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看兩厭 “你方才對我十分不耐煩
第36章 相看兩厭 “你方才對我十分不耐煩。”……
白紫璇被他眼睛裏的冷意凍得打了個冷顫, 擡手護在自己的身前。
虞錦硯既然已經抓住了白紫璇的痛點,剩下的交流過程就變得順暢無比。
等白紫璇失魂落魄地從車廂裏離開後,一直暗中觀察的方清明終于忍不住要發言。
他對虞錦硯作妖這事沒什麽意見, 作為cp粉他的關注重點在于……
“二少爺,您不該對二少奶奶解釋一下您剛才與白舒瑤見面的事情嗎?”
虞錦硯蹙眉不耐煩道, “有什麽好解釋的?白紫璇不是已經将消息傳遞給她了嗎?”
方特助為自家cp的未來操碎了心, “您也看到她手機上的聊天記錄了, 上面分明顯示您跟白舒瑤小姐是紅杏出牆的關系。”
“那怎麽了?”虞錦硯嗤笑一聲, “什麽事都跟餘墨解釋倒弄得我像是沒出息的妻管嚴了。”
“如果她不信, 那我沒什麽好解釋, ”虞錦硯有得是理由, “如果她信了, 只說明她信外人勝過信我,那我又有什麽好解釋?”
況且他們兩個現在正處于冷戰當中, 讓他退讓一步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是要求他主動聯系餘墨浪費口舌去解釋自己的花邊新聞呢?
呵,那倒顯得他像個沒皮沒臉沒尊嚴的戀愛腦了。
他虞錦硯行得正坐得直,他關心她身體時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在先, 派蠢貨跟蹤他在後。
她還沒跟他道歉呢!他幹嘛要對她低三下四?
虞錦硯越想越氣, 他正在氣頭上呢,他那位胳膊肘往外拐的特助又說話了,“可是您遇到問題總是不張嘴的話, 老婆被氣跑了您還不是要追妻?”
聽見這話虞錦硯都被氣笑了, “她跟我誰是alpha?要哄也是她哄我才對。不存在我追妻,只存在她追夫。”
說完這話,原本喋喋不休的虞錦硯忽然沉默下來。
方清明還以為他這是茅塞頓開後悔了,他正要再勸兩句的時候, 虞錦硯忽然開口罵人,“方清明,你閉嘴。”
“你如果一直分不清誰才是你老板,我幹脆把你送去潮汐互娛做特助!”
虞錦硯倔脾氣上來的時候,方清明哪敢吱聲?
好好好!他就嘴硬吧!以後有他哭的時候!
虞錦硯罵完了人,煩躁得将車子前後排的隔板升起。
回家的路上,他發了一條僅餘墨可見的朋友圈來嘲諷她,【呵,女alpha真是有趣。】
然而他媚眼抛給瞎子看,餘墨忙得覺都是擠時間睡,她哪裏有空刷朋友圈?
她是第二天收到拍賣行派專人送來的生日禮物時,才恍恍惚惚想起來世界上還有自己別扭老公虞錦硯這麽個人。
她挨個打開包裝盒時,裏面璀璨奪目的各式珠寶險些亮瞎了她的狗眼。
她拿起其中的項鏈端詳了好一陣,飾品在她手心裏閃發着珠光寶氣,端得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餘墨是不舍得給自己買這種不實用的珠寶,有這個錢她寧可用在游戲的研發經費上面。
果然消費觀不同的人硬湊在一起就會有矛盾。
他平時送她的東西對他而言可能是指縫裏漏出來的沙,但是她想還給他同等價值的禮物就要了她半條小命。
餘墨想了想,讓秘書給她去樓下文具店買了點花裏胡哨的小貼紙,開始在上面寫祝福的吉利話。
她第一個寫祝福語的是項鏈:【生日快樂硯子,這枚吊墜很漂亮,勉勉強強可配你。】
拿起旁邊的手镯時,餘墨差點被璀璨奪目的鑽石閃瞎眼睛。
她現在覺得這東西貴是貴了點,但是跟虞錦硯很般配,二者都是能讓人瞎了眼的存在。
她寫:【生日快樂硯子,鑽石不及你萬分之一的閃耀。】
或許是到了臨別的時刻,餘墨總歸是對這位一起戰鬥三年的戰友有幾分不舍。
她為最後的耳墜寫祝福語之前恍惚了很久,才用清隽的字體寫下開頭:【生日快樂虞錦硯先生……】
當她最後落筆結束,看着這三張寫滿自己字跡的小紙條,她由衷地贊美道:“爸了個根的,老娘的字體真的太帥了!”
