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崽崽夜話 你也是重生的,對吧?
第34章 崽崽夜話 你也是重生的,對吧?
34
——我們是一樣的。
這句話對陸傲來說, 無比熟悉。
前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陸傲在海島別墅裏,舉起手槍對準自己的時候, 顧白也說了這句話。
——我們是同類。
當時的陸傲,并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他只覺得顧白是在無病呻吟,家庭完美、人生完美的團寵主角,怎麽可能和家庭破碎的反派是同類呢?
可是現在,年僅三歲的顧白,再次說出這句話。
就在這時,天邊一道閃電劃過,照亮兩個人的模樣。
三歲的陸傲從床上彈起來, 端正表情, 板着小臉, 嚴肅地看着他。
三歲的顧白就坐在他面前, 也收斂起專屬于小崽崽的幼稚表情,用熟悉的目光望回去。
陸傲對這樣的目光很熟悉,前世許多次,隔着人群,顧白都是這樣看他的。
或悲或喜, 欲言又止。
而他總以為這是挑釁。
現在離得近了,他才知道, 原來這不是挑釁, 顧白是真的在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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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傲努力做出一副威嚴的模樣來, 臉蛋上的小肉肉都繃緊了:“顧白,你什麽意思?”
顧白認真地看着他,問:“陸傲,其實你早就看出來了吧?”
陸傲假裝不知道:“看出來什麽?”
顧白繼續道:“我和你一樣, 都是重生的。”
陸傲眉心一跳,随後抱着自己肉肉的小胳膊,沒有回答。
“那天暴雨,你在別墅裏,我在直升飛機上。”
“你開槍自殺,我跳進海裏。”
說到前世的事情,顧白似乎有些難為情,不自覺別過頭去,不想看他。
陸傲卻睜大眼睛,懷疑地看着他。
“等我再醒來之後,就變成了三歲的模樣,爸爸和大爸爸都陪在我身邊。”
“你應該也是這樣吧?”
陸傲仍舊沒有回答。
“那天在醫院見到你,我一眼就看出你也重生了,你應該也一眼就看出來了吧?”
“嗯。”陸傲終于開了口,不情不願地承認了,“看出來了。”
他們可是一輩子的死對頭。
前世陸傲和顧白見面相處的時間,比他們見爸爸、大爸爸的時間,還要多得多。
重生之後,第一次見面,顧白從拐角沖出來,撞在陸傲身上,只一眼、只一瞬,陸傲就确定了。
更別提後來——
顧白的爸爸說顧白也發燒了,而且和陸傲是同一時間。
顧白把兒童手表借給他,幫他把搜索記錄删掉。
顧白在海洋球裏拉着他往岸上走。
陸傲低聲道:“成年人裝小孩。顧白,你的演技真的很爛。”
顧白正色道:“你也一樣。”
“我可不一樣,我從來沒裝過。”陸傲理直氣壯,“我一直在做我自己。”
顧白毫不留情地戳穿:“因為你的本性就是這麽幼稚。”
“比不上‘自制青草汁’和‘下跪求我爸爸給你看動畫片’幼稚。”
他們本就是死對頭,現在卸下最後一層僞裝,再也沒有顧忌,直接互怼起來。
兩只小崽崽并排坐在床上,靠在牆邊,誰也不看誰,誰也不理誰。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白又開了口:“其實你也很想你的爸爸和大爸爸吧?”
