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不定還是能給他生個三……
第3章 第 3 章 “說不定還是能給他生個三……
“章行長!”窦雲平聽見這句話後,突然大喊一聲,随後不顧對桂辛焰剛變異完的恐懼,一個箭步沖過去,把章楚從桂辛焰旁邊拽過來,警惕地看着桂辛焰。
章楚被他大力一拽,腳下差點沒站穩,他當然知道這倆人存的什麽心思——如果桂辛焰還能被稱作人的話。
他經常莫名其妙被拉入全球五大聯盟的各種內部會談,這些本該是關起門來自家人商量的會議,他受邀過好幾次,無一例外,全都是賣慘給他看,然後好要錢。
同一個聯盟內有時還不是一心,比如現在。
桂辛焰救他的命并說出“欠人情”這種話,顯然不是因為對他有什麽別的想法,純粹是為了後面的張口要錢。
而窦雲平對桂辛焰這麽警惕,八成是倆人政見出現分歧,簡言之,都想向章楚借錢。
章楚把胳膊從窦雲平腋下抽出,繼續裝啞巴,神情清冷,一言不發。
窦雲平微讪,繼而轉向桂辛焰,嚴肅道:“桂少将,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十分鐘後。
“事情就是這樣。”桂辛焰穿好衣服,把制服扣子一絲不茍地系到最上面一顆,冷靜地說道。
而對面衆人已然驚呆,紛紛不知道做什麽表情了。
原來三天前,桂辛焰在一家擊劍俱樂部運動,卻突發變異,身上的擊劍服直接膨脹分裂,他整個人變成一只五米多高擁有擊劍服進化外殼的怪物。
當時他意識全無,就像一瞬間被奪了舍,所幸那時已經很晚了,擊劍館裏就他一人,等他恢複意識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被人送到了醫院。
別人告訴他,早上去擊劍館的時候吓了一跳,因為整個擊劍館的內部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就像飓風過境一樣,而他□□着身體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桂辛焰當時雖然沒有意識,但全力消耗發洩的□□記憶還在,他沒太多慌張。畢竟有“黑洞”這樣反自然的事情在先,後面再發生什麽也都是順應趨勢的。
他隐隐有種預感,世界要亂套了,他甚至慶幸,起碼獲得了自保的資格。
他沒告訴任何人這件事,直到那晚回了自家地下室,他站在中央,緩緩閉上眼睛,心中冒出那個念頭,随後,他感覺他在增高,在變大,感到一股力量緩緩蔓延于他四肢百骸,逐漸變得如洪水般洶湧,再被他壓下,成了他的血脈。
果然,桂辛焰再睜開眼時,看到了幾米高的地面,和觸手可及的房頂。
他對着鏡子仔細觀察自己變異後的身體,他找不出任何一種現存生物套進去,如果一定要形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擊劍服進化版。
黑色面罩變為巨大的盔甲罩在頭顱,外表甚至看不到眼睛,金屬衣和護胸這種最堅硬的部分直接覆蓋了他全身各處要害。除此之外,他背部凸起,雙腿穩健,兩條手臂又粗又硬,本以為會很笨重,他試着走了兩步,發現卻很輕盈,甚至還能打一套軍體拳。
……
“這件事必須立刻對外公布!絕對瞞不住的!”滿地淩亂的會議室已經不适合商讨問題,但衆人誰也沒心情換地方,吵架的聲音能把房頂掀翻。
“可這變異是根據什麽呢,當時穿的衣服?可是郗少将灰不溜秋的,還會冒煙,跟他身上的制服沒半點沾邊兒啊。”
“冒煙?郗少将剛剛是不是抽雪茄來着……”
“太扯了吧?”
窦雲平已經坐在椅子上,顯然他承受了超出自己接受範圍的事情,他沉聲問桂辛焰,“那郗少将他……”
“他應該是初次變異,不如我幸運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先把他送去監禁室捆起來,等醒來後再觀察,”桂辛焰說:“我現在缺少樣本無法分析,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變異後都能恢複神志,也不知道變異根據什麽,我猜測,可能不止衣物一種方向。”
窦雲平疲憊地點點頭,揮手讓人叫來郗棣的副官和幾個護衛,準備把人弄下去。
章楚坐在沙發上,突然一道閃光劃過腦海,他卻一時間無法抓住,他開口,問向郗棣的副官,“你家将軍最近有什麽異常嗎?”
