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看這年也沒必要過了……
第44章 第 44 章 我看這年也沒必要過了……
話音剛落, 傅修寧身後的陽臺門就被人從裏面推開。
傅修宴推開門緩步走過來,一臉人畜無害地看着他問:“哥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啊,爸叫你過去呢。”
傅修寧按滅手機轉過切, 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着他,視線陰沉銳利絲毫不見剛才的柔和, 表情也算不上友善:“過來多久了?”
傅修宴笑了笑:“剛來。”
聞言,傅修寧擡起眼睫往他身後的陽臺玻璃門上看了一眼,停頓幾秒以後收回視線, 一言不發地越過他走出陽臺。
對此傅修宴向來都是一笑而過, 畢竟他知道他們家特殊, 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向來厭惡他,被無視久了也覺得不痛不癢。
只是……這次回來他總覺得傅修寧似乎哪裏和從前有些不一樣,身上的那股陰郁和戾氣消失了很多, 甚至剛剛他居然在他這個冷漠的哥哥臉上, 看到了與從前截然相反的表情。
沉默幾秒, 傅修宴那張看似人畜無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森地笑意。
看來他的好哥哥最近似乎過得不錯。
停頓幾秒,他收回笑容,再度恢複成平日裏單純的模樣,轉身跟着走了出去。
傅修寧走到客廳的時候就看見, 客廳裏傅津和送婉分別坐在沙發的兩端,各自幹自己的事誰也不看誰, 可謂是把“相看兩厭”這個詞提現的淋漓盡致。
看着這一幕他忍不住輕輕扯了扯唇角, 覺得格外諷刺, 他不懂這樣的“家”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他也不懂宋婉這麽多年幾乎瘋魔的執着的東西究竟有什麽意義。
看見他走過來,傅津擡起頭眼裏的熱切格外明顯:“阿寧難得回來一趟,我讓家裏的阿姨準備了你和你母親喜歡的水果。”
傅修寧垂眸掃了一眼, 還沒出聲就聽見許如煙從樓上走下來,邊走邊說:“是啊阿寧,你父親老早之前就惦記你,剛才你回來之前還在念叨你。”
聞言,傅修寧擡頭看過去,神色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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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他才明白宋婉為何如此表情。
以往過年的時候許如煙都是不在的,因為宋婉跟她水火不容,後來傅家前家主也就是傅修寧的祖父做主,要求過年期間許如煙不能出現在傅家老宅,也算是給了宋婉這個正妻的面子,但念在傅修宴不管如何也是傅家的子嗣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麽多年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
如今祖父才過世兩年,有些人便忍不住了。
思及此,傅修寧冷笑了聲俯身坐在宋婉身旁。
與此同時,許如煙也已經自然而然地坐在傅津身邊,并且擡頭道:“阿宴你也過來坐,咱們一家人難得聚在一起。”
傅津擡頭看向傅修寧:“阿寧,聽說你母親最近正在幫你物色對象,有沒有合心意的?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到成家的時候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傅修寧打斷,冷笑着嘲諷道:“您像我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成了兩個家了。”
說着,他不屑地掃了對面的母子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這一點我的确自愧不如。”
傅津被他怼得話語一噎臉色登時沉下來,坐在他身邊的許如煙女子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見客廳裏的氣氛逐漸降至冰點,許如煙不得不硬着頭皮出來打圓場:“你父親也是關心你的終身大事。”
傅修寧收回視線,神色冷淡:“我的終身大事還是不用不相幹的人費心了。”
聞言,許如煙的臉色變了又變,險些連平時僞善的表情都維持不住。
眼見着傅津和許如煙都敗下陣來,傅修宴輕輕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語氣溫和地說:“爸媽你們就別替哥操心了,哥一定自己心裏有數的,我剛剛還看見哥躲在陽臺上跟什麽人打電話,沒準就是和女朋友呢?”
聞言,傅修寧的神色微頓,視線冷冷睨過去,眼裏帶着明顯的警告。
與此同時,宋婉也察覺出不對來,忍不住将視線落在身旁的兒子身上。
“阿寧談戀愛了?”
沉默許久的傅津再次開口:“是哪家的姑娘?”
傅修寧輕輕勾了勾唇:“宴弟可能是誤會了,剛才只是接了個工作電話。”
“是嗎?”
傅津半信半疑地看過去,“你的年紀也是該成家了,要是有看中的姑娘不用藏着掖着。”
“是啊是啊。”
許如煙聞言接過話:“大家都是一家人,阿宴你要是有喜歡的姑娘一定帶回來給你爸爸看看,雖然你常年不在他身邊但他最關心的就是你了。”
宋婉冷哼了聲,終于忍無可忍出聲:“誰跟你是一家人?不要臉的東西!”
許如煙臉上的表情凝固一瞬,随即立刻恢複正常,笑着說:“雖然我知道你不可能和我和平相處,但畢竟今天過年,大家還是和和氣氣的你說呢?”
