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條守則
昆侖之北,柔利以東,為衆帝之臺,相柳不敢北射。
——————
那日慕深四人遇到了自稱暴力女T的拔蘿蔔,并成功為己方隊伍增添的新的有生力量,正好到了小隊人數的最低門檻,可以方便任務共享。五人一拍即合,前往“山海駐柔利國辦事處”——也就是玩家口中的任務大廳,注冊了個小隊。
關于小隊取名問題,小隊內部爆發了第一次糾紛。
在慕淺修的“招財進寶小隊”,拔蘿蔔的“你爸爸的小隊”和瀾十四的“我佛慈悲小隊”中,慕深瀾九一拍即合,選擇了“雲瀾小隊”。
在拔蘿蔔“‘雲瀾’聽起來給裏給氣引起單身狗不适”的激烈反對下,最終定名“雲岚”。
雲岚小隊幾乎引起全服範圍內的玩家震動,自慕淺修和拔蘿蔔那場決鬥的錄像傳出,廣大群衆八出幾人身份後,就在激情吃瓜。
鑒于大多數玩家不是還忙于三金的致命問題,就是困在“門派”進行深化改造,此時能成功出師,在大陸上行走的幾乎都是各星域大弟子,總數兩只手都查得過來,自然每個都是八卦的寵兒。
所以對于這個配置包括,星域排行榜上上下下的前兩名、熒惑吉祥物、靈樞谷貪狼崖醫毒雙擔弟子,再加上一個隐藏門派破軍刀傳人的小隊,吃瓜群衆表示瓜都掉了,紛紛震驚與這是什麽神仙組合。
不提他們這個神奇組合引發了多大的讨論熱潮,五人此時正忙着翻山越嶺。
“我覺得這座山我們走過。”瀾九再一次深刻的提出這個問題,語氣十分篤定。
慕深懶得理他,繼續對着地圖研究。
瀾十四翻了個白眼,感慨道:“我的大哥啊,路癡就不要提出意見了,真的。”
瀾九聳聳肩表示并不在意,指着一旁兩人合抱粗的古樹道:“路癡我認了,但是你們就不覺得這只鳥眼熟嗎?”
一旁樹上,赤如丹火、青喙的鳥也正盯着他們,見一群人看來偏偏頭:“鸰腰?”
瀾十四:“……”
慕深收起地圖,轉身對幾人道:“瀾九說的沒錯,這山确實是走過了。”
瀾九得意的點點頭。
慕深接着道:“不過依照地圖顯示,大概就是在附近。”
瀾九若有所思,四下打量半晌道:“你們看這幾附近幾座山,是不是有些小,還有些太像了?”
慕深被這句話點醒,輕身飛上身側古樹,吓飛了樹上的鳥,極目四望,片刻後落回原地,望向瀾九點了點頭道:“恐怕是了。”
拔蘿蔔并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麽啞謎:“你們說的清楚些,我們小孩子都聽不懂的。”
慕深本着對幼崽的關懷解釋道:“傳說相柳為惡,死在禹手下,沾染了相柳血液的土地自此荒蕪,三仞三沮,禹用這些土地建造了衆帝之臺,卻和柳村的記載大相徑庭。”
“他們的故事裏,禹陰謀重傷相柳,謀取神靈軀體,神血含怨,禹自食惡果,無法挽回。當然,這兩種說法都是狂信徒寫的,哪個都不一定準确。”
拔蘿蔔點點頭,又問:“既然相柳還活着,那他會在哪裏?”
“柳村沒有記載,但既然地圖将我們引到這裏……”慕深看向瀾九,得到一個肯定的笑容。
瀾九接道:“衆帝之臺。”
慕深:“這裏,或許就是衆帝之臺。”
拔蘿蔔難以置信:“……這麽寒酸?”
慕深點頭肯定:“這麽寒酸。”
瀾九無所謂道:“你放個板磚在地上還會落灰呢,這麽多年過去積灰了很正常。”
拔蘿蔔看着這小山包無言以對。
慕深輕笑:“別聽他瞎扯,相柳本體巨大,重傷浸染的土地可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衆帝之臺自然也就大了點。”
拔蘿蔔心道這可真是太大了點,她覺得自己可能不懂這兩人的說話藝術了。
慕淺修躍躍欲試:“那我們怎麽辦?挖?”