她越看自己的字是越喜歡,要不是怕口紅印留在上面,恨不得拿起來當場就在上面親兩口了。
解決完私事後,餘墨就繼續忙公事。
畢竟倆人還沒有幾天就要離婚了,而離婚的第二天就是原定《繁星之戀》正式服上市的日子。
在人忙碌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幾乎一眨眼就來到了領取離婚證當天。
跟此前登記時的恍惚走神比起來,領證時的餘墨動作利落很多。
工作人員最後一次詢問倆人,“二位确定要離婚嗎?民政局的鋼戳落地可就不能後悔了。”
餘墨剛想說話,她旁邊的虞錦硯陰陽怪氣開口了,“我是很想離的。只怕有些人現在的妥協是在欲擒故縱。”
“大姐你別聽他叭叭,”餘墨說,“今天正好是我前夫弟的生日,這離婚證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你快點把這禮物加工出來,我好快點送給他。”
餘墨此話一出,如果不是沒有口罩遮擋,虞錦硯扭曲的表情就會被現場所有人看見。
原來她今早沒給他發生日祝福不是忘了他的生日,她是故意等着在這裏給他找茬呢。
虞錦硯咬牙切齒地跟表情驚訝的工作人員說:“我前妻說得對,您動作麻利些,我對這份禮物已經迫不及待了。”
虞錦硯每次看見餘墨都氣得半死,他發誓如果這個女人日後後悔了對他追夫火葬場了,他絕對不要理她。
餘墨沒有他那麽多少男情懷,她滿腦子想着的還是自己的工作。
等到蓋了章的離婚證新鮮出爐,餘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其中一本遞給虞錦硯,“虞二公子21歲生日快樂!祝你未來前程似錦!”
墨鏡與口罩遮擋住了虞錦硯的大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過她此刻也不甚在意他開心與否,她高興就行。
走出民政局的大門,笑容滿面的餘墨又為他送出了祝福,“你是我見過最漂亮最善解人意最有眼光的omega,你能在我不起眼時一眼相中我并進行投資,你以後做什麽都會成功的!”
虞錦硯:“?”
他怎麽感覺她看似誇獎他,實際上暗戳戳表揚她自己呢?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應:“呵呵,承餘總吉言。”
餘墨勾起唇角,眉眼彎彎地說,“那按照原計劃行事,我下午去你東湖區的別墅找你,然後我們一起去虞家大宅?”
東湖區的別墅是虞錦硯自己名下的房産,他自從跟餘墨冷戰,就再也沒回兩人的大平層婚房。
她都不回婚房住,他自己還硬要住在那裏,豈不是顯得他像是等不來老婆回家的絕望主夫?
即便隔着僞裝,虞錦硯也能從餘墨身上察覺到她喜氣洋洋的情緒。
他眯起眼睛不悅地問道,“跟我離婚很開心?”
餘墨反問,“你不開心嗎?”
