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方艾
69、方艾
◎這年頭,江湖騙子都成群結隊的嗎?◎
林眠在樹上坐好,并鼓勵瞿木爬上來的時候,也不忘順着秦寧的視線看去。
前面有不少擺放在湖邊的長椅,而長椅處坐着一個長發女生,直勾勾的,一動不動。
“她這麽坐了有一小時了。”秦寧突然開口,“她不是修道之人,普通人很難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太久。”
林眠看過去,她只能看到背影,并猜不出來這人是誰。
“她是誰?”林眠問。
秦寧側過頭看了眼林眠,又低下頭看向正在艱辛爬樹的瞿木,說:“我們在雲泉酒店遇到的那對情侶,也就是住在407房的。”
“哦。”林眠這才想起這個女生是誰。
“她怎麽了?”林眠問,這個女生當時和一個男生在一起,兩個人在407發生了詭異的事情,但他們兩人都安全離開雲泉酒店了,應該不會有事。
秦寧沒說話,只是擡頭示意,讓林眠接着看。
那個女生突然抽搐了起來,手臂關節處向後接近360度扭曲,看起來就像是手臂被人折斷了一樣。
而她的頭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鮮血淋漓。
“啊,和上次一樣。”林眠突然開口,她上次在雲泉酒店,利用菌絲進407查看,看到的人就是這麽扭曲着的。
秦寧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當時他猜測勞老太是骨妖,也是單憑記載猜測的。
“呼。”瞿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爬上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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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棵樹有很多低矮的分叉,他才有着力點爬上來。
“怎麽樣了?”瞿木看去,看到那條手臂鮮血淋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收回視線對林眠說:“她剛剛是咬腿,現在咬手了。”
“這裏人這麽少嗎?”林眠問,在樹上待了也有半小時了,沒見到有人來過這邊。
“畢竟是文家,住的高檔點也是正常。”瞿木理所當然地回答。
秦寧看那個女生突然停止動作,并且站起身來,往別處走去。他覺得這實在不對勁,還是得上去看看,便說:“我們過去看看。”
說着,他便一個躍身,從樹上下去。
“好。”林眠也連忙跟着下樹。
瞿木:……
“不是,我剛上來,你們就下去,什麽意思啊?”瞿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秦寧和林眠已經下了樹了。
“你快下來呀。”林眠仰起頭,對瞿木說。
秦寧壓根沒管瞿木,腳步極快地朝着湖邊的女生跑去。
林眠也想過去,但看到還在艱苦下樹的瞿木,只好先等着他,并教他說:“你不要害怕,就抓着上面的樹枝,腳踩住旁邊那個。”
“你腿那麽長,肯定夠得到。”
瞿木聽着林眠的話,就算是硬着頭皮也要爬下去。
好在有了剛剛爬樹的經驗,下樹顯然要輕松一下,只花了幾分鐘,他就下來了。
“真厲害。”林眠誇獎說,“我們快去吧。”
瞿木被林眠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心裏明顯是開心的,正如他現在嘴角都壓不住的往上揚。
他跟着林眠朝着湖邊的方向走去,秦寧已經把人攔下來了。
“你好,我是一名道士,我姓秦。”秦寧先是自我介紹說。
女孩明顯臉上帶着不耐煩,往後退了幾步,皺着眉說:“我不算命,也不信這一些。”
“我不是來算命的,你最近是不是覺得身上不太對勁?”秦寧嘗試着問,剛剛他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女孩的腿和手臂都沒有傷口,更加沒有血,仿佛他剛剛在樹上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女孩更加不耐煩了,加快腳步往前走,想甩開這個奇怪的男人。
“我是說真的,你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秦寧見女孩不搭理自己,便直接說。
林眠和瞿木來到的時候,就聽到秦寧的這句話。
瞿木當場扶額,就秦寧這個話術,但凡腦子正常一點的,都會覺得他是個騙子!
女孩見他們人多了,頓時更加警惕了,并拿着手機說:“你們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這年頭,江湖騙子都成群結隊的嗎?”女孩嫌棄地說。
瞿木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對她說:“我們哪裏像江湖騙子了?就算他是,我看着像是嗎?”
“而且,你也是住在這裏的人,不知道這裏管得嚴啊?我們能進來,就證明我們是這個小區的人。就是看你不太對勁,才過來關心關心你。”
林眠在旁邊點頭,對她說:“你最近真的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嗎?”
“例如身上疼?精神不振之類的?”林眠給她說。
女孩看着林眠,或者是因為同性,她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是不是離開雲縣後開始的?”林眠再問。
“你怎麽知道?”女孩吃驚地看着他們,不過……這三個人有些眼熟?她想了想,驚訝地說:“你們是……”
“當時在前臺大廳處的那幾個人!”