“呵。”陸傲別過頭去,“我才不想他們,只是……只是……”
只是有一點點點點點想而已。
“我也很想他們。”
“你敢?!”陸傲震怒。
“我說的是我的爸爸和大爸爸。”
“噢,這還差不多。”
陸傲還以為顧白想江知魚和陸行淵呢,他要是敢想他們,他就給他一拳。
“我真的很想他們。”顧白抱着小短腿,低下頭,聲音也變得悶悶的,“很想很想。”
顧白擡起頭,問陸傲:“你也知道的吧?前世我們生活在一本書裏。”
“嗯。”陸傲應了一聲。
“那本書叫《團寵崽崽三歲半》,我就是那個‘團寵崽崽’,所有人都愛我……”
“你少自賣自誇。”陸傲無語,“哪有所有人都愛你?我爸爸和大爸爸就愛我、最愛我、只愛我這個小崽崽。”
今天晚上臨睡前,爸爸剛跟他說過。
每個小崽崽都是爸爸和大爸爸的最愛。
“對啊。”顧白順着他,“他們是前世那個滿是劇情限制的世界裏,唯一一對努力沖破劇情,全心全意去愛你的人。”
“那當然。”陸傲低下頭,藏起通紅的臉蛋和耳朵,聲音也越來越小,“沒有這點本事,他們怎麽當我的爸爸和大爸爸?”
陸傲忽然想起什麽,又問:“你剛剛說什麽?什麽劇情限制?”
顧白說:“在前世的世界裏,劇情限制無處不在。”
“就我們家來說——”
他擡起頭,目光穿透眼前的黑暗,隐入很深很深的地方。
“為了塑造一個完美的團寵崽崽——”
“劇情限制強迫我從一歲就開始學鋼琴、學英語、學圍棋、學各種東西,強迫我去讨好周家那些刻薄的長輩。”
“劇情一邊讓我學各種才藝,一邊又不讓我長大,讓我十歲還要像一歲一樣‘可愛’,一樣幼稚,像一個弱智,每天說疊詞,吃飯飯、喝水水,說得我惡心想吐。”
“為了塑造一個完美的家庭——”
“劇情限制強迫我的爸爸,留在家裏,做一個完美的家庭煮夫,每天只能陪我上課、陪我玩耍,在大爸爸回家的時候,給他煮宵夜。”
“劇情限制強迫我的大爸爸,每天在國外奔波涉險,莫名其妙地卷入幫派紛争,在不知所謂的槍林彈雨裏求生。”
“但實際上——”
“我的爸爸顧雲帆,是世界上最棒的、最有事業心、最有進取心的企業家。”
“他出身貧困,但是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力争上游。他永遠是考試第一名,他是金融系優秀畢業生,他大學畢業之後,就進了周氏集團工作。”
“我的大爸爸周朔,也是世界上最厲害、最細心的烘焙師、面包師。”
“他雖然出生在周氏家族,但是他對經營企業一竅不通,對什麽幫派争鬥更不感興趣。他只想做一個烘焙師。”
“爸爸和大爸爸在周氏集團認識,相戀相愛。雖然志向各不相同,但是他們過得很開心。”
“可是我出生以後,一切就都變了。”
“爸爸只能留在家裏,大爸爸只能去國外。”
原來如此。
原來,所謂的“霸道狂攻”和“小白花受”,是這樣來的。
原來,所謂的“黑白通吃大佬攻”和“賢妻良母溫柔受”,是被劇情強行塑造出來的。
陸傲終于明白,為什麽重生之後,顧白的爸爸和大爸爸形象,和前世的相差這麽多。
陸傲沉默着,靜靜看着顧白。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能擡起小手,輕輕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顧白卻說:“事情還沒完。”
他轉過頭,問:“陸傲,你覺得,幾歲就不算是小孩了?”
陸傲想了想:“六歲。”
前世,他在六歲這年,失去了兩個父親,所以是六歲。
“對我來說,是十歲。”顧白說,“前世我十歲那年,劇情認為我不再是‘崽崽’,于是收回了對主角和主角家的限制和優待。”
陸傲問:“那事情不是變好了嗎?”
