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雨後初霁 怎麽你還沒看見我的好

第60章 雨後初霁 怎麽你還沒看見我的好。……

宋霁禮看着她, 唇角噙着一抹笑:“有驚喜?”

“必然沒有。”陳橙心虛地移開視線,靠在他肩頭,避開和他對視, 以防被識破。

宋霁禮手扶上她的腰肢, 陳橙雙手攀上他肩膀, 緊緊地摟住, 不給他推開的機會。

她欲蓋彌彰的行為逗笑宋霁禮。

“壓到吉他了。”他笑。

陳橙快速松開手,坐回原位, 紅了臉:“不好意思。”

宋霁禮熟稔地波動弦, 一段輕快的和弦在他指尖緩緩流出。

“提前唱首慶曲?”他五指壓住弦, 聲音一下子停住。

陳橙盤腿坐着,問:“要唱《好日子》?”

“你都是去哪學的這些?”宋霁禮散漫地靠着牆,下巴微微揚起,眼神慵懶, 吉他平放在大腿上。

坐姿和表情都很蠱人, 陳橙不敢看, 羞赧地移開眼神。

因為太緊張, 導致說話磕巴。

“是……和俏雨學的。”

宋霁禮靠了會兒, 腦子裏搜尋該給她彈哪首。

他拇指勾弦, 發出的聲響吸引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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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段旋律後, 他輕聲哼唱。

「整晚胡思亂想夜色真好,讓我睡不着」

「為何你總是想要逃」

「相思若好不了只能怪我」

「找不到解藥」

「你從未給過我愛的訊號」

唱完這句話,他盯着陳橙, 眼底是一片閃爍的光。

陳橙:“是在責怪我?”

他笑着唱。

「糟糕」——

「我陷得比你早, 你愛得比我少注定要受煎熬」

「不好」——

「優雅都不見了」

「不安份的心跳全世界都聽到」

「別那麽驕傲」

「我随時可能走掉,我的手你還沒有牽到」

「夜太長,月光一定會冷掉」

「如何是好, 你欠我一個擁抱」

「而我卻一再對你微笑,怎麽你還沒看見我的好」

「為何你總是想要逃」

……

陳橙聽完這首歌,搖頭說:“不像是慶曲,是在責怪我從沒給你回應。”

“以前是有,但收到某人的告白後,感覺完蛋了。”他說。

陳橙抱着手:“怎麽是完蛋了?”

“要喜歡你一輩子了,就算沒被看到,也要一直喜歡。”宋霁禮摸上她的臉頰,輕擦過微微漩起的梨渦。

“我……也不是沒看到。”

“只是不敢确定你對我的好出于什麽,如果只是因為我是聯姻對象,是沈家女兒,那我就該守好我的本分。”陳橙想得很明白,“我知道離開沈家,離開你,或許我連生存都難做到,所以我不敢試探,寧願停滞不前,也不想破壞我們之間還算可以的氛圍。”

“現在呢?”宋霁禮把琴放下,靠在牆角。

陳橙靠進他懷裏,輕笑說:“我想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

她說起了初來京北的心情。

“我昨天下飛機回家,一個人在客廳游走,看着住了十幾年的屋子,感覺很陌生。”

“我反複思考到底為什麽,自從來到沈家,我就住在這兒,我也不過是在江都呆了半年。”

“像你說的,有些東西是時間不能衡量的。”

“我可以确定的說,我不喜歡這件空屋子,我喜歡江都。”

“每天坐在落地窗前畫畫,想着你什麽時候回家,感受落日消失在地平線,夜幕降臨,繁星幾點。”

宋霁禮低頭親吻她的額頭,五指順着她及腰的長發,勾唇笑了笑。

氛圍溫馨,宋霁禮的懷抱溫暖,陳橙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感受到有人在搬動她,知道是宋霁禮,她繼續沉沉入睡。

後半夜,屋外嘈雜,人聲和車聲混在一起,擾人清夢。

陳橙驚醒。

“怎麽了?”宋霁禮睜開眼,握住她的手。

陳橙掀開被子,走到落地窗前,挑開簾子,看到不遠處的主樓門口有救護車,還閃着紅色的光。

“出事了?”宋霁禮跟着起身,站到陳橙身後。

陳橙眉頭擰在一起,忽然有種心悸的感覺,不自禁地抓緊領口。

“還好嗎?”宋霁禮注意到她的異常。

陳橙擺手:“沒事,有些擔心。”

主樓通火通明,陳橙睡不着,坐在窗邊的椅子,緊盯外面的情況。

“要是擔心,去看看?”宋霁禮說,“我和你去。”

陳橙搖頭:“他們沒表态之前,我最好不要出面。”

三兄弟,特別是大哥和二哥,肯定會因為財産吵起來,她此時出現,不是明智的做法。

“困的話,休息會兒,有事我叫你。”宋霁禮拿過一杯暖水,放到她手裏。

陳橙拉着宋霁禮一塊兒坐下,靠在他肩頭,說:“感覺……心裏空落落的,我和沈老先生接觸不對,在他眼裏我是個可以給母親解悶的養女,是個可以維系和宋家合作的聯姻對象。但想到他真的不在了,還是會因此感到惋惜。”