她當時和男朋友去了雲縣,離開酒店的時候看到了他們幾個人,因為都是年輕人就多看了幾眼,剛剛一時之間沒想起來。
“是的。”林眠見她想起來了,便趁熱打鐵,說:“我們當時以為你沒事,沒想到今天看到你,狀态還是和酒店那會兒一樣,就想過來問問你。”
瞿木在旁邊聽着,忍不住對秦寧道:“你看看,好好學學。”
女孩見此,也放下戒心,對他們說:“我叫方艾。”
“我們去那邊的涼亭坐着說吧。”方艾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對他們說。
她心裏其實也很不安,自從離開雲泉酒店後,她這大半個月以來,感覺身上越來越疼,疼的面積也逐漸擴大。
到了涼亭,她看着坐在自己旁邊的三個人,便和他們說起自己的情況。
“剛開始,疼痛還可以忍耐,我以為我是過度運動了,導致的肌肉酸痛,可是随着疼痛加劇,我就去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沒有問題,說我可能是精神壓力比較大。”
方艾說着,捋了一下被風吹起的碎發,臉色發白,看去有些柔弱可憐。
“我這是怎麽了?”她自問般地說道。
瞿木在旁邊聽了,頗有感同身受,這就像他最開始被菌絲寄生了一樣,第一時間也是懷疑自己有病,還去挂了精神病科。
“這不是你的問題。”瞿木說道,“你這是遇到一些……”說到這兒,瞿木看向一旁的秦寧,收斂了說:“不可言說的東西。”
方艾擡起眼,看向瞿木,随後反應過來瞿木的話,她滿臉都是驚恐,下一秒就直接哭了起來,嗚咽出聲:“那怎麽辦?我還有救嗎?”
“方姑娘不必擔心,可否讓我看看?”秦寧問道。
方艾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問:“看什麽?”
秦寧走到方艾面前,點頭說:“打擾了。”
話畢,他将左手大拇指摁在方艾的眉心處,并且念起咒語來。
方艾不自覺仰起頭,看着秦寧。
林眠和瞿木都是第一次見這場面,兩個人好奇地看着。
“這是驅妖嗎?”瞿木問。
林眠點頭,“應該是。”
大概幾分鐘後,秦寧收回手,方艾的眉心處有個紅印。
“它走了。”秦寧說道。剛剛他念咒,能感覺到方艾身上确實是有東西的,但看着不太強,他只是念了一個決,對方就離開了。
方艾捂着額頭處,沉默了一會才驚喜地說:“我身上不疼了。”
“但這只是緩兵之計,它…怕是還會回來。”秦寧說罷,思考了會,就畫了幾張符咒遞給方艾。
“将符咒貼在床頭,一次一張。”
方艾一聽到還會回來,接過符咒的手都在顫抖,她害怕地問:“那我該怎麽辦?”
“這裏只有七張符咒,七天之後還是這裏見。”秦寧沒有回答方艾的問題,說道。
方艾也只能答應,點點頭,說:“謝謝你。”
瞿木看着他們,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問:“你男朋友呢?他沒事嗎?”
那天她男朋友還說了腿疼。
方艾剛起身,聽到瞿木問她,再看到他們都看着自己,便低下頭,張了張嘴說:“他…死了。”
“死了?”瞿木和林眠異口同聲。
“嗯。”方艾不願意多說,只是垂着頭,“他叫張峭,你們…可以去網上查查看。”
“我先回去了,太謝謝你們了。”方艾說完,就小跑着離開了。
林眠看着她離開的匆匆背影,說:“她很難過吧。”
“嗯,正是熱戀期的小情侶,如果是我……”瞿木想了想,又看了眼林眠,連忙搖搖頭,自己死了林眠都不會死。
秦寧看着方艾遠去的背影,突然開口說:“張峭按道理不應該會死。”
“骨妖要的是人,吃掉一個人後,會僞裝成對方的身份活在人世裏。但為什麽要殺掉張峭?”
林眠沒想到這一點,她思考了一下說:“它更想要女性的身體?”
畢竟勞老太也是女性,現在又是方艾。
秦寧想了一下,覺得不太對。骨妖不想要張峭的身體,那也沒必要大費周章在張峭身上。
瞿木看着他們,說:“這都傍晚了,該回去了。”
“今晚…還有不少事。”
比起方艾的事,現在更重要的是去找文忱,聽他說之後的事。
文家把他們留在這兒,必然是有什麽事,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嗯。”秦寧想了想,還是得去查查張峭的死因。
大家夥決定後,就一起往文家走去。
回到文家的時候,文忱已經在了。他見他們都回來了,便說:“回來的剛好,老爺子剛好也到了。”
“跟我來。”
文忱帶着他們往樓上走。
二樓最尾處有一扇門,當時林眠和瞿木上去的時候,別的房間都看了,就唯獨這一扇,原因無他,這間是唯一上鎖的。
文忱推開門,讓他們進去。
林眠走在最前面,一進去就看到這一整面牆的書架,而高約五米,又因為是黑色書架,給人一種壓迫感。
文老爺子坐在書桌處,正戴着眼鏡看書,看他們來了才将書放下,摘下眼睛擦了擦,對他們說:“都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