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願您安息!

第27章 第 27 章 願您安息!

大家繼續看着喬時:他們和血鳥要僵持到什麽時候?下一步咋整?

不知不覺間, 她的主心骨地位已經确定。

喬時壓力山大。

她有兩個顯而易見的選擇:

一個,用車載音響吸引這些血鳥的注意,然後他們回去找巡邏車, 開那輛車回基地。

一個, 直接帶着這些血鳥一起回基地。

後者的缺點顯而易見:他們不知道音樂的安撫效果能到什麽程度。

就像現在這樣,大家根本不敢有大幅動作。

鬼知道車子啓動、與基地距離變近等的原因, 會不會刺激到血鳥。

這些異常生物, 本來就是随時可能發瘋的不穩定存在。

但選擇第一個方法,喬時就只能放棄這輛車, 放棄這個音響獎勵。

——這本來不是喬時期待的獎勵。但管他是啥呢,有用就行。

放棄音響獎勵後,要是回去路上出啥意外,或者基地情況更糟糕……那咋整?

說到底,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他們對這個界域, 太缺乏了解。

這個界域的範圍有多大, 這裏面有什麽規則,血鳥為什麽會成為血鳥, 有什麽克制方法,這裏還有什麽其他怪物……

這些問題, 他們幾乎都是抓瞎的。

喬時安靜地打開了車門,滋溜一下滑下了車。

不行,她得緩緩。

就算車內氣氛舒緩,但喬時知道,那都是假的!再多心态平和、放空一切的buff,也抵不過她的大腦瘋狂運轉,CPU快要燒穿的事實。

而外面雖然仍然是霧蒙蒙的,看着不太正常的樣子, 但好歹是開闊地帶,能讓她喘口氣。車窗都被打破,車外也不一定就比車內危險……吧?

正這樣想着,喬時就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在野外,有各種小小的動靜,都很正常。前提是那是正常的野外。

喬時記得,車開出來的時候,她還說過這外面安靜過頭,不太正常麽?

這個聲音,是從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就在她剛剛下車放松的時候?

不、不對。是她們面對鳥群的時候!

但那時,恐怖的血鳥扇動翅膀,不管是在視覺上還是聽覺上,都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而現在,血鳥搞出來的動靜已然平息。原本被蓋過去的聲音自然就冒了頭。

喬時循聲望去。

聲音的來源,就在她的腳下。準确地說,是這整片土地。

沒有風,沒有外力,但地上的那些枯枝爛葉都在顫動。它們像是歡欣鼓舞,也像是在進行某個儀式,迎接王者的歸來。

這讓喬時忍不住産生了一個危險的想法:他們的車開過來的時候,車子與路邊的枯枝沒少刮出奇怪的聲響,那真的只是“不小心刮到”産生的聲響麽?

有沒有可能,是那些枯枝,真的在“磨爪子”?

然後,喬時看得清清楚楚,随着腐朽的土壤往外扒開,一個骷髅頭冒了出來。

而她,正好死不死地跟那黑洞洞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喬時只恨自己手賤。

你好好的,下車幹什麽?!

她滋溜一下又滑到了車上,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變調,“開車、回基地。”

也別說什麽選擇不選擇的了。甭管什麽車,立刻、馬上遠離這個鬼地方才是正經事!

這些血鳥愛呆就呆吧!被音樂吸引的它們總歸不會比外面更危險。

然而,就在陳鷹再次啓動車子時,喬時的臉上又出現了視死如歸般的表情,“等一下。”

毫無疑問,狗系統又給她發任務了:屍骨曝于野,宿主怎麽可以一走了之?

“不是,人家都詐屍了,我不跑還留在原地等死嗎?”

“宿主,這不是詐屍。這是因為地質變化,埋在土下的東西被翻了出來。”系統很科學地給她解釋這一現象産生的原因。

喬時:“……就算不是詐屍,我就不能不管嗎?”

她綁定的到底是精神病治療系統,還是好人沒好報系統?

“宿主,本系統想要協助你實現的是徹底的治愈。其實精神疾病不只是生理性疾病,更是一種社會性疾病。讓人入土為安,也是一種社會習俗與人的道義。”

“或許,也是你們的車打擾了這片安詳的土壤。既然這樣,便也有你一份責任。既然看到了,就應該做點什麽。若它在天有靈,一定會感謝你的。”

喬時:我希望它在天沒有靈、在地也沒有。尤其是在那枯骨裏,也不要有靈!