虞錦硯站在那裏墨鏡對着她不言不語,氣場陰沉。
半響,他的口罩裏發出一聲冷笑,“當然了,我開心得很。”
餘墨說話一向很及時,她的回應是,“你開心就好。”
在餘墨看不見的口罩下方,虞錦硯連冷笑也笑不出了。
至于為什麽不笑?或許是他天性不愛笑吧。
他不愛笑,她倒是笑得很大聲。
畢竟盼了這麽久的離婚證終于到手,說不興奮是假的。
至少當時餘墨很興奮。
她甚至快快樂樂地回公司請大夥每人兩杯生椰拿鐵,附加兩塊甜品小蛋糕。
公司內部群聊【相親相愛一家魚】:
【餘總今天中彩票了?她居然給了雙份下午茶!】
【你懂什麽?老板一大早就請客喝咖啡,目的是為了讓我們午休失眠多多幹活!】
【害,你能不能別把餘總想得那樣詭計多端?她就不能是家有喜事給我們沾沾福氣嗎?說不定是她家omega懷孕呢!】
大家都很開心,唯獨全公司唯一一個知道內情的員工不開心。
白紫璇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連嘴巴裏的全糖生椰拿鐵都不甜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下午餘墨與虞錦硯約定的時間點。
今天剛剛21周歲的虞錦硯算不上是虞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21歲也不似18歲成人禮這樣特殊的日子,所以他們也并沒有大張旗鼓操辦,只是家人湊在一起過生日。
或許是離婚證已經到手,餘墨跟虞錦硯共處一車廂時,姿态比對往常的正襟危坐顯得随意許多。
這些天她一直在加班,趁着去虞家這段路她恰好能靠着車窗睡會兒覺。
只是她前腳剛閉上眼睛,後腳虞錦硯就開始找茬了,“餘墨,我們已經離婚,請你與我獨處時貼好腺體帖,不要企圖勾引我。”
餘墨:“?”
她拽着自己衣領反複嗅嗅,也沒聞出來哪裏不對勁。
好家夥,她都沒有刻意釋放信息素好吧?
而且她不在易感期,身上的味道也不濃郁啊!
可是她看見身邊虞錦硯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俨然是一副被熏得不輕的模樣。
于是她給出建議,“那你戴個口罩吧。”
聞言虞錦硯露出驚訝的表情,“為什麽要我戴口罩?正常邏輯不應該是你停止散發味道嗎?”
虞錦硯的事是真多,倆人之前同乘一輛車他也沒有這麽多要求。
餘墨無語了,她提高音量喚道,“方特助,停車!”
虞錦硯不理解,“你幹嘛?”
餘墨有些不耐煩地回應,“祖宗不是嫌我熏人嗎?前後排有擋板能隔絕味道,我換去前排坐!”
虞錦硯暴躁開怼,“餘墨,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不能讓着我嗎?你一天不氣我能怎樣?”
人到無語的時候真的會被氣笑,餘墨擡手扶額,“你哈哈,你跟我找茬然後還說我氣你?”
她哭笑不得的模樣頗有幾分滑稽,弄得虞錦硯也想笑了。
他嘴角抽了抽,好歹是壓抑住了自己的笑意,跟她說正經事,“待會兒在我媽咪跟爹地面前你要裝出對我情根深種的模樣,不要像現在這般對我不耐煩。”
餘墨點點頭說了聲好,于是車廂內一時間又安靜下來。
前排的方清明豎着耳朵聽到後排的兩個人和好了,于是将剛剛停靠在路邊的轎車從新行駛回主路上。
車子行駛平穩以後,餘墨又靠着車窗閉着眼睛準備小憩一陣。
她剛閉眼時,虞錦硯又開始作妖了,他說,“你把你那邊的車窗搖下來一些,車子換氣系統調到最大功率也依舊到處都是你身上的臭味。”
虞錦硯這張嘴真是一如既往地毒,餘墨尋思自己檀香味的信息素好歹也被人贊美過馥郁醇厚,怎麽到他嘴裏好像跟直腸裏放出來的屁一樣惹人讨厭?