“可是……在這十年裏,我的大爸爸已經跟很多人結仇了,我的爸爸也患上了重度抑郁。”
“大爸爸拼盡全力保護自己,保護我和爸爸,但他還是在我十三歲那年,被之前得罪過的人害死了。”
那個時候,他們還在上初中。
陸傲也記得,前世周朔就是在這個時候去世的。
不過他當時聽到的理由是,這是一場意外,周朔出了車禍。
陸傲還記得,葬禮那天,陰雨連綿。
他穿着肅穆的黑色小西裝,在老張管家的陪同下,以陸家的名義去參加周朔的葬禮。
他在遺像前三鞠躬致哀,然後從大廳後門出去。
十三歲的顧白,同樣穿着一身黑色,手臂上戴着白色孝巾,坐在玫瑰花圃遮蓋的臺階上,把他吓了一跳。
叛逆期的陸傲,将他認作死對頭,不欲與他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但顧白擡起頭,用沙啞的聲音對他說:“陸傲,我們是一樣的。”
陸傲擡腳要走,又聽見其他人嘲笑顧白。
“小白崽崽躲在這裏哭哭啦。”
“這個叫‘流淚淚’、‘掉小珠珠’。”
“哈哈,小白崽崽現在還說疊詞嗎?”
陸傲板着臉,回過頭,讓跟随他的保镖把這群人拖出去,并且讓老張管家去查他們是哪家的,陸氏集團永不跟他們合作。
最後,他從玫瑰花圃折了一枝還開着的玫瑰花,遞給顧白。
顧白伸手接過,卻被玫瑰花的刺紮了一下,手心裏沁出血來。
陸傲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廢物,被人笑話還不敢還擊,我和你可不一樣。”
後來聽說,顧白去陸傲所在的拳擊班報名,每天高強度鍛煉,個頭猛地竄了出去,再也沒有人敢嘲笑他。
他的爸爸顧雲帆,則振作起來,支撐起了搖搖欲墜的集團。
一直到顧雲帆也因為抑郁症去世,只留下顧白一個人。
顧白這個所謂的主角,根本沒有陸傲想的那麽光鮮亮麗。
劇情限制了他們的行動,把他們的生活搞得一塌糊塗。
像一陣席卷而過的飓風。
風平等地吹過這個世界,吹過所有人,先殺死陸傲的爸爸和大爸爸,再殺死顧白的爸爸和大爸爸,最後也殺死了陸傲和顧白自己。
風過之後,留下滿地廢墟。
這只是時間早晚、順序先後的問題。
“所以,我說,我們是一樣的。”
顧白再也忍不住,他用雙手捂着臉,大哭出聲。
“主角也是會死的……主角的爸爸和大爸爸也是會出事的……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他們會再出事……”
“重生之後,我看見爸爸和大爸爸都可以自由行動了,我覺得劇情已經不再控制我們了,可是爸爸還是出事了……”
陸傲緩緩地伸出手,抱住了他。
“顧白,我覺得你的感覺是對的,你的爸爸和大爸爸和前世完全不一樣,劇情控制确實已經不存在了。”
“這次的暴雨只是巧合而已,夏天本來就經常下雨。不會有事的,你別哭了。”
顧白緊緊地抓着他的衣服,低着頭,咬着牙,努力不讓自己哭得太難堪。
他喃喃地重複着:“主角也是會死的……主角一家也是會死的……”
“別哭了。”陸傲抱着他,拍着他的後背,“已經沒事了。”
又一道閃電劃過,兩只三歲的小崽崽緊緊地抱在一起。
像兩個圓滾滾、黏糊糊的糯米糍,拍拍打打,兩個人就黏得更緊。
顧白哭得一抽一抽的:“嗚嗚……陸傲,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陸傲不太熟練地放輕聲音哄他:“別害怕了。”
“還是害怕……”
“顧白!”陸傲忽然提高音量,兇巴巴地說,“別哭了!”
顧白抽了一下,然後止住了眼淚,擡起頭,呆呆地看着他。
陸傲板起小臉,嚴肅道:“你自己都說了,前世你十歲那年,劇情限制就消失了,你現在又在這裏哭什麽?”
“我的爸爸和大爸爸都能開超市,你的爸爸和大爸爸都能開奶茶店,我們都不在原來那個城市了,哪裏還有什麽劇情限制?”
“就算有,那又怎麽樣?”
陸傲掙紮着,從床鋪上爬起來,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天花板。
顧白雙手抱着他的小肚肚,挂在他身上,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我陸傲,從當崽崽起就不怕天、不怕地,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有什麽可怕的?”
