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依賴……多可笑啊

第9章 依賴……多可笑啊

“诶呦?你這個小瞎子,在這跟我叫嚣什麽呢?”趙慶夫被官上瑄的氣勢震懾到,脖子不自覺往後縮了縮,但是嘴上卻仍舊逞強。

畢竟他都已經年近五十,大風大浪經歷了少,怎麽能對眼前這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示弱。

官上瑄扯了扯嘴角,從包裏摸出一張銀行卡,塞給了褚衡,“阿衡,這張卡裏面有50萬,沒有密碼。”

褚衡有一霎曾疑惑一個盲人怎麽會有這麽多錢,不過轉念一想,是自已對盲人存在偏見了,盲人怎麽就不能賺錢呢?于是接過銀行卡,并沒有多說什麽。

官上瑄又将臉面向趙慶夫,視線冰冷,透過墨鏡,也能傳遞出陣陣寒意,“趙醫生,究竟我姑姑需要什麽藥治療,請你開單子,我還等着給我姑姑交費。”

“哼,”趙慶夫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嚣張氣焰卻也蔫了不少,畢竟沒人跟錢過不去,“是我們醫院跟印度的科研所合作生産的新型藥,在國際上都供不應求,你姑姑能來我們醫院算她走運,還有機會撿回一條命!”

趙慶夫終于收起了睡不醒的模樣,移動着面前的鼠标,然後又敲擊了幾下。下一秒,打印機的出紙口就吐出一張繳費單。

褚衡接過繳費單,定眼一看,瞳孔不自覺收縮了一下。

這究竟是什麽印度神藥,一小瓶竟然就要9999塊錢?而且每天用藥量是一瓶*2。這麽計算下來,感覺手中的銀行卡瞬間就沒了重量,50萬竟然連一個月的藥量都支撐不起。

見褚衡久久沒有動靜,官上瑄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阿衡,去繳費吧。”

“可是……”褚衡的視線依舊落在繳費單上,欲言又止。

“去吧。”官上瑄的臉離他近了一些,用極低的音量說了句,“繳費之前用手機把這個單子拍下來。”

褚衡怔了怔,看向官上瑄的目光多了一分深意。

但還是按照官上瑄的話,直接去了繳費窗口,并且悄悄将繳費單拍了照。

官上瑄扶着褚衡的胳膊回到病房,發現小雨伏在病床邊的空隙正睡着,瘦小的背影規律地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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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見腳步聲,她又猛地起身,像極了驚弓之鳥,弱小又怯懦。

“小雨,別怕,是我們回來了。”褚衡一時心急,邁開大步走向小雨,卻沒注意到,官上瑄的手已經被他無意間甩開。

官上瑄的手還懸停在空氣之中,墨鏡之下,一雙明眸将褚衡輕撫小雨的肩膀,滿臉溫柔地安慰她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根本不受控制,原本還算是明媚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輕抿的薄唇徹底失了血色。

一直壓抑着的不适突然間就如火山噴發般傾瀉,一股熱量直沖天靈蓋,緊接着便是天旋地轉,腿腳發軟。

然而官上瑄甚至連掙紮一下的想法都沒有,像是賭氣一般就任憑身體直直地向後倒下。

直到落入了期待之中那個堅實的懷抱之中,他才心滿意足。剛想起身,眼前卻猛地一黑,竟然真的失去了意識。

“王宣?”

“王宣!”

耳邊回蕩着褚衡的着急的喊聲,不過官上瑄的眼皮就像被千斤鼎壓着一般,怎麽也睜不開。

官上瑄只覺自已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冷熱交替了不知多少個來回,渾身都被汗水打濕。

腦中就像有個錘子,一直放肆地鑿來錘去,令他的頭疼到快要爆炸。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勉強将眼睛睜開了一個縫。

發現天花板之下,是高高懸挂在頭頂的輸液袋。

輸液袋……

糟了!

官上瑄的雙眼猛地瞪大,迷糊的思緒也瞬間回籠,甚至驚出一身冷汗。

“王宣,怎麽了?做噩夢了嗎?”一旁響起了褚衡的聲音。

官上瑄微微調整了呼吸,試探地問,“阿衡,我怎麽了?”

“你暈倒了。醫生說你的過敏反應十分嚴重,幸虧是暈倒在醫院,直接得到了治療,要是真的耽擱了,後果不堪設想。”褚衡的言語之中有些愧疚,“都怪我讓你碰到了桃木……”

“沒事,你又不知道我桃木過敏。”官上瑄仔細聽着褚衡的話,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

也就是說,他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王宣”這個假身份沒有露餡。

“我昏迷了多久?現在幾點了?”官上瑄問。

“現在都下午三點了,你昏迷了大概四個小時。”褚衡看了看頭頂的輸液袋,“剛好藥也快輸完了。”

“是嗎,”官上瑄雙手撐着病床,想要坐起來,“挂完水,我們就回去吧。”

“不行,醫生說你的情況嚴重,需要住院。”褚衡扶着官上瑄,幫助他坐起來,又将枕頭豎在他的背後。“你就安心住院吧,我留在這照顧你。”

聽到褚衡這麽說,官上瑄瞬間安心了不少,心中有些慶幸褚衡願意留在這陪他。

突然暈倒之前的那一幕浮現在眼前,他猛然反應過來,自已好像不對勁。

一定是因為發燒燒糊塗了,他剛剛竟然因為褚衡扔下他去安慰小雨而覺得很不爽!

為什麽會不爽?他究竟在不爽什麽?他跟褚衡昨天才認識,褚衡是因為誤會他是個瞎子,所以才對他稍微照顧了一些,他為什麽在剛剛竟然會産生一種,褚衡只可以照顧他一個人的想法?

還有,為什麽褚衡說要留在醫院照顧他的時候他要開心?有什麽可開心的……

這不對……他明明知道,褚衡對他的照顧全部建立在他的謊言之上,他一個人在這依賴個什麽勁兒啊!

依賴……多可笑啊,依賴是這個世界上,最能殺人于無形的詞。依賴別人,就等于給了別人一把能讓自已一擊斃命的刀。

他是最懂這個世界之上弱肉強食的規則有多麽的殘酷的人,怎麽會在這莫名其妙地依賴上了一個剛認識一天的人?想想就覺得丢人。

官上瑄倏然垂下眼眸,渾身上下散發着疏離,毫無征兆地冷聲道,“你回去吧,我并不需要你的照顧。”

褚衡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冷漠顯得有些無措,又用手背貼了貼官上瑄的額頭,“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還是不舒服,看你的臉色不太好。”

“沒有,我沒事。”官上瑄将褚衡貼在他額頭上的手推開,“你還有工作要忙,不能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快回去吧。”

“可是你……”

褚衡還想說什麽,卻被官上瑄打斷了。

“我看不見是嗎?我又不是第一天看不見,我可以照顧我自已,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官上瑄說完,便又躺下,轉身背對着褚衡,“我要再睡一會兒,你現在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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