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卡

第54章 小卡

清晨醒來的時候, 卡爾摸到身邊沒人,心裏一緊張,趕緊坐了起來。但下一刻巴拉克就從衛生間門口探頭出現了, 臉上挂着泡沫,手裏拿着剃須刀:

“怎麽醒了?還早, 再睡睡。”

沒有任何原因, 卡爾忽然就笑了起來。

一種無法描述的、巨大的溫柔和純粹的快樂把他籠罩,讓他一下子躺回床上,虛空踹了兩下被子, 扯過它蓋住自己的臉,然後又扯下來。

他自己也一把跳下床去,蹭蹭蹭地頂着亂翹的金毛跑到巴拉克身邊去。

卡爾有種非常強烈和自然地沖動, 想伸出手從背後抱住他, 但一時又有點害羞和不确定。

不确定對方會不會不喜歡——

會不會覺得他太粘人了呢?

很多情侶剛開始相處時, 也還會有點不太适應對方過于親密的舉動的, 慢慢來是不是會好一點?

但巴拉克已轉過身來用眼神詢問,卡爾還是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要洗漱嗎?”

巴拉克體貼地讓開。

如果沒和他搭話,直接抱上去也就算了,現在這樣就莫名很尴尬!

卡爾心底焦急, 原地墊了墊腳尖, 正沮喪着嗯了一聲打算假裝自己就是這麽讨厭和霸道地要在人家刮胡子刮到一半時跑來搶占水池,但巴拉克卻是模模糊糊捕捉到了他想要做什麽——或者說他們應該做什麽,于是試探性地沖着卡爾張開了手臂, 小聲說:

“先過來。”

卡爾強忍着開心, 但還是超開心地挂了上來。

巴拉克忍不住笑得像個二十歲的傻小子,又得強行把嘴角按回去,左手摟着卡爾, 右手繼續刮胡子。卡爾今年還在長高,現在也就比他矮五六公分,但就這幾公分他也略微不自在,踮起腳尖竭力讓自己和巴拉克差不多高,趴在他的肩頭,側頭極近地看他刮胡子。

“一點點胡茬都看不到了……不會疼嗎?”

他好奇地問,食指指尖輕輕擡起來,感受觸感。

巴拉克竭力輕描淡寫地說還好,但因為被卡爾這麽全神貫注地注視着,他總下意識偷偷從鏡子中偷看對方的表情,一時有點懊惱剛剛左邊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剃到完美——他實在是沒想到卡爾這麽快就醒了,對方本該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已經打理完的他才對。

剛這麽想着,一個錯神,巴拉克手勁沒忍住大了點,立刻在右邊下颌上刮了一道血痕。

卡爾驚呼出聲,立刻從他手裏揪走了剃須刀。巴拉克除了本能地倒吸過一口氣後,就沒表現出任何疼痛的意思來,盡管這傷口着實是鑽心痛——因為還有泡沫在臉上,立刻覆蓋了上去,讓他有種被化學藥劑閹住的感覺。

但他只是摟住卡爾:“沒事的,不疼。”

見卡爾實在不安地想幫忙,他又和他說幫忙拿下濕巾就好了,卡爾果然殷勤去了。他怎麽這麽好啊,巴拉克心裏充滿柔情,想着卡爾這麽可愛地跑去替他翻找濕巾去了——不要問他到底可愛在哪兒,他已是傻子,他回答不上來的。

濕巾蓋到臉上又是新型疼痛,不過迅速擦過後,好歹把傷口清理幹淨了。

卡爾仔細檢查着,不由得抱怨:“哪裏用刮得這麽幹淨!你怎麽老這樣。”

巴拉克就是有點英俊男子的包袱來着……但對于卡爾的控訴,他還是辯駁了一句:“哪裏總這樣了?”

卡爾脫口而出:“去年也……”

去年的事他還這樣清晰地記得。

巴拉克已愣了愣,但更關鍵的是,他驟然狼狽地想起去年他确實是有過一次刮胡子弄破臉,也是在國家隊。

也是因為卡爾。

那是卡爾進隊的第二天,他早早就睡不着,在屋裏打轉,心裏還不願意承認是因為想着年輕的小隊友,只知道照着鏡子挑剔地打量自己,這兒也不滿,那兒也不滿。

于是開始刮胡子。

于是刮破了臉。

巴拉克情不自禁感到害臊,但也情不自禁感到甜蜜。他用大拇指刮了刮卡爾的臉,親吻他的眉心:“怎麽去年的事還記得?”

