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0 哄老婆

第30章 chapter 30 哄老婆

隔天上班。

是黎蘇年工位旁邊的衛瀾最先發現黎蘇年的不對勁兒的。

今天倆人都是第一節有課。

十點鐘左右課結束, 他倆前後回來辦公室。

其餘幾位老師和他們打過招呼,陸陸續續出去預備去上第二節課。

衛瀾到書架旁放下教材,回頭的時候瞧見黎蘇年正在脫外套, 大衣下面穿的還是件單薄的襯衣。

三月天, 尚未回暖。

辦公室剛出去的兩位女老師嫌空氣幹燥,日常呆着也不愛開空調, 是以屋裏溫度其實挺低, 他穿着件大衣, 從教學樓走回來的一路還覺得冷風吹着涼,進屋這麽幾分鐘也不覺得熱。

黎蘇年同他差不多的穿搭, 按說體感溫度應該也差不多,因而瞧着他慢條斯理搭衣服的動作, 衛瀾不禁疑惑:“黎老師不冷嗎?”

被點名的男人不急不緩放好衣服, 回過頭, 唇角虛勾一下:“挺合身的對吧,我太太做主買的。”

說着,扶住胸口前的布料作勢整理着衣服。

幾步遠外的衛瀾看着這一幕,不禁陷入一種深深的自我懷疑。

難不成這屋裏還有別人?

誰他喵的在跟這家夥講話。

他不是問他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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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言不搭後語是在搞毛線。

四下看了一圈, 衛瀾确信辦公室裏除他倆以外沒有別人。

他倆是去年同批進來的新老師, 一路入職培訓都在一起, 年齡相仿, 日常也還算聊得來, 回味着黎蘇年方才的那句話, 腦子裏有跟不知名的弦跳動一下。

衛瀾後知後覺發現這家夥的意圖。

就無人在意硬秀呗。

誰還沒個老婆了。

他媳婦如今在家休産假,領先他不知道多少步,毫不在意。

這麽想着,他往後一仰, 借力靠在書櫃上,單腳點地拿出來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半分鐘後,電話接通。

衛瀾眯起眼一臉不懷好意的笑看着黎蘇年,同時溫聲和電話那頭說:“媳婦兒,醒了嗎。”

他老婆剛出月子,半夜總要被孩子鬧醒好幾回喂奶,一般白天這個點他都會打個電話問問睡醒沒,回去給她送點吃的,或者讓他媽過去做點。

電話正講着,忽而看見剛還一臉微笑的男人重新取下來衣架上的衣服,像是要走。

衛瀾通話之餘,喊住他:“黎老師今兒走這麽早?別啊,還沒來得及跟其他老師說吧,還能再演。”

黎蘇年冷冷瞥他一眼,收回,目不斜視往外走。

沒勁兒。

這電話倒是提醒他了。

十點多了,差不多該睡醒了。

昨晚鬧太狠,現在哄老婆才是要緊事。

-

學校到家大概十分鐘的車程。

黎蘇年花了一個小時。

他繞遠到一中附近的早餐店,幫舒萦買了份吃的。

高三那年,這家店是他見到她次數最多的地方。

他們班對面的放書教室,對着窗戶正好可以看到這家早餐店,中間只隔着條單行道小路。

每天早晨七點,舒萦會騎車準時抵達這裏和朋友碰面,她本人未必每天都吃,但三個女孩會圍坐在店門口的一張小方桌上,邊聊天邊等吃的人用早餐,趕在早讀開始的十分鐘前,一臉不情願地鎖車、并肩進校園。

今天過去早餐店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常飯點,店裏只坐着零零散散幾個食客,老板娘瞧見他過來,熱情跟他打招呼:“老樣子?”