桂辛焰看向章楚,窦雲平也轉過眼珠。
經過衆人仔細詢問一番,最後只發現一個異常點,就是郗棣這幾天突然開始頭疼,并且時常到了頭痛欲裂的地步,找過幾次醫生,但什麽毛病也查不出來,只能開了些安神的藥。
章楚一顆心懸了起來,他看向桂辛焰,“桂少将呢?”
桂辛焰半晌開口,“我前段時間也有些頭痛。”
此言一出,衆人嘩然。
“這是不是就說明,變異的前兆可能是頭疼?”
“不知道啊,目前就兩個人。”
“老王,你剛才不是說你轄區有三個怪物傷人事件,控制住沒有啊!”
“這、這誰能想到他們是人啊,昨天就直接射殺了。”
“你!”
窦雲平這時開口,“後面一定會繼續發生的,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了……你們有沒有誰這幾天頭疼的?”
衆人面面相觑。
“沒啊,我沒頭疼。”
“老子天天頭疼算不算,自從黑洞出現以後,頭就沒有一天不疼的!”
……
章楚眯了眯眼,難道他要變異了。
這時下屬走到他身邊,低聲道:“行長先生,家裏來電話說您家出現了一個異裝的陌生男子,正霸占着書房剝橘子吃。”
異裝男子?
章楚皺眉,他家也來古代人了?
他看了一眼争吵不休的衆人,實在沒心情陪他們繼續鬧下去,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窦雲平伸手叫他,“章行長,章行長,您去哪啊?”
章楚深吸口氣,停下腳步,從懷中掏出支票本,随手寫下一個數字,轉身放在窦雲平桌面上,皮笑肉不笑道:“這是我對聯盟發生如此不幸事件的一點表示,利息就不要了,本金希望聯盟在渡過劫難之後如數奉還。”
窦雲平掃了一眼數字,連聲稱好,起身把章楚送了出去。
坐着電梯直達地下,司機已經在車庫候着,衆人一路飛馳向家。
現在局勢這麽緊張,外界更是一天一個樣,章楚怕他回家晚了,他家就被人拆了。
車一停進院子,老管家帶着一衆仆人就迎了上來,滿面愁容。
“情況怎麽樣了,什麽人?”
老管家苦着一張臉,“您快去看看吧,他正在書房坐着,暫時只盯上了咱家水果,柚子皮都堆半人高了,還點了幾個人伺候着,孩子們都快吓死了。”
章楚将信将疑地走到書房,就聽見門內傳來吃東西的聲音,他心裏暗驚,得多大的嘴才能吃出這個動靜。
他偏頭問道:“方啓呢?”
剛才下飛機時,方啓說他身體不舒服,章楚便讓他先離開了。
“不知道啊,聯系不上他。”
章楚猶豫片刻,伸手推開門。
就見一個一頭紅發的男子坐在他的老板椅上,雙腿高高翹起,面前的桌面堆滿了果皮瓜皮,原本的文件和電腦被掃落在地,臺燈更是不知因何砸進了牆裏,地毯卷起,天花板牆皮脫落,整個室內如飓風過境,而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味,周圍幾個仆人站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那男子紅發如瀑,被一根絲帶高高豎起,黑衣銀靴,裝飾幹練卻異常華美,瞳仁是一種極淡的綠色,像最上等的寶石,眉骨尾端做了穿刺,一顆銀釘反射着微光,他皮膚無比白皙,鼻梁下的薄唇卻豔紅如血,脖頸上帶了一個琉璃材質的項圈,更襯得一張臉妖冶詭異。
可此時他坐在椅子上,絲毫不顧形象地大吃水果,綁有銀質細鏈的左手抓着一個芒果,右手扣着柚子皮,嘴邊還有一些疑似火龍果留下的痕跡。
看到章楚後,他頓了兩秒,随後笑了,“還真是像。”
章楚站在門口,沒有靠近,手在身後向保镖示意:“閣下是誰,為什麽出現在我家裏?”
