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銀色樹枝

65、銀色樹枝

◎你不像是那麽乖的人◎

秦寧上到樓頂閣樓的時候,看到瞿木的身體上、從頭到腳,長出一根根的樹枝,從他的身體裏快速蔓延、破土而出。

而皮膚則被銀木撕裂開來,血跡在銀木根部處泛着暗淡的紅。

“瞿木!”秦寧見狀,不免心驚,有粗有細的銀色樹枝在瞿木的身體裏長出,戳破他的皮膚,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

瞿木聽到聲音,僵硬地扭過脖子,看向秦寧,他張了張嘴,但說不出話。他的喉嚨處正被銀色樹枝穿插而過。

秦寧咬着牙,說:“不要動。”

話雖這麽說,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也不知道該使用什麽術式、什麽辦法好。

還不等秦寧想出辦法,瞿木身體突然抽動了起來,他開始渾身抽搐,而長在身體上的銀木也快速地收縮,一點點融進瞿木的身體裏。

過程只持續了大約一分鐘,瞿木身體上的銀木消失完,他就搖搖晃晃要倒在地上,秦寧連忙上前扶住瞿木,将他扶到一旁休息。

秦寧看着瞿木昏迷的模樣,心中滿是震驚,又感到心驚。他拉起瞿木的手,檢查剛剛有沒有留下銀木的痕跡。

然而瞿木身上皮膚光滑,一點都看不出剛剛皮膚被銀木撐破的模樣。

就連流出來的血液,也都被一一回收到身體裏。

是菌絲做的嗎?秦寧心想,瞿木身體裏也有菌絲,和林眠能控制菌絲不一樣,他身上的菌絲更多是治療,能夠快速恢複身體的損傷。

但那些銀色樹枝是怎麽從瞿木身體長出來的?

是因為這裏的閣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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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寧想着,站起身,仔細地打量着這間閣樓。

閣樓沒什麽物品,只有幾張桌子和椅子,雜亂無章的擺放着,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牆上的空白相框。

密密麻麻,幾乎将正面牆都占據了,看不到後面白色的牆皮。

這裏曾經應該有畫?那為什麽只留下相框?

秦寧将整個閣樓都搜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麽異樣。在這裏,異樣最大的就是瞿木。

大約過了半小時,瞿木就醒來了。

瞿木揮了揮手,猛地從地上蹿起來。他又開始做夢了,這是還是那個變成蘑菇的夢,因為林眠不在這兒。

他緩了緩神,看到秦寧的時候,愣了下神,又連忙扶住旁邊的牆壁,深呼吸一口氣。

“怎麽樣了?”

瞿木搖搖頭,“我睡着了?”

“我剛剛好像做了個夢,又不太像是。”

秦寧看着瞿木迷糊的狀态,問他:“剛剛發生什麽事你還記得嗎?”

“剛剛?”瞿木回想了一下,擡起頭看着周圍,“奇怪…這裏不太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秦寧也跟着看了看周圍,他從樓下上來的時候,這裏就這樣了。

瞿木拍了拍腦袋,幾秒後才說:“我腦子有點亂,我們先出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待在這裏,他有一些喘不過氣、很沉悶的感覺,迫切想要出去透透氣。但在出去前,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閣樓,這個閣樓絕對不一樣了。

下到二樓,瞿木感覺好多了,能喘上氣了。

秦寧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和瞿木一起,兩人原路還回,來到了院子處、爬過圍牆,來到大路上。

走一段下坡路,就有車輛經過了。

瞿木沉着一張臉,打了車。

在車上,他還在回想剛剛的事情,他沒有失去記憶,就是有些混亂,仔細捋捋,是能夠捋清楚的。

秦寧也沒說話,閉着眼打坐。

“到了。”司機停下車,說。

瞿木和秦寧下了車,兩人站在市中心處,看着街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

“你等會兒,我等會跟你說。”瞿木一屁股坐在一個石墩上,垂着頭思考。

秦寧就站在旁邊等着,路過的人看到他們兩個,都投來視線,但都在秦寧平靜的注視下急匆匆的離開了。

“那間屋子裏,有很多銀木。”瞿木突然擡起頭,開口說。

“銀木?”秦寧問。

瞿木點點頭,“我一爬上去,就看到了牆壁上挂着一面的銀木,不,和我身上玉佩的銀木不一樣,也不是雲泉酒店做成戒指的模樣,就…原生态的銀木,不,銀樹,也不對。”

瞿木一時之間想不到詞了。

“樹枝那樣的?”秦寧說。

“對對對,就像是樹上的樹枝,一根一根的,很多,在牆上挂滿了。”瞿木形容着說,“我爬上去的時候,它們正散發着白色的光芒,就像是我們在蓋山的時候,聽到的銀色大樹傳聞一樣。”

“但沒有樹幹,只有樹枝。”

秦寧大概能想到那副場景,但是…

“你之後是怎麽回事?”