宋婉冷笑:“你個小三也配教育我?”
說完,她沒再跟許如煙拉扯,轉頭将矛頭直接對準傅津:“姓傅的你什麽意思?大過年讓她出現在我面前,存心給我添堵?”
傅津面色凝重,他既然做出了決定就已經預料到會發生現在的情況。
原本他是想着借傅修寧婚事的由頭,順便提一提傅修宴的事,然後再往下說,但看宋婉她們母子的樣子,今天是很難心平氣和解決了。
停頓片刻,他偏頭看向宋婉沉聲說:“阿婉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到底還要抓住不放到什麽時候?我原本以為時間長了你會想開。”
說到這,傅津一副面色沉重十分為難,仿佛中午做出決定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今天趁着過年的機會大家都在,我想宣布一件事。”
傅津偏頭看了看身邊的許如煙和傅津宴:“阿宴也長大了,我打算讓她們母子入族譜。”
“你做夢!”
宋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幾乎歇斯底裏地喊出聲!
入了傅家族譜傅修宴和許如煙就是名正言順的傅家人,可以享受宋婉和傅修寧的一切權利,包括財産繼承。
當初她把事情鬧大,逼的傅家老爺子發話永遠不讓許如煙和傅修宴入族譜,傅家的繼承權只有傅修寧一個,才把事情平息下來。
否則傅家鬧出這麽大的醜聞股票會動蕩,勢必會影響到傅家在港城的地位。
而當初傅家老爺子也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今傅家老爺子才過世兩年,傅津就要讓小三和小三的兒子入族譜,必定是一早就籌劃好的。
如果以前許如煙是暗戳戳為自己和兒子謀劃,那入了族譜以後可以說是光明正大的分家産,這宋婉如何受得了!
“想讓這個女人和她生的賤種如族譜除非我死了。”
宋婉狠狠地瞪着傅津說:“我們宋家還沒倒,不信你就試試看!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聞言,傅津氣得臉色鐵青,但到底還是投鼠忌器顧忌着宋家,便退讓道:“可阿宴到底也是我的兒子,是傅家的子孫,是阿寧的弟弟,理應有一半的繼承權。”
“我也可以沒有這個弟弟。”
傅修寧慢條斯理出聲,語氣輕飄飄的卻帶着股狠勁兒。
此言一出,在座的都後脊一涼。
傅修寧這話說得滲人,大家都不敢深想,尤其的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許如煙和傅修宴。
許如煙至今都記得,十年前傅修寧站在三樓把七歲的傅修宴丢進樓下游泳池裏的畫面。
不僅她,傅修宴本人至今也有心有餘悸。
從那次以後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是個不能惹的瘋子。
這件事在傅家不是秘密。
那次傅津狠狠地斥責了傅修寧,從那以後傅修寧就很少回老宅,除了逢年過節必要場合,即便是三催四請也沒用。
“我看這年也沒必要過了。”
傅修寧垂眸握住母親的手腕起身:“媽我們走吧。”
而傅津像是剛反應過來傅修寧的意思,勃然大怒:“還敢威脅起我來了!”
他指着傅修寧:“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父慈子孝懂不懂?”
“父慈子才孝。”
傅修寧停住腳步冷眼看過去:“你又算哪門子的慈父?”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就頭也不回帶着宋婉離開傅家老宅。
……
顧叔的車一直停在老宅門口,見傅修寧和宋婉走出來面色微變。
這是出事了。
以往過年從來沒有這麽快從老宅出來過。
顧叔來不及細想,連忙下車開門請兩人上車。
很快,車子重新啓動往宋婉的別墅開。
車內氣氛凝重,一路上都安安靜靜沒有人說話。
直到回到別墅,宋婉才神情嚴肅地問傅修寧:“剛才傅修宴說的是什麽意思?”
早就猜到宋婉會問,傅修寧神色如常地回:“我剛剛不是都說了,是工作電話他誤會了。”
雖然傅修寧已經僞裝的很好了,但到底還是從宋婉肚子裏出來的,她一眼便看穿,半信半疑地試探:“真的?什麽工作要刻意躲在陽臺打?”
傅修寧的喉結輕輕滾了滾。
從小到大宋婉給他的壓力如影随形,即便是現在他也忍不住緊張。
宋婉聯想到什麽,看着他逼問:“你該不會是跟五年前那個女學生又在一起了,所以才不願意見楚小姐?”
傅修寧的喉結輕輕動了動,轉頭看向宋婉,沉聲說:“您多慮了。”
“我累了,先回房間休息了,晚點再下來陪您吃飯。”
傅修寧離開以後,宋婉對着身後的人吩咐道:“讓人去查一下,傅修寧最近在京市都在做什麽,身邊都有些什麽人。”
聞言,顧叔面露難色。
猶豫幾秒還是點頭應道:“好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