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疼了一早上,郁悶不解又委……

第29章 第29章 他疼了一早上,郁悶不解又委……

聞無欺最喜愛隗喜癡迷地看着她, 一瞬不瞬,他感受到被她溫柔的愛意包裹着,整個人都暈乎乎輕飄飄的, 壓制境界的反噬無足輕重。

這種古怪的感覺,像是一種病, 見了她就要發作。

明明才認識沒多久。

她趴在他胸口,稍稍撐起來些, 玉淨花明的臉近在咫尺,哎, 她又要哭了, 她怎麽又要哭了呢。聞無欺望進她那雙流霧濃濃的眼睛裏,她緊張又無措地看着他,她真是心疼他。

他心中生出甜意,他想要更多, 他迷亂地想着,閉上眼睛, 他提起力氣抱着她翻過身,面對面側對着她,将她攏進懷裏, 低頭俯身湊過去。

隗喜屏住呼吸,渾身僵硬,她的目光不能從聞無欺的魂體挪開, 她确實看到了有星星點點破碎的光, 但若隐若現, 似有似無。

她看到就控制不住眼睛酸澀。

“如玉……”她情不自禁輕聲叫了這個名字。

身前的人已經呼吸灼熱地湊過來,聽到這一聲,睜開了眼睛, 濕潤含情,似乎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笑,聲音清和,又有些沙啞:“你就這麽喜歡這樣喊我嗎?”

隗喜心不在焉,順着他的話輕聲說:“都是你的名字啊。”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黑色的魂體,那些觸肢這會兒虛軟無力,仿佛已經沒了力氣,軟趴趴的,不像之前,每每見到她都要歡欣雀躍地纏過來,碰碰這裏,碰碰那裏。

就好像……就好像他身體裏有兩道魂魄,在拉扯着,那些光要出來,勢必影響到黑色魂體,扯得它們沒了力氣,只能蔫蔫兒的。

隗喜心跳快了起來,絲絲拉扯的疼,她的情緒不能有這樣的大起伏,可她控制不住,她腦中想着這些可能,對聞無欺的寬容很容易在此時收了回去,她情不自禁審視着他,判斷着他曾經的、現在的話的虛實。

他真的就是聞如玉嗎?

“我不叫如玉,我叫無欺啊。”聞無欺不知怎麽回事,他似乎此時有些虛弱,他摟抱着她,聲音啞啞地在她耳邊浮着,又黏黏糊糊的,卻弄得她心中焦灼,心浮氣躁。

隗喜眼睛裏已經有淚光了,她抓緊了他衣襟,語氣急促,“你不是說你就是聞如玉嗎?無欺無欺,你叫這個名字,不該騙我。”

聞無欺笑,他俯身下來,整個人往下,把臉靠近隗喜懷裏,抱緊她,好一會兒才說:“你不要把我當聞如玉,三年前的我,怎麽能和現在的我一樣,你好奇怪啊,小喜。”

隗喜快要被他弄瘋了。

但聞無欺卻他笑一聲,又擡頭,盯着她看了看,隗喜看到他額心的金紋越發顯著了,他目光如含蜜,視線慢吞吞看着她,“你的情郎現在很難受,你親親他好嗎?”

隗喜哪有心思親他,她面容雪白,心髒緊縮得疼,她郁悶地看着他,正要拒絕,卻見他眼神溫溫地往上湊過來,“算了,情郎來親你。”

他捧住她的臉,比她的唇瓣還冰涼的唇貼了上來。

隗喜身子弱,畏寒,他貼過來時,她打了個冷顫,無意識抱緊了他的身體,她心裏有些惶恐,她害怕他這樣的低溫,“你怎麽了?”她終于分出一點心神,不再看那魂體,輕聲問他。

聞無欺不說話,鼻尖蹭了蹭鼻尖,呼出的氣息是熱的,但他的臉色卻越發蒼白,他目光缱绻害羞,倦怠又滿足,他的唇瓣貼了會兒,又移開了,附在她耳旁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隗喜察覺出他此刻怕是神志不清的,如同醉酒一般……聞如玉不會喝酒,他喝醉酒就這樣。

而聞如玉喝醉後,不記事。

從前聞如玉也有過這樣一次狀态,那時是他破境後沒多久,在對付妖物時被蒙心智,那時境界不穩,受傷,仙元損傷,便陷入這種狀态。

隗喜屏住呼吸去聽他的秘密,聲音很輕:“什麽秘密?”