秦寧對于文家有大量銀木不感到奇怪,畢竟最開始流傳在世的玉佩邊鑲銀木就是文家流出來的,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大家對于銀木的認知還是一知半解。

“之後,”瞿木深呼吸一口氣,“之後事情就變得奇怪起來了。”

“我看到這麽多的銀木,覺得很奇怪,而且這些銀木會發光,我就走上去,伸出手一摸,突然這些銀木就……”

瞿木咽了口口水,眉頭皺起,“鑽進了我的身體裏,順着皮膚,我感到很疼,身體就像是被巨大的銀針紮進去,一根一根……”

光是想起那個感覺,瞿木就渾身打顫,可他還是要堅持說出來,因為他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

“之後,就是你上來看到的模樣了。”

他那會兒意識很清晰,能聽到秦寧的聲音,也能看到,但身體的疼痛讓他很難做出反應。之後也是腦子一團亂,現在也才捋清一些。

“銀木為什麽會進去你的身體裏?那玉佩你戴了這麽多年都沒事。”秦寧在旁邊說,“難道和那個夢有關?”

“夢?”瞿木回想起那天做的那個夢,晃了晃頭,“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他現在有些疲憊,但也沒法入睡。

對了,他還要去找林眠,但衛叔那兒一點消息都沒有。

“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林眠現在被文家帶走,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出事。”秦寧安慰他說,“雖然不知道文家的目的是什麽,但林眠肯定不會出事。”

瞿木沒出聲,只是垂着頭。

兩人在梧州市中心的街頭處,一個坐着,一個站着。

——

已經淩晨12點了,林眠還沒有睡。

她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兩只手都被捆綁起來,手指還被迫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她的手臂還被貼上了奇怪的符咒。

這是一間空房子,周圍什麽也沒有。

林眠坐在中間,擡頭看向四周。她嘗試着操控菌絲,但都不行,菌絲一點反應都沒有,看樣子應該是自己手臂上的符咒導致的。

她嘗試了好幾遍,都沒能把自己雙臂上的符咒取下來,只能在椅子上白費力氣。

“你最好別亂動。”文忱打開房門走進來。

林眠擡起頭,看向文忱,他換了一件衣服,現在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褂子,手上還拿着一個黑匣子,朝着自己走來。

“你要做什麽?”林眠睜大雙眼,鼻尖還嗅到了一股藥香味。

文忱沒說話,只是拿着匣子走到林眠面前,說:“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只是有些事需要你做。”

“那你把我放了,要我做什麽我做就是了。”林眠說着,晃動了一下身體,被這樣捆着很難受。

文忱擡起眼,看着林眠,說:“你不像是那麽乖的人,就和你媽媽一樣,總得用點特殊手段。”

林眠掙紮不開,也放棄了,仰起頭看着文忱。

“你為什麽總說我媽媽?”林眠問他。

“因為…”文忱看向外面的窗戶,頓了幾秒,才搖搖頭,笑着說:“沒什麽。總之,你和你媽媽很像。”

文忱說完,将手上的匣子放到林眠的腿上,再退到門口處,閉上眼虔誠地拜了三下。

“這是做什麽?”林眠看向自己面前的匣子,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文忱說:“有一些事需要見見你體內的那位大人,就勞煩你先休息一會兒。”

“什麽?”林眠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見見自己體內的…那位大人?是指菌絲嗎?

還不等林眠再問一些別的,她就感覺到手臂處開始發熱,一股熱氣直沖腦門,接着眼前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眠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屋內的窗簾被拉開,刺眼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

林眠一擡手,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繩索被解開了。她站起身,感覺渾身酸痛,便甩了甩手,扭動下肩膀,走到窗戶邊,往下看。

窗戶外面能看到一個湖,低下是個花園,看樣子這像個小區,就和瞿木家一樣。不過這裏看着只有兩三層高度的樣子。

林眠比劃了一下,回過頭看了眼門,抿着唇打開窗戶,爬到窗戶上,試着往下爬。

“咔噠”一聲,門打開了。

文忱進來的時候,發現人不見了,窗戶開着,便走到窗邊,低下頭一看,林眠的手正扒在窗臺上。

兩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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