他微笑應一聲,說:“今天打包。”

東西還是老樣子,不過換個地方換個人吃。

這叫老板娘不禁疑惑看他。

往常過來,這位食客必定會端着東西到店外的一張小方桌上用餐。

不管人多人少,天冷天熱,他只偏愛那一個地方。

有回她還好奇問他,這地方有什麽特別的,叫他這麽情有獨鐘,他斂眸笑笑,說沒什麽,但眼底劃過的那抹落寞卻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對比今天滿臉的溫柔笑意,差別不要太明顯。

發現這個變化,雖然跟她本人沒什麽關系,但總是好消息,她笑着放下手中的碗,換了個打包盒,重新幫他盛。

……

回到家的時候接近十一點鐘。

打開門,屋裏靜悄悄的。

洗手換衣服、到餐廳把買的東西放下,全程沒聽到卧室有一點動靜。

但推開卧室門的那一瞬間,床上人動作很大地翻了個身,同時冷聲說道:“出去,別打擾我睡覺。”

其實黎蘇年開門的時候舒萦就聽到聲音了,但她眼下一點也不想理他。

雖然昨天是把他當勞動力用了一下,賭注那事也是她主動提起的,但她哪知道這人會這麽過分!簡直刷新她對他的認知!

想着,眼淚又開始往外掉。

今天也是煩他的一天!

下一秒,身側塌陷,讨厭的人在她旁邊躺下,抱住她把她翻過來,作勢要親她。

舒萦伸手胡亂打過去,想要制止她的動作,但剛伸過去又被他緊緊握在手裏。

他一只手抓着她兩只手,另只手過來溫柔地幫她擦眼淚。

因為他的動作,舒萦此刻被迫看着他的臉,挺立的鼻尖、高聳的眉骨、柔軟的唇,想到昨晚他花樣百出的折騰。

這每一處都被她身體裏的水浸濕。

她被他托着坐在床頭、浴缸邊緣、洗手臺上…

回憶一點點翻湧上來。

把舒萦羞得牙癢。

轉瞬,發現他手臂正好在她下巴旁邊,于是她毫不客氣地直接咬了上去。

她用了大力氣,一點沒收着,原想着黎蘇年最多叫她得逞幾秒,哪料他像是沒察覺似的,一動不動,照舊幫她擦眼淚。

咬了半分鐘,見他還是一點不躲。

舒萦也覺得沒意思,松口偏開臉不讓他擦。

黎蘇年一臉溫柔笑意看她,因為生氣,女孩撅着唇,下巴高高昂起躲避和他對視。

他松開抓着她的手,把另只手臂送到她嘴邊:“沒解氣的話還有這兒。”

“……”

舒萦惡狠狠瞪他,把他手臂推回去。

她又不是小狗,還咬上瘾了嗎。

下一秒,黎蘇年手臂一伸把她抱進懷裏,她要躲,他更用力,男女力量懸殊,折騰了一會兒,舒萦累了,終于肯安靜呆在他懷裏,不再亂動。

他伸手按住她的腦袋,輕柔的在她發間撫摸,像帶着無盡的愛與眷戀。

舒萦的心随之一軟,兩個人額頭相抵,鼻尖碰在一起,就這麽相安無事地擁抱了五六分鐘。

片刻後,終究還是沒法繼續忍受瘋狂叫嚣的胃,舒萦沒什麽底氣地小聲說道:“我餓了。”

昨晚只吃了點零食,今早也睡過去了沒吃東西,眼下都快要中午了,好餓好餓。

黎蘇年聽得輕輕笑起來,收回來手捏一捏她耳垂上的軟肉:“給你買了早飯,起來先吃點墊墊,我去做中飯。”

有了剛剛那一通發洩,舒萦其實已經差不多解氣了,但起床前,她還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喜歡昨晚那樣。”

他沒講話,手往下面探過去。

須臾,淡聲說:“它挺喜歡。”

“……”

舒萦怒了,這狗男人真是不知羞!

她伸手要制止他的動作,手又重新被他反握住,兩個人手指交叉在一起,他用拇指按一下她的手心,轉移話題般說道:“小舒乖,先起來吃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

眼下吃東西是要緊事,她借着他的力坐起來,跟着問道:“買的什麽。”

黎蘇年笑而不語。

神神秘秘的,舒萦看他好幾眼,他都不回答。

片刻後,她收拾好自己,出去餐廳,看到餐桌包裝袋上極其眼熟的早餐店名時,舒萦驚喜哇了聲,側臉看向黎蘇年:“你怎麽買的這家?”

