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十五年前 很快，上官瑜的車子也駛……
第34章 十五年前 很快，上官瑜的車子也駛……
很快, 上官瑜的車子也駛過來。
葉風晚這才放開阮姳的手，兩人下了車。
上官瑜見二人走過來，沖着阮姳笑笑道：“小阮, 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那日阮姳從山上抓了竹鼠回來, 聯系她的時候，她不在領地，竹鼠也還沒送出去。
她眨了眨眼，叫了一聲瑜姐。
這時上官瑜乘坐的車子上又下來一人，是一個面色蒼白、身形瘦削的青年, 一看就是權貴家中的子弟，矜貴中透露着懶散。
後面跟随着的車子下來幾名保镖。
而原本在屋裏的曲寧和張慈魏恒幾人不知什麽時候出來, 朝青年迎上去。
阮姳心中的猜想也得到證實, 此人正是中央城首長的次子孟信。
孟信輕咳了兩聲, 沖着曲寧不緊不慢道：“聽說曲院長設宴, 想來有好貨，我正饞這一口, 不請自來，不介意吧。”
曲寧笑得溫和：“說的什麽話, 我要是知道你在新地, 恨不得八擡大轎把你請來。”
孟信大約和阮姳同齡, 而曲寧已經32歲, 面對小自己接近十來歲的中央城首長兒子，他面色自然，不帶半分窘迫。金絲眼鏡下一雙深邃的眼睛微微眯着, 帶着淡淡的笑意。
曲武卻不同，他性子高傲，一直以來在壹基地都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做派, 如今面對孟信這樣年紀比自己小的貴公子，多少有些抵觸，但還是迎了上去，沖着孟信叫了一聲二公子。
孟信目光掠過曲武，未作停留，便随着曲寧步入了接待室。
曲武緊咬牙關，頸邊青筋若隐若現，低着頭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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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則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面。
後邊還有兩位當日跟着上官瑜一起進入32號領地的兩名保镖，一男一女，神情冷峻。
直到入座，曲武落後一步，想坐到葉風晚和阮姳中間，卻見二人肩挨着肩，雙雙入座，根本擠不進去。
他退而求其次，擠到阮姳的右邊，不料上官瑜已經搶先一步，直接坐了下來。
“曲二少站在這裏做什麽？難不成咱們聚餐還有座位講究，男女得隔開坐？”上官瑜的聲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
曲寧眼底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怒氣，嘴上卻溫和地招呼道：“曲武，來這邊坐。”
曲武心中暗惱，卻也只能壓抑着情緒，坐到了曲寧身旁。
菜肴很快被一一端上桌，雞鴨魚肉俱全，連青菜都顯得格外鮮嫩誘人，十幾道菜擺滿了桌面，香氣撲鼻。
衆人已經看花了眼，一旁的孟信鼻翼微動，一副慵懶的模樣，淡淡道：“菜品雖豐，但好貨不在其中。”
曲寧笑道：“孟兄弟的嗅覺異能，真是令人佩服。”
孟信自嘲一笑：“不過是個‘狗鼻子’罷了，連個自保能力都沒有。”
說着看了葉風晚一眼，道：“葉主任是否有同感？”
葉風晚一副無奈的樣子：“你真是問對人了。”
孟信撇嘴：“不過你有雙系異能，哪裏需要擔心這些。”
其他人聞言，面色微變，齊齊望向葉風晚。
葉風晚揚眉，故作驚訝：“我有雙系異能？我怎麽不知道。”
一旁的上官瑜戲谑道：“有的，叫做‘姐寶’異能。”
其他人聞言，瞬間哈哈大笑。
