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發瘋/止咬器
第21章 第 21 章 發瘋/止咬器
謝遠星快沈邊野一步, 猛然打開門,臉色陰郁的站在沈邊野面前。
他的視線在沈邊野空空如也的手上掃過,氣得咬牙:“給我送衣服?衣服呢?”
沈邊野看着眼前濕漉漉的人, 被水打得濕透的黑色短袖裹在身上,堆疊出不規則的折皺,衣服貼身, 将整個身形赤|裸的勾勒出來。
看不到一點肉色,卻勾人得要命, 甚至....可以說澀情得要命。
黑色的發絲濕漉漉的黏在白嫩的臉上,白的更白,黑的又帶出幾分引誘,烏黑的眸子噙着火,憤怒又有鮮活的漂亮。
怎麽回事...
怎麽突然覺得謝遠星還...挺好看的。
謝遠星看着沈邊野就這麽盯着自己傻站着也不說話,怒向心頭起,膽從天邊來, 也不管會不會惹沈邊野生氣了, 他現在氣得快炸了。
冷笑一聲, 猛然轉身取下花灑對着沈邊野就打開了噴頭。
水柱瞬間傾落,将身材高大的男人澆了個濕透, 謝遠星壓着火氣, 一字一頓:“沈邊野,清醒點了嗎。”
沒有。
沈邊野心底浮現出回答。
他舔了舔發癢的犬齒, 心底的燥熱不降反增, 雖然這樣想有些輕挑, 但他總覺得拿着花灑對着他噴的謝遠星...
很帶感。
甚至忍不住去想,把這樣的謝遠星壓在床上,會換來謝遠星怎樣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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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謝遠星會反抗, 他的興奮躁動又上了一個臺階,信息素短短幾秒充斥了整個浴室。
謝遠星得不到回答,卻突然聞到一股濃濃的帶着餘燼的信息素味道,他不受控的張開了嘴,拼命咳嗽起來。
一連串的咳嗽根本止不住,謝遠星嗆得眼淚潸然落下,看上去眼眶紅得可憐,聲音都帶着哽咽:“沈邊野,收一收....嗚,咳咳,收一收。”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伸手去推沈邊野,“讓我出去,我要沒法呼吸了。”
他們并不兼容,如果是一個Omega在這裏,只會被這股信息素引誘得腿軟,但謝遠星是beta,是一個莫名其妙能聞到沈邊野信息素的可憐beta。
在這股像是烈火席卷的信息素裏,他就像個可憐無助,被困在大火中難以逃脫的人。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眼眶哭得通紅。
推不開堵着門的沈邊野,謝遠星急了,急得用盡全力的用身體去撞。
沈邊野悶哼一聲,顧不得腹部的疼痛,伸手将人接了個滿懷。
兩具同濕淋淋的身體貼在一起,薄薄的衣服都被水打濕,潮濕冰冷而又滾燙。
沈邊野的手攬住謝遠星的腰,寬大的手下意識隐秘的滑動,喉結咽了咽,垂眸盯着落在他懷裏驚慌的人。
“謝遠星。”他叫道,聲音晦澀低啞。
謝遠星身體因為這一聲抖了抖,像被雨打濕翅膀無法飛走逃脫的鳥雀,無助的想将那種遲滞感甩掉。
他艱難的在沈邊野懷裏偏過頭,不去想因為偏頭而微微轉身時蹭到的滾燙是什麽,抖着聲音,顫聲顫聲道;“你咬一下,咬一下。”
“咬一下冷靜點去注射抑制劑好嗎?”
他第一次這樣堪稱哄着沈邊野說話,卻沒發現自己怎麽也壓不住聲音裏的驚惶。
沈邊野沒說抑制劑對他的作用很微弱,只順着謝遠星的話低頭,埋在那片白皙的後頸蹭了蹭。
尖牙刺破皮膚,血混着鐵鏽味流入口腔,讓沈邊野冷靜了點。
他舔吻着謝遠星後頸上的傷口,吮掉滲出來的血珠,埋在謝遠星的肩窩,低聲道:“被吓到了?”
