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女孩 “你跟季雲澹親過嗎?”……

第31章 女孩 “你跟季雲澹親過嗎?”……

時間從沒這麽漫長過。

冉漾捂着發麻的臉, 聽着頭頂季緒冷冽的嗓音,臉上的燥熱未曾有半分緩解。

倘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今日絕不會再踏進這扇房門, 就算違逆季夫人又怎麽樣呢?總比埋人家那裏強。

據她所知, 兩個不熟的人之間是不能幹這種事的。

季擇庭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還是年輕好,這幾日天涼,我本還想提醒你多加衣物, 不曾想你還熱上了。”

他起身道:“我去幫你把窗子——”

“就這事嗎?”

季緒撩了下衣服, 突然打斷他。

季擇庭平日很少來找他,今日突然過來, 總不至于只是跟他傾訴一下自己最近的憂思。

聞聲季擇庭起身的動作頓住,他又緩緩坐回椅子上,遲疑半晌,道:“的确還有另一件事。”

“你舅舅今年年底會回京一趟。”

冉漾雖無意偷聽, 但她總不能捂耳朵。

此時季擇庭口中的舅舅顯然不是上次對冉漾出言不遜的人, 而是季夫人的嫡親長兄,一直鎮守邊境的威遠候。

季緒聞言沒什麽特殊的反應,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 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你與他到時免不了有接觸, 和氣一些, 以大局為重, 別像少時那般抓着往事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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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緒笑了笑:“哪般?”

季擇庭依然能聽出這話中對他的譏諷, 他笑着輕搖了搖頭:“小緒, 你從小在京城長大, 看的還不明白嗎。”

“世間諸事,公平是上天眷顧,不公平才是常态, 哪位富貴公侯光鮮之下不是一身污泥呢。你若當真不滿,那就讓自己站在更高的地方去改變世間。僅執着于當年那個女孩,恕我直言,太過狹隘了。”

冉漾縮緊身體,覺得這話有問題。

但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季緒就反駁了。

他的反駁比她設想的還難聽,只聽男人嗤笑一聲,道:“更高的地方?”

他不留情面道:“父親,你站的還不夠高嗎,這麽多年也沒見你改變什麽。公事你不管就算了,興許是能力有問題,但‘家事’你也不管嗎。”

季擇庭是進士出身,年紀輕輕就做了股肱之臣,權傾朝野近三十年,極少數幾次被人指着鼻子罵,幾乎都跟季緒有關。

他臉色也冷了幾分,道:“那證據呢?”

“你想管,那你拿出證據來。你跟你大哥這麽些年怎麽鬧都沒關系,現在聖上病重,正是風口浪尖,你別給我生事。”

冉漾縮緊身體,分明感覺到季緒周身氣場冷了幾分。

但他卻并未反駁季擇庭的話。

她不由心想季緒跟季雲澹的矛盾,不會會跟“那個女孩”有關吧。

可“那個女孩”是什麽人?

總不會是什麽兄弟相争,然後為愛翻臉的老套戲碼吧?

還別說,沒準還真有可能。

畢竟他倆都不近女色,甚至都抗拒成婚,像極了為愛守身。

冉漾被自己的猜想離譜笑了,在心裏笑了半天,然後沒忍住洩出一聲。

很輕很輕的一聲。

但因為此刻房內氣氛不太好,沉寂的可怕,所以就顯得格外明顯。

冉漾:“……”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這麽低智的錯誤,居然是她犯的?

原本稍稍緩解的緊張心情卷土重來,冉漾摟着自己的小腿,腦袋埋地死死的。

“什麽聲音?”

季擇庭果然聽見了。

冉漾面如土色,心跳飛快。

季緒偏還不說話,看起來一點也不怕,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她忍不住戳了戳季緒的小腿,暗示他找借口搪塞過去。

随即她就感受到了季緒投來的冰涼目光,冉漾硬着頭皮揚腦袋給他做口型。

“說、句、話、啊。”

伴君如伴虎,季擇庭當了那麽多年皇帝左膀右臂自然不是好糊弄的,他掃了眼四周,最後目光停在了季緒的身上。

“你房中還有其他人嗎?”

冉漾提起一口氣,又戳戳季緒。

季緒:“嗯,有啊。”

“……”

提起的那口氣終于松了,她心如死灰地看向季緒,心說他自己知道嗎,這顯得他們倆剛剛做出犧牲很沒有意義。

“在哪?”

季緒攤開手:“你說呢。”

季擇庭臉色變了變,眉頭皺了又松,臉色青了又白,看向小兒子的目光複雜的難以描述。

方才那個聲音明顯是個女孩。

而這房裏顯然沒有其他能藏人的地方。

他不太管季緒的私人生活,甚至他兩個兒子在這方面的作風都正得令人發指,在以前他完全不用擔心這些。

“小緒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所以然,孩子大了,有這方面需求理所當然,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好說什麽。

“別弄太晚。”他交代。

季緒:“哦。”

冉漾:他在哦什麽。

季緒又道:“所以你可以走了嗎,你知道的,此刻跟你說話,我很煎熬。”

“……”

他指得煎熬是哪方面又不得而知,季擇庭臉色黑了黑,總之他話已經說到位,季緒最好知道什麽是大局。

但還是忍不住斥了句:“你看你像什麽樣子!”

好在季擇庭還算是個好人,沒有震怒之下叫勾搭自己兒子的女人滾出來,他只是立即站起身來,屏住呼吸,仿佛這裏的空氣很污濁一般。

在臨轉身時,又突然回頭,長袖一拂往桌案上拍了個什麽東西。

“轉眼,你又長大一歲了。”

說完便闊步走出,房門被砰地一聲帶上。

季緒看向桌上那個格格不入的小玩意兒。

一枚小小的玉雕,沒認錯的話,雕得是只小雞。

挺醜的。

冉漾聽見關門聲,這才試探着探了探腦袋,小聲問:“走了嗎?”