他笑一笑,語氣随意道:“路過一中附近辦事,剛好看到。”

舒萦贊許般點下頭,開心說:“我以前讀書的時候,早上總去這家店。”

這家店都算是她們三個好朋友的秘密基地了。

“是嗎。”

她邊拆包裝盒邊嗯了聲:“我最愛這家店的豆沙麻球,外酥裏糯,可好吃了,別的地方都沒它家好吃。”

正說着,忽而發現打開的其中一個食盒裏就裝着兩個麻球。

舒萦眼眸更彎了,她夾起來嘗了一口,還是記憶裏的老味道,真好。

開開心心吃完一整個,舒萦拿出來手機把今天的早餐拍了個照發到姐妹群裏。

過了兩三秒,她要發的消息還沒編輯完,先看到群裏程意發過來的:「咱們約好的今天十一點半見面,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在家裏吃早飯!!!」

舒萦看完,猛地坐直身,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完!她竟然完全忘了這回事了。

前幾天還是她主動約兩個朋友見面,說趁着感謝好好帶給她的那波流量,請兩位朋友吃飯,臨了她自己把這事忘得一幹二淨。

舒萦懊惱拍一下額頭,最近的腦子是怎麽了,越來越不中用了。

黎蘇年瞧着她臉上顯而易見的慌張,不明狀況,走上前輕聲問她怎麽了。

舒萦:“我跟朋友約了十一點半見面,差點忘了。”

他揉一揉她的發頂,安撫意味明顯,同時問道:“在哪見?”

舒萦:“和彙。”

和彙是榆市新派商圈裏最火的一個,距離家裏不算遠,十多分鐘的車程。

他說:“再吃點墊墊,我送你過去。”

“我要給她們帶的禮物還沒收拾。”

舒萦有點着急。

“哪幾樣,我去拿。”

想到昨天黎蘇年幫她搞的收納,全部有條不紊,她放心報上,兩個人分別是哪幾樣:“莫高窟的文創冰箱貼一人兩個,粉色的艾草錘是好好的,綠色是意意的,這些都在我行李箱裏放着還沒拿出來,還有古城買的那些吃的,你幫我分一下,量你看着拿吧,就每樣都裝點就好,還有手串,在工作臺上放着,西域陶瓷風那三個,随便拿,她倆一人一串,左邊收納櫃有一格都是紙袋,你就用那個袋子裝就好。”

舒萦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聲落,發現好像有點為難人,樣數多,放的地方也很分散。

正打算不吃了自己去收,他把她按着坐下來,散漫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舒萦抿下唇,想說本來是有點的,但聽他自信滿滿的語氣,加之相處以來的種種,最後她放心了。

十分鐘後,兩人出門前舒萦檢查了一下黎蘇年幫她包裝的兩袋禮物,真的和她說的一點沒差,連紙袋顏色,都是按照她講的朋友們的喜好選的。

十一點三十五分。

小小遲到了五分鐘,舒萦和黎蘇年一起抵達和彙同朋友們見上面。

來時路上舒萦簡單和兩位朋友講了一下自己前段時間倉促結婚的事情,并告知趁着今天打算帶他和朋友們見一見。

抱着對舒萦新婚丈夫的好奇,程意和覃羨好輕易原諒了她今天的遲到。

早到的倆人先去買咖啡喝了,舒萦帶着黎蘇年來到咖啡店,和兩位朋友打過招呼,牽着黎蘇年和兩位朋友介紹道:“我老公,黎蘇年。”

雙方簡單問好。

過程裏,程意看到對面男人的第一眼就覺得熟悉,但又怎麽也想不起來這熟悉感來自哪裏。

覃羨好發覺程意的不尋常,輕輕拿手臂撞她一下:“怎麽了。”

她不尋常的打量,舒萦當然也察覺到了,聽到覃羨好的問話,她跟着等程意的回答。

被提問的人收斂視線,又思考了好幾秒,還是想不起來這熟悉感來自哪裏,最後指着黎蘇年如實說:“你老公看着很眼熟。”

舒萦原還以為是怎麽了,能叫程意這樣怪異看他,她為人向來靠譜,倆人是小學到高中一路的同學,情誼深厚。

聽到她的回答,她懸着的心一點點放下來,并主動說道:“他是我們高中學長,你當年在學校大概率見過他。”

即使程意同黎蘇年沒有畫室的那些交集,他在學校也足夠知名。

聲落,男人在一旁微笑補充:“我是13級的。”

聲音乍一聽很平靜,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這平靜下隐藏着怎樣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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