“宿主,我知道,面對別人的遺骨是一件有點可怕的事情,但別擔心,本系統将會協助你消除恐懼。”

喬時完全信任系統消除恐懼的效果。

但她要的是消除恐懼嗎?

她要的是安全保障!

有沒有可能,枯骨入土為安了,就換成她曝屍荒野了?

“宿主,你看,這就是你的社會性疾病。你無法接受你為人掩埋屍骨,潛意識裏就會覺得,無人為你掩埋屍骨。放心吧,你為人人,人人為你。曝屍荒野這種情況不會出現的。”

喬時:……

今天又是想跟系統同歸于盡的一天呢。

為了獎勵,她忍!

對上大家困惑的視線,喬時露出蒼白的微笑,“你們等我一下。”

然後,她拿了把鏟子沖下車,在那具枯骨懵逼的視線中,哼哧哼哧地将土蓋了上去。她恨不得擁有麒麟臂,将鏟子揮出殘影。

喬時一直在心裏默念着:如、如果您真的有靈,請拜托您去找系統的麻煩吧!在下真的是被逼無奈!

土壤還在動,而且動得更劇烈了,像是在為喬時的冒犯而惱怒。

喬時的表情恭恭敬敬,“願您安息。”

如系統所願,她就是一個路見枯骨,幫忙掩埋,盡一份心意的好心人。

但實際上,喬時心如止水,無悲無喜,沒有驚懼(系統效果)。她的手臂青筋暴起,拿着鏟子往下摁的動作發了狠。

開玩笑,讓這具枯骨蹦出來,能有她的好果子吃?

越野車上。

張薇又流下了兩管鼻血。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還要虛弱許多。

看清喬時的動作後,她本來想第一時間阻止的:不要動它!就像不要動那些血鳥一樣!誰動它們,結果都是一樣,那就是讓它們找到借命的【聯系】!

但沒等她喊出聲,張薇就是一愣,因為喬時動了,卻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嗨呀,喬時應該有數的,是她瞎操心了。

張薇脫力般地靠在座椅上。

而此時,喬時卻聽到,地底下傳來沉悶的聲音,“好,很好,你為我帶來衰亡,我也将共享你的生命。”

“……系統,你聽到它說話了嗎?”

“經檢測,宿主出現了幻聽。”

過了一會兒,無事發生。

喬時哐哐哐地夯實了土壤。

那聲音在震怒中帶了些驚慌,“等等,為什麽沒有産生任何聯系?”

它那麽慌,喬時就放心了,“哦,那可能是因為我沒給你帶去衰亡吧。我只是給你帶去了安息。不用客氣。”

喬時給了最後一鏟子,又問系統,“我是不是還得給這具屍骨磕一個?”

“呃,這個應該只看宿主的個人意願了。”

……

訓練基地。

教官看了眼已經徹底斷聯的通訊,又看向幾個巡邏隊隊員的屍體……

盡管他身經百戰,也不是沒見過血,但看到這些,仍然會感覺瘆得慌。

見血見肉的場面,好歹都是【常識】能理解的東西,但眼前的情況卻不是。

這個基地不說固若金湯,起碼不懼等閑攻擊手段,各方面的守備都嚴密得很。可你說“人變鳥、又變人”這種手段,又該如何防備?

以他的權限,了解過界域的不少事情,甚至也在為成為界內人做準備。但看再多的資料,那種沖擊力,也不是親身經歷能媲美的。

“整個基地,立刻進入最高戒嚴狀态。将信號彈配備下去,有任何異常,即刻彙報!”、

界域的特殊磁場下,常規通訊手段都會受到幹擾,

“另外,請今天的兩位學員過來一下。”

當初喬時四人被安排去找人,兩人留守基地,就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

還是那句話:雖然他們在專業訓練上是學員,但與界域有關的事情,他們這些界內人才是專業人士。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聲音,“我們已經過來了。”

倆學員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口。界域形成後,他們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

不需要教官吩咐,兩人便自覺地去檢查巡邏隊隊員的屍體了。

如果這只是鳥屍,這裏沒人會有那個閑心“驗屍”。但他們是巡邏隊隊員,搞清楚死因,或許可以讓他們對這個界域增加了解。

“你們離遠一點。注意警戒。”

他們自己靠得最近,卻也保持了一個較為安全的距離,如有突發意外,也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且,觸摸屍體時,他們也沒有直接接觸。

【詐屍】,在界域裏屬于很正常的狀況。

“他們身上的傷……很符合車禍死亡的特征。”

教官的表情立刻微妙了起來,“你們的意思是……”

結合他們之前的樣子,他也可以發揮一下想象力:這難道是傷害轉移?