有人更是趁機道：“這麽算的話，這個異能孟公子也有。”
曲氏兄弟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曲寧恢複一貫溫雅的姿态，道：“說得我也好想有個強大的姐姐。”
“有您這當哥哥的，多少人都求不來。”張慈接茬。
曲武聞言，默不作聲。
曲寧嘴角笑意很是勉強，道：“不說這個，先吃飯。”
說着一揮手，後邊的侍者很快就端來一個大盤子。
盤子直接擺到孟信的跟前。
随着盤子上的蓋子被揭開，一股濃郁的鮮香飄了出來。一條大約三四斤的清蒸黑魚躺在盤子裏，香氣撲鼻，讓人食指大動。
孟信輕輕嗅了嗅，贊道：“果然是好貨。”
他說的好貨，正是有機食物。
桌上幾人齊齊盯着他，原以為他會率先下筷子，誰知他卻出乎意料地将桌子一轉，把這一盤魚肉轉到三女面前，道：“女人多吃魚，美容養顏。”
“阿蓮也多吃點。”阿蓮是跟在上官瑜身邊的女保镖。
“孟二公子當真是紳士風度。”魏恒等人紛紛出聲捧場。
孟信挑眉。上官瑜已經拿起筷子，連帶着勺子挖了魚腹那一大塊肉。
曲武頓時面露鄙夷。只覺得這女人沒見過世面，見到好東西就饞成這樣。
不想上官瑜筷子一轉，将那一大塊魚肉夾到阮姳的碗裏。
“小阮，吃魚。”她笑笑道，“他們都有哥哥姐姐，就你最可憐，我給你當會兒姐姐，疼疼你。”
阮姳聽她這麽說，心裏一暖，道：“謝謝瑜姐。”
上官瑜嘴角勾起，道：“乖，吃飯。”
葉風晚看着眼前這一幕，黑亮的眼珠子瞟了上官瑜一眼，随即也夾了一塊魚鰓蓋下邊的月牙肉，放到阮姳的碗裏。
“這個最鮮嫩，吃這個。”
上官瑜看她，揶揄道：“怎麽，你也想給小阮當姐姐？”
葉風晚看了一眼阮姳，低頭喝了口湯，道：“她不需要那麽多姐姐。”
曲寧講了幾句場面話，衆人開始動筷。
酒過三巡，曲寧笑眯眯地沖着上官瑜道：“黃小姐看起來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沒來新地之前是哪個區人氏？”
上官瑜眉頭一挑。
她的身份早已被精心安排，回答起來毫無破綻。
曲寧的幾個問話，皆對答如流。
一旁張慈好奇問道：“不知黃小姐是怎麽認識孟公子的？”
孟信不悅地皺了皺眉：“怎麽，吃頓飯還要查戶口？”
張慈連忙道歉：“是我多嘴了，只是好奇兩位之間的一段佳話。請孟公子勿怪。”
話音未落，曲武的手環便突兀地響起。
他久坐未被理會，此刻見是曲萬山的來電，索性開啓外音，毫不避諱地接通。
然而，剛一接通，曲萬山的咆哮聲就從電話那一頭傳過來：“跑哪兒去了？基地糧倉被反聯的人劫持，燒了個精光！還不快回來！”
曲武聞言，臉色驟變，剛開口解釋，話還沒說到一半，那邊直接打斷，“趕緊回來！”随後便挂斷了電話。
見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曲武将手環重重放在桌上，咬牙切齒道：“又是這群雜碎！”
葉風晚好整以暇道：“幸好我不在安全區，否則這次又難逃幹系。”
曲武聽到這話，怒火中燒，瞪大眼睛吼道：“我有說和你有關系嗎？”
葉風晚反唇相譏：“你以為我是怎麽來新地的？難道不是因為你懷疑我與卡車劫持案有關與反聯的人有關才受牽連的嗎？”
“葉風晚，你別以為你有葉将歸護着我就不敢動你！”
“你盡管試試！”葉風晚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曲武猛地站起身，朝葉風晚走過來。
眼看男人越發逼近，阮姳下意識地将凳子往後挪了挪，猛地站起身，擋在葉風晚前面。
“曲武，回來！”曲寧一改往日的溫和形象，大聲喝止道。
一旁的孟信也不悅地皺起眉頭，冷聲道：“吃飯就吃飯，這是要幹什麽？”
曲武胸口起伏不定，恨恨地盯着葉風晚，不甘心地又坐回位置。
葉風晚則不動聲色地拉着阮姳的手，讓她坐下。
