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栖栖受傷
第16章 第 16 章 栖栖受傷
尚千栖震驚:“你不是還有課嗎?”
韓江遇攬住他的腰,幾乎把人按在懷裏,“幾節水課而已,我讓林牧幫我做個筆記的事。”
尚千栖覺得有些難為情。“你這衣服不适合爬山,再去換衣服,就要錯過去另一個校區的班車了。”
已經跟人商量好的事,尚千栖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耽擱,他試圖把韓江遇要一起去的想法勸下去。
“你要是想爬山,我回來再陪你一起去一次好不好。”
他越這麽說,韓江遇越不高興。
他拿出手機,“9點10分,班車不是9點半出發嗎?來得及。”
韓江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子清:“我再叫兩個人,你不介意吧?”
林子清神色有些微妙,上次見韓江遇,對方行為還非常莽撞,但這次,似乎變了不少。
他當然不想給尚千栖留下不好的印象,也不想他為難,于是說:“時間來得及的話,當然可以。”
“去另一個校區的話,你們要爬的是‘靈山’?”
“沒錯。”
韓江遇翻開通訊錄,撥出一通電話。
“喂,江哥有事?”
“拿上我挂在陽臺上的那件外套,10分鐘內過來南門,我們去爬‘靈山’。”
Advertisement
“卧槽!”對面是于凡的聲線,“不是,你這決定也太突然了,我還沒起來呢!”
韓江遇:“去不去?”
“去去去!”于凡一邊套褲子,一邊叫醒還在睡覺的柳柯,“那小栖呢,他剛才出去了,不知道幹嘛,還沒回來。”
“他在我這。動作快點。”
“知道了知道了!”
10分鐘後,柳柯和于凡準時奔赴校門口,一看還有四五個他們不認識的人,于凡搗了搗韓江遇的胳膊,“不是,這什麽情況啊?”
柳柯則快速地掃了一眼人群,目光從林子清身上劃過,最後落在被韓江遇護雞仔一樣護着的尚千栖身上。
他走上前:“你們好,我是柳柯。”
“他是于凡,”他指了指于凡,“都是化學系的,千栖的舍友。”
“哦哦,那都是同系的學弟啊。”
“走吧走吧,好久沒這麽多人一起出去逛了,還挺熱鬧的。”
氣氛緩和下來,八九個人一起朝校門口走去。
韓江遇脫掉長款羽絨服,換上于凡給他捎過來的衣服,又将脫下來的羽絨服披在了尚千栖身上。
他把人帶到人群旁邊,壓低聲音,忍不住質問道:“你出去爬山怎麽不叫我?”
尚千栖确實有些心虛,“這不是你課多嗎?”
“借口,都是借口。”韓江遇有些委屈,控訴道,“尚千栖,你跟我實話實說,你是不是變心了?”
“什麽跟什麽呀,別胡說八道。”尚千栖臉頰有些發燙。
韓江遇從上到下把他看了一遍,語氣越發透着酸味:“連衣服都比跟我出去時穿得隆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約會呢。”
尚千栖真想捂住他這張嘴,“你別亂說了,我就是穿得保暖了一點。”
“明明是好看得有些過分了。”
站在人群中,也能一眼就看得到,頻頻惹人回眸。
但他身邊站的不是自己,韓江遇越想越覺得那副畫面怎麽刺眼。
和尚千栖并肩而行的,應該是他才對。
耐不住韓江遇的軟磨硬泡,尚千栖終于道:“我沒跟你說,是我錯了好不好?以後我做什麽都會告訴你的。”
“那我還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
“你的心還是不是在我這?”
“……是。”
韓江遇這才勉強放過了他,恢複了情緒。
剛剛覺得韓江遇眼熟的那個男生撞撞林子清的手臂,小聲說:“我說怎麽覺得眼熟呢,那個人就是數學系大名鼎鼎的韓江遇啊。”
“早就聽說他跟我們系的本科班系草是發小,天天走在一起,這麽一看,關系确實好。”
林子清沉默。
“不過我聽說韓江遇是鋼鐵直男,子清,你不用擔心。”
“我看千栖和你更聊得來,韓江遇那個性一看就太強勢了,就他剛才朝我們走過來那模樣、那氣勢,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想一個打我們五個。”
“跟人當朋友都這麽霸道,不敢想談起戀愛來得有多累人。”
“千栖性子這麽柔軟,你主動一點,肯定有希望的。”
林子清看着前面幾乎疊在一起的身影。
不置可否。
*
班車行駛了四十分鐘,一行人來到山腳下時,已經到了十點半。
山路不寬,一排僅容兩三個并行,而且有些陡峭,爬起來不是特別容易。
但山路兩側的風景,卻遠比尚千栖想象中好看得多。
落了葉的不知名樹木分展出細密的枝幹,枝頭挂着點白霜,遠遠望去,有了點雪落枝頭的感覺。
樹下積着層層疊疊的枯枝與落葉,不小心踩到,發出簌簌的響聲。
這是屬于北方的蕭瑟冷冽的冬景,因為一行人笑鬧的動靜,染上聲音與溫度,并不會讓人悲從心起,反而湧出一股獨特的暖意。
雖然為的是上山許願,但路上風景也迷人眼球,大家走走停停,時不時拍照留念。
韓江遇要給尚千栖拍照,先是讓他站在一棵巨大的樹木前,又招着手讓他走到一棵桃樹下。
因為他時常給尚千栖拍照,拍照技術修煉得非常高超,柳柯和于凡也嚷嚷着要讓他拍。
韓江遇本來不想給他們拍,但尚千栖說了一句,他就只好拉着臉把兩個活寶叫過來,讓他們擺拍照姿勢。
尚千栖站在石子路旁,輕笑着看着這一幕。
叫他們一起來,其實也挺不錯的。
如果都是不熟悉的人,尚千栖很難這麽放松。
他正看着,背後突然響起一聲尖叫,然後尚千栖感覺自己肩膀被猛地撞了一下,身體一個踉跄。
“啊啊啊!有蛇!”