巡邏隊隊員在路上撞死了不該撞死的鳥,死亡反噬到了他們身上?

“先別急着下結論。有一點很奇怪。他們的身體,很脆弱。”

教官卻不理解這話了,“什麽叫做身體很脆弱?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死人,談何身體脆不脆弱?

“我知道。我們的意思是,這些人,本身皮膚松弛、沒有肌肉,骨骼很脆,器官老化……”

“這不可能!”教官矢口否認。

巡邏隊成員都是正值當年的小夥子,而且日常訓練都沒落下,怎麽可能會是脆皮呢?

“他們或許不像你們有特殊能力加成,但本身的身體素質,只會比普通人更強。”

但說着,教官也回過味來了,“難道,這不是他們本人?”

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激動。

如果這不是本人,意味着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他們都是他手下的人。或許他們都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誰不想活着呢?

他們都還那麽年輕。

但倆學員的語氣卻更加謹慎了,“有這種可能。”

只是根據他們的經驗,這種更加異常的事情,通常不會是什麽好事。教官顯然樂觀過頭了。

突然,放置屍體的臺子震動了一下。

衆人瞬間戒備起來,瞄準了那堆屍體。

一下、兩下……屍體在臺子上翻騰,那聲音就跟拍打在他們的心上一樣。

他們的手心冒出了汗,做好了随時開火的準備。

但很快,屍體又安靜了下來,沒有任何要對他們發起攻擊的跡象。剛才那一陣,有點類似魚死後的應激現象。

不過,衆人都沒有放下武器。一直對峙了五分鐘,異常現象沒有再次出現,兩個學員這才再次慢慢靠近了屍體。

屍體上多出了一些不需要仔細檢查都能看見的新變化:上面多出了新的傷。

“而且,像是被棍擊。”其中一人就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秦玲的手筆……”

他跟秦玲本來就是一起來基地受訓的,怎麽可能不熟悉對方的風格呢?

屍體還好端端的躺在這兒,身上卻突然出現不在基地裏的人制造出來的傷……

另一人補充道:“他們的身體,也變得更虛了。”

他們可以确定,屍體并沒有被“調換”,就是原來的那些人。

但如果不看臉、只确認身體的狀況,那幹癟的身體,那形容枯槁的樣子,只怕會讓人誤以為這是七老八十的人。

“這不是簡單的傷害、死亡轉移,更像是被吸走了生命力。”

線索越多,衆人的表情卻都變得更糟糕了。

這意味着,教官心裏期待着的巡邏隊成員沒死,終究還是落空了。他們不僅死了,就連屍體,眼看着都要成為那些存在的“養料”了。

他們身上出現秦玲的武器造成的傷,也意味着秦玲那邊遇到了麻煩。

“秦玲他們也在界域範圍內,再考慮通訊斷開前他們所在的地點……恕我直言,這個界域的波及範圍可能超乎我們的想象,也是我從未經歷過的。”

哪怕只算喬時他們的所在地到基地的直線距離,也有點遠了。更別說界域範圍可能不止如此。

而一個常識就是:波及範圍越廣的界域,通常越危險。

就說喬時之前遭遇的【無盡長廊】界域,危險系數其實挺高。

它的範圍看似挺大吧?把學校宿舍區都圈進去了,但還比不上這個界域。

再者,真正被拉進界域內的,只有部分與界域産生了聯系的宿舍。或許等界域之主的實力增強,才可能拉入更多的區域……

“希望秦玲他們能應對……”

汲取生命力和逆轉傷害的組合,有點太可怕了。秦玲他們知道他們正在面對的怪物的特性麽?

可惜,通訊失效。如果可以聯系上那邊,彼此互換一下信息,那情況又可以稍微樂觀一些。

現在,雙方都有成為孤島的架勢。

教官攥着拳,突然開口問:“如果,我們将屍體火化,可以幫到那邊麽?”

按照正常流程,他們的屍體自然不會被處理得如此草率。

但事急從權。與其留着給那些詭異的存在加餐,不如盡快處理掉,這何嘗不是保護他們的屍體?