她剛剛敢那麽和曲武叫板，是仗着有曲寧和孟信在，料定曲武不敢動手。但沒想到這小妞倒是第一個站在她面前。
曲寧沖着曲武道：“父親叫你回去，你先回去吧。”
來了這麽一出，曲武也已經坐不下去，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手環，眼睛死死盯住葉風晚，惡狠狠地警告道：“要是讓我知道你和反聯的人有關系，我絕不會放過你！”
葉風晚平靜地回應道：“只要你有證據，随時歡迎你來找我。”
曲武怒氣沖沖地離開。
而此時的阮姳心卻噗通噗通直跳，或許剛剛在車上縱容了這個女人，這會兒她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正輕輕摩挲着她的食指。
明明上一秒還在和曲武針鋒相對。
忍不住輕瞥了那人一眼。
只見她鎮定自若地坐在那兒，長發垂在頸邊，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和身邊那名女保镖在說着話。
仿佛桌子底下牽住自己的那只手，并不是她的。
眼看這頓飯已經吃不下去了，曲寧嘆了口氣道：“反聯的情況基地長前兩天已經親自和孟首長反饋過了。首長的意思是堅決打擊，絕不姑息。”
說着，他又看了幾人一眼，見她們臉上都沒有什麽變化，随即收回目光道：“小武性子沖動，還望你們多擔待些。”
葉風晚淡淡地回應道：“只要他不惹到我跟前，我沒什麽意見。”
孟信則歪在椅子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似乎對這一切都不感興趣。
這頓飯就這麽草草結束。
衆人起身離座，葉風晚不動聲色地撒開手，也站了起來，與阮姳并肩出了餐廳。
“我送你回去。”
阮姳沒出聲，默默跟着她往越野車方向走去。
等兩人上了車，葉風晚将車窗搖下來，沖着曲寧揮了揮手。
上官瑜也上了孟信的車，三輛車一前一後，緩緩駛離。
行至半途，車內陷入了一片沉靜。眼看着即将到達32號領地，葉風晚終于開口：“曲寧安排這頓飯的目的，應該是想試探黃瑜和孟信，你只是附帶。”
阮姳卻沒有回應她這句話，而是突然發問：“先前卡車事件，你的同伴就是黃瑜吧？她才是反聯的人。”
葉風晚心一跳，問道：“你怎麽會這麽猜測？”
阮姳轉頭看她，“不出意外的話，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其實是你們故意設下的陷阱，想請君入甕。卻沒想到意外闖到了我的領地。而黃瑜在接到你的信息後，才趕忙轉移了陣地，所以才會那麽快到達現場。”
“你面對我的時候，還尚有幾分感激和歉疚，但面對黃瑜的時候，更多的是理所當然。如果不是一夥的，你的反應不會是這樣。”
說着，車子也駛進領地停在大院門口。
葉風晚拉下手剎，轉頭看她，坦然道：“你很聰明。現在知道了這些事，會不會對我們敬而遠之？”
阮姳搖頭：“既然你與她是搭檔，那麽三年前能在高速運行的摩托上将我拉下來的人，結合其異能，非黃瑜莫屬。她多次救我，我又怎會對你們敬而遠之？”
葉風晚聞言很是欣慰，她知道阮姳的性格和為人，如今聽到她親口說出這些話，并不意外。她笑了笑，像是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一般，沖着阮姳道：“她不叫黃瑜。她叫上官瑜。是上一任基地長上官淩的孫女。”
阮姳聞言，心裏一驚。
葉風晚道：“十五年前，曲萬山策劃暴亂，聯合軍區幾名上将刺殺上官淩，取而代之。”
阮姳吶吶道：“上一任基地長不是心梗死的嗎……”
“當然不是，這不過是他們蒙騙基地老百姓的手段罷了。知道我為什麽一直留在壹基地嗎？”
“為了曲家的有機農場？”
葉風晚道：“這是其中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為了我父親。”