“去幫我把抑制劑拿來好嗎,多拿幾支,還有項圈。”
沈邊野把人松開,看着謝遠星飛快逃開的背影,無意識的舔了舔唇。
謝遠星把抑制劑和項圈遞給沈邊野就想走,後者卻沒接,反而圈住了他的手腕,“我給你帶。”
黑色的項圈是用來隔絕Alpha和Omeg息素味道的,在一些場合不想聞到任何Alpha,Omeg息素的話,就可以帶這個。
謝遠星作為beta,從沒想過這個東西會戴在他身上。
沈邊野将黑色的頸圈環上謝遠星脖頸,扣緊的那一刻,咔噠的輕響像是響在心底。
他俯下身,隔着頸圈吻了吻他咬過的地方,近乎夢呓的開口:“是我的Omega嗎寶寶。”
謝遠星沒聽見,他現在只想走,在沈邊野松手時,跑出了幾分慌亂的意味。
沈邊野這一次沒攔,垂眸看着被扔下的一堆抑制劑,彎腰撿了一支。
他的狀态不太對,雖然沒有大用,但總比沒有好。
三支空掉的抑制劑被随意的扔進垃圾桶,沈邊野花灑重新挂起,又把開關朝向換了個方向,打開了噴頭。
衛生間裏的熱氣快速的褪去,又慢慢多了一絲涼意。
冷水嘩嘩作響,水珠從發絲滴落,劃過寬闊的肩膀,塊壘分明的腹肌,又流向更隐秘的地方。
那滴水珠被一只手截住,混合着其他的水液,發出咕叽咕叽的洗澡聲音。
沈邊野空着的另一只手将遮住眼簾的頭發往後捋了捋,露出銳利的眉眼和晦澀深黑的眸子。
他盡力不去想謝遠星,大腦卻像是作對一般,不斷的将帶着黑色頸圈,臉白嫩到清透的人翻出來。
啧。
煩。
他試圖和大腦商量,想也行,想想謝遠星讨厭的地方。
讨厭的情緒上來,大概腦子就會換個人想象了。
謝遠星罵他的一幕幕又開始閃過,粘膩的液體出現又被水流沖走的瞬間,沈邊野腦子裏響起的是那聲滾。
沈邊野:......
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了網上流行的一個梗。
來了嗎,如來。
厭惡了嗎,如厭。
他也不想的,他又不喜歡謝遠星,但這個信息素紊亂像是認準了,固執的覺得謝遠星就是他的Omega。
一個beta,在他的信息素下只會逃,偏偏信息素還要巴巴的纏上去。
真沒出息。
沈邊野心裏無聲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罵什麽。
他關了花灑走出去,就看到謝遠星坐在床上,小臉陰郁的盯着他。
“我們談談。”陰郁蘑菇老不高興的開口。
沈邊野有點想笑,忍住了,應了聲:“談什麽?”
謝遠星:“你今天發什麽瘋?”
沈邊野朝着他招手,“你先下來把頭發吹了。”
頓了頓,補充道:“身體本來就差,感冒了瘦下去,我給你養身體的錢打水漂了算誰的?”
“還是你還想從我這裏賴走十萬?”
謝遠星今天又驚又氣,聞言也不掩飾了,直接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從床上蹭下來了。
沈邊野有時候覺得謝遠星脾氣其實挺大的,但是這種敢撒氣的勁就只對着他,對其他任何人都不這樣,很能忍,忍得像埋在土裏的蘑菇。
謝遠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轉身從櫃子裏翻出了吹風機,猶豫了下,沒吹。
準備和沈邊野說完了再吹頭發。
還沒開口等他開口,沈邊野就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一樣,先道:“你先吹,吹完再說。”
“不然免談。”
謝遠星一肚子話又咽了下去,沈邊野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煩的人。
想洩憤的用力插吹風插頭,又轉念想到弄壞了還要買新的,頓時被自己窮得更生氣了,火冒三丈的把插頭輕柔的插了上去。
大火小冒。
把頭發吹到半幹就放到了旁邊,拎着椅子轉個方向對着沈邊野坐下,頗有談判的架勢,“你今天怎麽了?”