“我不是聞如玉。”聞無欺輕嘆一聲,溫潤嗓音冒着酸氣,如飲了老醋,“我只是聞無欺,你要叫我無欺,無欺。”

隗喜的情緒本就被他弄得臨近崩潰,聽到他這一句,忽然淚如雨下,她抓緊了他衣襟,她想問什麽,卻沒有力氣出聲。

今早上他們離開九重蓮殿時,她還在因為他的身體意亂情迷,如今兩個時辰都沒過,他卻告訴他,他不是聞如玉?

他之前分明說過他是聞如玉的。

到底哪一句話是真的,哪一句話又是假的?

聞無欺唇瓣上有淚滾下滴落,他睜開迷蒙的眼,伸出舌頭舔了下,鹹的,熱的。他似乎是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見她眼皮泛紅,眼裏盈滿淚,凄楚可憐地看着他,他又湊過去,本能般調皮又溫柔地輕啄着她的眼睛,他的聲音很輕:“你哭什麽呢,無欺……無欺會愛你的啊。”

隗喜聽到這話,哭得更厲害了,她的心髒跳得急促,她的唇瓣泛出了青白。

她不要聞無欺,她只要聞如玉,她心冷如鐵,絲毫不因這話而心軟,她深呼吸一口氣,知他此刻身體虛弱,精神潰散,神志不清,她哄着他:“無欺,你為什麽這麽說呢,那如玉去哪兒了呢?”

聞無欺見她哭得厲害,似乎不想說話,他不斷安撫着她,手撫摸着她的背,當她是幼兒般一下一下摩挲,他親她面頰上的淚,吮她眼角的淚珠,吻她短短一會兒功夫就紅腫起來的眼睛。他的身體越發涼,唇瓣也是涼的,但他不停在她耳邊說話,很輕,帶着笑意,他癡迷,迷亂,憐惜,滿是愛意,“你不要管他了,你只要愛我就好了,小喜,你別哭啊。”

隗喜不清楚聞無欺對她的愛意源自哪裏,她聽着那熟悉的聲音,總是會有幾分心動,可如今她冷了臉色,不管他這似撒嬌似安撫的話。

“你不告訴我如玉在哪兒,我是不會愛你的。”她聲音輕柔,呢喃一般,語氣卻是冷的,這幾乎是克制不住的情緒。

情愛本來就是自私的,生命裏有過那樣一個人,即便再出來個與他處處相似的人,那也不是他,無法将愛意轉移,無法尋将別人當做替身。

隗喜的心智也不是十六歲時的自己了。

靈力在體內亂蹿,仙元因此受損,聞無欺無所謂這些,他懶散又不愛惜自己,他對什麽都沒有興致,但是隗喜不一樣,她在一片黑壓壓的模糊的人群裏會發光,其他人是暗淡的,充滿死氣的,但她……她是不一樣的,她身上籠着一層淡淡的光暈,她還那樣香。他要一直纏着隗喜,他要一直讓她陪在他身邊……她剛剛說了什麽?

聞無欺因為壓制境界被反噬,此刻反應比往常慢了些,何況他抱着隗喜,親着她臉上鹹鹹的淚,他無法專心,他蹭了蹭隗喜鼻子,又笑:“你剛剛說什麽?”

隗喜垂下眼睛,臉色煞白,她擔心他看出什麽來,主動抱住他的腰,投入他懷中,聲音輕柔,似蠱惑一般:“無欺,無欺你告訴,如玉在哪兒好不好?”