“我父親叫葉維，是上一任研究院院長，曲萬山得勢後，命令他成立2所，專門研究異能者基因工程，并要求進行相關實驗，他們逮捕了無數的異能者和普通人，目的是為了研究異能覺醒藥劑和多系異能開發手段。我父親不忍心幸存者淪為實驗對象，拒絕曲萬山的要求。”
“後來他死了，實驗室給出的原因是他被發狂的污染體攻擊，最後搶救無效死亡。”
“實驗室裏很多研究人員都是父親的學生，但很多人已經被曲家收買或威脅，包括如今2所所長方長青，也是父親的學生之一。後來有一位師姐偷偷和姐姐透露父親的死因，他是被曲萬山脅迫主導實驗，因為不從，最終慘遭殺害。”
“父親死後，整個壹基地只有姐姐一個人是腦域A級，曲萬山認定，如果2所的實驗能成功，非我姐姐莫屬，但是當時她只有十六歲，又恰巧被實驗室一名污染體攻擊，導致雙腿被感染黯鈾元素。曲萬山不敢逼迫她，只能先養着……”
“直到後來我覺醒了異能，腦域S級。姐姐擔心曲萬山逼迫我去2所做實驗，于是想辦法讓我隐藏真實異能。再後來，我們研究出新型仙人掌，還有淨化草，一舉解決了整個基地的糧食短缺問題。姐姐背着這兩項研究成果，曲萬山對她越發重視，她也因此性命無憂，有了和曲萬山談判的資本。而我，頂着廢物的名頭，也能保全自己。”
“可後來你還是去2所了。”阮姳問道。
“是，2所實驗一直沒有進展，研究出來的覺醒藥劑有很大的副作用。曲萬山動不了我姐姐，還是抱着一絲希望把我安排進去，然而我在裏面屢次闖禍，毫無建樹，讓他大失所望。直到後來弄死了曲百川和崔榮，他大發雷霆，我姐生怕我徹底惹怒他們，趕忙把我調回來。”
阮姳看着她，“所以曲百川和崔榮真的是你弄死的，不是實驗事故？”
葉風晚回道：“是我動的手，殺曲百川是因為他是殺死我父親的執行人！我蟄伏暗處，總算等到機會。至于崔榮，他傷害過你。那日我們……之後我就去調查了你，也揪出了他。而且曲百川和崔榮都是販賣安全區平民的骨幹，這兩人萬萬留不得。”
阮姳聽完這些，再看眼前的女人，不由地生出一絲心疼。
“你是什麽時候和反聯的人開始合作的？”
葉風晚回道：“其實我、我姐和上官瑜小時候算是一起長大，後來上管家失勢後上官瑜就被送走了。那時候我們都不過是十來歲的孩子，她因為延伸異能的關系，時常調整面部輪廓，久而久之，看起來和上官家的人一點都不像了。自從我爸去世後，我就開始聯系她。”
葉風晚說完這些，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前路道阻且長，她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阮姳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消化完這些信息。她嘴唇緊抿着，道：“釣鱷魚的事，叫上瑜姐一起吧。”
她沒看葉風晚，又自顧說道：“她異能應該可以幫得上忙，不然單靠我們倆，怎麽可能搞得定？”
葉風晚聞言眼底布滿溫柔，溫聲道：“好，回頭我去和她說。”
就在這時，領地入口傳來單車叮鈴鈴的聲音。
葉風晚轉過頭望着領* 地入口的方向道：“阿元回來了，我吩咐柏星把土壤改良劑給他帶回來。”
阮姳臉上終于露出笑意，“不知道葉所長喝了水後，會不好一些？”
葉風晚：“會好的。她說讓我好好保護你，可直到今天為止，還是一直你在保護我呢。”
阮姳眼睛卻亮起來：“她知道我嗎？”
“我答應你的，不把那些秘密告訴任何人，包括我姐。”葉風晚笑笑，“大概是她自己猜出來的。”
阮姳咬唇，心裏止不住開心。随後又問道：“噴了改良劑後，多久就能種地？”
“一個月後，到時我會再測量一次土壤數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