“以前不也是易感期嗎,為什麽這段時間下來,你情況反而更嚴重了。”
“如果我對你的治療沒有效果的話,你可以考慮終止我們的合同。”
謝遠星能拿五百萬拿得心安理得,是因為醫生口中他也許能對沈邊野的病情有幫助,他把自己身份看得挺好,就是一顆藥,人形藥丸。
但是如果試了一段時間,反而讓沈邊野更嚴重了,他也不會賴着。
說着,停了下,眼神警惕的看向沈邊野:“但你這段時間咬我的費用得給我。”
沈邊野聽到那句中止合同原本還挺不爽的,聽到這句又有點被氣笑了。
倒是忍不住,問了他一直好奇的問題,“我給你轉了六十萬吧,這段時間內好像也沒看到你花,你又不用,你拿着錢幹什麽?”
謝遠星:“你管我。”
沈邊野磨了磨牙,啧了聲:“謝遠星,拿噴頭澆我給你膽子澆大了?裝都不裝了?”
謝遠星抿了抿唇,氣焰下去了點,“....反正有用。”
又沒完全下去,指了指沈邊野,又指了指自己,“還有,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沈邊野哼笑:“帶着頸圈聞不到味道了是吧,我易感期還沒完全下去,別招我。”
謝遠星幾乎是在他話落下的瞬間就把手指握起來藏着了,坐姿都端正不少,莫名有點乖巧的意味。
剛才的沈邊野跟瘋子一樣,他可不想再來一次,惹不起。
沈邊野看他怕得這麽厲害,摸了摸鼻尖,也有些不自在了。
畢竟三支抑制劑打下去,手臂都青紫了,效果也有的,理智回歸了不少,見到謝遠星這個反應,好笑裏又多多少少帶着點尴尬。
謝遠星乖寶寶似的望着他,沈邊野尴尬的假咳了一聲,“咳,不是沒用。”
“是你身上帶着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味道,我很難不生氣。”
想起X給謝遠星造成的誤會,他又猛地補充道:“不是我多在乎你,是信息素紊亂了。”
“它把你當成Omega了,懂嗎?”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和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當然,等治好了,也是兩個世界的人,別妄想其他的。”
謝遠星毫不在意,“這個我知道,你說的易感期Alpha,應該是高宇飛,我把時間記着,下次這幾天我會離他遠一點。”
沈邊野眉頭擰得能夾死蒼蠅,“不行,你記他易感期幹什麽?”
“我的易感期你都不記,你記他的易感期?”
謝遠星默然無語,“.....容我提醒你。”
“別人的易感期一年一次,你的易感期,一周能來三四次。”
沈邊野振聲道:“那怎麽了,你收了錢,有點職業道德行不行?”
“總之,你敢記別的Alpha的易感期就死定了。”
謝遠星用了這輩子最大的職業道德才沒有嘲笑沈邊野傻逼,十月三十號,他已經記住了,沈邊野有能力就讓他失憶。
“那你以後信息素特別不穩定的時候,能不能先打抑制劑?”
“你信息素太濃了真的很嗆人。”
沈邊野沉着臉,半天沒說話。
時間久到讓謝遠星有些疑惑了,他才低聲說了句什麽。
聲音太小了,謝遠星沒聽清,“什麽?”
沈邊野冷哼一聲:“我說可以。”
你不能這麽讨厭我的信息素。
“但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不能這樣謝遠星。
謝遠星點點頭,“你說。”
沈邊野:“下周末兩天跟我出去。”
他還記得方知說謝遠星不願意和他出去玩,呵,好笑。
對于和謝遠星出去玩這件事,沈邊野興趣不大。
但是他憑什麽連方知都比不上。
大少爺的勝負欲上來了,腦海裏把周末兩天去哪裏玩,住哪裏,吃什麽,幾乎都規劃好了,就像計劃過無數次。
謝遠星猶豫了一下,“去哪?”