聞無欺不自禁收緊了抱住隗喜的腰,自從那一日他決心不再抵抗隗喜後,自他去摘了那束自要知道送她後也變得鮮妍起來的山花後,他就無法抵禦她的誘惑。

可惜她都不知道這些,她心裏只想着聞如玉,聞無欺迷離又有些委屈地想,他張嘴在隗喜臉上咬了一口,他想磨一磨牙,但她香香軟軟,他又舍不得,最後只好吮了吮,又舔了舔,才是漫不經心道:“在我肚子裏。”

青年聲音眷戀而溫柔,目光如清水波瀾,眼尾微微翹着,似不滿,又似撒嬌。

隗喜抱着他腰的手忽然攥緊了,他皮肉受痛,又不滿地咬了她一口,她躲開,整張臉都濕漉漉的,她心跳如雷,快要窒息,但她很快又轉回頭,仰頭親了親聞無欺的唇瓣,低聲問:“無欺,我想見他一面,可以嗎?”

剛才黑色魂體裏要跑出來的光是聞如玉嗎?

聞無欺睜眼,眼中春水緩流,似是清醒過來,他不說話,而隗喜也仰着頭,一時沉默。

屋中狹窄逼仄,連一扇窗都沒有,對于隗喜這樣的凡人之軀來說,飛舟飛得太快了,她的身體是暈眩難受的,可比不上她心中的難受。

霧籠雙眸,隗喜忍着難受仰起頭,手捧着聞無欺的臉,自然而然吻了上去,仿佛他們本該如此。

碰觸到他的唇瓣,涼涼的,帶着濕潤,她伸出舌輕輕點了一下他唇瓣,他就迫不及待地張開了唇,她稍稍停頓,許久沒有過了,她也有些生澀,但還是探了進去,他好奇又新奇,喉嚨裏發出輕哼聲,他抱着隗喜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但他不會,他的舌笨拙,只不過隗喜纏過來時本能般要将她纏住。

他濕漉漉的,味道清新幹淨,和從前的聞如玉一樣,但他的身體卻是涼的,這讓隗喜保持着清醒,她在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被他纏得如同在雲上搖晃時,稍稍抽離開來。

聞無欺又緊追着過來,張開唇還要玩這個刺激的游戲,隗喜喘着氣,仰頭看着他蒼白的臉上浮起紅暈,瞳仁裏只有她,迷亂眩暈。

她朝他輕柔一笑,腼腆地伸手堵在他湊過來的唇前,有些害羞地替他擦了擦唇角的水色。

聞無欺笑了,眸光一瞬不瞬看着她,他眼睫輕顫,昏暗光線下,隽美清雅的臉在發光,他低笑一聲。

隗喜收回手指,又啄了啄他被吻得豔紅的唇瓣,小聲說:“無欺,我以後只愛你,你讓我見一見聞如玉吧,他曾是我救命恩人呢。”

其實這話很拙劣,很不值得信任,誰會這樣輕易愛上這樣相處了短短幾日的人而去忘掉救她護她愛她的純真少年呢?

可是聞無欺如今腦袋昏沉,他看向她的目光古怪又癡迷,她想,他應當此時是容易哄騙的……比以前更容易哄騙。

果然,聞無欺聽罷,又挨蹭過來,鼻尖蹭蹭隗喜的臉頰,又蹭蹭她的鼻子,嘴唇也要用嘴貼貼,然後才喟嘆一聲,帶着酸氣咕哝聲:“你只愛我?”

