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托馬斯(二)
第45章 托馬斯(二)
“瑄,我爹地是萊拂家族在泰國分支的掌權人。萊拂集團你知道嗎?是世界上最富有的財團之一。”
“瑄,我會永遠保護你。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瑄,媽咪跟我說過,很快就會回來接我,到時候你也跟我一起回泰國吧。憑我們萊拂家族的財力,很快就會幫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
“瑄,即使找到他們,你也不要離開我好嗎?我可以把你的父母一起接到泰國,給他們享不盡的財富。只要我能永遠跟你在一起,永遠當你的哥哥,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不知不覺間,托馬斯已經陪在官上瑄身邊十個春秋。
十年來,托馬斯每天都精準地在扮演孤兒院裏的“王”以及官上瑄的哥哥這兩個角色之間無縫銜接。
在別人面前,他永遠都是高傲冷酷的王者姿态。眼角恒久地挂着那道睥睨的冷光,仿佛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入他雙那高傲的眼。
只有面對官上瑄的時候,他才會卸下那層冷酷的盔甲,化身寵弟狂魔。
每天都追着官上瑄,用他獨有的國際化口音,此不彼地感嘆一遍又一遍。
“瑄,你怎麽這麽聰明,什麽考試都難不住你。”
“瑄,你的字得好工整,好漂亮。字如其人說的就是像你這樣,人又長得帥,字又寫得好的人吧。”
“瑄,你真是天才,我只是偶爾跟你說幾句泰語,你居然就把泰語學會了!”
“瑄,你真的太完美了。”
“瑄,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
這十年,托馬斯雖然每天都在官上瑄耳邊聒噪得很,但卻也真的成為了官上瑄心底最堅實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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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的出現,徹底彌補了官上瑄從出生那一刻就缺失的親情。
他作為孤兒院裏的“王”,總是将外界的一切喧嚣與黑暗隔離于官上瑄的視線之外,只允許世界上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到官上瑄面前。
久而久之,官上瑄在五歲之前所經歷的一切不公,随着他的成長逐漸淡去,在他的記憶中消逝無蹤。
而他在這十年間托馬斯滿溢的鼓勵與贊揚聲中,逐漸蛻變為一個陽光自信且開朗的十五歲少年。
那時的他很單純,真的以為可以一輩子都跟在托馬斯身後。也是真的相信,萬能的托馬斯會幫他找到他的親生父母。
然而他并不知道,每個星期日下午都會消失不見的托馬斯究在竟經歷着什麽。
孤兒院院長袁奏的辦公室,寬敞明亮。
當托馬斯垂頭走進來,并且将門反鎖之後,袁奏熟練地按動了手邊的開關。
整個辦公室裏面,厚重且不透光的窗簾瞬間全部齊刷刷地落下,将一切光線隔絕于外。
袁奏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翹着二郎腿命令道,“脫衣服。”
托馬斯面無表情,并沒有任何反抗,雙膝直接跪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上。将上衣紐扣逐一解開,露出了骨骼突起的上半身。
托馬斯的背脊之上觸目驚心,如魚鱗一般,全都是被煙頭燙傷之後留下的疤痕。
袁奏眯着眼,盯着托馬斯後背上自已這些年積攢下的傑作,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緩緩拿出打火機打出一個火苗,對準嘴上叼着的煙點火。
昏暗的室內,煙頭上燃着的唯一火光,正在逐漸向托馬斯靠近。
“呃……”背上傳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并且劇痛在高溫的加持下持續擴散。
這種如蟻噬心的痛,無論承受過多少次,托馬斯還是止不住地暗哼了一聲。
“疼嗎?”袁奏發出了陰陽怪氣的聲調。
托馬斯死死咬着嘴唇,并沒說話。
“疼的話,叫那個女人來接你啊!”袁奏的情緒突然十分激動,手中的煙頭更加用力地按進托馬斯的皮膚,“她可是跟我發過誓,一年之內一定會來接你。”
“她真的給你扔下了不少錢,所以我才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皮膚燒焦的味道已經混入空氣中,袁奏緊閉雙眼,一臉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氣,“好美妙的味道。”
然後擡起手中的煙頭,又往托馬斯後背上所剩無幾的健康皮膚上用力按了下去。
幾番下來,托馬斯後背上新鮮的幾個血窟窿已經住不住往外滲血。
“啊!!”托馬斯額角青筋暴起,痛到身體已經直不起來,手掌顫抖着支撐住地面,大顆的汗珠不斷順着脖頸滴落到冰冷的地磚上。
“可是已經十年了,我真的等得很不耐煩了。”袁奏蹲下身,沒拿煙頭的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托馬斯的頭發,将他的臉拽到自已面前。
“你也知道,三年前我就準備收回給你提供的那些特殊待遇。”
“是你跑來求我,說你家有很多錢,你會成為我的搖錢樹,還願意當我的玩具,我才把你養到這麽大,還給了你最好的待遇。但是如果那個女人不來贖你,我這麽多年的心血可就付諸東流了。”
“她一定會來!我媽咪說過她一定回來接我。”托馬斯的脖子被袁奏拽着彎成了九十度,十分艱難地喘息。
“你可是馬上就要到十八歲了。”袁奏薅着托馬斯頭發的手突然用力一甩,托馬斯的後腦勺直接撞在了旁邊的櫃角上,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袁奏毫不在意地起身,居高臨下地斜眼看着渾身都是鮮血的托馬斯。
“等你滿了十八歲翅膀可就硬了,到時候跑了,我就真的虧大了。”袁奏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起來,“所以,我只能給你一個最後的期限了。”
“什麽……期限……”托馬斯的雙眼被鮮血浸入,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伴着微弱的氣息吐出幾個字。
“你的十八歲生日之前。”袁奏将手中的煙頭扔到地上,皮鞋狠狠地踩了幾下,“如果還沒有人來接你,你就賣個腎來報答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吧。”
“賣腎……?”托馬斯強忍着張開雙眼,腦中突然回憶起了他來到孤兒院之前,一些很重要的畫面。
“買一顆腎才幾十萬而已,如果處理不好,我會死的!”托馬斯仰起頭試圖掙紮,“錢我有的是,你讓我回家,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閉嘴吧你!”袁奏用力将托馬斯的臉按到冰冷的地面上,“你的這些話我聽得耳朵都起了繭子,留着投胎的時候說去吧。”
“對了。”袁奏悠閑地坐回了老板椅之上,拿起眼鏡布擦了擦眼鏡,“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面,那個叫做官上瑄的小子,也要跟你一起賣腎。”
官上瑄的名字,令托馬斯瞬間血液逆流,雙眸如死灰一般被絕望填滿。
這個星期日,距離他的十八歲生日,還剩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