而喬時等人那邊,此刻正在跟那些東西對上。如果那些東西失去了生命泉源,喬時他們的勝算應該會大一些吧?

但兩個學員想了想,并不怎麽贊同這個想法。

“我們擔心……他們火化之後,反而會造成其他異變。”

那些東西汲取不到這裏的養分,下一批被當成養分的……會不會就是喬時他們?

衆所周知,界域看似處處扭曲、詭異四伏,但其實很講因果與聯系。

巡邏隊隊員能被當成養分,必然有某種因果、某種聯系。

那些東西再怎麽強大,也不可能說,汲取随便誰的生命力都可以。要真有這種實力,這個世界已經完蛋了。

問題就在于,這種聯系是什麽?

攻擊到它們?

觸碰到某個程式?

甚至于說,他們現在處理了屍體,會不會也産生某種聯系?

他們知道得還是太少了。

那就不如先別動手。

“樂觀地想,秦玲他們應該沒事。”有人指了指屍體。

在之前的異動後,屍體就沒有了反應。傷痕沒有增加,身體也沒有繼續衰亡。

要麽喬時他們已經涼透了,要麽他們有了更有效的應對策略。

這種時候,他們都不願意去思考第一種可能。那可是四個界內人,再怎麽着,總能堅持的更久一點的吧?

他們都沒在屍體上看到陳鷹的攻擊傷,意味着他還沒出手呢。

“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守住基地。附近各地的清理局,應該都已經注意到了這個界域的形成,應該也會想辦法派人進來幫忙的。”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下屬忙急忙慌地沖了進來,“長官,出事了……”

教官知道,這家夥平時不是這麽不穩重的人,一定是情況超出了預計!

一行人出去,便看到訓練場東北角的上空有紅色的信號彈。

這是最為緊急的求救信號。

雖然濃霧沒有散去,但同在基地裏,信號彈足夠醒目。

衆所周知,這是一個訓練基地。那接受訓練的當然不止喬時這些清理局的新人。只是其他人跟他們不是一塊訓練的。

而東北角,就是訓練場的另一側。

在基地第一波戒嚴——也就是發現有巡邏隊失蹤,派喬時他們出去時,那邊的訓練還在繼續。

然而,幾分鐘前,确定界域形成,第二波戒嚴、巡查的命令下達時,那邊卻出事了。

當時的訓練場上,正在進行反應力訓練。

與喬時他們所接受的訓練形式類似:他們也是要避開那些沒有箭镞的箭矢。

只是難度與喬時他們有差別。比如,他們彼此也要互射,既要警惕環境,又要警惕對手,以及做好攻擊準備。

意外就是這時候發生的。

被箭矢射中的人,突然應聲倒地,胸口的血花很快蔓延了開來。

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那個射出了那一箭的人。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我不是,我沒有……”

有人看到了還在射出的箭矢,突然喊道,“停下!立刻停下所有訓練!”

是所有的箭矢都有問題!

“愣着幹什麽?快搶救!”

但就在衆人撲向傷員時,他們的腳底下出現了異常的響動。準确地說,是塑膠地面在裂開,出現一個個凹凸不平的起伏。

一根根枯黃的藤蔓鑽了出來,突然包住了那個傷員。

衆人下意識地對那藤蔓開火,但好像什麽用都沒有……

但很快,那個像是受了致命傷的家夥,就若無其事地重新站了起來。

他随手将胸口的箭矢一拔,往旁邊一丢。

血花飛濺,但他完全沒有傷員的樣子,動作那叫一個幹脆利落。

但随着他的動作,先是射中他的人突然倒下,胸口洇出鮮血。

然後,倒下的就是後來試圖射擊那些枯藤的人。

他們倒在地上抽搐了兩下,表情猙獰,像是承受着極大的痛苦。但不過兩三息,便徹底沒了聲響。

其他人看了看那個【活過來】的人,又看了看倒下的同伴,一時間,竟然無人敢上前!

“這、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他們分明看到,那個重新活過來的人,雙腳并沒有站在實地上,倒像是無數根枯藤撐起了他。

他的眼球不自然的滾動着,好像在适應這具身體。臉還是那張臉,但完全無法讓人聯系到原來的那個人。

這能叫活過來麽?這只能叫變成了怪物!

而怪物的第一反應,就是摸摸自己的頭頂:嘶,感覺頭頂在幻痛,是被人用鏟子打的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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