男子展顏一笑,順手扔了手上的水果,托腮笑嘻嘻道:“媽,你生下我們之後就跑走了,這麽多年就不想我們嗎?”
“……”章楚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被人叫媽,拳頭在身後攥緊,“你叫我什麽?”
“媽,”男子又甜甜地叫了一聲,“你跟我爸房間裏挂的那張遺像一模一樣,可不就是我媽嗎?”
他看了眼被他糟蹋得一團亂麻的房間,“不好意思呀媽,我天生體內有點破壞狂因子,剛才不小心沒忍住。”
章楚眉心狠狠一跳,偏頭對管家道:“哪來的瘋子,滿嘴胡言亂語,我看就是一個神經不正常的人,報警了沒有?”
管家哆嗦着嘴唇,支吾不答。
下一刻,就聽那男子啧了一聲,袖子抹抹嘴整理了下儀容,随後他向管家伸出一手,就見管家整個人竟被他隔空“拎”了起來。
“媽,是這個老東西惹你不高興的嗎,我幫你教訓他。”男子邪笑着說。
周圍的仆人吓慌了神,老管家的衣領像被一只大手拽住一樣扯了起來,臉很快漲成赭色。
饒是剛見過兩個變異怪物,此刻的章楚也只覺得自己活見了鬼。
“愣着幹什麽,”他怒斥身邊保镖,“開槍!”
一個離他最近的保镖得了命令,哆嗦着朝那人開了一槍。
男子不防,如此近距離被射了一槍,竟像只是被個小彈弓彈中了一樣,幾乎毫發無傷,但激怒了他。
他把管家甩到牆上,目光轉向拿槍的那個保镖。
保镖傻眼了,雙手持槍對着他,腿軟成兩根面條,“你你你別過來……”
随後,目光一眨,男子瞬間移動到保镖面前,那把槍也到了他手裏,他好奇地打量着,“這是什麽法寶,回去帶給我爸看看,你們的世界果然好東西多。”
“只是——”他沖保镖眨了眨眼,“人的力量太弱了。”
章楚預感到他要對保镖發難,搶先開了口,“你……剛才說我是你媽,什麽意思?”
保镖完了,他們這一屋也就都完了,可現在章楚連他的敵人是個什麽東西都沒鬧清楚,只能盡量用對話拖住他。
男子撇了撇嘴,眼眶突然紅了一圈,看向章楚,有些委屈,他指指自己剛才被打中的胸口,“媽,你就讓他們這樣欺負我,剛才那是什麽東西,打人好疼啊。”
章楚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面前這小魔頭代入到正常社會的人,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章楚被這種年紀的人叫叔都從未有過,更別提叫媽。
真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他勉強道:“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這樣叫我?”
男子聳聳肩,也不再搭理保镖,退到一旁斜倚着桌子,“我是燭陰啊,聽我爸說這名字還是你起的呢。”
叫燭陰的男子瞥了他一眼後,把目光又盯回他身上,仔細描摹着,“當年……三千年前吧,你在那場人神魔混戰中為了什麽拯救蒼生,給死了,抛下我爸和那麽一丁點大的我,還有你剛生下來沒幾天的二兒子,就那麽死了,據說我爸當年差點瘋了。不過天人總會有轉世,他一直在找你,但前幾年突然停下不找了,具體原因我還不清楚。”
燭陰又露出一個孩子般純真的笑容,“不過我沒放棄找你,媽,我比爸爸先找到你了。我終于找到你了。”
章楚臉上的表情快要繃不住,“你是說,我是你媽轉世?你看清楚,我是男人。”
“你是天人,天人都是雌雄同體的,”燭陰上下打量他,“不過你這一世應該就是個凡間男人吧,沒關系,回去讓我爸給你改造改造,說不定還是能給他生個三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