因為我第一次見過你之後,就喜歡你喜歡得要命……

卡爾不敢表露得像癡/漢,就嘟哝說因為剛進隊,所以印象深。

“因為你剛進隊,所以我才忍不住那麽刮胡子的。”巴拉克卻是忍不住告訴他。

卡爾完全愣住了,呆呆地擡起頭看他灰藍色的眼睛。一萬句喜歡也沒有一個小小的紅色傷口鮮活,卡爾的臉和耳朵尖都紅了,忽然忍不住摟緊了巴拉克的脖子,用力地抱住他。

他不要放巴拉克回他自己的房間了,而是繼續纏着他,拾撿愛的小珍珠,一顆一顆串起來。他從前有那麽多捉摸不透的巴拉克的心事,現在都可以要求對方親自告訴他。

為什麽送手表?因為他以為卡爾喜歡這樣鑽石表。

“為什麽?”卡爾好納悶。

“你記不記得你幫我收過一次表?——你都沒把它丢旁邊,而是一直好好放着。我想萬一你喜歡呢。”

巴拉克那天游泳時緊繃到快抽筋了,精心選的項鏈,精心選的衣服,在池裏超級努力地游,超級浮誇地和周圍人說笑。

如果他是個孔雀的話,他感覺自己都快開屏開到把光|屁|股撅到天上去了。

但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在金黃的波光與水霧中物擡頭瞥一眼岸上,卻極其失落地發現,漂亮的卡爾只是在低頭發呆似的,看着那塊只是他用作搭話由頭的手表。

卡爾感覺冤枉死了:“我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你看啊,只好看手表。”

巴拉克又在心裏懊惱起來:“……所以你其實不喜歡這塊表?對不起。”

“不是的,我喜歡的,我天天都戴着,你卻一直假裝看不見似的——”

卡爾生氣抱着他,把臉埋到他的肩窩中。他在別人面前性格都極其好、又很溫柔,在巴拉克面前卻總是說幾句話就變成氣鼓鼓的河豚。

而向來說話很直接的巴拉克卻只是氣憤自己真是笨得要死,根本抓不住年輕愛人的心,說什麽錯什麽,苦惱地回抱住卡爾、輕輕拍他的後背。

他剛想着岔開話題,就聽到卡爾小聲說:

“但不是因為我本來就喜歡手表。”

“我喜歡的是你。”

巴拉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又按住他,開始用/力/親/吻,格外/用/力。

昨天intimate得已經夠久了,大早上時間又很緊張,再這樣好像有點不理智,但實在是cannot resist the urge,于是就只能盡量快點。

急的時候,巴拉克就有點lack control over strength,pick him up and slam him against the wall with force。

卡爾很快又sniffing了,however, something else came faster than his tears。卡爾感覺自己在leg shaking中直接前往死亡了。但等到對方pull out的時候,他又一直trembling softly,感覺好像還沒夠似的。

“我掐着你了嗎……”他逐漸回神,有點抱歉地輕輕撫摸巴拉克漂亮的臂膀。

對方說沒關系,說是樹枝劃得就好,沒人分得清。

溫存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可惜時間太緊張了,根本容不得他們再耽誤。

“我該下去了,不然大家該醒了。”

“嗯。”卡爾慢吞吞嘟哝。

“……卡爾。”巴拉克無奈。

“我放手了,我在放了……”

卡爾極其艱難地把自己的手松開,縮在被子裏,忽然像一個厭學症兒童似的克制不住地讨厭起了日常生活:

“到晚上還有好久好久——”

巴拉克也覺得難熬,但沒辦法,只能俯身親吻他的額頭,無措地安撫道:“……那你再咬我一口?”

怎麽能讓他帶個牙印啊!那不是很容易讓人發現嗎?但看到巴拉克好像是認真這麽苦惱,卡爾又忍不住笑了,坐起身來告訴自己懂事點,小聲說沒事啦。

晚上再見面。

熬過最開始那一段煩心後,心情就又特別好了起來,他的生活好像被切成了兩份,兩份中各有各的期待,這實在是太美好了。

集訓已進行了20天,6月5日他們回到了柏林。

全城的警官仿佛都來護衛,從機場到酒店的道路被完全清出,一路上全是民衆在沖着大巴車揮手,他們回國了,世界杯快要開始了,所有人都前所未有地清楚感受到了這一點。

他們在柏林的基地是格魯納瓦爾德王宮酒店,據工作人員說這是柏林赫塔的總經理迪亞特推薦的,柏林赫塔隊在這裏辦過幾次集訓。

這就是他們未來一個月的新據點了。

設計這家酒店的知名設計師也叫卡爾,卡爾又被嘲笑了一番他的小老頭名字。這個酒店的裝修風正統又奢華,和嗎喽一般抓耳撓腮到處亂跑着玩的球員們一點都不匹配,所以DFB的後勤做了很多修改。

比如用密密麻麻的沙發椅擺滿大廳,讓球員們随時可以躺可以坐。比如在奢華的大理石壁爐前放了個大電視把它擋住,放了游戲機等物品,只有球員們可以在這裏玩——很多經驗都證明了,創造一個只屬于球員們的空間比較有利于他們的關系變好、心情放松。

他們還在庭院中支了三個巨大的帳篷,其中一個也是只有球員們可以使用。這是在憂心忡忡的克林斯曼的要求下增加的,主帥的原話是:“他們要是都縮在大廳裏打游戲不出來怎麽辦?我又不能進到那個地方裏去!”