“我只愛你。”愛你軀殼裏純潔的靈魂,我只愛聞如玉。

聞無欺輕哼一聲,他将隗喜抱緊在懷裏,羞赧又歡喜地笑了起來,胸腔震動着,那笑意傳到隗喜耳朵裏。

她垂下眼睛,蒼白的臉仿佛沒有任何波動,只是雙手也抱緊了他。

聞無欺眼神清潤,仿佛三月春風,眼角染上情動的紅暈,他的唇瓣又附在隗喜耳旁,小聲喃喃:“好吧,你想見,就讓你見見。”

隗喜的心跳又開始紊亂,她呼吸急促,剛要問怎麽樣才能見到聞如玉,就見聞無欺低下了頭,他的額心抵住了隗喜的額心,她茫然不知所措,凡人對這些修者的手段雖然有所了解,但其中門道對于她來說太過浩瀚。

她只覺得眼前一陣白光閃爍,暖流在身體裏流淌,和聞無欺越發顯得冰冷的身體不同的溫暖。

這暖流或許對于她這個凡人身軀太過刺激,隗喜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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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癢……有什麽在臉上撓她,毛茸茸的。

隗喜的知覺一點點恢複,方才的事也都想了起來,想起來聞無欺神智昏沉,想起來他被他哄騙着終于承認他不是聞如玉,想起來他說他吃掉了聞如玉,如玉就在他肚子裏。

先前因為白光而懶散昏懵的意識清醒過來,她鼻子酸澀,眼淚不受控制。

“哎,小喜,你怎麽又哭啦?”耳旁一道溫潤俏皮的聲音傳來,帶着無奈的嘆息,還有小聲咕哝,“夢裏也要哭,雖然小喜哭起來也很好看,但不要哭啦,醒醒。”

隗喜心髒一縮,呼吸快停跳,她用力掙紮着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少年清雅秀美的臉龐,他眉眼含笑,溫潤純真,眼神裏又一種不谙世事的調皮,他手裏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撓着她臉頰。

她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眼前的人會從視線裏消失。

他還穿着離去前的那身藍色布袍,不新不舊,洗得料子軟綿,頭發用同色的發帶綁住,露出幹幹淨淨的一張白玉般潤澤通透的臉。

他的身上有漂亮的白色聖潔的光暈。

他看見隗喜睜開眼就笑了,他笑容明媚幹淨,溫溫柔柔的,又有些狡黠,他盯着隗喜看,目光專注歡喜,看了她許久後,才輕聲說:“總算醒了,別再哭了,再哭我就用這個一直撓你。”

少年的威脅毫無威懾力,反而讓隗喜哭得更加厲害,心髒一縮一縮,她坐起來就用力抱住了蹲在她身旁的聞如玉,“如玉,這回真的是你嗎?”

是夢嗎?還是如玉留在這具身體裏的殘念?

她真是受不了古古怪怪的聞無欺了,名字叫無欺,嘴裏虛虛實實讓人分不清他說的是真話假話。他說讓她來見如玉,是給她一場幻夢還是什麽?

“小喜,你勒得我脖子都快斷了,輕點啊。”聞如玉笑,聲音清澈溫和,話雖如此,但他松開手裏的狗尾巴草,回抱住了隗喜,他低頭湊到她脖頸裏悄悄嗅了嗅,“你怎麽問我這麽奇怪的問題,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他的尾音有些委屈。

隗喜張嘴說話,但開口就是控制不住的嗚咽的聲音,她什麽都不想了,就當現在見到的如玉就是她的如玉,她淚眼朦胧,“我當然認得出來你,你這樣漂亮,你忘了嗎,我能看穿人的魂體,我認得出你的,如玉……如玉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她忍不住附在少年顯得有些圓潤的耳垂,輕輕吻了一下,她從前沒摸過聞如玉身體,不知道他其他地方敏不敏感,但她卻知道他這裏是最敏感的。

她不想親聞無欺這裏,她從來沒親過,但抱着聞如玉,她忍不住就想逗一逗他,親一親他。

衣物鋪散在地上,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着,能清晰感受到對方的溫度,隗喜很容易感覺到她含住少年耳垂時,他的耳朵動了動,随即染上薄紅,那薄紅漸漸暈染了整張俊美的臉。