沈邊野也猶豫了一下,“我要出去,如果信息素紊亂了怎麽辦,你不跟着?”
很合理,謝遠星同意了,“好。”
沈邊野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就這麽說定了,你什麽都不用帶,我會讓人準備的。”
等謝遠星體驗過跟他出去玩,他什麽都包,什麽都帶謝遠星用最好的,這個不長眼的陰郁蘑菇就會知道跟他出去比跟什麽狗屁方知好得多。
到時候謝遠星求着讓他帶着出去玩,他!都!不!帶!
謝遠星一無所知,聞言應了聲:“嗯。”
說罷,就噔噔噔踩着梯子上了床。
直到縮在被子裏,他才有空去看自己的手機,剛一打開,就有無數消息湧了上來。
謝遠星沒理沈邊野之前發來的消息,點開了X的。
那兩張VX步數變化的照片和那句:“寶寶,如果手機沒電關機了,VX步數是不會變的。”
赫然映入眼底。
什麽人會專門跑到VX計步小程序裏去看你的步數變化來判斷你的一句手機沒電了到底是真是假。
那一句句的話,和這種逼近的行為,就像步步緊逼着跟在你身後的...
....背後靈?
謝遠星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形容,以及不确定這個形容準不準确。
但他的确有一種被盯上的頭皮發麻的感覺...倒也不讨厭。
這會讓他覺得他也是重要的。
謝遠星想了想,回道:“沒關機,只是要留點電量,繼續回你肯定就關機了。”
安靜的宿舍裏面,手機有消息跳入的提示音嗡嗡響起。
不是謝遠星的,他手機到現在還是靜音。
但謝遠星恍若未覺,不是他的手機他自然毫不關心,更何況從現在到之後,只響了一聲。
X回得很快,沒等謝遠星打出先睡了,晚安,對方就回了。
X:“現在有電了,是回宿舍了嗎?”
謝遠星:“嗯。”
X:“這麽晚才回宿舍,寶寶去做什麽了,去玩了嗎,玩得開心嗎?”
謝遠星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被同學拉去吃夜宵了,不是很适應。”
“我很久沒有參加過這種類似的聚會了。”
X:“什麽同學?那個Alpha?寶寶離他遠一點。”
謝遠星抿了抿唇,垂眸,慢吞吞的打字道:“你不想我交朋友嗎?”
這一次對面回得很慢,幾次都顯示正在輸入中,卻好半天才發來一句話。
X:“我想,但是。”
又是一陣沉默,片刻後一條消息跳入。
X:“我會嫉妒。”
X:“給寶寶帶上刻着我名字的頸圈好不好,這樣寶寶身上就不會沾上任何Alpha的信息素了。”
謝遠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黑色頸圈,原本冰涼的皮革已經在被子裏染上了溫度,燙得他觸碰後猛然收回了手指。
“沒有beta帶頸圈的,不好。”
X:“我也可以帶,刻上寶寶的名字。”
對方停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安靜了一會兒。
而後他發來了讓謝遠星眼睛圓睜的話。
X:“如果我是Alpha的話,寶寶還可以給我帶上止咬器,找人定做好不好?”
止咬器這個東西,一般Alpha很厭惡,因為它看上去很像讓狗不亂咬的嘴套。
但X卻帶着些古怪的興奮,消息以高頻的速度跳出來。
X:“把寶寶的名字刻在前面。”
X:“我咬不到寶寶,就可以舔到寶寶的名字。”
謝遠星落在屏幕前細長的手指顫了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
猶豫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發過去了一句:“我睡覺了,晚安。”
X:“吓到寶寶了嗎?”
X:“抱歉,我無意的,寶寶原諒我好嗎?”
X:“你也知道的,我是beta,不會咬寶寶的。”
X:“晚安,寶寶。”
謝遠星在說完那句話後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閉上眼睛睡覺。
屏幕倒扣在床上,微弱的亮光亮了一次又一次也沒在意。
而黑暗又安靜的宿舍裏,高大的男人無聲舔了舔發癢的犬齒。
手在被子的遮蓋下,隐秘的摁了摁注射抑制劑的青紫針眼,力道大到指節緊繃發白,傷口發疼,但很好的壓住了又一次蠢蠢欲動的信息素。
......
