷茫:“您要說什麽?”

魏奕含笑:“咱倆的事兒啊,比如咱們上過床,你幫本王在床上脫褲子,還是用嘴脫的……”

莫默越聽越臊,魏奕逗夠小兔子,見他不說話,也不打算過火了。他正要打住,卻聽莫默弱弱地來了句:“王爺高興就好。”

魏奕:“……” **。

一直以來莫默什麽事都順着魏奕的心思來,但從來都是沉默地順從。魏奕把這些都歸為莫默脾氣好,可就剛才那麽一句,魏奕卻忍不住多想了。

床上的事當着韓拓這種知情人士的面秀兩下也就算了,如果真拿到外面去說,可就完全變味了,更何況大渝男風式微,這些莫默不可能不知道。莫默不像他,一張嘴就胡言亂語,說出的每個字都是走心的。

如果剛才那話是走心的,就只是為了讓自己高興嗎?就算是,為了讓自己高興,莫默連這種無理的混賬事都能答應自己?

脾氣好不代表沒有原則,除非……

魏奕心頭一熱。他看着耳朵紅紅,過來幫他按腿做複健的莫默。

他一向覺得自己善于洞察人心,朝堂上的各類牛鬼蛇神他都能看得透徹,可是到了莫默這兒,明明是最容易看透的一個,他卻有些拿捏不準。

你對本王這麽好,是不是不單是脾氣好,不單是仰慕本王……

應該還有點別的什麽吧?

魏奕頭一次嘗到這種七上八下的滋味,心裏的火苗越蹿越高,他不由地抓住了莫默的手。

莫默正給魏奕按摩着,見狀略緊張:“臣按疼您了嗎?”

魏奕被那滿目的關懷弄得渾身燥熱,心道哪兒都不舒服,扒光了你才舒服。

莫默覺得魏奕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小心翼翼:“王爺?”

魏奕盯着莫默,正要說話,外頭忽然傳來韓拓的聲音:“王爺,右相來了,說有要事與您商談。”

醞釀好情緒準備開口卻被打斷的魏奕不耐煩道:“什麽屁事?”

已經推門進來的劉烨:“……”

飯廳裏,劉烨臉色不善:“魏林那小子進了宗人府不鬧也不喊冤,出人意料地安分,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魏奕正給莫默剝蝦殼,聞言嗤笑:“本王瘸了大半年了,他本來早就該跳出來,一直耗到現在才扳倒他,這裏頭本來就不對勁。”

劉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眼下也知道莫默在魏奕心中的地位了,說話并不藏着掖着,直接道出了心裏的猜想:“他背後怕不是有高人指點。”

魏奕面不改色,顯然也是一早就有這猜想。

劉烨這麽一說,倒是讓他那顆躁動的心稍微冷靜了些。雖說他現在是把魏林打得翻不起身,但如果魏林背後真得有人,那事情就還沒真正結束。

原本魏奕還想再裝頹一陣子等等的,但經過莫默跑路一事,他實在有些等不了了。

他想快點獲勝,将前路的一切障礙都給鏟平了,讓小兔子安安心心地跟着他。

魏奕铤而走險,這回選擇将自己暴露在明處,如果對方的最終目的是讓魏林登上皇位,那現在魏林被廢了,那個人必然會有下一步動作,肯定會将矛頭對準自己。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魏奕覺得這是最快的方法。

或許不久之後就要有事發生了。

還得再等等。

魏奕剛剛被莫默随口一句話撩得心頭大亂,差點沒忍住将窗戶紙捅破。

莫默盛了碗濃香撲鼻的排骨湯,那湯是他專門用來給魏奕補身體的,畢竟複健這事挺傷體力。

魏奕正要伸手去接,莫默卻噠噠噠繞過他,先端給了劉烨:“相爺請喝,這是臣親手煲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魏奕:“……”

劉烨愣了下,因為魏奕和朝政臭了一個中午的臉肉眼可見得軟化了下來,他慈眉善目道:“這種事讓下人來就好了,你小心燙着手。”

說完又打量了些眼前好久不見的乖小孩:“身子看着比以前壯實了些。”

劉烨很懂行情,知道小青年都不愛聽別人說自己胖了。雖然莫默也并沒有胖,只不過懷孕以後一直在淮陰侯府裏被魏珑和駱承灌這個補品那個補品的,所以臉稍微圓了點。然而還是依舊絕色。

莫默腼腆地笑了笑。

劉烨還要再說兩句,魏奕已經忍不住了:“舅舅趕緊喝湯吧,這湯就得趁熱喝。”

小兔子居然沒有先把湯給他!還晾着他跟舅舅聊得那麽開心!

魏奕心裏的陳年老醋翻了一地,兩根手指敲打着桌面,臉上卻故作淡定:“其實呢,這湯自己一咕嚕喝下去容易覺不出滋味,還是得一勺一勺被人喂着喝才好,本王這兩天都這麽喝的,是不是小兔子?”

莫默被魏奕盯着臉發熱,輕輕地恩了聲。

魏奕敲打桌面的手指歡快了起來:“哎,可惜舅母不在這兒,舅舅是沒這個口福了,您就随便一灌吧。”

劉烨:“……”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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