于是後勤人員想方設法弄出了帳篷,希望能“引/誘”球員們在天氣好時自發從帳篷裏長出來。

克林斯曼給他們開了動員會,隊醫和理療師們也全面診斷球員們的情況,然後不太樂觀的事出現了,沃爾法特覺得巴拉克的小腿肌肉還是太緊張,他認為這是因為巴拉克在這個賽季幾乎是全勤比賽,俱樂部賽事結束後到國家隊集訓,中間基本沒有休息時間。

他又格外要強,從來都是加難度而不是放松劃水,所以情況顯然不會好起來。

他被勒令停止訓練、每天只做恢複性運動,但沃爾法特認為情況不容樂觀,他認為巴拉克可能得錯過開幕式。

巴拉克做體檢時脫光了,只蓋了個白色的大毛巾。卡爾正好按批次進來,巴拉克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視線,本來還松散地躺着,卻一下子扯住毛巾驚慌地蓋住了自己。

毛巾角差點沒打得沃爾法特一個趔趄(…)

“怎麽了,米歇爾?”老醫生驚訝地詢問。

巴拉克狼狽地咳了兩聲說沒事,但實際上心中卻窘迫了起來。結果出來,醫生不允許他正常訓練和參加開幕式時,他簡直感覺這是滅頂之災。

“這只是肌肉緊張,不是別的什麽!為什麽我要因為保守治療錯過比賽?”

他是國家隊隊長,卻不能參加開幕式,而拉姆胳膊肘還被固定着都可以。

“你的小腿裏全是浮腫,你知道情況多糟糕嗎?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

“我不糟糕,我能踢球,我在場上的跑動也很好,你們明明知道。”

巴拉克心煩意亂,分不清這裏頭到底是純粹的醫學保守,還是某種無法言說的政治保守。雖然只錯過一場比賽,可這是意義最重大的一場,在全國人都惴惴不安的情況下,他卻沒有像四年前一樣站出來獨攬大局,反而因為一點可笑的肌肉問題就養生錯過嗎?

巴拉克很難接受這件事,但晚上卡爾偷偷從他的窗戶爬進來,勸他好好養傷。

他們倆這次都被分在一樓居住,不用走走廊,窗臺外都是綠化,只要冒着身子從窗臺外走過,就誰也看不到。

“我不想錯過開幕式。”他靠坐在床頭,眼神有點落寞地看向自己的小腿,不過也沒多說什麽——他也不想讓卡爾牽涉進這種不安裏。

而且巴拉克實在算不上那種因為不幸就郁結于心的人——他要野蠻和粗糙得多,他不是精心規劃下成長起的精英,他也一直都不是什麽命運的幸運兒,倒黴多了,除了罵兩聲以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生悶氣接受呗。

卡爾趴在他旁邊,枕着他的手,想到了一個不幸中的無奈幽默:

“你要和我一起坐替補席了,這還是頭一回。”

這倒是真的,巴拉克忍不住笑了出來,低頭親吻他:“karli……”

他們交往快一星期了,他現在才逐漸開始好意思這麽喊他,而每次聽到,卡爾都忍不住輕輕顫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昵稱還會讓他這樣害羞。

但盡管害羞,他是很喜歡很喜歡的,像小動物一樣回應巴拉克的親吻,金發散在他的掌心,眼睛柔軟地盯着他看。

6月6日他們在庭院裏點了一個442陣型的火把,6月7日今年新上任的總理默克爾來探望他們,大家一開始對“女總理”有種看噱頭似的額外的好奇和一點點輕慢,但很快這位成熟政客就用她的從容征服了全隊,讓他們全都規規矩矩了起來,美美地咧個大牙站她旁邊和她合影。

6月8日他們前往慕尼黑,很多人按照迷信在大賽前最後理一次頭發,求一個好的開端,卡爾也随大流剪發了,但現場發生了有點尴尬的事,美女理發師連他都認識、甚至對他踢米蘭那場比賽都贊賞有加呢,卻不認識今年在聯賽裏大紅大紫的克洛澤。