對她來說沈老先生願意收留她,是個好人。

“我是不是情緒太泛濫了?太善良、太好心也會容易招人讨厭。”陳橙直起腰杆,看向宋霁禮,向他尋求答案。

宋霁禮:“善良不是壞事,壞的是利用你善良的壞人。”

“你對沈老先生感到惋惜,是因為你對生命有敬畏之心。”

陳橙莞爾一笑:“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別想太多,也別吝啬表達你的真實感情。”宋霁禮揉了揉她腦袋,“我知道你在拿捏分寸,不想三位哥哥感到你對他們是有威脅的。有時候過于刻意,倒顯得生分了,你就順心而為,會有人理解你的用意。”

陳橙一直謹記陳傲霜和她說過的每句話,所以有時候顯得她很沒有人情味,連靠近都不願意。

“知道了。”陳橙站起身,“我們過去看看吧。”

危急時刻,很難做到在家裏等待,對外面發生的事情無動于衷。

宋霁禮替陳橙拿外套,将她裹得嚴實,一同穿過小花園走向主樓。

大廳裏,大哥和三哥坐在凳子上,一臉嚴肅,二哥在門口來回踱步,三位嫂嫂則坐在一旁,誰也不敢發出其他聲音。

侄子侄女們也來了,在裏廳,有些人還在刷手機,也有人一臉着急,偶爾跑出來問情況。

“來了,坐吧。”大哥看到陳橙,指了指對面的凳子。

陳橙和宋霁禮坐下,安靜地等待醫生的治療。

大概半小時過去,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裏面出來。

“醫生,醫生,我爸怎麽樣了?”二哥抓住醫生的手,“下午還能吃能喝,精神狀态還不錯,還讓我給他彙報工作來着。”

醫生拿出手,神色淡然:“病人要求撤掉所有機器,剩的時間不多了,你們家裏人多陪着他吧。”

二哥眼淚狂落,其他的哥哥和嫂子眼睛也紅了,裏廳的小輩小聲啜泣。

一年內,走了兩位親人,對整個家族來說,打擊是巨大的。

沒有人再有精力計較産出地分割,讨論接下來幾天輪流守床。

陳橙也被算在其中,她陪明天晚上。

沒有其他心情去聽講座,白天補眠,晚餐結束留在主樓。

宋霁禮本想陪着她,被趕回去了,三位哥哥都是自己守夜,她沒道理還拉着丈夫作陪,而且還有其他的醫護人員在。

夜深時間多,陳橙在計劃畫展要展出哪幾幅畫。

“四小姐。”年輕的護士推開門,微笑說:“老先生叫您。”

陳橙指了指自己,感到意外,還以為沈老先生并不知道今晚是她守夜。

陳橙放下平板,手捏着衣角,惴惴不安地走進房間。

屋內是消毒水的味道,寬大的雙人床旁邊的醫療器械全部撤走,沈老先生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樣,呼吸平整。

陳橙走到床邊,無措地絞着手,不知道下一步該幹嘛。

“來了?”沈老先生聲音蒼老憔悴。

陳橙靠近床邊,沒說話。

沒忘記自己是不會說話的。

“忘了,小霜說過,你不會說話。”沈老先生笑了笑。

陳橙從沒看到過他笑,更局促了。

沈老先生說:“叫你來,是想和你說兩件事。”

他擡起了手,陳橙猶豫片刻,握了上去。

老人家的皮膚幹巴,手上的繭變得更鋒利,刺得掌心不舒服。

為了表示自己在聽,她力度緊了緊。

“回江都後,去看醫生,以後路還長,孩子,你得學會說話,不能被人欺負了。”

可能睡了許久,精神正好,沈老先生說話流暢。

“還有,家裏公司的股份給你百分之十。我和律師說過了,誰也搶不走,他們誰問,你也不能給。”

陳橙驚到。

有過心理準備,但也太多了。

“你在宋家,代表的是沈家,家裏不可能什麽都不給你,會被人看不起。他們要是想搶,那就是糊塗。”沈老先生輕嘆氣,不放心說:“孩子,當年你的病是能治的,是我縱容小霜不讓你治療。”

陳橙捏了捏沈老先生的手,表示自己明白了。

從卧室裏出來,陳橙還是木的,坐到沙發上,直至天亮二哥過來接班。

陳橙走到連接副樓的走廊,宋霁禮早早候着。

“怎麽魂不守舍的樣子?”宋霁禮關心問。

陳橙扯出一抹艱難的笑:“其實我是開心,你信嗎?”

她對家庭沒有任何期待,也沒有經歷完美的家庭,陳傲霜和沈老先生他們走之前也把她當成女兒,為以後考慮好了,也算是另一種意義的圓滿吧。

“走吧,回去休息。”宋霁禮沒有多問,帶着她往副樓走。

陳橙看着玻璃窗外的晨曦,清晨的美好,一覽無餘。

或許是覺得時機正好,又或者覺得不該再逃避。

她鼓起勇氣,拉住宋霁禮。

“嗯?”宋霁禮疑惑。

陳橙看着他許久,問了一直憋在心裏的問題,說:“宋霁禮,如果以後……我們不會有孩子,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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