“他媽的!大驚小怪什麽,就是一根粗樹枝!”
“鬧鬧鬧,把人撞倒了!”
尚千栖本來就站在石子路邊上,被這麽突然一撞,根本維持不了平衡,徑直摔在了地上。
眼前一陣人影晃過,頭頂焦急的聲音響起,“千栖,你沒摔傷吧?”
“來來來,我扶你起來。”
尚千栖跌在地上,不知道被誰攙住胳膊,那人試圖扶他起來,但這麽一動作,他的腳腕處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痛得他嘶了一聲,臉瞬間皺了起來。
“是不是扭到腳了?”
“快快,先別動,把人放下來。”
圍在他身邊的人一人一句聲音焦急,尚千栖卻痛得有些耳鳴,眼前也有些發黑。
他微微擡起模糊的視線,只覺身前圍着的兩個人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用力推開,那人半跪到自己面前,語氣急而重:
“栖栖。”
韓江遇小心擡起他的右腿,将長褲往上一扯,握住他的腳腕,“是這嗎?”
被熟悉的氣息包裹住,尚千栖眼眶微微發熱,忍耐住沒有因為疼痛哭泣,但語氣卻不自覺透着些委屈:“嗯。”
“疼。”
兩個“始作俑者”站在一旁,其中一個不住地道歉:“對不起啊千栖,我以為我踩到蛇了!”
另一個把尚千栖撞倒的男生也對着掌心,“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韓江遇臉色陰沉,他想發火,但尚千栖這個情況,他已經無暇顧及旁人。
露出的腳腕明顯紅了一塊,有紅腫的跡象,韓江遇控制着力道,揉按着那塊肌膚。
尚千栖抓握住他的衣服,額頭抵在他肩上,疼得有些發抖。
韓江遇察覺他在忍痛,那微微顫抖的身體讓他心疼得快要滴血。
雖然氣憤于那兩個人的莽撞,但他更氣自己,為什麽要去拍照,為什麽沒有時時刻刻守在尚千栖身邊。
這是他的失責。
林子清也走了過來,他撥開人群,看着韓江遇緩慢地為尚千栖揉按腳腕。
韓江遇輕聲問:“好了點沒?”
尚千栖雙臂圈在他脖頸上,那股極端的刺痛褪去後,在韓江遇有力而适度的揉按下,疼痛慢慢消解了不少。
他睜開眼睛,便看到韓江遇沒有任何瑕疵的側臉,眉眼向下垂,緊緊注視着他的腳傷。
林子清說:“山下就有醫院,你們繼續上山,我和韓江遇送尚千栖去醫院看看。”
柳柯和于凡立即道:“我們也去。”
“唉,爬山什麽時候不能爬呀,千栖不知道情況怎樣,還是一起下去看看吧。”
尚千栖才發現在疼痛之中他不自覺圈住了韓江遇的脖子,正要松開,韓江遇卻按住他的手,将他的褲管拉下來裹好腳腕後,沉默不語地扣住他的身體,将他背了起來。
到這時候,韓江遇也不顧及對林子清的排斥了,朝他示意道:“你帶路吧。”
尚千栖想起他們剛剛打算送他去醫院的話,頓時抓緊了韓江遇的衣服。
不說因為他的緣故害的大家打亂了原本的計劃,他會感到抱歉這個問題。
最關鍵的是,尚千栖很想上山去那棵許願樹下許願。
如果現在下山了,以韓江遇的性格,估計接下來幾天都會盯着他不讓他亂跑。
而且,他接下來幾天課程很滿,還有導師安排的實驗內容,想在他向韓江遇表白前,再找出這麽一個合适的機會上山,就不容易了。
韓江遇察覺他的異樣,“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尚千栖趴在他背上,心情有些急切。
他貼近韓江遇的耳朵,輕輕蹭了蹭他的腦袋。
他小聲說:“韓江遇,我想上山。”
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裹着些哀求和柔軟,如一根羽毛一般,落在了韓江遇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