第二天早上謝遠星照例在鬧鈴的嗡嗡震動中醒過來,他坐起來先發了兩分鐘呆,才慢吞吞的下床。
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了,現在大腦遲鈍,幹什麽都帶了點蔫蔫的感覺。
刷牙,洗臉,把脖子上的頸圈取下來,換衣服,穿鞋,看着課表拿今天要帶的書,一套都做完以後,謝遠星也還是困倦得像是沒醒過來。
昨晚同樣睡得晚的沈邊野精神奕奕的推門走進來,手上拎着兩份早飯,身上的短袖被汗打濕了大半,像是剛剛晨跑回來。
“給,把早飯吃了。”
“我去洗個澡。”
謝遠星接過飯,對後半句毫不在意,他沒睡醒,話都不想說,勉勉強強擠出一個字應了聲,就坐下吃飯了,“哦。”
沈邊野看了他一眼,眉頭皺了皺,倒也沒多說什麽,不關心般拿着衣服去了衛生間。
謝遠星猛然想起昨晚被沈邊野突入起來的開門吓到,他的水卡還插在上面沒取下來。
聽着裏面淅淅瀝瀝的水聲,他站了起來。
又坐了下去。
五十塊漲身價了。
謝遠星垂眸,盯着眼前的早飯,想了想,沒事,他也漲身價了。
想到手裏的存款,和那套現在标價兩千萬的,有他和媽媽住過的痕跡的房子,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他什麽時候才能回到他的家呢,他也不想這麽斤斤計較,連五十塊錢都要記好久好久,像陰溝裏的老鼠。
謝遠星挺看不起自己的。
但是兩千萬真的太多太多了。
他低下頭吃飯,清晨的太陽從陽臺灑進來,暖洋洋的光照在他臉上,照亮墜在眼尾淚痣上的一抹晶瑩。
吃飯的人擡手摸了摸眼睛,那點痕跡又很快消失不見,像是陽光反射出的錯覺。
沈邊野洗個澡出來,發現謝遠星情緒更低落了,像是自己馬上要被自己毒死的蘑菇。
他眉頭皺得更深,正要開口,視線落在了謝遠星放在旁邊屏幕還亮着的手機上。
沈邊野:......
啧,不會吧。
謝遠星把垃圾扔進垃圾桶裏,提起垃圾口袋系上,準備出門時卻被沈邊野叫住了,“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說實話,不太想。
但謝遠星還是停下來了,轉身看着沈邊野,“你要好了嗎,我準備走了。”
沈邊野早飯還擺在桌上沒動,卻直接找出早上上課要用的書拿在手上,利落道:“好了,走。”
說着,又走到謝遠星旁邊,直接打開了謝遠星背上的背包拉鏈,把自己的書放了進去。
謝遠星:“.....你挺過分的。”
沈邊野拎着背包上面的帶子把它從謝遠星背上取了下來,挂在了自己肩上,單肩背着,掃了一眼謝遠星,“還過分嗎?”
謝遠星抿着唇搖了搖頭,誠心誠意的開口:“我過分。”
接着又翹了翹唇角,把垃圾袋往沈邊野面前遞了遞,“這個你也拿我還能誇你一句,你想聽嗎?”