“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大雨,明天一早,我們可以看新聞,可以去網上搜,也可以用你的兒童手表給你爸爸打電話。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就帶你去南城,我們去找人!”
此時此刻,陸傲站在黑暗裏,卻好像散發着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輝。
顧白抹了把眼睛,認真地看着他:“陸傲,你說的對,我不應該一直在這裏哭,太懦弱了,我應該主動出擊,去找爸爸和大爸爸。”
“謝謝你,陸傲,但不用你陪我去了,我自己可以的。”
陸傲坐回床鋪上:“你可不能偷偷走掉,我爸爸和大爸爸好心收留你,要是你偷偷走了,他們就變成壞人了。”
“我知道的。”顧白吸了吸鼻子,“你放心,我不會恩将仇報的。”
“嗯。”陸傲把丢到旁邊的被子拽過來,“現在、立刻、睡覺,養足精神,明天起來,想辦法聯系他們。”
“好。”
不知不覺間,兩只小崽崽躺在了一個被窩裏。
陸傲平躺着,顧白側躺着,小手搭在陸傲的小肚子上,抱着他。
顧白雖然止住了哭泣,但還是偶爾會吸一下鼻子。
陸傲抗議:“太吵了!把你的鼻涕擦一下。”
“噢。”顧白從被窩裏爬起來,擦擦鼻子,又躺了回去,重新抱住他。
陸傲輕哼一聲:“顧白,你現在真有點像三歲小崽崽了,幼稚又愛哭。”
顧白調整了一下情緒,輕聲道:“你在我面前自信滿滿、豪氣沖天,要是換做你的爸爸和大爸爸出事,你一定也會哭的。”
“你不要咒他們!”
陸傲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反駁自己不會哭,而是這個。
“他們才不會出事呢!”
顧白小聲說:“對不起,呸呸呸——”
陸傲沉默着,沒有說話。
要是換成江知魚和陸行淵那兩個笨蛋……
還得他陸傲來保護爸爸和大爸爸!
陸傲握緊拳頭,下定決心。
兩只小崽崽本就體力有限,哭了一場,鬧了一場,現在安靜下來,馬上就感覺到了疲憊。
陸傲閉上眼睛,即将睡着的時候,他聽見顧白對他說:“謝謝你,陸傲,你總是能把我罵醒。”
陸傲輕輕“哼”了一聲,扭了扭小身子:“不客氣,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挨罵了還道謝的人。”
顧白傻乎乎地笑了笑,緊緊地抱住他:“是第一百零一次。前世我謝過你一百次了。”
“傻蛋,你會數到一百嗎?你就謝我一百次。”
“會噢,我都有記賬。”
窗外雨還沒停,伴随着轟隆的雷聲和淅瀝的雨聲,兩只小崽崽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不知道什麽時候,房門被人悄悄推開一條縫。
見他們終于躺下,門又被人輕輕關上了。
*
“撲哧——陸行淵,你快來看,這兩只小崽崽睡得亂七八糟的。”
“我看看。”
迷迷糊糊之間,陸傲隐約聽見熟悉的歡快聲音。
“被子都掉到地上了,我進去……”
“別,反正才八點多,昨晚這麽晚才睡,讓他們多睡一會兒。”
“好。”
八點多?
不好!
陸傲睜開眼睛,“咻”的一下從床上彈起來。
原本打算悄悄離開的江知魚和陸行淵都驚呆了。
既然他都起來了,江知魚幹脆把門推開,走進去,彎下腰,小聲問:“爸爸和大爸爸把你吵醒啦?”
“沒有。”陸傲問,“學校都上課了,你們兩個有沒有下去收錢?沒有找錯錢吧?早上營業額多少?”