隗喜笑了,她眼中還有淚,卻忍不住想笑,她抱緊了聞如玉,把臉埋進他脖頸裏,眼淚也都流淌進了他衣領裏,她小聲抽噎着,慢慢平複着她此刻的心情。

少年被親得面紅耳赤,緩了會兒,似乎是緩過那股勁了,抱着她笑,一直盯着她看,看不夠似的,“還想要,小喜,你親親我其他地方啊。”

隗喜也笑,從他脖頸裏擡起臉,看他面容紅潤,眼神神氣歡欣地看着她,看他眼底的欲濃烈,卻又那樣純真,他的身體硬邦邦的……而他們如今都長大一些了,有些事也不是不可以了。

聞如玉也想到了這些,他眼睛一彎,湊過來到她臉頰旁,熱氣吹拂過來,“我走的時候你說不可以,那現在可以了嗎?小喜?”

隗喜臉紅了,望着他,抿唇笑了下,眼睛裏卻又流出淚,她沒有立即說話,因為此刻她稍稍緩和下來心情,終于可以抽空打量四周。

她不知道這裏是哪裏,擡頭看似乎有一層黑色的天幕将這裏罩住,只有幾盞浮在半空的如同燈籠一樣的東西,照亮了四周。

不遠處有一間小屋,隗喜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她和聞如玉在桃溪村住的屋子,此刻他們就坐在院子裏。

“小喜?”少年把臉湊到她面前,試圖将她被分走的心神拉回來。

隗喜收回打量的視線,又去看他,他眼含不滿地瞪着他。

她眼角還挂着淚,兩只手捧着聞如玉的臉,揉了揉,捏了捏,道:“跟我說說你離去的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吧,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怎麽樣才能出去,好不好?”

隗喜放下了所有戒備,聲音歡喜又溫柔,只是眼睛紅紅的,一直濕潤掉淚。

少年望着她溫婉明麗的模樣,臉不知是被她揉紅的還是羞紅的,他觑着她一時沒說話,半晌後,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好奇問:“三年?已經三年了嗎?”他喃喃道,“小喜,你是怎麽來這兒的?”

隗喜當然不會告訴他是她誘了聞無欺,趁他虛弱時讓他對她不設防地說了許多話,也來到了這裏。

她不想告訴聞如玉這些,雖然他們是一個身體,但依然有一種背叛的感覺。

隗喜抹了抹眼睛,“你離開了三年……其他不重要,你先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樣才能離開這裏。”

她想,那黑色天幕一樣的東西,是否就是籠罩住聞如玉魂魄的東西?

“你一直在桃溪村嗎?”聞如玉卻在意這件事,他嗓音清潤,“三年……我只留了一年的清心丹,那後來兩年你怎麽辦呀?”

隗喜聽他面帶愁緒,俯身低頭來問的模樣,忍着鼻子酸澀,“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你先回答我的話啊,不要轉移話題。”

聞如玉被她一兇,咕哝聲:“小喜還是一樣兇啊。”

隗喜忍着焦灼瞪他一眼,他又笑,牽着隗喜的手站起來,往屋子裏走去,“說來話長。”

隗喜溫順地跟着他往屋裏走,“那就慢慢說,我有耐心聽完的。”

屋裏擺設和從前一樣,桌子上還有那只破陶罐,插着幾朵花,簡陋的兩張床,一副桌椅,像是回到了桃溪村一樣。

隗喜偏頭看聞如玉,他十分默契地在此刻也低下了頭,對視間,誰也沒先開口,兩人眼底都有笑意,一個帶着些悲傷清愁,一個仿佛時間歲月沒有帶給他傷害,依然純真溫和,又狡黠神氣。

他們在床上坐下。

聞如玉兩只手都牽着隗喜的手,緊挨着她,似乎因為很久沒見,少年很是癡纏,隗喜只好提醒他:“如玉,說說你去昆侖神山發生了什麽吧,你幫我摘到了凝心仙草是吧?這兒又是哪裏呢?”

