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到醫院上班 喬雨薇給高如……

第25章 到醫院上班 喬雨薇給高如……

喬雨薇給高如海送飯的事,沒過幾日就在團裏傳遍了。

可惜她很快就收到了上班的通知,送飯的事沒法再繼續了。

這一日,高如海揉着肚子頻頻望向門外,卻遲遲等不來送飯之人時,林斌路過喊了一嗓子,“還不去吃飯?”

高如海突然醒過神來——早上喬雨薇就說了,她今日報到,中午不來送飯了。一早上的時間,他既擔心她初次上班能不能适應,一邊又期盼着她來送飯,真是糊塗了。

“一塊走。”高如海忙從抽屜裏拿出鋁制飯盒,緊走出去追上了林斌。

等到食堂,剛把飯盒遞過去,負責打飯的戰士低頭看了一眼,道:“團長,我先幫您洗洗再盛吧。”

高如海低頭一看,飯盒蓋子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灰,他剛才只顧揣上就跑,竟然沒有注意到。

“不用,我自己洗。”

等他洗完回來,林斌已經打完飯了,擦身而過時說了句:“果然是很久不吃食堂了,吃飯的家夥落灰了都不知道。”

對于他的調侃,當着一衆戰士的面,高如海不好反駁,只能當做沒有聽見,目不斜視的排到隊伍的最末尾慢慢往前移動。

等兩人吃的差不多了,林斌問道:“嫂子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适不适應?”

高如海今天心神不定,也是擔心這個問題,一來她年紀小,二來那些活說重不重,說輕省也不輕省,最重要的是駐地醫院跟地方上不一樣,即使是清潔工也都是軍事化管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應。

“總要有個适應的過程。”當着好友的面,高如海無法言明擔憂,只能說這樣一句。

喬雨薇是小學初中一路念進了大學裏的,要說管束,從小就在學校和家長的雙重關注下長大,又經歷過好幾次軍訓,至少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在什麽山唱什麽歌。

因此,負責帶新人的組長訓完話後,問道:“聽明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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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薇帶頭大聲回答道:“聽明白了。”

與其他人的懶散相比,她這一副精氣神兒立刻就入了組長的眼。

“你叫什麽名字?”

“喬雨薇。”

組長低頭在名單上逡巡一圈,道:“嗯,你負責婦産科,還有袁敏……袁敏出列。”

袁敏聽見叫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大聲喊了一聲“到”,尋機看了喬雨薇一眼,似乎很高興能和熟人分到一個地方。

喬雨薇也很高興。面對陌生的環境,是人都會心生忐忑,有個熟人做伴,到底能踏實一些。

按照規定,新入職的清潔人員都有一個月的入職緩沖期,其實就是試用期,在這一個月裏,醫院采取老帶新的模式,讓他們一邊進行崗前培訓,一邊幹活。

分配來帶喬雨薇兩人的是已經有了好幾年工作經驗的張大姐。

張大姐幹活幾乎一絲不茍,帶着兩人進婦産科病區的時候,囑咐道:“你們兩個跟着我,一會兒看我怎麽做你們就怎麽做,關鍵是多做事少說話。”

兩人聽罷,同時溫順的點頭答“是”。

婦産科的病區,大夫一半以上都是女的,病人一半以上都是大肚子。

兩人先跟着張大姐收拾擦洗過道的牆面地板,再到醫生辦公室收拾醫療垃圾。

“每個垃圾桶都要仔細清理,垃圾要統一歸類,後面再統一處理……你們兩個要注意防護。”

兩人正在往他們帶來了大垃圾桶裏倒醫藥垃圾,聽見這句,立刻整理了下口罩。

這個時代的口罩都是老款式,人帶的時間長了,不透氣悶得慌。沒想到剛扯下了些露出鼻孔,就被警告了。

雙手已經碰過垃圾桶,她們只好脖子一縮一縮的,努力用胳膊肘重新将口罩推到了鼻梁上。

“老張,帶徒弟呢?這麽嚴肅?”

一個大夫進辦公室時看見這一幕開了句玩笑。

張大姐問他,“下夜班了?”

那人道:“剛下手術,下班?還早着呢?”又抱怨:“今年這是怎麽了?沒有一點閑下來的時間。”

喬雨薇跟着一路打掃過來,見到病人雖多,可也遠遠趕不上後世醫院裏人山人海的景象。

出了辦公室後忍不住問道:“咱們醫院看病的全都是軍屬嗎?”

“還有附近的老百姓。”張大姐一臉與有榮焉的道:“你可別小瞧,咱們醫院雖說規模比不上城裏的,可設備和醫生的水平不比省城醫院差。甚至好多城裏人還專門托人轉到咱們這裏呢。要不怎麽會這麽忙?”