餘墨不想在生日當天跟他吵架,她轉過身對着車窗翻了個大白眼。
好巧不巧車子駛過一條隧道,虞錦硯立刻就将她的白眼給捕捉了。
“餘墨!你居然在我生日當天對我翻白眼?”他對此簡直不敢置信,“原來我們婚姻存續期間你對我的畢恭畢敬都是裝的!離婚證到手你就原形畢露了是吧?”
餘墨被反複找茬,她的耐心終于告罄,她要開始發癫了。
恰逢車子從隧道裏駛出,紅得耀眼的晚霞映在她的身後,她手肘架在窗框處,以手支颌回頭望。
傍晚的風從窗外湧進車廂,将她的幾縷發絲吹起,為她添了幾分自在慵懶的風情。
她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慵懶地問道,“小美人,要不要跟姐姐親嘴兒?”
餘墨的嗓音一直都是低沉沙啞的腔調,随着夜風鑽入虞錦硯耳朵裏時一路激起了他身上的汗毛。
其實車廂內alpha的味道一直都不濃郁,只是他對她的信息素太過敏感。
往日他嗅到這個味道就想貼在她身上,鑽進她懷裏去聞。
餘墨問完話,見虞錦硯默不作聲地坐在那裏盯着自己,眼眸裏還閃爍着夕陽映出的橙紅色暖光。
這一刻,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好像有點油膩了。
她看似在擺高端大氣的姿勢,實際上腳趾已經開始扣地了。
就在她越來越尴尬,臉頰溫度也跟着越來越高時,omega他忽然從車廂的另一邊湊了過來。
兩人從分居兩地一瞬間變得近在咫尺,餘墨驚得呼吸都放輕了。
他翡翠一般的桃花眼就在她的薄唇與眼睛之間逡巡,帶着熱氣的呼吸也一股股吹拂在她的肌膚。
他什麽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同意了她的建議。
餘墨想提醒他,兩個人已經離婚了。
可是話到嘴邊,她又舍不得開口。
現在載着兩人的車子行駛在江景路上,恰逢夕陽西下落日将江面映得波光粼粼。
或許是此刻的風不驕不躁,吹在臉上舒服得讓人想眯起眼睛。
所以在這種環境下,人類都會變得鬼迷日眼。
餘墨眼睜睜看見虞錦硯塌下腰,将自己擺在一個不用她昂着頭就能吻到的位置,接着便慢慢地閉上眼睛讓餘墨能夠細數那一根根分明的金色睫毛。
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她不親吻他倒顯得自己不解風情了。
虞錦硯嘴硬跟他嘴唇吻起來很軟很甜不沖突。
兩人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親密,雙唇相貼的瞬間那些刻意壓在心底的思念被盡數激起。
他們在太陽的最後一縷餘輝下接吻,他們的離婚證已經到手,他們的婚姻也随天光一起走向落日。
這次的吻真的很纏綿。
她吻他的唇瓣,吻他的側臉。
氣氛正好時,她聽見虞錦硯在她耳邊用綿軟的氣音問道,“你有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嗎?”
“嗯,”她輕輕咬了一口他的唇瓣,“我讓管家放你房間裏了,那些都是我精心挑選的物件。你若是不喜歡,将其轉手送人也拿得出手。”
虞錦硯沒說她送的禮物他都喜歡這種話,那只撫在她後背的手掌将人攬得更緊。
他輕聲說,“餘墨,我對外物的興趣不大,我只想要與你許一個生日願望。”
或許是氣氛正好,餘墨欣然應允,“好,你說。”
虞錦硯的眼裏多了幾分真切的笑意,“你都不問問我是什麽願望嗎?你就不怕我提出一些無禮的要求?”
餘墨用手指撫摸他光潔如玉的臉頰,“我們夫妻多年,我曉得你只是嘴巴毒一點,人品實際上不壞。”
“你方才對我表現得十分不耐煩。”虞錦硯沉默了一陣,圖窮匕見,“我的願望是以後不論我做什麽事又說什麽話,你都要溫柔以待,不許對我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