季緒:“沒走。”

冉漾碰了碰他的腿:“二公子,你怎麽能騙人呢,我已經聽見聲音了。”

二公子道:“聽見了你還問。”

冉漾擡頭時目光不經意的瞄了眼,現在有他衣袖擋着,但仍然能看出來相比剛剛,他已經平靜多了。

季緒黑着臉:“你在看什麽。”

他也太厲害了,怎麽這都能捕捉到。

冉漾:“沒看什麽。”

季緒立即站起身來,讓冉漾從桌肚裏爬出來,他後退一步:“別想着故意摔我懷裏,我不會扶你。”

冉漾:“二公子,您想的太多了。”

還想的多,她又不是沒幹過。

這根本就是她的慣用伎倆。

她扶着腰站起身來,兩人面對面四目相對,不知道為什麽,剛剛還算正常氣氛突然一下又變得怪異起來。

冉漾搓了搓臉。

季緒目光變了變,不知道在想什麽。

冉漾又後退一步,她清了清嗓子,有了方才那麽一個小插曲這會她已經冷靜多了,她想了想,這事似乎怪不得季緒,她擅自聞人家的嘴是她不對。

她道:“二公子,我想了想,方才那件事應該是個意外,希望我們彼此都不要介意。”

季緒唇角動動,還意外,一次是意外,那兩次呢。觊觎他的嘴不夠,還觊觎別的,簡直貪得無厭。

“我之所以想聞你的嘴,是為了一件事。”

季緒:“哦?”

他倒要聽聽這人能說什麽來。

冉漾道:“我方才端了一盅湯來,我不确定你有沒有喝,叫你你又不理我,我就想确認一下。”

“你端過來的?”

冉漾點點頭:“季夫人讓我端來的。”

興許是冉漾的錯覺,在提到季夫人時,季緒的臉色好像有一瞬間的變化,但轉瞬即逝。

她掃過書桌上那顆小小玉雕,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的一切揣測都建立在她的猜測和臆想上,毫無事實根據,做不得數,之所以回來也只是為了為防萬一。

但是此刻她若是去跟季緒說,她懷疑他的親生母親可能往湯裏加了東西,那這對季緒而言,不太尊重。

這件事唯一稱得上可疑的點,她已經跟季緒說了。

這是季夫人給他送的湯。

但現在來看,也不一定是可疑的。

今天是季緒生辰,季擇庭親自過來給兒子送了個小玉雕,不把季緒放心上的季夫人,可能也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所以心血來潮的,關心了下季緒。

哦不對,還有個疑點。

下人這麽多,為什麽讓她送。

不過這一點冉漾沒提。

她問:“你喝了嗎?”

季緒:“沒。”

她疑惑:“那湯呢?”

季緒道:“倒了。”

冉漾啊了一聲,然後小聲道:“是因為我沒留下告訴你,那是季夫人送來的嗎。”

季緒又坐回椅子上,敏銳地注意到了面前此人就這麽自然而然的避過了“為什麽聞他的嘴,他喝不喝湯管她什麽事”這個問題,他對此毫不意外。

“你的想象力真令人驚嘆。”

“那你為什麽——”

季緒言簡意赅:“因為不愛喝。”

他從十歲時飲食偏好就很抗拒這類油脂太多的東西,只是他的娘親從未留心過而已。

冉漾在心裏嘆了口氣。

她看向季緒的眉眼,他的眉眼很像季擇庭,屬于一眼就能瞧出是親父子的那種像。此前也沒聽說季擇庭有過別的女人,那季緒的出身應該沒什麽疑點。

真的有親生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當然會有的。

今時不同往日,雖然季緒不經允許親了她,但是她也不小心冒犯了他,勉強算扯平了。總的來說,雖然季緒脾氣不好,但她是把他當朋友的。

結合之前的傳聞,冉漾上前兩步,拍拍季緒的肩膀,一本正經地安慰道:

“二公子,你別難過,至少季大人很愛你,以後也會有更多人愛你。”

季緒:“……”她真的沒事嗎。

季緒以一種非常複雜的目光,緩緩擡頭看着冉漾。

冉漾堅定地沖他點了點頭。

“你喜歡喝什麽湯,我可以給你做。二公子你知道嗎,我廚藝很好,我小時候總勵志開個飯館,不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當廚子掙不了大錢,人要學會取舍……”

她叽裏咕嚕的在說什麽。

繞這麽大彎子,是為了暗示她愛他嗎。

還要給他洗手作羹湯,她想得挺美。

他看向她不斷張合的紅唇,那個倉促的吻又詭異地在腦中重現,其實仔細想來,接吻不就是四片唇相貼,無趣極了。

能有什麽樂趣可言。

可能也不盡然,季緒又大發慈悲的挑出了優點,他盯着她雪白的面龐,又覺至少很香,溫熱柔軟,像碰一片花瓣。

“你跟季雲澹親過嗎?”

季緒突兀地打斷她。

冉漾一開始沒聽清,反應了下倏然睜大了雙眸,她話音停滞:“……什麽?”

季緒重複:“你跟季雲澹親過嗎?”

冉漾後退一步,她是沒什麽經驗,但是一對不太熟的朋友,會關心她跟另一個男人親過沒有嗎?

季緒怎麽了?

“我……我跟季公子我們倆……”

季緒見她磕磕巴巴心中有了猜測,他臉色微沉,道:“他那樣你也下得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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