喬雨薇心裏佩服她的團體榮譽意識,醫院業務好了,連帶着他們這些清潔人員都感到驕傲。就是不知道待遇如何。

喬雨薇自己是臨時工,知道待遇上肯定跟張大姐這種正式工不能相提并論,就是不知道具體差了多少。

一路打掃到廁所,張大姐是幹慣了的,面對穢物早已面不改色,喬雨薇和袁敏就慘了,兩人都恨不得封上五官。

喬雨薇邊收拾邊在心裏後悔,當時只以為能夠自食其力了,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麽困難的場景,如果這時候高如海突然沖進來說,別幹了,重新再找工作。她絕對一個磕絆不打的就跟他走,并且從此感恩戴德。

袁敏更是來來回回幹嘔了三次,好不容易幹完了,張大姐體諒她們第一次不适應,道:“早上就到這裏,你們兩個先到人事去辦剩下的手續。下午記得早點過來。”

兩人如蒙大赦,答應着立刻就走。連句客氣話也不敢說,生怕多說一句張大姐當了真,再讓她們繼續留下來打掃。

等兩人到人事科的時候,裏面已經有兩名同事在填表領飯盒等生活用品了。

喬雨薇認出來這兩人也是早上跟她們一起入職的新同事,個高削瘦的叫張海珠,個矮長相瓷實的叫邵長美,只是不知是誰的家屬。

“哎,你們兩個也來領東西啊?”邵長美率先跟她們打招呼,笑的時候臉頰兩側露出兩個酒窩,瞬間讓人覺得多了幾分親近感,連帶臉蛋上的兩坨高原紅也看着順眼多了。

袁敏點頭,又問她:“你們倆分到哪裏了?”早上她和喬雨薇走的最早,并沒有聽到其他人的分工。

“樓前的公共區域,醫院大門進來一直到現在大樓前那一片都是。你們呢?”

“婦産科……”

兩人嫉妒的眼睛都綠了,竟然沒有廁所!一片空蕩蕩的院子有什麽好打掃的?

袁敏甚至懷疑這兩人走了什麽關系才分到這麽舒坦的崗位,可看一眼身邊,全團最大的關系戶跟自己在婦産科掃廁所呢,她還有什麽說的。

對于她們的心理,邵長美毫無所覺,還誇道:“比我們好t多了,風吹不着日曬不到的。”說罷,拉着張海珠走了。

好在簽字确認入職的時候,人事科的同事給他們看了工資結構,負責病區的比公共區域每月多三塊錢的補助,兩人這才找回了些平衡感。

一切辦妥後,見已經十一點過了,袁敏急着回家伺候孩子,道:“聽說醫院食堂的補貼比團裏還高,咱們直接打飯帶回去,省的做了。”

喬雨薇臉色蒼白,一點胃口都沒有,“你去吧,我吃不下。”

袁敏只好自己去打飯,喬雨薇此時連飯味兒都聞不得,坐在醫院大門口等她出來了,兩人才一起回家。

一進家門,喬媽問她早上工作的咋樣?喬雨薇擺手道:“別提了……”

話未完,喬父站在屋外的臺階上邊跺腳邊道:“誰把老母雞放出來了?踩了我一腳雞屎……”

“嘔……”喬雨薇終于憋不住了,奔到院子裏狂吐。

喬媽緊張的追出來,“這是怎麽了這是?”

等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忍不住大笑。

喬雨薇問她,“媽,你們以前單位的清潔工也這麽辛苦?你怎麽之前不告訴我?”

“任何時候從事體力勞動的人都比腦力勞動者更辛苦。”喬媽道:“這也是我嚴格要求你們讀書的原因,不過……如今時代變了,唉……”

喬雨薇聽着她嘆氣,也有些沮喪,“真是不幹不知道,早知道那時我就學醫了,說不定這會兒我還能進去當個半吊子護士啥的。”總比清潔工好。

喬媽無情的打破她的幻想,“別做夢了,鍋裏飯好了,趕緊盛飯。”

“沒胃口,我進去躺躺,下午還有一場硬仗呢。”

“這孩子。”

喬媽只好和喬爸兩人自己個兒吃,又小聲抱怨道:“閨女都這樣了,家裏的事你也上上心,別整天不着四六的。”

喬爸被說的一愣:“家裏又發生啥事了?”兩個兒女的工作都有着落了,實在想不出還有啥事。

喬媽被他這副糊裏糊塗的樣子氣的直接不說話了。

下午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喬雨薇回來又連晚飯都沒有吃,囑咐喬媽:“一會兒別跟高如海說我工作的事,省的被笑話。”

說完又回屋躺着了。

高如海下班回來果然問起喬雨薇工作的事,喬媽一臉的一言難盡,“得有個适應的過程,這孩子從小沒吃過什麽苦。”看了一眼屋裏,又小聲道:“你就當不知道。”

高如海進去看她,床上的人已經沉沉睡去了,聽說一天沒吃飯,又懷疑她是不是病了,他右手搭在她額頭試了試溫度,見溫度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等到第二天,他特意等她起床一起上班。

“昨天适應的怎麽樣?”

“……還好。”

“聽說你昨天什麽都沒有吃,早餐多吃點,一會兒我送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喬雨薇想也不想的拒絕。

她跟同事都相處的挺好,算是開了個好頭,暫時還不想搞什麽特殊。這就像小時候有人突然出現了一個開奔馳的爸爸一樣,本來跟同學玩的挺好,突然大家就覺得你跟她不是一個階層的了,羨慕嫉妒恨的情緒随之而來,開始排擠孤立,這時非得今天一個棒棒糖明天一根糖葫蘆才能挽回友誼不可了。

喬雨薇不想這麽費心費力,所以選擇低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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