他擡起頭來,笑:“你都知道了,他告訴你的嗎?”

隗喜敏銳地察覺到什麽,輕聲問:“他?他是誰?”

“聞無欺啊,你們見過了吧?”聞如玉好奇地湊過來,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蹙了下眉,盯着她,忽然緩聲道:“小喜,你不許喜歡上他,你只能喜歡我,你不要和他津液交換,不要玩他舌頭!”

隗喜一下臉紅了,她眼睫上還沾着淚,一時竟是有些心虛,道:“當然……當然不會,你不要說些有的沒的,快回答我。”

少年眉眼純澈,聽罷眼睛一眨,眼珠烏黑:“我相信小喜不會騙我的,我也不會騙你,小喜霸道,不讓我對別的女郎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我從來沒說過。”

隗喜越發心虛了,可失去聞如玉三年,聽到他這樣說,她心裏又是歡喜的,她腼腆又喜悅地看他,見他隽美秀氣的臉湊得這樣近,主動親了親他臉頰。

聞如玉被滿足了,臉上露出羞澀來,便溫笑一聲,拉着她躺了下來。

床是單人的,很是狹窄,他們只能緊緊挨着對方,隗喜的手也緊緊拉着溫如玉的手,聽他嘀咕聲:“你要聽我就說給你聽啊,下回不知你什麽時候還能來看我呢。”

隗喜立刻握緊了他的手,側過身來抱住他,眼眶濕潤:“我會來看你的,一尋到機會,我就來看你。”

聞如玉被她緊緊抱着,目若星辰,他側過身來,手指把玩着隗喜的頭發,聲音柔潤:“我也記不太清了,昆侖神山裏面有些不對勁,我一邊尋昆侖珠,一邊找能救你的仙草,後來……”他頓了頓,似乎後面就有些記不太清了。

“如玉?”隗喜擔憂地看着他,輕聲喚了一聲。

少年眨眨眼,俯眼又看隗喜,湊過去親親她的臉,“昆侖珠沒找到,但我尋到了凝心仙草,仙草旁有妖獸守護,我與它戰了許久,當然了,我比較厲害,最後把仙草摘了,只是那仙草萬萬年成株,拔除後,昆侖神山震蕩,我本就受傷了,被神山震蕩的靈力滌蕩……就是那個時候,聞無欺趁機吃了我。”

他嘆了口氣,語氣依然純真無害,并沒有怨恨,只是對着隗喜有些委屈,“被吃掉時好疼,他把我關在這裏,我出不去,我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隗喜緊咬住下唇,想起了那個夢,她抱住聞如玉,臉埋在少年如三年前一樣略顯單薄的胸膛裏,他怎麽不怨恨那邪祟呢?

他還是這樣純然善良。

她眼睛酸澀,聽見自己問:“聞無欺是什麽東西?你怎麽樣才能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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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落地,到麓雲海小洞天所在的山澗。

這裏常年落雨,空氣潮悶不堪,此刻還淅淅瀝瀝下着雨,即便是修者都覺得身上粘膩,隗喜卻是幹幹淨淨的,只是她一雙眼睛實在紅腫不堪。

謝清芝看到後,一邊偷觑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黑衣青年,一邊小聲問她:“是你的……情郎欺負你了嗎?怎麽才過一天你的眼睛腫成這樣呀?”

聞無欺臉色漠然,看似漫不經心,但其實垂眸豎着耳朵聽着,他心裏也奇怪,自己不過因為不适睡了一覺,醒來後就見隗喜坐在他腰上,淚水漣漣俯看着他。

他茫然又害羞,身體滾燙灼熱,呼吸急促起來,正要拉着她讓她趴到她身上來,最好是親一親,但她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忽然用力一坐,便撩開衣擺,起身離去。

他疼了一早上,郁悶不解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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