“拜仁全隊我都認識,別的俱樂部,我就不太清楚了。”她坦言。

“米洛是今年唯一一個進了我球的人。”卡爾笑着說。

“哦,那您可真了不起。”理發師立刻肅然起敬。

卡爾猝不及防,羞恥得不行,趕緊給她繼續說,克洛澤的厲害之處遠不在他進了卡爾一個球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上。這麽誇贊下去,到克洛澤都忍不住笑了讓他別再渲染了,卡爾才打住。

克洛澤知道他敏感細心,生怕他感覺被輕慢了似的,心下又是有點感動,又是有點無奈,從外套裏摸了一顆糖果丢給卡爾。

卡爾捧着,有點困惑,不明所以。

克洛澤在鏡子裏用帶笑的眼神看他:“吃吧,小甜嘴。”

這就是慕尼黑,克洛澤想,哪怕你是整個聯賽裏,不,整個歐洲最好的射手,但因為你不是拜仁的球員,在慕尼黑,你就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家夥。

不,不只是在慕尼黑,在整個嘚國可能都是這樣的,所有人都認識拜仁的球員,哪怕他們不怎麽看球。

他算不上生氣,無論是卡爾還是這個溫柔的理發師,他都沒法生氣什麽。他只是鉚足了勁,想到可是等世界杯過後,等明天過後,還會有人不認識他嗎?

大概有15億人會收看世界杯,而一億多嘚國人幾乎是全員參與的。

賽前教練團隊依然在通宵工作,不斷推演陣容的問題。勒夫直指後防線,擔憂他們的陣容還是太差勁了,克林斯曼則是搖頭表示不再讨論這個問題。卡爾今晚本來又捉摸着找個隐蔽路線去巴拉克房間說說話的,卻不想剛洗完澡,房門就被敲響了。

拉姆來找他。

算了,不去找巴拉克了,寧願忍耐一晚也比冒着被發現的風險要好,卡爾立刻做出了決斷,把男友從腦海中扔了出去。

他最近有點太沉迷于“回到房間”了,施魏因施泰格還擔心了兩天,拉姆則是沉默着沒有對他說什麽,這還是他這幾天第一次主動來找他,手肘上還纏着繃帶,也許到明天比賽時才能換成衣服內的一點單薄保護,多麽辛苦的樣子。

卡爾趕緊讓他進來。他以為拉姆是要和他談什麽重要的事,卻沒想到對方只是溫柔地說一些家常話和笑話,他們很快就一起放松了下來,坐在窗邊笑着看外面的月季花。

他們在慕尼黑的酒店比在柏林的那個種的花要多。

6月的薔薇多麽美啊。

“你會緊張嗎,karli?”

“理論上來說我不該緊張,我又上不了場……但我确實覺得緊張。”

“開幕式在安聯,在慕尼黑,多美好的事啊,在我們的新球場裏……奧林匹克的老球場也會放滿大屏幕,讓球迷們入場看。明天會是拜仁球迷最多的一天。”

“你在緊張嗎?”

“和你說了話就不會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和你躺一個房間裏——有人說話總是會感覺好很多。”

“去找timo,他肯定願意在你屋裏架一張小床。”

“一點都不好笑,你也拿他開玩笑?”拉姆捏了一把他的臉:“調皮。”

他自己就長着最可愛的娃娃臉,卻争當全隊最成熟的人,卡爾才是忍不住笑了,頗有種在說“我就調皮”的意思,于是繼續開玩笑:“是真的!——如果你進球了,Timo一定第一個沖在場邊,等着擁抱你。”

“你不會站起來嗎?”

“我會的,菲利普,但我肯定會站在他後面。”

“那我就推開他和你擁抱,又會怎麽樣呢?”

拉姆難得問了非常尖銳的問題。

卡爾愣了愣:“……那對Timo來說,太過分了。”

“如果你站到他前面去,他就不會受傷了,karli。”

拉姆說道:“做第一個擁抱我的人吧——如果我進球的話。”

第二天晚上,在人聲鼎沸的安聯球場,看着拉姆真的打入了整個世界杯的第一粒進球時,卡爾忽然覺得他們昨晚的讨論和對話像某種奇幻的預言。但這又不算是完全的預言,因為拉姆和卡爾都擁有精準預測他人行動的能力,僅僅只有拉姆進球這件事是個意外變量,進球後大家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并不是。

卡爾看着希爾德布蘭激動地站起來。

巴拉克坐在卡爾身邊,寂寞地看着與他無關的賽場,鬥争和勝利的渴望簡直像鮮血一樣在他的喉管中翻滾,不過他一邊翻着一邊不忘照顧卡爾,可這會兒他眼見着自己的戀人也沖了出去,那樣激動和歡喜,甚至越過了希爾德布蘭。

而拉姆也那樣喜悅地穿過整個球場、誰也不要、誰也不理,只緊緊地擁抱住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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