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聲音透着蠱惑人心的力量。等莫默回過神來, 轎子已經被擡了起來。

萬和殿前鐘聲長鳴。

魏奕和載着莫默的轎子一起經過宮門。

魏奕沒有走在前面,像個侍從一樣跟在莫默的轎子邊。

衆人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兩個人出去, 卻是一人一轎回來,不用想都知道轎子裏坐的是誰。

皇上居然用心到這個地步?

衆人再次驚嘆于皇後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轎夫們步伐穩健,跟着魏奕一同由左邊的漢白玉階重新登上萬和殿,随後将轎子穩穩放下。

魏奕繞到前面掀開轎簾,沖裏頭乖乖帶着喜帕的莫默笑:“出來吧。”

莫默有些不好意思:“皇上,這個喜帕……”

魏奕私心裏很想莫默戴着, 但畢竟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這麽女子化的東西, 還是要尊崇莫默的個人意願,魏奕開明道:“帶不帶都可以,反正現在全天下都知道咱們是夫妻了。”

莫默猶豫了會兒,沒有摘, 他拉住魏奕的手, 蒙着喜帕從轎子裏鑽了出來。

魏奕一愣,順勢抱住莫默:“怎麽不摘?”

他以為莫默一定會因為不好意思而摘掉的。

莫默臉有些燙:“皇上為了臣如此盡心, 臣也想讓皇上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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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奕心口一熱,抱緊莫默:“不怕被人看見?”

莫默搖搖頭, 笑道:“反正全天下都知道臣是您的皇後了。”

魏奕揉了把莫默, 簡直現在就像抛棄登基大典, 回去和小兔子在床上過二人世界。

然而現實是骨幹的。衆位大臣已經根據禮儀規制從左邊的漢白玉階上來了。

祭天開始。

魏奕和莫默跪在最前面的蒲團上, 文武百官跪在他們身後, 魏奕親手幫莫默掀掉了喜帕, 美其名曰帶着這東西祭天于禮不合。

衆人內心麻木,您就是想當着咱們的面幫您剛過門的媳婦兒掀蓋頭吧。

所有事情做完,魏奕帶着莫默磕了最後一個頭。

起身時莫默的小臉還繃得很牢,魏奕卻已原形畢露,他拉拉莫默的手。

“咱們這可算是正經拜過天地了。”

魏奕好像放低了聲音,但不知怎的身後那些王公貴族還是準确無誤地聽到了。

大臣們不敢明着議論,只能暗地裏交頭接耳,有些人控制音量的能力稍微弱點,一些含糊的字眼傳進了莫默的耳朵裏。

本來他聽了魏奕的話心中只有甜,現在臉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直到登基大典結束,莫默回到房裏,耳朵都還是紅的。

魏奕從後面抱住他,手在莫默鼓鼓的肚子上一摸一摸,笑道:“寶貝,生朕氣了?是朕不好,朕就是太喜歡你了,所以剛才在外面……”

“臣沒生氣。”莫默小聲。

他就是擔心那些大人們覺得他和皇上不檢點,白白累了皇上的名聲。

莫默忐忑,又問了遍之前的問題:“皇上是怎麽讓那些大人們同意您和臣的事的?”

魏奕現在只想和他的皇後洞房花燭,奈何他知道莫默的性子,這個問題若不先說清楚,上了床莫默被他幹的也不能安心。

魏奕無奈:“還記得父皇臨終前給朕的那道遺诏嗎?”

莫默點點頭,忽然間仿佛明白了什麽。他轉頭去看魏奕。

魏奕點點頭:“父皇遺诏,廢祖制,改律法,從今往後大渝男子可自由婚配,男子可為正妻。”

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有更改律法的權力,但每個朝代的國情不同。在大渝,祖制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太|祖皇帝作為開國皇帝,有絕對的權威。在位皇帝若是要更改律法,很有可能會被诟病,一旦與臣子們鬧起來,甚至會動搖國本。

當年魏骥繼位之後曾有數次想為了莫封更改律法,卻都被莫封攔下了。

而如今,新皇登基,萬物都是新氣象,魏奕宣讀魏骥的旨意,只不過是尊了先皇遺诏,錯不在魏奕,臣子們無法與魏奕發作,若是要鬧,也只能到陰藏地府要去和魏骥鬧。

魏骥這一舉,是徹底為魏奕鋪平了道路。就是不知道将來史家工筆要怎麽寫魏骥了。男子在一起這種事在大多數人眼裏看來終究是有違陰陽倫理的事。

魏骥在位三十年,在政務上無半點出錯,是世人公認的明君,可單單因為這麽一件事,很有可能會留下昏庸的名聲。

莫默的聲音有些顫:“先皇他……”

魏奕抱着莫默:“父皇早有準備。朕繼位後才知道,咱們蹲天牢的那段日子,他究竟是怎 麽扳倒內閣的。”