話落,遭受了四重看傻子的眼神。
瀾十四解釋道:“相柳肯定是拟态或者人身被封印,挖不出來的。”
瀾九沒理他們,而是從包裹中取出一枚漆黑的鱗片,遞給慕深,正是他從一堆小勢力手裏搶到的一打鱗片中唯一一枚。
慕深嘆口氣道:“這是相柳的護心鱗片,我可以試着通過它看看能不能喚醒相柳。”
說着,略略推算了方位,将鱗片置于地上,取出他那支略有些風騷的墨玉桃花笛。
笛聲悠悠,伴随着憑空出現的桃花芬落,驚得慕淺修瞪圓了眼睛。
一小節結束,沒有任何動靜,慕深面上不變,繼續吹奏下一小節,同時增加了融入笛音的妖力。眼見着又一小節就要過去,腳下土地忽而傳來輕微的震顫。
慕深心道,來了。繼續阖目催動妖力,腳下的震顫越來越明顯,土地開始龜裂,似山将傾。
“十四!”瀾九喝道。
“是。”
只見瀾九伸手一吸,将護心鱗收回包裹,兩步上前,抄手将慕深攔腰橫抱起來,騰空而起,瀾十四同時一掌劈下,發出“轟”的一聲巨響。
慕深放下玉笛,從瀾九懷中脫出。五人靜靜看着腳下,無數土塊簌簌下落,露出巨大土臺的原貌。
“臺四方,隅有一蛇,虎色,首沖南方”确是共工之臺無疑。
一層黑霧飛速聚攏,在共工之臺上方凝聚成巨大的九頭蛇影,遮天蔽日。一個相較之下尤為渺小的身影出現在九頭蛇中間那蛇頭上,卻無人能忽視他的存在,仿佛是這一方天地的主人。
那人通身黑袍,看不清樣貌,只能大致看出是個挺拔的男人,手持一柄長弓聲音冰冷暗啞,“犯吾主者,殺。”
——正是相柳。
話落,無箭而滿弓,一柄漆黑光箭凝成,随着相柳松手“唰”的疾射而來。
五人飛身躲過,光箭轟在遠處地面,落成一個深坑。
拔蘿蔔滿眼興奮:“上?”
瀾九肯定:“上。”
話落,幾人朝着明顯是心神失守的相柳圍攻而去。慕深自去找了個高處吹起了笛子,心安理得的偷偷劃水,他覺得這有點欺負人,別說五個人圍毆,就只慕淺修一個人相柳都打不過。畢竟當年大戰的時候,黃帝手下的貔貅真是出了名的戰力強悍,就算是相柳家老大共工應該也不是對手。
一邊分心想着,一邊深深感受到真是欺負人家小蛇了,慕深加大了妖力輸出,他覺得還是速戰速決,早死早超生的好。
事情和他預料的差不多,不過幾個回合的功夫,相柳就被制伏,打昏在地。
瀾十四看了一圈深藏不露的隊友們,滿臉沉痛道:“我覺得,下次再有這種事我還是劃水吧,當個奶媽挺好的。”
瀾九點點頭,想了想道:“那我也劃水吧,不然一下就死了。”
拔蘿蔔扛着大刀不太滿意,顯然是沒打爽,聽到這話開心了不少,少兩個搶人頭的強力隊友,她不能贊同。
慕淺修蹲下身研究昏迷的相柳,“現在怎麽辦?就這麽給浮游扛回去?”
瀾十四道:“讓奶媽來。”
說着,不知從哪掏出一卷形狀各異大小不一的針來,一邊探查相柳情況一邊忍不住發起牢騷:“你們是不知道我多苦,靈樞和貪狼那對姐妹,一醫一毒,還逼着我都學會,不把這手藝用上我都對不起那一噸的書。”
一邊說着,一邊将相柳紮成了個刺猬,又伸手在沒慘遭毒手的心口處摸索幾下,回頭朝瀾九道:“護心鱗給我。”
瀾九将護心鱗扔給瀾十四,他将那鱗片啪的往心口一怼,鱗片漸漸融進心口,收了裝備拍拍手站起來,“搞定,一會就能醒了。”
轉身見慕淺修一臉驚恐的望着他,不由摸摸臉問道:“怎麽了?”
慕淺修看了眼相柳,又看了眼瀾十四,艱難道:“你這奶媽太可怕了,我以後還是別受傷了。”
瀾十四一愣,随即失笑:“他這是經年頑疾,小傷就不一樣了,不紮針不吃藥,讓我親一下就搞定了。”
慕淺修:“!!!”
拔蘿蔔:“啧,你們基佬真可怕。”
慕深和瀾九沒摻和他們的笑鬧,兩人站在不遠處。
“我想不明白。”慕深道。
“怎麽?”
“相柳是妖,也是神,禹我不清楚,可終歸是一介凡人,根本不可能将相柳重傷封印。”慕深不清楚瀾九到底是什麽身份,清不清楚上古時期的紛争,卻還是不自覺的将疑問道出,“而且你看這共工之臺,相柳之血中蘊含的恐怕不僅是怨恨。”
瀾九目光閃了閃,緩緩道:“如果,當時的相柳本身就神志不清了呢?”
慕深猛地回頭,眼中情感晦暗難明,嘴唇張合幾次,終是開口,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你是說,這就是古界遺族的下場嗎?”
“浮游困在荒山的神殿中剛被喚醒,相柳神志混亂被封印于人族建造的所謂帝臺,除了他們你還見過誰?共工不提,當年不周山倒塌想也是活不下去了的,可別人呢?姬軒轅、蚩尤,他們呢?再不濟,女娲、神農呢?”
瀾九一個個例數,字字珠心,最後道:“都不見了。”
“我不知道,”慕深緩了緩,又重複一遍,“我不知道。”
慕深聽見瀾九笑了起來,聲音太輕,莫名産生了一種悠遠的意味,他說:“沒關系,我也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出自山海經,就不一一标注了~
以及,我對大禹沒什麽想法,以上瞎比比出自劇情需要,架空世界不要當真_(:з」∠)_
垃圾作者出門快活了,這裏是勤勞的存稿箱,祝小天使們周末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