沈邊野接了,好整以暇的看着謝遠星,“該你了。”
謝遠星唇角微微翹起,“力氣真大啊學長。”
“是幹活的一把好手。”
沈邊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謝遠星,你真是膽子肥了。”
謝遠星沒應,默默的往外走,他沒睡夠都是這個狀态,不想說話,嘴巴都懶得張。
就算說上兩句話,又會很快蔫下去,基本上要一個早八結束,精神狀态才能好點。
這種時候他又有點羨慕起Alpha了,沈邊野和他一樣睡得晚,還能早起去跑步晨練,至于吃飯時那點情緒,已經被謝遠星抛在腦後了。
目标帶來的疲憊是真的,但那是他的家,就像是釣在他眼前的胡蘿蔔,永遠能讓他忘記痛苦,忘記難堪。
兩個人走在一起的組合吸引了學校不少人的視線。
尤其是早八教室裏,看到沈邊野把肩上的書包取下來遞給謝遠星的那群人,簡直要驚掉下巴。
由于沈邊野在迎新會上的舉動,即使過去一年了,也有學姐學長樂此不疲的講他的“光輝事跡”。
所以也就導致雖然這是大一的早八教室,但還是有不少人知道沈邊野。
不愛搭理人,性子冷,直男,完全不體貼任何Omega,都是他身上的标簽。
如果那些詞是描述沈邊野的話,那現在幫別人背包的男人又是誰?
而且這是大一的早八教室,沈邊野一個大二的出現在這裏,完全是把人送到教室門口了啊。
謝遠星被那些打量弄得不太自在,又在那些低聲的讨論中徹底站不住,開始後悔起同意沈邊野早上一起走的提議。
但其實不同意也沒用,沈邊野要跟上,他也沒辦法。
謝遠星抿了抿唇,接過自己的包就要走,卻被沈邊野拉住了。
他被迫停在了原地,如果謝遠星沒聽錯的話,他聽到的隐約讨論聲又大了點。
吃瓜是藏在每個人身體裏的本能,謝遠星理解,但那個讨論話題是他就不太妙了。
他看着沈邊野握住自己手腕上的手,有點煩。
他都快數不清楚,沈邊野這樣拉住他幾次了,力氣大去拉磨不行嗎,非要拉他,他又不是驢。
“怎麽了?”謝遠星低聲問道。
沈邊野臉色微微變了變,欲言又止,在小蘑菇越來越陰郁的眼神下,略微別扭的問道:“你怎麽了,不高興?”
謝遠星;“沒睡醒,你現在放開我,我還能趴十分鐘補覺。”
沈邊野看着他的神色,沒信,但還是把人松開了,“好好上課。”
謝遠星:......
他爸都死了十五年了,沈邊野這個語氣還能讓他想到他爸,挺讓人佩服的,他回以沉默,轉身走進了教室。
看了半天熱鬧的高宇飛朝着謝遠星招手,示意他坐過去,眼裏閃爍的全是八卦的光芒。
謝遠星假裝沒看見,從旁邊繞到了無人的最後一排。
剛坐下拿出手機想看一眼時間,還沒打開手機,屏幕就自動亮了起來,兩條消息,來自兩個人。
高宇飛:“你!絕!對!是!故!意!的!”
謝遠星先回了他,佯裝不懂,“什麽?”
另一個被無視的人在他打兩個字的短短片刻,不斷發來消息。
謝遠星點開,從未讀的第一條看起。
淩晨1:20——
X:“吓到寶寶了嗎?”
......
X:“晚安,寶寶。”
早上6:20——
X:“早,寶寶。”
早上7:00——
X:“醒了嗎。”
早上7:45——
X:“是昨晚吓到寶寶了嗎?我是beta啊寶寶,不用害怕。”
X:“別生氣好嗎?”
X:“理理我吧寶寶,我錯了,以後不亂講了。”
對面像是很擔心謝遠星不理他,在謝遠星看消息的時間裏,又不停的發着新消息。
X:“在裝沒看到嗎寶寶?”
在謝遠星思考着怎麽回的時候,對面也沉默了起來。
片刻後,X發來一句話:“寶寶生氣的話可以罵我的,打字,語音,都可以。”
“只要別不理我好嗎?”
“對方向你轉賬100000元,備注:寶寶一分鐘呼叫卡。”
謝遠星被這筆轉賬吓了一條,沒收,在X瘋得更厲害前打字罵道:“有病啊?”
下一秒,X的消息就出來了:“終于回我了寶寶。”
“要再罵兩句消消氣嗎?”
“語音也是可以的,我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