江知魚臉上笑容凝固。
不愧是你,小小財迷陸傲。
每天兩眼一睜就是錢錢錢,也不知道是遺傳誰。
陸行淵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默默地看了一眼江知魚,淡淡道:“外面還在下雨,今天學校停課,沒什麽顧客。”
“好吧。”陸傲不滿意地癟了癟小嘴。
“走吧,爸爸帶你去外面洗漱,讓小白多睡一會兒。”
“嗯……”
江知魚摸了摸陸傲的小臉蛋,要把他抱起來。
陸傲也乖乖伸出雙手,要爸爸抱他。
可是……
“嗷嗷,你怎麽一夜之間變重了?爸爸忽然抱不動你了。”
“我沒有,是這個。”
陸傲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江知魚低頭看去。
只見顧白躺在被子裏,雙手環抱着陸傲,像一顆融化的巧克力,牢牢地黏着他,睡得正香。
“嗷嗷,你和小白的感情挺好的嘛。”
“我的人格魅力比較強,他單方面喜歡我。”
或許是陸傲嫌棄的小眼神太過明顯,顧白皺着小臉,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
顧白睜開眼睛,對上陸傲質問的目光,馬上松開手,爬起來。
“對不起,嗷嗷。”
他轉過頭,看見床頭櫃上的一大堆紙團——他昨晚擦眼淚、擦鼻涕用的,更不好意思了。
“對不起,我馬上收拾一下。”
“沒關系的。”江知魚一手一個,把兩個小崽崽抱起來,“先刷牙洗臉。先收拾自己,再收拾桌子。”
“好,謝謝。”
來到洗漱臺前,顧白在鏡子前,看見自己通紅的眼眶。
他下意識轉過頭,看向江知魚和陸行淵,想要向他們解釋。
可是他們兩個什麽都沒問,什麽也沒說,見他看過來,反倒轉過身去。
“你們兩個一起刷牙洗臉,我和大爸爸去給你們拿今天要穿的衣服。”
“好。”顧白撓撓頭。
陸傲見他發愣,疑惑地看着他,問:“你會自己刷牙嗎?我的手是操盤股市的,不是給你擠牙膏的。”
“那我來給你擠。”顧白笑了笑,踮起腳,拿下放在臺面上的牙膏牙刷,擠好牙膏,遞給陸傲,“給。”
陸傲也不客氣,接過牙刷,就“呼嚕嚕”地刷起自己的小乳牙來。
兩只崽崽刷完牙,換好衣服,簡單把房間收拾一下,就準備下去吃早飯了。
一下雨,天就冷,兩個崽崽都穿着長袖長褲,還加了外套。
早飯也是張大爺做的,梅菜豬肉餡餅,配上熱乎乎的牛奶。
因為餅皮揉多了,又做了幾個胡蘿蔔雞蛋餡的,混在裏面,
梅菜本身就帶一點甜味,所以就算純牛奶沒味道,配起來也很好吃。
陸傲一手餡餅,一手牛奶,大口大口地吃着喝着。
昨天晚上爬起來安慰顧白,可把他累壞了,他必須要多多補充體力。
顧白雙手捧着餡餅,也一口一口吃着。
他猶豫着,在心裏想着,他的兒童手表落在房間裏了,等一下吃完早飯,幫張爺爺收拾完碗筷,他就回去給爸爸和大爸爸打電話。
每個人打三個,如果他們沒接,他就要另想辦法了。
實在不行,就去求助大爸爸家裏那些長輩。
雖然顧白很讨厭他們,但是……
可就在這時,陸傲一邊啃着餡餅,一邊把他的心裏話說了出來:“爸爸,顧白想給他的爸爸和大爸爸打電話。”
顧白一激靈。
嗷嗷,你怎麽直接說出來了?
陸傲繼續說:“可以幫他打電話嗎?他很想他們。”
“當然可以啦。”
江知魚笑着看向顧白:“等吃完早飯,江叔叔和陸叔叔就幫你打電話。別擔心,今天早上的天氣預報說,南城的雨已經變小很多了,受災地區的群衆也都已經轉移了,而且沒有人員傷亡。”
“嗯。”顧白點點頭,“謝謝江叔叔。”
“不用一直‘謝謝’啦,你都說了幾百遍……”
話還沒完,江知魚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正是“周朔”。