其實魏奕當初帶回來的那些證據雖然很充足很全面,但內閣根深樹大,背後的門閥世家又枝繁葉茂,但憑他那些證據要扳倒他們還是比較吃力的。內閣之所以能瓦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魏骥在暗中助了力。

他是皇帝,有心調查內閣之事,能得到的情報自然比魏奕這個親王要多。他将在位三十年調查到的那些關于內閣的事暗中塞進了魏奕給的證據裏,随後一同發作,直接将內閣打得爬不起來。

魏奕嘆道:“父皇的心思深不可測。朕後來才知道,當初朕故意裝頹,暗地裏搜羅老三那些破事的事,父皇也全都知道。”

莫默驚訝地睜大眼睛。

“現在想想,朕當初幹了那麽多荒唐事,父皇都沒廢了本王的親王之位,倒真不是他脾氣好。”

而是早就知道了自己在打算些什麽。

魏奕閉上眼睛,想起魏骥的樣子,這麽多年他一直和這位親生父親不冷不熱,直到最近他才隐隐感覺到,魏骥其實是很疼他的,并且很了解他。

無論這份疼愛是出自對先皇後的愧疚,還是舐犢之情,這些對如今的魏奕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突然有些後悔,當年竟沒對魏骥好好盡盡孝。

莫默聽完,也很快了解了魏骥的心思。

先皇那麽疼自己,心裏也關心着皇上。所以才……

魏奕睜開眼,見莫默沒說話,知道他老毛病又要犯了,解釋道:“別多想,父皇雖然是為了咱們,但其實也是為了彌補自己當年心裏的缺憾。”

魏奕又說了诏書上的另外一項內容:“父皇說他身後,在皇陵立個衣冠冢便好,骨灰……他讓朕把他的骨灰和大将軍放在一塊兒。”

莫默喃喃:“生未同衾死同穴。”

魏奕點點頭:“所以即使沒咱們這個事,父皇也本來就是那麽打算的。”

莫默想到魏骥和莫封的過往,不由得有些悲從心來。

情緒浮到小臉上,魏奕無奈地笑了笑,在小兔子的心情變得更為沉重之前,将他抱到床邊坐好。

魏奕膝蓋一彎,直接蹲在莫默腳邊。

莫默看到他這姿勢,吓得什麽都忘了:“皇上您做什麽?您的腿還沒完全好呢……”

莫默要站起來,魏奕卻抓着他的腳環不讓他動:“站一上午腳酸了吧,朕給你按按。”

莫默剛要說沒事,魏奕就已經把他的鞋襪脫了下來。

魏奕按上莫默的腳,用內力給他按摩,其實莫默的腳本來确實不怎麽酸,但魏奕按得那麽好,他也不想推拒了。

魏奕問:“舒服嗎?”

莫默點點頭。

魏奕笑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等會兒還有更舒服的。”

他低頭,在莫默腳背上落下一吻。

莫默震驚得要跳起來。

魏奕現在還穿着龍袍,就那麽蹲在他腳邊親他的腳……這種對比讓莫默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簡直太……放蕩了!

魏奕渾然不覺,他親得一臉投入,細碎的吻斷斷續續地落下。

親了腳背還不算,魏奕握着莫默的雪足,像個虔誠的信徒一般,從左右到右将他的趾頭一一撫慰到底,動作緩慢而細膩,每一下都透着濃濃的迷戀……

莫默紅着臉拼命搖頭,被魏奕弄的聲音都變掉了:“皇上,不要……髒……”

魏奕充耳不聞,弄過瘾後又卷起莫默的褲管,一路向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品嘗什麽絕世珍馐,直到褲管再也沒法往上卷,他将莫默輕輕地推到了榻上。

魏奕虛壓在莫默身上,親了一口他紅紅的臉頰,沉聲笑道:“現在不要了?昨晚朕不弄你的時候,你不是還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嗎?”

莫默:“!!!”原來這個皇上也發現了!

莫默從旁邊揪來一個枕頭,試圖折彎了将臉埋進去。

魏奕阻止他,湊上去親了下他的嘴唇,聲音危險:“昨晚不弄你,是為了攢在今天洞房的時候一塊兒弄。”

封皇後,洞房花燭,有了名分再行夫妻之實。

魏奕從沒覺得自己這麽有儀式感過,也只有這小兔子值得自己這樣一步一步,精心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準備好。

“昨晚上那麽煽惑朕,做好準備了嗎?”魏奕沉聲,眼神中似有劇烈的火苗在跳動,随時都可能烈火燎原。

他明明還沒做什麽,單是那暧昧低沉的聲音就把莫默弄得渾身發軟。

魏奕不停地逼問他:“問你呢,朕現在想好好弄你,給不給弄?”

莫默臉紅得快要滴血,直到魏奕握住他的某個地方,他終于全線崩潰,迷迷糊糊道:“……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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